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
攜帶一身霜雪而來的詛咒師神色怔愣地望著從車內跳出來的雪紀,一時連最開始的目標都忘在腦後。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是誰?”雪紀單人持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將全車的人護在身後,抬頭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敵人。
這人穿著一身袈裟,體態纖細,容貌秀美,一頭白色齊肩短發莫名透出幾分乖巧,此刻正神色複雜難辨地看著她,看不出太多敵意。
他還真的回答了雪紀的問題:“我叫裡梅。”
雪紀試圖確認:“你是羂索的手下?”
“不。”裡梅回答,“我和他是合作關係。”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
“帶走虎杖悠仁這個容器。”
裡梅有問必答,友好到完全不像是敵人。
“容器……”雪紀進一步追問,“是什麼容器?”
裡梅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凝視著對面的小女孩:“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雪紀問。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換我來問了。”裡梅開始掌控話題,他溫和地問,“你的斬擊……是從何處習得?”
“斬擊?啊……”雪紀很快回想起術式覺醒時候的經曆,也很爽快地回答:“兩面宿儺的手指。”
從後面車輛上下來的加茂家咒術師們悄然圍了上來,因為雪紀沒有進一步的指示,因此沒有人擅自動手,隻是警惕戒備地看著眼前使用冰的詛咒師。
剛才那一發暴風雪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車子都差點被掀飛了。這個單槍匹馬的詛咒師絕對不好對付!
裡梅完全沒將旁人放在眼裡,聽完雪紀的回答,他的表情從激動轉變為迷茫,很快又露出恍然:“手指?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能從宿儺大人的手指中接觸到他本人的意誌?”
雪紀:“恩……儀式。”
她指的是用了宿儺手指這種特級咒物作為核心覺醒術式的儀式。
但在裡梅的理解中,自然先入為主地認定是某種通過咒物或者咒術深入接觸到宿儺大人的儀式……
他的表情微變:“你膽子很大嘛……當然,也很有眼光。”
在千年前,兩面宿儺的全盛時期,他就是詛咒的巔峰、咒術界的公敵。
是集齊所有咒術師進行討伐都大敗而歸,縱情作惡也無人能製止的最強。
因此,崇拜他、試圖追隨他的人從來不少。
但兩面宿儺並不是會被所謂的‘忠誠’打動的人。
那些自詡的追隨者大多數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裡梅料理了。
即使是裡梅這個唯一被允許跟隨在身邊的人,也隻是作為仆人侍奉起居,而不是作為傳授招式的弟子。
可想而知雪紀的出現對裡梅造成的震撼。
那一道斬擊,讓見多識廣的裡梅都很是驚豔。
那甚至不是術式,而是依靠純粹的技
藝還原出了宿儺大人術式的精髓。能做到這一步,必定是宿儺大人的傾囊相授與自身的卓絕天賦缺一不可!
雪紀對裡梅的誇讚輕輕點頭,頗為讚同:“兩面宿儺的手指,應該是咒術界已知等級最高的咒物之一。”
不過,與其說是有眼光,不如說是運氣好,而且是裡香帶來的好運。裡香在那一遝厚厚的資料裡隨意找出的兩個地方,其中之一就抽到了頭獎。
用頭獎進行術式覺醒,在毀了一個一級咒物之後,得到的技能刀意·解,效果讓雪紀十分滿意。
刀意·解:以術式造成的斬擊難以回避,並額外獲得神秘屬性*10%的傷害加值(當前神秘屬性95)
傷害加成計算恰好與雪紀著重加點的神秘屬性關聯,導致這個技能傷害非常漂亮。
“那是自然。對了,對待宿儺大人,你需要更尊敬一點。”裡梅愈發認可雪紀,但還是要糾正她的禮儀,“宿儺大人居然沒有對你的失禮進行糾正嗎……?看來真的是非常中意你。”
一般人就算是能接觸到兩面宿儺的手指中的意誌,也隻會在瞬間被殺。也隻有雪紀這樣的受偏愛者才能如此有恃無恐吧。
雪紀:???
她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看著裡梅露出愈發親切和勸慰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
這家夥,似乎誤會了什麼……
將剛才的對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雪紀頓時了然。這個人以為她的斬擊是被兩面宿儺親自傳授的。
她眉頭微皺,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試探道:“虎杖,不能讓你帶走。”
“是。”裡梅看了看被雪紀護在身後的車子,透過車窗能隱約看見一張稚嫩的小臉,他乾脆利落地點頭。
容器的年齡還太小了,遠遠沒有達到容納宿儺大人的標準。裡梅這一趟行動,隻是為了不讓珍貴的容器脫離掌控。
但如果帶走容器的是宿儺大人的弟子,那自然沒有問題。
“你還能聯係上宿儺大人嗎?”裡梅略有期待地問。
雪紀搖了搖頭。
先不提她和兩面宿儺唯一的接觸隻有覺醒術式那時候朦朦朧朧的戰鬥印象,就算真的可以,她也不會讓裡梅和那個詛咒之王見面的。
那不是自討苦吃嗎?她又不是真的跟那個家夥有什麼交情。
雪紀的斬擊技巧,完全是通過靈魂層次的無數次拚殺而領悟的。
“我明白了。之後我會再次去找你的。”
裡梅微微點頭,留下一句話,退得乾淨利落。
他留下的術式痕跡讓這一帶的溫度至少下降了十幾度,雪紀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噴嚏,很快被迎進了一輛新車。
虎杖齋藤親眼見證了一次超越想象的力量展示,雖經不亂,隻是看著趴在窗邊探出腦袋一臉驚歎地感受冰雪殘留痕跡的孫子,心中難免泛起憐愛與痛惜。
這倒黴孫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有那麼一對神奇的父母。
“雪紀啊,剛才
的對話,你有什麼看法?”老爺子試探地問。
雪紀眨了眨眼,大概知道老爺子想問的是什麼。
已知裡梅對兩面宿儺很忠誠,和羂索是合作關係。可以推測他和羂索的合作大概率就和宿儺有關。而兩面宿儺早就死了,所以合作的目的也許是為了複活兩面宿儺。
而裡梅這一次出手的目標是虎杖,又稱呼他為‘容器’。
“在咒術界中,有一種特殊情況,叫做受肉。”虎杖聽到雪紀在科普,立刻好奇地支著耳朵聽,雪紀看著他,慢吞吞地說,“以人類的身體吞下危險的咒物,一般而言,會死的很淒慘。但是也有極少數體質特殊的人能支撐下來,這類人,被叫做容器。容器可以接納咒物,讓咒物獲得肉身。”
虎杖齋藤完全聽懂了,他的臉色極其難看。
“原來是這樣……那個女人……她就是為了這個,才和仁生下虎杖!”
虎杖悠仁倒是天生膽子大,他甚至有些興奮地指了指自己,問雪紀:“我是容器嗎?那個,是不是很厲害?”
之前和雪紀接觸的時候,看著她帥氣的祓除咒靈,虎杖很是羨慕,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好像離咒術師更近了一步!
雪紀想了想,客觀評價:“如果能成為兩面宿儺的容器,應該是很厲害的。”
“太好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成為咒術師了!”虎杖悠仁很是興奮。
雪紀搖了搖頭:“按照慣例,受肉完成後,虎杖……會被判死刑。”
“誒!為什麼!”虎杖悠仁大吃一驚。老爺子身體一顫,也有些繃不住了。
“因為那時候你應該已經死了,是咒物在支配你的身體。”雪紀也覺得虎杖悠仁很是倒黴,細心給他解釋,“受肉後的咒物基本等同於咒靈,是需要祓除的對象。”
“那很不妙吧!”虎杖腦海中自己風光地成為咒術師的幻想頓時破滅了,他後知後覺地露出震驚的表情。
“很不妙。”雪紀嚴肅地點點頭。
“雪紀……”虎杖悠仁眼淚汪汪地看著雪紀。
“彆怕。以你現在的發育程度,應該還遠遠沒有到他們收獲的時候。”雪紀看著他,平靜地說,“把這件事告訴你,隻是希望你能更理解咒術界。還有……不要隨便吃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他的事情,我會幫你的。”
羂索這條線,越是深挖越有驚喜。上一次是天元,這一次又牽扯到了千年前的詛咒之王。雪紀的心情十分複雜。
而上一次初見時,虎杖悠仁身上的異常似乎也都有了解釋。身為普通人,卻有著超強的身體素質、還能通過結界接觸到兩面宿儺的手指……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早有預兆。
雪紀打了個電話,將自己的新發現說給加茂廣樹。
加茂廣樹立刻派人安排接送兩個虎杖,第一時間將虎杖悠仁送進雪紀名下的醫院做詳細的身體檢測。
值得一提的是,雪紀的醫院原本隻是面向普通的富豪與中層人群,但隨著她稀奇古怪的要求越來越多,血庫、實驗室、特殊醫療室都已經被建立起來,加茂廣樹在接手加茂家之後,立刻大手一揮,將合適的咒術資源和人力都送到雪紀的醫院。
目前為止,那裡已經搭建出一個完善的對咒術師醫療體係,主要是為了雪紀準備的,儘管她極少受傷,但生病卻不少見。
雪紀將人送走之後,繼續停留在宮城縣。
她有預感,那個人就在這裡。
調整了排查方向之後,警局這邊終於有了發現。
雪紀看見了幾個監控畫面中抓拍到的成年女人的背影和側影,心中一定。
但沒等她開始追殺,被盯上的對象竟主動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