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鄰居們 我的獄友們各有特色(1 / 1)

徐存湛穿的衣服隻是很普通的粗布麻衣, 它並不具備任何的法器效果;所以理所當然的,鞭子抽破衣物,但卻沒能在徐存湛後背留下痕跡。

他連頭也不回, 隻是在陳鄰被鞭子聲嚇得一腳沒踩穩, 差點摔倒時,伸手準確無誤的扶住了陳鄰。

陳鄰一站穩, 立刻緊張的去看徐存湛:“你沒……”

徐存湛:“沒事。”

盯著徐存湛屁事沒有的背, 男人握著鞭子悻悻:“媽的, 這些劍修還真是硬骨頭——”

黑袍人並不理會男人的臟話, 抬手,從對方漆黑的袖口橫飛出一條拇指粗細的黑色鐵鏈;那鐵鏈如有生命一般,剛出袖便遊走纏上徐存湛身體, 將他從頭到尾都綁了起來。

黑袍人揮手一拽, 徐存湛被拽得踉蹌, 在地上打了個滾。

但他身體反應太快, 這樣也沒摔,打了個滾又自己蹲穩了,翻身立起來,掀起眼皮看向黑袍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陳鄰都來不及反應,想了想,她老老實實走到被綁的徐存湛旁邊站著, 把手背在身後,行為舉止看出乖巧。

黑袍人:“……他身上的靈力確實被封住了。”

男人躬身諂笑:“自然, 自然,我都說了,怕他不中招, 特意給他用了二十倍的坎離散,就算他是天上的大羅金仙,現在也得老老實實給我當地上的普通人。”

黑袍人瞥他,不自覺流露出幾分高高在上的鄙夷。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擺手:“價格翻倍,自己去前院找掌櫃領賞。”

男人頓時喜形於色,狗腿的奉承了黑袍人幾句後,便轉身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陳鄰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小心翼翼挪動腳步,湊到徐存湛身邊:“你背上……真的沒事嗎?”

徐存湛偏過臉,與她咬耳朵:“這點力氣,螞蟻咬都比它痛。”

陳鄰:“那這個……”

徐存湛:“閉眼。”

陳鄰一愣:“啊?”

不等她反應過來徐存湛的話是什麼意思,忽覺後腦勺一痛,整個人昏迷倒地。

在她要摔到地面時,徐存湛屈身伸腿給陳鄰墊了一下。

黑袍人收回手,低笑:“暮白山禁止弟子動凡心,道長卻如此憐香惜玉,真是難得。”

徐存湛兩手被反綁身後,臉上卻仍舊不見絲毫張惶,翹起唇角對黑袍人微抬下巴:“好好珍惜,像我這樣的貨,你這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見了。”

“……真希望你之後也能這樣嘴硬。”黑袍人惱怒,咬牙切齒。

*

陳鄰醒來時隻感覺後腦勺生疼。

她捂住自己後腦勺發出一聲哼哼,下意識閉著眼睛喊了句徐存湛——喊完之後無人回應,陳鄰意識慢慢回籠,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床上。

她愣了愣,翻身起來,發現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門窗都緊閉,除了她躺著的床,和一套桌椅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活人也隻有她一個。

陳鄰試著去推窗戶和門,但都推不開。她又嘗試把耳朵貼在窗戶上,想聽出點什麼——窗戶外面隱約能聽見人聲,但是聲音太小了,什麼都聽不清楚。

她隻好再躺回床上,想著也不知道徐存湛跑哪去了。

徐存湛說他沒有中招,但是那個黑袍人又說他身上靈力已經被封住了……

突兀的,徐存湛在海底大開殺戒的模樣又湧上腦海。

陳鄰現在想到那場景,還覺得有點可怕。她搓了搓自己胳膊,在搓掉身上雞皮疙瘩的同時,也把那點擔心給搓掉了。

那家夥能一個人屠了整個鮫人部落,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

她又摸了摸自己頭頂,摸到那根紅色發繩還編在自己頭發裡,陳鄰放心了。

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鄰一翻身坐起來,好奇望著走進來的人。

原本還以為會是之前的黑袍人,但沒想到卻是一個相貌平平的普通男人,端著一份吃食,放在了房間桌子上。在男人身後,還跟著一位紫衣的妙齡美人。

對方一進門,目光就幾乎黏在了陳鄰身上。

陳鄰被她看得不太舒服,有些奇怪的回看對方。

兩人對視了足足四五分鐘,紫衣女先移開了目光,吩咐男人:“去外面候著。”

她在這裡應該是個頗有身份的人,隻是發言便讓男人乖乖彎腰離開,出去時還把門給帶上了。

陳鄰弄不明白眼下的情況,決定保持沉默。

紫衣女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但既然到了這裡,什麼身份都不重要了。”

她向陳鄰伸出一隻手,掌心彙聚淡紅色靈力,口中低念口訣。

因為紫衣女的語速很快,陳鄰根本聽不清楚,隻能感覺到對方的靈力挾著風,隻衝自己門面而來。但還沒來得及靠近,紫衣女就被反彈得倒飛出去。

空氣中殘餘下若有若無的焦味,一種火焰劇烈燃燒後的味道。

屋內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屋外的人很快就撞開門進來——進來的不止一個男人,大約是怕有人鬨事,四五個男人手裡都拿著武器。

陳鄰先是被倒飛出去的紫衣女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被那些人撞開門的動靜嚇了一跳。等他們齊刷刷舉起武器對準陳鄰時,陳鄰反而已經不會被嚇到了。

說實話,最糟糕的結局頂多也就是這具靈偶折損在這,徐存湛在有蘇的時候就和陳鄰說過,雖然靈偶十分精細,但本質上和之前那個布娃娃一樣,都隻是一個容納陳鄰魂魄的寄托物。

寄托物壞了就壞了,魂魄還在就行。

所以她其實不太怕死,頂多有點怕痛。

那些拿著武器的男人繞成半圓將陳鄰包圍起來,謹慎的盯著她。有人跑過去將燒得焦黑的紫衣女扶起來,緊張的探了探她鼻息。

好在,雖然鼻息微弱,但仍然還有氣。

紫衣女打開對方探自己鼻息的手,焦黑扭曲的臉朝著陳鄰的方向望了望,忽然道:“把她關去地下一層。”

男人愣了愣:“可是主管說……”

紫衣女惱怒:“我沒辦法給她打上烙印,她身上有護身法寶!先把她關去地下一層,等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再用絕靈鎖鎖起來,反正她也跑不掉!”

男人見她情緒不佳,連忙低頭應是。

就這樣陳鄰又換了個住處。但她還是沒能看見房間外面長什麼模樣,那些人押她出去時用一塊黑布口袋蓋住她的腦袋,陳鄰視線所見全是一片黑漆漆。

等布袋被摘下時,她就從剛才那個還不錯的房間,換成了方格子囚牢。

男人推她進去,抓過囚牢地面的鎖鏈扣在她手腕上。他估計平時沒少乾這活,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等給陳鄰扣好鎖鏈,男人便關上囚牢大門,又默不作聲出去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和陳鄰有半句話的交流,陳鄰問了幾個問題,他也全當沒聽見,不回應。

方格子囚牢前後左右都是鐵欄杆,比陳鄰的骨頭都硬。

出於禮貌,陳鄰還是去試著掰了一下。

當然全無效果。

她左邊的格子間裡躺著一位白衣少女,右邊的格子間裡躺著一位綠衣服的少女。兩個女孩子都長得很好看,白衣服的女孩很嫵媚,綠衣服的女孩很清冷,陳鄰躺在兩個‘室友’中間,想了想,主動搭話:“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啊?”

白衣少女沒理她,翻過身背對著她,屁股後面毛茸茸的一條狐狸尾巴不耐煩的拍著地面。

綠衣服的少女正在打坐,聞言睜開眼,對陳鄰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與朋友調查舊事,路過此地,不幸被騙,暫時淪落至此。”

陳鄰感覺對方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

她往綠衣少女那邊挪了挪:“所以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綠衣少女:“這裡是不夜城的地下拍賣會,一切商品不問來處,不問歸處,客人身份亦為機密,進來了就絕對不能打聽任何人的身份,但走出會場後,會場也不會保證客人與貨物的安全。”

陳鄰:“……啊,明白了。”

就是那種,修仙小說裡經常出現的,主角即將被殺人越貨或者扮豬吃老虎的經典場景啊!

“所以我們也是貨物之一?”陳鄰看了眼綠衣少女,又看了眼隔壁的白狐狸尾巴。

綠衣少女笑容間添了兩分苦澀:“要這麼說也沒錯。”

“拍賣會拍賣的東西沒有種類限製,隻要有人敢提交申請他們就敢進行拍賣。我還有好幾位朋友,眼下不知道被關在何處,也不知道他們生死如何,是否和我一樣即將被送出去拍賣。”

“我倒還好,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被喂了少量的坎離散,暫時不能動用靈力,等被拍賣出去後,也能自己想辦法聯係宗門。”

隔壁白狐尾巴的少女冷哼一聲,插嘴:“你也彆太樂觀,你們人類慣來什麼臟手段都有,指不定會有什麼持續給你隔絕靈力的法器呢。”

“等我阿父找到我,這裡的人全部都要死!我要把他們的皮扒下來縫成地毯,鋪在街道上讓千萬人踐踏!”

小狐狸脾氣很爆,開口就是要扒人皮。

陳鄰默默離她那邊遠了點,轉而看向綠衣少女,露出個和氣燦爛的笑:“我叫陳鄰,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綠衣少女溫婉低笑:“在下百藥宗弟子,商枝。”

陳鄰覺得‘百藥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隔壁小狐狸抬著下巴,非常驕傲的報上名字:“我乃塗山九尾狐一族的昭昭。”

商枝幫忙打補丁:“那位是塗山一族的小殿下,不知道為什麼也被捉來了這裡。”

陳鄰:“啊……”

昭昭偏過臉,不滿的看著她:“怎麼?你對我有意見嗎?”

陳鄰連忙擺手:“沒有意見沒有意見。”

擺手的同時,她又往商枝那邊挪了挪,整個人幾乎都要靠到商枝那邊的欄杆上了。

昭昭越發不滿,嬌縱質問:“沒有意見?沒有意見你躲我乾什麼?我看你分明就是對我很有意見!”

“等我阿父找到這裡,我就讓他把你的皮也一起扒了!”

商枝安慰陳鄰:“彆怕,她爹找來了頂多也就把她領走,這又不是塗山的地盤,他不敢扒你皮的。”

昭昭彎月眉一擰,怒聲:“你也一樣!把你的皮也扒了!”

陳鄰:“好好好你扒你扒。”

昭昭:“……”

陳鄰有點想吃東西。

倒不是因為餓了,純粹就是想吃東西。

徐存湛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但陳鄰覺得他肯定還會回來找自己的。所以在徐存湛找回來之前,她顧好自己,養好精神就行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陳鄰伸手在自己荷包裡摸來摸去——那群人沒有搜走她的荷包,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還是之前吃湯圓那會穿的那身。

陳鄰從荷包裡摸出一個果子。

有蘇的狐狸們比起人類的食物,好像更偏向於山林間健康自然生長的果子。就連給陳鄰荷包裡塞的食物,也隻有果子和酒。

她咬了一口,覺得還挺好吃,於是偏過臉禮貌詢問商枝:“這個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商枝仍舊在打坐。

聽見陳鄰問話,她立刻睜開眼睛。隻是商枝還沒來得及張嘴回話,隔壁那位塗山的小殿下先發出了尖銳的聲音:“有蘇的洛洛果——你和有蘇那群狐狸是什麼關係?!”

*

徐存湛挨了頓不痛不癢的打,被扔進了水牢。

水牢的門剛閉合上,他便掙開手腕上的鐵鏈,一翻身從汙水裡爬出來。濕透的衣服緊貼著少年修長結實的身體,勾畫出寬肩窄腰長身玉立的漂亮身姿。

他抬手將粘到臉上的白色頭發全部梳理到腦後,另外一隻手貼著自己耳朵不緊不慢的感應著陳鄰的位置。

那條紅繩其實是徐存湛的本命物。

一般修士對自己的本命物看得十分珍貴,恨不得用全天下最好的鎖將它密不透風保護起來。但徐存湛不,他本身並不在乎本命物,就算紅繩斷了他自身修為有損,徐存湛也不會覺得有多可惜。

那條紅繩沒有到陳鄰手上時,徐存湛一度因為這玩意兒沒什麼用隻能拿來自己給自己翻花繩打發時間。

但現在那沒用的東西終於有了點用處,至少可以用來確定陳鄰的位置。

離自己還挺遠的,走過去有點麻煩。

那就等會再去找她好了。

迅速放棄了先去找陳鄰的想法,徐存湛改為開始回想自己從外面一路到這裡的路上所見。

當然,那群人也用布袋蒙住了徐存湛的腦袋,隻不過這視覺阻礙對徐存湛來說可有可無,反正都不影響他看東西。

這裡應當是一家地下拍賣會。

徐存湛沒有去過地下拍賣會,隻是聽師侄們提起過——據說是修士們經常會去逛的地方,可以購買一些法器,丹藥,或者其他雜七雜八的稀奇玩意兒。

但是可沒有人告訴過他,地下拍賣會還賣劍修的。

那扇堅實的石門被徐存湛一腳踹開,連帶著石門後面的守衛也倒飛出去。

他捂著脖子活動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關節,然後抬手向空中虛招。

原本被收走藏起的木劍感應到主人的召喚,嗡鳴一聲撞開兵器架飛向徐存湛;整個囚牢瞬間熱鬨起來,人影幢幢,腳步聲密密疊疊由遠及近,很快將過道擠得水泄不通。

堵住過道的卻是一批身高九尺有餘,從頭到尾都披戴黑色戰甲的精銳隊伍,手中同樣漆黑的長塑齊刷刷對準徐存湛。

過道是昏暗的,那些凶神惡煞,身份不明的隊伍,也是漆黑的,在這片光線吝嗇的空間裡,唯獨徐存湛,雪發,赤金瞳,下巴微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心一點紅的方菱額花,顯眼極了。

那些過於明亮的色彩交織在徐存湛身上,勾畫出一張近乎聖潔美麗的臉。可他穿的衣服破爛,手裡隻拿一把木劍,衣角滴滴答答淌著汙水。

落魄與一塵不染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彙,也同樣成為了徐存湛的形容詞。

他的眼睫密而長,也是雪白的,像覆一層雪,乾淨得教人不敢多看。

但他周身氣勢並不像容貌那般溫和無害,就連木劍,拿在他手裡時也有股肅殺可怕的壓迫感。

他隻有一人,但他前進一步,對面密密疊疊的部隊便後退一步。

少年那雙悲憫的蓮花眼抬起,開口時卻絲毫沒有慈悲心:“原來是靈土傀儡。”

“正好,找不到魔氣,拿你們填一下。”

*

昭昭的聲音很尖——可能狐狸在唱高音這種事情上比較有天賦。

陳鄰捂住自己耳朵,旁邊商枝也捂住自己耳朵。

商枝原本就虛弱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了。

她忍無可忍:“你有病吧?有病就自己挖個墳躺進去行不行啊?大家都淪落成貨物了你還關心什麼塗山的九尾狐有蘇的九尾狐,不都是狐狸嗎?”

“才不一樣!”昭昭炸毛了,本來就蓬鬆的大尾巴頓時變得更加蓬鬆,尖聲:“有蘇那群旁支怎麼配和我們塗山的血脈相提並論!我們塗山的九尾狐才是狐族最尊貴的血脈!”

陳鄰捂住自己耳朵,歎了口氣。

她隻有兩隻手,用來捂住自己耳朵之後,就沒有手去拿果子吃了。其實她也不關心塗山和有蘇的九尾狐誰血脈更高貴,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陳鄰更在意徐存湛什麼時候來撈自己。

昭昭還在持續性高分貝輸出:“你們這群沒見識的鄉巴佬!你們懂什麼?我決不允許你們侮辱塗山的九尾狐血脈!”

陳鄰:“……她一直這麼吵嗎?”

商枝壓著氣,翻了個白眼:“我和她原本是挨著被關的,為了和她分開,我還挨了頓鞭子。”

陳鄰:“好狼啊你。”

商枝疑惑:“這是何意?”

陳鄰解釋:“誇你比狠人還狠一點,就是狼。”

幸好這個世界漢字與陳鄰原本的世界相通,商枝很快就理解了陳鄰的意思。

她點著頭,單手捂住悶痛的胸口,咬牙切齒:“能忍那小畜生這麼久,我確實很狼。”

明明商枝隻是順著陳鄰剛剛那句話的邏輯去說,但是陳鄰覺得這句話從一個修仙世界的原住民嘴裡說出來,喜劇效果翻倍,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咧開的嘴角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囚牢外面便傳來腳步聲。

商枝目光望向過道,隔壁尖聲尖氣的昭昭也不嚷嚷了,轉過臉冷冷看著過道那邊。雖然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陳鄰覺得應該是大事,於是也擺出嚴肅表情,面朝著囚牢過道。

兩個帶著面具,膀大腰粗的男人沉默走了進來。

他們先是打開了商枝所在的囚牢,用鑰匙取出埋入囚牢地面的鎖鏈,將她拽走。昭昭撲上去,隔著囚牢對他們齜牙咧嘴,男人們並不理會,又或者說他們對昭昭這樣的反應已經習慣,所以才能這樣冷漠的無視昭昭。

商枝被帶走後,囚牢裡就剩下昭昭和陳鄰了。

陳鄰想了想,禮貌性的問:“你害怕嗎?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坐你那邊去,陪陪你。”

昭昭立刻:“我需要你是你的福氣,還不快滾過來挨著我!”

陳鄰:“……”

她轉身,背對昭昭,面朝商枝之前躺的囚牢。

昭昭大怒:“你幾個意思?!”

陳鄰對著隔壁的空氣自言自語:“我剛剛說錯了,你不是狼。你居然能忍她這麼久,你應該是國服第一忍者。”

昭昭氣得炸毛,跺腳:“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不是在用鄉下方言罵我?!”

陳鄰:“……商枝,我現在承認你是外網內網加起來的第一忍者。”

囚牢過道上又響起腳步聲,還是那兩個戴著面具看不見臉的男人。隻不過這次被拖出去的人變成了陳鄰。

說是拖也不太準確,因為陳鄰挺配合的,甚至不需要他們動手拽鏈子,就跟在他們後面走。

他們從昭昭的囚牢面前過時,小狐狸撲上來,抓著欄杆衝那兩個男人呲牙,大叫:“我記住你們兩個的味道了!你們完蛋了!等我阿父找到我,我第一個先剝了你們的皮,砍下你們的前肢喂狗!”

陳鄰好心提醒她:“狗也未必愛吃這種垃圾……”

原本牽著鐵鏈走得好好的男人,突然用力一拽鐵鏈。陳鄰畢竟是個普通人,沒站穩,噗通一聲面朝下摔倒,摔得她腦瓜子嗡嗡的,隻能聽見小狐狸高分貝的尖叫聲:“你們這群廢物!蠢貨!朽木!你們知道這麼精細的靈偶造出來要廢多少狐火嗎?不準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