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他們用迷香對付高岄,想……(1 / 1)

第十八章

入夜後, 高岄和雲庭簡單用過些晚飯便來到韓小姐的院子,就聽房間裡面傳出哭聲。

“你進去看看,我在這裡等你。”雲庭在院中止步, 對高岄說。

高岄知道他想儘可能的避嫌,既然自己留下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來到韓小姐的房間門外,丫鬟為她打簾子,高岄閃身進入。

隻見韓小姐弱柳扶風般歪在房內羅漢床上,哭得抽抽噎噎, 看見高岄是一個人進來的, 才稍微克製住。

她先前已經聽丫鬟說了高岄的身份, 想起身給高岄行禮,被高岄製止:

“不必多禮。”

韓小姐道謝後, 丫鬟為高岄搬來椅子,高岄坐下後問道:

“韓小姐是身體不舒服嗎?”

韓姝雯搖了搖頭, 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回道:

“沒有不舒服,就是……嚇到了。”

高岄見她鼻頭眼尾都哭得通紅,心下憐憫, 勸慰道:

“不必驚慌,有我和雲世子,還有你侯府眾多護院在, 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彆怕。”

韓小姐看著高岄欲言又止, 眼眶再度充盈,泫然欲泣, 倒把高岄弄得慌了神:

“韓小姐,你彆哭啊。真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好吧?”

高岄自己很少哭,卻看不得彆人哭,看見了總覺得要哄哄才行。

韓小姐漸漸止住了哭泣,對高岄道謝:

“多謝公主……隻是我……隻是……”

高岄見她隻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體貼的點頭道:

“我明白。韓小姐無須多言,那個,你好生歇息,我和雲世子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你大喊一聲就成。”

韓小姐含淚無言,目送高岄。

從屋子裡出來後,高岄忍不住鬆了口氣,她還是更習慣跟師嵐、蔡彩芝那樣的女子打交道,哭哭啼啼的類型實在受不了。

環顧一圈,沒找到雲庭的身影,正以為他丟下自己獨個兒跑路的時候,就覺身後一道勁風,高岄下意識轉身抬指一夾,兩指夾住了一塊瓦片的小角落,順著這小瓦片擲來的方向,高岄看到已經坐到屋頂上去的雲庭。

他動作倒快。

高岄腳下生風,幾個回旋便躍上屋頂,與雲庭一同在屋脊上坐下。

雲庭不知從哪兒掏出兩隻小酒壺,分了一隻給高岄,問她:“會喝酒嗎?”

高岄接過小酒壺,揭開蓋子聞了聞,說:“花雕?”

雲庭笑了,將自己手中的小酒壺與高岄手中的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口,高岄也不示弱。

喝完一大口,高岄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重新坐好,仰頭望著天上快要圓滿的明月,憤然感慨道:

“那什麼采花賊最好快點來,姑奶奶幫他戒色。”

“咳咳。”

雲庭被高岄的話嚇得酒都喝嗆到了,指著高岄半晌沒能說出話。

“看我乾什麼?江湖中第一受人鄙視的就是采花賊,比盜賊,土匪差多了,人人得而誅之!”

雲庭失笑,問她:

“你見過?”

高岄搖頭:“沒,很遺憾。要不然世間就該少一個采花賊了。”

“我見過。”雲庭說。

高岄‘啊’了一聲,問雲庭:“你被采了嗎?”

雲庭瞥了她一眼,高岄立即反應過來:“還是你把他給采了?”

“滾!”雲庭輕斥:“我看出來了,你就不盼我好,是吧?”

高岄沒有否認,兀自喝酒看天。

“我把他給閹了,送進了豬圈!”雲庭說著,像是陷入回憶,緩緩說道:“可惜他還有個同黨給跑了。”

高岄覺得雲庭說的這件事有點耳熟,想了想後,問他:

“你說的不會是飛鶴觀的呂子陽和呂子維兄弟吧?”

兩年前,江湖中確實出過一件駭人聽聞的采花事件,之所以駭人,是因為這兩個采花賊的身份,飛鶴觀的掌門呂子陽和他弟弟呂子維,這兩人在江湖中素來以俠義自居,武功也很不錯,誰知他們私底下竟然是喪心病狂的采花大盜。

直到被查出來時,據不完全統計,他們已經害了不下百名良家女子。

後來聽說在一次作案時,弟弟呂子維被人當場抓獲,閹了丟在豬圈裡天夜,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被豬啃了個半死。

“你聽說過?”雲庭將一隻手墊在後腦,半躺著問。

高岄說:“聽過。但不知道那位懲奸除惡的英雄居然是你。”

雲庭哂笑:“可惜,跑了一個。”

高岄說:“呂氏兄弟縱橫武林多年,能做到一派掌門的人自然不弱,在你之前不是沒人抓他們,卻一個都沒抓著,你年紀輕輕就抓了一個,還想怎麼樣?”

“若我那日與你在一起,呂子陽指定跑不了。”雲庭說。

高岄覺得他這是變相肯定自己的能力,滿意點頭:“那是自然。我定會手起刀落,讓他下輩子都禍害不了人。”

兩人四目相對,雲庭舉起酒壺,高岄稍稍猶豫,便抬起自己的與他碰了碰,雲庭說道:

“這一口酒,為……相見恨晚!”

高岄牙酸,但還是配合的喝了一口。

這時,屋簷下傳來人聲。

“小姐,您不能出去,侯爺吩咐了的。”婢女在廊下攔住了走出房間的韓小姐。

韓小姐的聲音傳來:

“我去祠堂,不算出去,讓開。”

婢女們很是為難,高岄和雲庭對視一眼,高岄從屋頂探頭問道:

“韓小姐,這麼晚了去祠堂乾什麼?”

韓小姐被高岄嚇了一跳,仰頭找了半天才看到高岄,捂著心口說道:

“公主,您怎麼在屋頂上呀?快下來,太危險了。”

高岄一隻手抓著屋簷,身子急速下墜,看著就像是直接掉下來的樣子,可她轉了個身,忽然就穩穩的落在韓小姐身前,手裡還拿著個喝了一大半的酒壺。

“要不還是白天去吧。”高岄勸她。

韓小姐欲言又止,眼眶再次泛紅,隻聽她用低若蚊蠅的聲音說道:

“我,我想我娘了,想去看看她,跟她說說話。”

高岄這才意識到,所謂的祠堂是什麼地方。

原來平陽侯夫人已經過世了,韓小姐大概是受驚過度,才想去看看侯夫人的牌位,鎮定一下心神吧。

“明天去,今天太晚了。”

仍在屋頂上的雲庭突然開聲,這聲音跟和高岄說話時的很不一樣,他好像能控製聲音的溫度般,讓人一聽就能感覺到一股疏離的寒意。

韓小姐果然嚇得瑟縮了下肩頭,眼珠子隻是微微動了動,眼淚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高岄見狀趕忙說道:

“唉,彆哭!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

韓小姐含著眼淚看向高岄,怯弱的問:“真的嗎?”

高岄囫圇點頭,發現雲庭正在屋簷旁探頭看她,高岄對他說:

“我陪韓小姐去一趟,應該……很快的吧?”

後面那句,高岄是對韓小姐問的,韓小姐連連點頭,說道:

“是,我就上個香,說幾句話,很快的。”

高岄既然答應了韓小姐,那雲庭就不能再說什麼,隻能由著她們去,自己重新躺回屋頂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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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院子離祠堂有點遠,麻煩公主了。”韓小姐對高岄說,目光不時往高岄臉上看,發自肺腑的稱讚道:“公主,你生得真好看。”

高岄笑了笑,說道:“你也很好看。”

韓小姐卻是搖頭,又走了幾步,她指著前方的燈籠處對高岄說:

“就是那裡。我去祠堂上香,跟我娘說說話,公主可以在旁邊的香室等我。”

高岄以為她是想跟侯夫人的牌位說悄悄話,怕自己聽了去,才讓她到旁邊香室等候的,不覺有他,點頭應道:

“可以。你不必著急,多說會兒也沒事。”

韓小姐又是好一陣道謝。

進到韓氏祠堂的院落後,韓小姐如她所言往點滿燭火的祠堂走去,高岄則在婢女的指引下,進到祠堂右邊第二間的香室。

香室裡放滿了各種各樣的供香,有線狀的,有圈狀的,有一塊一塊的,各種香品陳列擺布,香味也各不相同。

有檀香,有鬆木香,有果香,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曼陀羅香……

高岄耳廓微動,聽到這香室的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輕微的動靜,再加上案桌香爐裡飄出的那抹異香,她不動聲色在香室中踱了幾步,走到一張椅子旁時,忽然便軟了身子坐下,歪在椅子的扶手上,仿佛暈過去了一般。

等了大約半刻鐘,香室一角的牆上突然開了個門,從裡面走出兩個男子,一邊搓手一邊往高岄靠近,嘴裡還念叨著:

“美人兒,我來了——”

那人的手徑直往高岄抓去,可就在他抓上高岄的那一瞬間,高岄忽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一把扣住他的手,出手如電,一掌劈在他的脖頸要穴上,將這試圖攻擊她的人迅速製服,再一把捂住準備大叫的另一個人,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往旁邊一扭,那人便立刻暈死過去。

高岄這才有時間定睛一看,被她抓在手裡的正是平陽侯世子韓元孫,暈死那個是他的貼身小廝。

他們用迷香對付高岄,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思及此,高岄銳利的目光瞥向燈火通明的祠堂,耳中隱約還能聽見韓小姐在那跟她母親牌位嘀咕的聲音。

高岄一手提一個,把韓元孫的小廝直接甩進了他們出來的那個隱秘之門,再把門重新關好,看起來一切如常。

然後提著韓元孫,飛身上了屋頂,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韓小姐跪在蒲團上,眼神空空的看著面前的牌位,嘴裡念念叨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直到她派出去的丫鬟過來複命,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成了。”

韓小姐這才從蒲團上起身,快步走出祠堂,仿佛多待一刻都受不了,她目帶愧疚的往高岄所去的第二間香室看了一眼,很快恢複理智,埋著頭離開了祠堂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