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八卦來 來點花邊小消息(1 / 1)

說不上哪裡微妙, 但就是很微妙。

商枝和徐存湛打了聲招呼後就在兩人對面坐下了——她和徐存湛的位置剛好是面對面坐著的,坐下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商枝隻是坐著, 徐存湛則單手支著臉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坐在徐存湛旁邊的陳鄰感覺自己屁股底下像是有針在紮。

這怪氣氛誰還能坐得住啊?

陳鄰想找個借口溜出去。

她看向對面的常煥東, 找到了借口:“我能問一下, 這邊的侍女都什麼時候來送飯嗎?”

常煥東看了眼窗戶外面西沉的太陽,道:“我們隻吃過這邊的午飯,晚飯的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會兒快到晚飯時間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送過來吧。她們送飯會直接將食盒放到門口, 敲門提醒後便離開。”

陳鄰站起身,揉了揉自己肩膀:“那我可以先上樓挑個房間嗎?”

常煥東連忙點頭:“沒問題!陳姑娘是師叔的朋友, 想住哪間都行——不過二樓已經被我們住滿了,隻剩下三樓還有空房間,我給陳姑娘帶路吧!”

末了,他又看向徐存湛, 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師叔你要不要……”

徐存湛擺了擺手,起身:“你們去吧,我還有事,出去一趟。”

他起身時正與陳鄰擦身過去,腳步一停, 低頭貼近她耳側, 聲音輕得幾近於無:“彆吃這裡的東西,隨便挑個自己喜歡的房間休息,也彆和其他人出門。”

徐存湛的動作沒有掩飾,隻是聲音很輕, 隻有他和陳鄰能聽見。

他刻意貼得近,以免被其他人讀了唇語。但落在其他人眼裡,當看不見徐存湛說話時,這個貼近的姿態便無限接近於親吻。

說話時唇齒張合,滾燙的氣息掠過耳尖。

陳鄰渾身一激靈,差點反手打過去;好在她腦子還算清醒,縮了下脖子後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徐存湛,強忍住了躲開的欲/望。

徐存湛說完話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陳鄰揉了揉自己耳朵尖,轉頭正想若無其事的也離開,卻對上商枝探究的眼神。

大廳裡眼下隻剩她商枝常煥東三個人,陳鄰頓覺不妙——總覺得因為徐存湛剛才的那個動作,搞得她現在也變成了微妙氛圍裡的一部分。

她假裝沒有對上商枝的目光,催促常煥東帶路。

還處於震驚狀態的常煥東終於回神,呆呆應了一聲後轉身往前走,結果剛上樓梯就被絆倒,四肢著地摔得咚咚響。

那動靜,陳鄰聽著都替他感覺疼。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常煥東一滾祿爬起來,抬手用袖子擦掉自己臉上撞出來的血痕,神情恍惚,自言自語:“我沒事,一定是這裡的飯菜有問題,對,致幻藥,肯定是這裡的飯菜裡有致幻藥,不然我怎麼會看見師叔離女孩子那麼近……肯定是致幻藥……”

他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三晃,背影看起來好像剛被雷劈過。

陳鄰也聽見了常煥東的自言自語。

她想了想,也沒解釋——沒有那個必要解釋。她和徐存湛本來就不是那種關係,正如徐存湛所說,他們遲早是要分道揚鑣的,徐存湛與她挨得近,不正是因為他本就沒有把她當成異性看待嗎?

突兀提出解釋隻會加深其他人的誤會,對這點陳鄰很有心得,所以乾脆假裝沒聽見常煥東的話。

從一樓走到三樓,常煥東終於腦子緩過神來。

整棟閣樓呈半個回字形,樓梯正中。常煥東給陳鄰介紹道:“商枝姑娘住在左邊頭一間,右邊最裡面那間住著塗山的小殿下……”

話到一半,猶豫的停了一下,常煥東誠懇的提出建議:“陳姑娘,你最好是住左邊,挨著商枝姑娘住。因為塗山的那位小殿下,她……委實有些,話多。”

因為不擅長背後說人壞話,常煥東言辭十分委婉。

陳鄰:“……你說的那位,塗山的小殿下,不會是昭昭吧?”

常煥東驚奇:“陳姑娘,你連昭昭都認識啊?”

陳鄰歎了口氣:“見過一兩面而已。”

這不就是把她在拍賣會地牢裡的獄友都湊齊了嗎?

隻不過在地牢裡的時候,陳鄰隻知道昭昭疑似暗戀徐存湛,還不知道商枝也認識徐存湛。而且就看他們剛剛那個會面,總讓人有種這兩人有段過去的錯覺。

往身後瞥了眼,確定商枝沒有上樓,徐存湛也沒有回來。

陳鄰捏了捏自己手指,壓低聲音向常煥東打聽八卦:“不過我很好奇,商枝姑娘和徐道長是什麼關係啊?他們以前就認識嗎?”

常煥東一激靈,也下意識左顧右盼。

確定自家師叔和商枝都不在後,他也壓低了聲音:“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陳姑娘你知道我師叔爹娘的故事嗎?”

陳鄰躊躇片刻,回答:“不太清楚。”

常煥東:“那陳姑娘你知道潛潭尊者嗎?”

陳鄰老實搖頭:“不知道。”

“潛潭尊者以前是正道弟子,後來參悟佛法時出了差錯,入了魔,就被鎮壓進缺弊塔了。”

“但在十幾年前,潛潭尊者集結缺弊塔內的大魔,發動了一次暴/亂,為了鎮壓這次暴/亂,暮白山死了許多弟子,就連暮白山附近的城鎮都遭了殃,有不少被逃出來的魔族血洗。徐師叔的父母就是在那次暴/亂中被魔族殺死的。”

說到這,常煥東露出唏噓神色:“當時整個鎮子上就剩下兩個活口,還是非常小的孩子,一個是我徐師叔,另外一個就是商枝姑娘。”

“徐師叔天賦異稟,師祖一眼看出他適合修道,便將他帶回了暮白山,收為關門弟子。而商枝姑娘則被當時來暮白山支援的百藥宗長老看中,收養帶回了百藥宗。”

“百藥宗與暮白山素來交好,經常交換弟子過去學習,再加上昔日同村情誼,所以商枝姑娘和徐師叔兩個人一直關係很好。我師叔對其他人基本上是不管不問的,但這次他來拍賣會,把我們救出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們去找商枝姑娘。”

“雖然他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去找商枝姑娘了。不過師叔他又不認路,最後還是我們在後台處找到了商枝姑娘。”

陳鄰點頭,認同:“徐道長確實是不太愛說實話的性格。”

常煥東又緊張的添上一句:“我是因為,陳姑娘和師叔是好朋友,我才放心對陳姑娘說這些的,陳姑娘你可彆跟他人提啊!”

陳鄰拍了拍胸口:“你放心,我嘴巴很嚴的,今天晚上的對話,保證一句話我都不會泄露出去!”

她長得確實很容易讓人心生信賴。

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小道長輕易信了,舒顏露出個笑臉,又好奇的同陳鄰打聽:“那陳姑娘呢?陳姑娘又是怎麼認識我師叔的?”

他實在是很難不好奇。

畢竟徐存湛那種人,看起來根本不會去交朋友。

陳鄰眨了眨眼,臉上忽然流露出狡黠,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間,眼眸彎起笑容燦爛:“秘密~”

常煥東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複,愣愣的睜大了眼睛。

陳鄰趁機轉身就跑,奔著左邊走廊而去。

隨便挑了個房間推門進去,房間內部布置得十分舒適,很像古代有錢人家大小姐的閨房,梳妝台上各種胭脂水粉一應俱全。

同時又用一面屏風隔離出來了片空間充作書房。

嚴格來說,這是陳鄰穿越過來第一次正兒八經住上房間。平時跟著徐存湛,不是躺地板就是睡屋頂,再不然就是睡自己棺材上。

撲上那張超大超軟的床上快樂的打了個滾,陳鄰攤開手腳躺在床上,終於感到幾分放鬆。

今天一天,又是被扔上拍賣台,又是被徐存湛拉著一直走,陳鄰的精力早就消耗殆儘了。

隻是躺到床上眯一眯眼睛,陳鄰的腦子也很快被困意席卷,逐漸陷入沉睡之中。

做了個噩夢。

夢裡有台階,有人,好多人,台階上流著血。

粘稠的血從女人雙腿之間流到台階上,她抱著自己膨脹的肚子喘息,冷汗霎時打濕了頭發。

周圍一片混亂,警笛聲與救護車的聲音交替響起,消毒水氣味刺鼻,急救室的紅燈久亮不熄。

不斷有人在急救室面前來回踱步……是誰在那裡走來走去?

陳鄰想看清楚在急救室面前走來走去的人,不自覺貼近對方的臉。

可是看不清楚,很模糊的臉,隱約看見對方耳廓上有星星形狀的耳釘,被醫院屋頂的燈光照亮。

“要虔誠的祈禱。”

“在人力無法改變的災難面前,虔誠的祈禱,祈禱遠勝過當代科技手段的力量降臨——唯有如此,才能拯救自己心愛的人。”

“那麼,為了幸福的生活,你又願意舍出什麼呢?”

陳鄰自夢中驚醒,心臟噗通亂跳,艱難呼吸著,喘氣。

好不容易從噩夢的情緒裡脫離出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額頭,指尖觸及大片濡濕。這時候陳鄰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起身推開窗戶往外看,外面夜色已經很深,月亮高高掛在夜空中。

看月亮的位置大略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是晚上十點多。

這不是陳鄰第一次做噩夢。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就總是被噩夢糾纏,但前幾次都是夢醒後就忘記了內容,像這次這樣,記得這麼清楚,還是頭一次。

但是夢裡的人都看不清楚臉,也不知道是誰。

陳鄰揉了揉自己的臉,也隻能將其歸咎於今天白天在拍賣場看見了可怕的場景,所以晚上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你做噩夢了?”

問話聲近在咫尺,陳鄰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反手一巴掌打過去;她發誓她隻是條件反射。

但沒想到徐存湛居然沒躲。

那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徐存湛臉上,他連腦袋都沒偏一下。反而是陳鄰因為反作用力,整個手掌心痛得發麻,握住自己手腕原地低頭滿臉痛苦面具。

徐存湛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算很痛,就是有點發漲發麻。

他覺得莫名其妙:“你為什麼打我?”

陳鄰摁住自己酥酥麻麻的手掌心,沒好氣:“那你乾嘛嚇我?!”

徐存湛眉頭一撇:“這都能嚇到你?”

陳鄰:“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徐存湛‘嘖’了一聲。

陳鄰氣悶,後退與他拉開距離,揉了揉自己手心。徐存湛將一個食盒放到桌上:“給你的。”

陳鄰揉著自己手心的動作停下。

她狐疑的看了眼徐存湛,又看向食盒,試探:“裡面是什麼?”

徐存湛:“你上次吃的湯圓。”

陳鄰:“那個賣湯圓的不是拐子嗎?”

徐存湛:“嗯啊。”

“……”

出現了,這家夥又從喉嚨裡發出那種意味不明令人迷惑的雙重語氣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