55. 看話本 說吧,為什麼打架(1 / 1)

陳鄰沒有早起的習慣。

她是典型的當代大學生作息, 隻要沒課就晝夜顛倒的玩,什麼時候睡醒什麼時候就是早飯時間。穿越之後天天都沒課,所以隻要沒有被噩夢驚醒, 陳鄰大部分時候都是睡到自然醒。

錯過早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房間裡擺著熱水和洗漱用品, 應該是她睡覺的時候有人進來擺的。陳鄰自己研究了一下, 順利洗漱完了。

門口有放著造型精致漂亮的食盒, 但是陳鄰還記得徐存湛的叮囑,沒有去拿。

整條走廊靜悄悄, 也沒看見人的蹤影。陳鄰正打算關門——對面的門開了, 昭昭打著哈欠出來。

她哈欠打到一半,嬌媚的狐狸眼瞥見陳鄰,動作凝固。

陳鄰頓覺不妙,立刻將門關上。兩扇門才合上,就被昭昭在外面拍得砰砰響。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你關什麼門?你是不是心虛了?”

一連串不客氣的問候猶如連珠炮,轟得陳鄰腦殼痛。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無奈將門打開——昭昭拍門的動作停住,仰起臉氣鼓鼓看向陳鄰:“一瞧見我就關門是幾個意思?你乾了對不起我的事?!”

陳鄰:“……我隻是想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昭昭一貓腰從她臂彎底下穿過,擠進陳鄰房間。

陳鄰摸了摸自己鼻尖, 感到頭痛。

昭昭進屋後就像在自己房間裡一樣自在,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翹起二郎腿,狐狸眼滴溜溜望著陳鄰。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這棟樓裡住的都是暮白山的弟子,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裡?啊, 你有認識的暮白山弟子嗎?”

“……是有一個認識的朋友。”

“我就猜是這樣。”昭昭頷首,漂亮的小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認識的是哪個弟子?去問一問他,徐存湛到底什麼時候過來?我都在這裡等一天一夜了!他們真的跟徐存湛約好了在這裡碰頭嗎?”

小狐狸自來熟, 說著說著就抱怨起來。

陳鄰揉了揉耳朵,把一簍子廢話左耳進右耳出,敷衍回答:“那我等會去問問。”

昭昭不滿:“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

陳鄰:“是是是,我知道,你爹超厲害的,放心放心,我肯定幫你問,就問徐存湛是吧?記住了記住了。”

昭昭狐疑的看著她,陳鄰舉起手做出投降姿態,滿臉無奈。

她答應得那麼快,讓昭昭有種自己的拳頭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但是看著陳鄰的臉,雖然神色有幾分敷衍,卻又不像是會騙人的模樣。

陳鄰委實長了張讓人想信任的臉。

“你彆想騙我,我可是會和其他人求證的!”昭昭亮出自己尖尖的牙,威脅。

陳鄰持續性敷衍:“嗯嗯嗯好好好。”

有隻這麼吵的小狐狸在,回籠覺是彆想睡了。

陳鄰乾脆去翻那扇屏風隔離出來的小書房:裡面的架子上擺著很多書籍,桌案上則備著齊全的文房四寶。

她隨便抽了一本來翻,看封面還以為是多麼正經的書,打開一看,全都是被翻紅浪的內容。

陳鄰‘啪’的一聲把書籍合上,數秒,忍不住又翻看。

寫得還挺有意思。

看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勁,因為陳鄰看見了熟悉的人名。

怎麼徐存湛的名字也在話本裡?

陳鄰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她倒回去看了眼書名,正面好端端寫著‘風月十三篇’,折進內頁,見一行小字,寫著‘暮白山問罪人的紅顏們’。

“……”

陳鄰努力憋笑。

她深呼吸,臉憋得發紅,低頭抖了抖肩膀,又打開書本繼續往下讀。忽然後背貼上一片溫熱,陳鄰嚇了一跳,轉頭正對上昭昭那張美貌的臉。

昭昭對陳鄰眨了眨眼,狐狸眼勾魂攝魄,陳鄰的腦子一下就變得暈暈乎乎起來。

昭昭:“你在看什麼?”

陳鄰不自覺說了實話:“看書。”

昭昭:“這書上寫的什麼?”

陳鄰:“寫徐存湛和他的十三個小情人。”

昭昭霎時也不維持她的魅惑術了,原本半眯著風情萬種的狐狸眼,氣得一下子瞪圓。

她劈手搶過陳鄰拿著的話本,大怒:“你們人族修士就是卑鄙!打不過就要寫這些東西來破壞彆人的名聲!徐存湛能有什麼小情人?徐存湛比迦南山的和尚還乾淨!!”

“你們太過分了!他情竅都壞了,你們還這樣編排他!你們真沒良心!”

“我要沒收!把這個拿給徐存湛看!等他看完這個肯定把你們都殺了!哈!你們完蛋了!”

沒有了魅惑術加持,陳鄰一激靈,腦子清醒過來,抬眼就看見昭昭抱著那卷話本往外跑。

想到徐存湛可能看見這本話本——陳鄰撲上去壓倒昭昭,死死抱住她的腰:“不行!不能給他看!你瘋啦拿同人本舞到正主面前!”

昭昭:“放手!放手!放肆!你怎麼敢抱我的腰!放手!臭女人!”

陳鄰手腳並用死死纏住她的腰:“你先把話本還我!”

“才不要!你想都彆想!”

昭昭尖聲嚷嚷,兩手抱著話本——陳鄰伸手去掰她手指,她連忙將手裡話本舉高,兩人搶成一團。

“嗷!區,區區靈偶你居然敢拽我頭發!”

“話本還我!”

“不要!不還!你以為就你有手嗎?我也會!”

“嘶……你是狗嗎你怎麼還上嘴!!”

“哈現在知道本殿下的厲害了——嗷鬆手鬆手!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毛……我要咬死你這個臭女人!”

商枝打開門,看見狐狸毛滿屋子飛。

她沉默片刻,正要默默關上房門,一隻手從她側面橫過,撐住了門。商枝一愣,回頭,才看見徐存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

他發繩換了。

昨天見面時商枝就發現了,隻是他走得很快,商枝也沒來得及問;她記得徐存湛原本用的那條發繩,好像是他母親的遺物。

新換的發繩是明黃色,垂下的絲絛編織成一串小花,綴在雪白發絲間絲毫不顯得突兀;隻是和徐存湛這樣的人放在一起,那條過於可愛的發繩有些格格不入。

商枝:“你的發繩……”

她的話還沒說完,徐存湛已經越過她,三兩步走入混亂的戰局,一手掐著昭昭後脖頸,一手捏住她兩隻手腕,將她往後拽。

昭昭手裡死死捏著的話本落地,不得不鬆嘴放開陳鄰胳膊。

陳鄰被咬得臉都擰了,趁著昭昭兩手都被徐存湛抓著,狠狠扯了把她的尾巴毛。

昭昭痛出狐狸叫,嚶嚶聲裡混嗷嗷。

徐存湛:“你們在乾什麼?”

昭昭抬眼,看見徐存湛,愣了下,囂張氣焰霎時弱小許多:“我,我是在幫你打抱不平!”

徐存湛:“……什麼鬼?”

陳鄰一翻身撿起地上的話本藏進懷裡。

昭昭連忙要去搶,但後脖頸與手腕都被徐存湛掐著,死活動不了。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嘗試著掙紮了一下,還是動不了。這時候陳鄰已經抱著話本一路跑回小書房裡了——眼看‘證據’就要被淹埋,昭昭急了:“不是!她也動手了啊!她還抓我尾巴了!你為什麼就抓我一個人啊?”

徐存湛:“……”

商枝扶著門框,咳嗽了一聲,找補:“不管怎麼說,陳姑娘是個普通人,小殿下你是九尾狐,和她動手,未免有些欺負人。蓮光身為暮白山弟子,先製住你也沒有錯。”

徐存湛抬眼看著陳鄰跑了,才鬆開昭昭,抬腳也往屏風後面走。

陳鄰已經把話本重新塞回書櫃裡了,就是頭發都被昭昭抓成了雞窩,發辮散亂,臉頰左邊還有一道指甲印。

她藏完話本,轉身,正對上徐存湛視線——徐存湛微微挑眉,不語。陳鄰摸了摸自己臉頰,手指摸到臉上指甲印,痛得吸了口氣,齜牙咧嘴,臉都皺成一團。

徐存湛:“被抓了?”

陳鄰抱怨:“她還咬我!”

徐存湛嗤笑:“活該。”

換成平時,陳鄰自然要回嘴幾句。但現在她想到自己和昭昭打架的原因,有點心虛,尤其是徐存湛站在小書房裡,陳鄰就覺得自己更心虛了。

雖然話本也不是她寫的。

她走過去推著徐存湛:“先出去。”

徐存湛沒反抗,順著她推人的力道往外走。小書房外,昭昭已經坐在椅子上,正捧著自己炸毛的尾巴順毛。

商枝拿了一把掃把,在掃地上的狐狸毛。

昭昭瞥了眼陳鄰,陰陽怪氣:“你完了,你現在有把柄握在我手上——存湛!我跟你說,她……”

昭昭的話沒有說完,徐存湛抓著她衣領把她直接從大門口扔了出去。

扔完狐狸,徐存湛拍拍手,拍落幾根狐狸毛。

他兩手環抱著自己胳膊,垂眼看向陳鄰,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吧,為什麼和狐狸打起來了?”

陳鄰心虛,下意識的就要抬手摸自己臉,手剛抬起來,又被徐存湛拍開。

他斥道:“你臉上還有破口,彆亂摸。”

陳鄰:“……”

徐存湛就近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抬了抬下巴:“說吧,打架原因,狐狸怎麼惹到你了?”

其實徐存湛並不生氣,隻是覺得新奇。

因為他沒見過陳鄰和人打架。雖然膽子小又總是在奇怪的地方較真,但徐存湛一直覺得陳鄰脾氣挺好的,在海底自己拋棄了她,她都沒有生氣。

正因為在徐存湛印象中,陳鄰是個脾氣很好的人,所以徐存湛更好奇陳鄰和人打架的原因。

人是他領進來的,總不能莫名其妙就讓一隻狐狸把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