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名句(1 / 1)

穿成寒門貴子 可愛嘰 5419 字 6個月前

青州地處偏北,遠處的群山綠意淺淡,隻有零星的鬆柏突兀支在山上,被厚厚的雪覆蓋後,風吹過去,便遮遮掩掩露出自己那灰撲撲的沉重的綠意,仿佛是個老者堅定的站在那裡,為人們放哨。

青州總督府處於青州中心地帶,昨日顧媻雖然是受傷了,被抬進來的,但一路上也蠻有心情看街道上的風景。

他發現青州百姓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的除了燈籠,還有一些紅綢穗子,飄飄揚揚地瞧著蠻好看的。

青州的街道不如他的揚州發達漂亮,地面上雖然也有地方鋪著石板,但大部分的地面還是泥土地,土地被人們踩得夯實極了,哪怕下暴雨,馬蹄奔跑於其上,也不曾踩一腳的泥水,粘連拖帶。

顧媻住的院子距離戴廟等人居住地隻隔著一道牆,他甫一從房門裡跳出來,小丁便被李老頭踹了一腳,那小丁立馬跑來攙扶顧媻,顧媻也不客氣,手臂搭在小丁的肩膀上,就急急忙忙去往隔壁,到了後果然就看見滿臉菜色的戴廟和屍體已然冰涼的匈奴女子,不等他說話,身後迅速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來人毫不意外。

“這這這!這……”

領著匈奴單於一塊兒來的老鄭大人滿面蒼白,狠狠拍著大腿,指著那傻眼了的戴廟,便急匆匆又和身邊的單於解釋:“這、這不關我們青州的事情,是使團……他們……他們……”

這疑似不是單於的匈奴男子淡淡站在一旁,擺了擺手,看了顧媻一眼,隨後走過去捏了捏死去女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探了探脖子上的脈搏,搖頭又看著顧媻說道:“顧大人,你的人欺負了我的乾妹妹,如今人死了,你們大魏如何賠償?”

劉善被那雙滿是肅殺的眼睛看著,渾身都在顫抖,嘴裡有一句話恨不得立刻吐出來砸這個不講理的匈奴單於身上,但又畏於單於的氣勢,恐於殃及自身,硬是鋸了嘴的葫蘆一般,一個屁都打不出來。

顧媻心中冷笑,此刻已然完全明白,他們這一行人過來匈奴這邊談和親估計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沒有一點兒成功的可能。

匈奴人之所以沒有繼續攻打大魏,也真的不是在等他們戴著金銀珠寶來賄賂匈奴,他們隻是為了戲耍他們,為了讓他們處於道德的劣勢,為了找一個借口更加正大光明的一舉滅了大魏,所以才在這裡等著他們。

顧媻想得很深,總覺得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大魏下一秒便要陷入戰火之中,而自己彆說青史留名了,不被後人罵是個蠢貨那都謝天謝地。

他腦袋飛速運轉,很清楚真相是什麼恐怕對匈奴來說不重要,他們要什麼才重要,所以他應該立即詢問匈奴們想要什麼?怎麼做才能息事寧人?

不對。

顧媻心中驚駭,他絕不能這麼做,他若是默認這件事真的是戴廟所作,那麼匈奴在道德上就占據高地,到時候直接翻臉攻打大魏也是師出有名了。

能想出這麼個陰損計謀的人,當真是有幾分厲害,是又當又立,眼光長遠,他知道大魏現在內憂外患

,內部矛盾更加嚴重,所以打仗必輸,那麼匈奴進駐中原稱帝後,總不能名不正言不順的統治大魏的百姓吧?中原人講究一個道理二字,所以他們需要美化自己進攻的形象,這樣以後便於管理,也有利於樹立威嚴。

所以匈奴人是打定主意要打進大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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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這些大使,代表大魏而來的使臣純純就是匈奴眼裡的棋子,用來栽贓做壞事的!

難怪昨夜給了他一個美男,又給了劉善和戴廟一人一個美女,這叫三管齊下,就看他們哪個把持不住,就算是把持住了,估計匈奴那邊也早跟美女們交代了,需要做些什麼偽裝,然後自殺,把事情鬨大。

隻是眨眼的功夫,顧時惜瞬間理清楚了如今的兩國形勢,甚至清楚眼下自己究竟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既然匈奴他們想要美名,幻想著日後一統中原有個好形象,他們需要一個好理由進攻大魏,那麼就什麼理由都不能給他們!

查案子是吧?

還原真相是吧?

顧媻是專業的!

顧媻立即先痛哭流涕丟開扶著自己的劉善和小丁,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跟匈奴道歉:“回單於,此事下官悲痛萬分,隻不過其中定有蹊蹺,還希望單於容時惜好好查看查看,假如確定這件事是戴廟所作,是他欺負了您的妹妹,那麼臣定給單於一個交代!”

那本來還渾身防冷氣兒的單於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飄向一旁,也不知道是在看誰,但很快又收了回來,好像是在刻意控製。

沉默了兩秒,單於點了點頭,卻不依不饒地問說:“那假如是戴廟做的,那麼你們大魏要怎麼給我們匈奴一個交代呢?我們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了,幾十年前,你們大魏殺了我們多少匈奴人,把我們趕到最北邊最貧瘠的地方去住,凍死餓死多少人,這也就不說了,如今我們不過是想要開個集市,你們也不許,那我們就隻好靠武力開集市,不過是不希望我們的族人再凍死餓死罷了,所以你們說要和親和談,我們也都願意看看你們怎麼說,可恨眼下看來你們都不是真心的,是誠心看不起我們匈奴人,將我們的人當作豬牛一般任意欺辱!這……”

“等等!單於此話說得太早了。”顧媻還跪著,滿臉的淚水,但說話的聲音卻鏗鏘有力,不容忽視也絕對真誠,“不是準時惜先查案嗎?”

“查?如何查?”單於淡淡說,“證據確鑿,我妹子的確死了,身下有被動過的痕跡,這位戴公子你不管怎麼問都可能會說話,你又是和他一起的,包庇怎麼辦?不如由我的人來問問他做了沒有,來人把戴公子帶走詢問……”

“慢!”顧媻眸子盯著單於,“單於怕戴公子和我串通?這話真是汙蔑時惜了,顧某在揚州是出了名的神斷,絕不徇私舞弊,這樣單於也不放心?莫不是單於自己想要嚴刑逼供……”

一旁的老鄭大人越聽冷汗越不停地往外冒,忍不住出口打住:“顧大人!你少說兩句吧,你這可是對單於不敬……”

“什麼叫不敬?查不出真相,讓單於的妹子

含冤而死,真凶抓不到逍遙法外,這才是真正的不敬!我相信單於絕對不會容許真凶逃脫,單於如此英明神武,發生這種事情不好好查個清楚,傳出去,旁人定要說是單於彆有用心,說不定是栽贓汙蔑我們,好尋個理由繼續攻打大魏,這多難聽啊!咱們都是誠心合作的,可不能讓壞人利用了!”小顧大人情真意切的說著。

這話一出,不少人心裡都有數了,就連老鄭大人都眸色微微一變,明白這件事的嚴重,可……

說實話,老鄭大人其實覺得不管如何,自己治下的百姓沒有受傷就好,其他人,他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但……顧大人是個好人,乃是良臣,這樣的人若是因為這件事死了,那老鄭大人心裡也過不去。

於是老鄭大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單於,張口勸道:“單於,顧大人說得不無道理……這個……”

單於冷眼看過去,老鄭大人頓時噤聲,可下一秒單於就笑起來,雙手去攙扶顧媻站起來,笑道:“有道理,的確有道理,此事絕不能隨隨便便就糊弄過去,查,一定要好好的查,三天如何?”

顧媻看單於如此大方,心中擔心還有詐,說道:“查案沒有時間限製,一個月內如何?”

“一個月?那我妹妹的屍體都臭了,七天。”

“好,七天,就七天。”

“好,來人,把妹子抬走。”

“等等,你抬走我們怎麼做檢查?”顧媻皺眉。

單於不管這個,沒有讓手下停下,而是淡淡笑著,說道:“你們怎麼查是你們的事情,我的妹子不能就這樣一直躺在這裡吧,按照我們匈奴人的習俗,需要運回草原舉行天葬。”

“……”那剛才說一個月都臭了,感情根本不會停靈在這邊。

“可屍體需要仵作檢查。”顧媻又道。

“我的妹妹,生前多麼冰清玉潔之人,怎麼可能死了還要讓她受那樣的罪過?”

“那單於你這是不願意配合,我如何查呢?”

“查這位戴公子不就好了?”單於臉色已經開始不好了,“顧大人,我已經很忍讓了,不要讓我的耐心用完,我們走,七天,七天後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不然我將帶領我們草原所有的猛士,踏平你們大魏的領土。”

劉善眼睜睜看著匈奴人四散離開,隻留下一些奴隸守在旁邊,這些匈奴人並不會漢語,所以劉善立馬對顧媻說:“怎麼辦?他們把屍體帶走了咱們還查什麼?”

“糟了,大魏真的要完了,我爹他們居然還想著要做輔政大臣!”劉善抓狂,“世子爺那邊他們竟是沒有一個前來幫助我們,我們完蛋了。”

“戴廟,你要不逃跑吧,我們絕對完蛋了,七日後我們說不定全部都被他們拿來祭旗。”

“行了。”顧媻伸手拍了拍劉善的肩膀,看了一眼小丁,“把你師傅和你師弟霍運叫來,來活了。”

哭沒用,著急也沒用,行動最有用——小顧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