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哇哇哇我的cp大進展,終於……(1 / 1)

【哇哇哇我的cp大進展,終於牽手了牽手了!】

【受不了你們這些戀愛腦了,隻是握著手教看地圖而已,在你們眼裡就變成牽手了?】

【本戀愛腦表示,就是這樣!磕cp是不管正主死活的,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磕。】

【正常,磕cp的都是從放大鏡裡找糖吃。】

【某些人也不必對嗑糖的人惡意那麼大吧!都是滿足自己的需求,讓自己變得快樂一點,憑什麼彆的娛樂方式沒人嘴,磕cp就總要被說教?】

【大家都彆吵,好好看接下來的發展吧!】

【說起來有點奇怪啊,趙嵐瑧的地圖共享居然直接變成卷軸展開在兩人中間了,我還以為清清要露餡了呢!】

【是的,這個比起背包那個更難圓,總不能每次都說沒有吧,次數多了遲早露餡啊!】

【總感覺,就算趙嵐瑧發現清清不是玩家,也不會介意。】

***

大晉的朝會是每三日一次,但次日一早,左右相連同一眾戶部官員都被宣到了垂拱殿。

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麼大陣仗是為了什麼事。

在外頭等候時,戶部侍郎高延偷偷給高公公塞了點賄賂,想從他這裡探探底。因著盧廷那事,戶部一堆人落了馬,尚書的位置還空著,高延也才是剛剛被提拔成的侍郎,懶散了好幾年的天子忽然勤勉起來,頭一回主動召見的就是他們這批戶部官員,教他們心裡慌得很。

高延塞過來的是一疊銀票,高總管偷偷看了眼數目,便滿意地眯起了眼睛,笑道:“高大人莫慌,看在咱倆幾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獨獨隻告訴你個秘訣,紀貴人也在陛下身邊的,真有什麼,你求求紀貴人,保管頂用。”

高延半信半疑,高總算也看出來了,隻讓他放一百個心,絕不會有事。

可惜了,盧昭媛行刺這事紀貴人吩咐了不能外傳,一來到外朝,這事兒就成了隻他一人知道的隱秘,人生啊,可真是寂寞如雪啊!

高延塞出去一把銀子,就得到這麼一句話,心裡怪不踏實,還偷偷罵了高總管幾句,這該死的閹人,撈銀子倒是痛快。

剛剛罵完,身後就傳來宦官的唱聲,“請諸位大人入內覲見……”高延嚇了一跳,立刻扶好官帽,提著衣角,亦步亦趨地跟在其他大人身後進去了。

垂拱殿是天子召見大臣處理政務之地,也是天子的書房。高延一腳踩進去時,忽然想起,許多年前,天子常召見群臣入內議事,無論春夏秋冬,垂拱殿裡都備了坐塌軟椅吃食點心,供臣子休息閒談。

那時候,能被召入垂拱殿,還是官員的榮幸,多年過去,如今,每個人來到這垂拱殿,卻都戰戰兢兢仿佛上刑台。

進入垂拱殿後,高延跟在潘相身後行禮完畢,就垂手低頭站在一旁,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動一下。

天子就坐在禦案後,時不時自言自語些他們聽不懂的話,什麼任務這麼多真煩之類。高延頭垂得更低,擔心龍顏不悅的陛下忽然拔劍殺人。

“高延!”不知過了多久,高延的名字忽然從禦案後傳來,高延嚇得一個激靈撲倒在地,“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垂拱殿內霎時一片死寂,隻有高延的磕頭求饒聲源源不絕。

見到這一幕,站在右首的韓尚青忍不住笑起來,側身向後,指了指高延,又指了指對面的潘相,還輕輕嘖了聲。

於是韓尚青這一派的官員們也都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面上神情相當一致,臉上都寫著幾個大字:瞧!潘相手底下的人,真丟人唷!

潘相那一派的人簡直恨不得以頭掩面,這兩日天子難得好脾氣,且難得勤勉起來,主動召見群臣處理政務。戶部最近流年不利,好不容易得天子召見,有接差事洗刷名聲的機會,誰知道新侍郎如此丟人現眼。

眼見高延磕頭磕半天都沒停,眾人忍不住頻頻看向潘相,潘相自然也接收到韓尚青那邊戲謔的視線,他甩袖輕哼一聲,忽然走過去一腳將高延踹翻。

高延雖然品級遠不如潘相,但好歹也是同僚,不是奴仆,這大庭廣眾下踹一腳屬實有些過了,然而此時誰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甚至驚訝一向守禮克己的潘相居然有動粗的時候。

韓尚青也略感驚訝,挑眉看了潘相兩眼,懶懶散散地朝他拱了拱手,“厲害,還是潘相厲害。”

潘相哼了一聲,扭過臉朝著禦案方案拱手道:“陛下,臣失禮,回去後自當領罰。”

而被踹了一腳的高延一臉懵地抬起頭來,額上已經磕得一片淤青,還跪坐在地上沒起來。

坐在禦案後的趙嵐瑧看了一眼這莫名其妙開始的劇情,忍不住轉頭朝身後吐槽,“你看吧,我就說這遊戲喜歡亂加劇情,還無法跳過。什麼時候出一個一鍵完成日常的功能,那我們就幸福了。”

眾人:……

大家這才發現天子身後的屏風裡居然有人,仔細瞧去,透過那扇繡著蓮花錦鯉圖的薄紗檀木屏風,能隱約看見一道端坐著的身影。

很明顯,這就是那位紀貴人。

沒想到今日連垂拱殿議事也帶上了這女子,見狀,眾人神情各異,隻有韓尚青朝著屏風後的方向拱手行禮,這次可比剛剛向潘相行禮那次鄭重多了。有韓尚青帶頭,他身後的官員也跟著行禮,隻不過潘相那一派人就筆直站著,權當紀禾清不存在。

屏風前的人看過去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可這屏風構造特殊,屏風後的紀禾清能清楚看見群臣的神色,她蛾眉微揚,心想早晚有一天要讓這些心甘情願對她行禮下拜。

心裡的想法絲毫不影響她回應趙嵐瑧,“陛下,高大人想必是嚇壞了,不如給他看座?”

紀禾清話音落下,不等趙嵐瑧回應,侍立在垂拱殿裡的內侍當即腳步匆匆搬過來一把圈椅,將一臉懵的高延扶了上去。

眾人見狀微微變色,常言道仆隨主形,主人心裡真正是什麼態度,觀察他身邊的仆人就可見一斑,這些內侍看也不看陛下的意思,就遵從了紀貴人的指示,足可見這位紀貴人在陛下心裡的地位,遠比他們之前揣度的要高得多。

高延半邊屁股落在圈椅上,還兀自戰戰兢兢。

天子看他一眼,竟當著群臣的面和身後的紀貴人商量起來,“這個npc這麼慫,看起來皮也脆,一刀就能給砍死了吧!”

碰的一聲,剛剛坐穩的高延又滾到了地上。

屏風後傳來紀貴人無奈的聲音,“陛下,入戲一點啊!”

“好吧!”天子這才回身,朝著面前眾人道:“姚州賑災還沒有進展嗎?”

眼看高延是不中用了,潘相答道:“陛下,二十萬賑災銀及賑災糧早在半個月前就送去了姚州。”

趙嵐瑧:“可我怎麼看姚州百姓還是很不滿呢?”

垂拱殿內頓時一靜,誰也沒想到天子會忽然這麼說,姚州山高路遠的,他怎麼能知道姚州百姓是怎麼想?

潘相瞳孔一震,驀地回憶起七年前的天子,也是這般,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難道陛下這是迷途知返了?

趙嵐瑧仔細看了兩眼那個頭頂“潘相”兩字的npc,隻因這個npc實在太特彆了,這滿殿的npc不是黃名就是綠名,就他一個一會兒黃一會兒綠來回變動,快得都像蹦迪了。

想著列表上一堆未完成的任務,再想想昨晚紀禾清看見地圖上大片紅色時的眼神,趙嵐瑧心裡就生出一股緊迫感,也不管這npc是不是抽風了,直接道:“我懷疑賑災銀並沒有到百姓手裡,你們誰願意做個欽差去查查?”

潘相內心正激烈交戰,恨不得立刻飛去姚州看看事實是不是天子所說那樣,聞言當即抬手想要拿下這個差事。

旁邊緊盯潘相的韓尚青瞅見他這番動作,立刻明白了老對家的心思,想也不想就跳出來搶道:“微臣願意前往!”

被搶先的潘相:……

趙嵐瑧瞅一眼韓尚青頭頂鮮豔的綠色,隨口道:“好,就你了。辦完回來給你升官。”

右相再往上升,不就是左相了?韓尚青笑容咧到耳後根去了,“微臣定不辱……”

沒等他說完,趙嵐瑧起身就走,韓尚青還追上去兩步說完,“使命!”

一場議事,韓尚青一方興高采烈地出來,潘相一方臉色都陰沉沉的,還得抱著個拖油瓶一樣的高延。

***

“姚州那邊大片大片的紅色,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紅名怪,肯定都是百姓怨氣太大才變紅的。”趙嵐瑧道:“等收拾了那些貪官,再把錢糧發到他們手裡,最差也能變回黃名吧!”

想到那些掙紮中的災民很快就能看見希望,紀禾清心裡也高興,但又有點遲疑,“韓尚青靠譜嗎?我聽彆人,彆的npc說他是奸佞。”

趙嵐瑧:“他是綠名,而且設定奸猾挺好啊,不奸猾怎麼鬥得過那幫貪官汙吏?你放心,我以我三十年的遊戲經驗保證,不會出問題的。”

這話說完,他忽然頓住,紀禾清也頓住,片刻,紀禾清才試探道:“三十年?不是說,你玩遊戲才九年嗎?”

彈幕也奇怪呢!

【怎麼回事?趙嵐瑧自己記憶是九年,遊戲記錄寫他十六年,現在又說是三十年,到底哪個是真的?】

趙嵐瑧神情怔忡,片刻後才展眉道:“我說錯了吧!是九年沒錯。”

紀禾清還要再追問,他的心思卻很快飛到了彆的地方,盯著紀禾清隱隱透出紅潤的臉頰道:“不枉我天天給你投喂,你現在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是嗎?”紀禾清有些歡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話可比彆人誇她一百遍貌美都教她舒服,誰不希望自己的身體健康長壽呢?

***

陳昭儀渾渾噩噩地走在宮道上。

不久前,她去賢妃宮裡求她幫忙給個恩典,讓她回鄉奔喪。

“妹妹,你這些年一直做我的副手,幫我處理宮務,打點上下,我心裡一直很感激,可你也知道,我隻是憑著太後憐憫,才能暫代宮務而已,這麼多年無子無寵,年歲漸大,底下那些宮人多得是瞧不起我的,你心裡應當也清楚。”

“不是我不想,若是有能力,我隻恨不得立刻放你回去,可我不是皇後,在陛下跟前更說不上話,我壓根沒資格讓你出去。對不起……”

陳昭儀心想,不,還有辦法!我還可以去求紀貴人,陛下聽她的,我可以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都送給紀貴人,隻要紀貴人答應,我就可以回去!帶著妹妹的骨灰回去,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

她匆匆去了攜芳殿,被告知紀貴人跟著陛下去了垂拱殿,紀貴人竟有如此手腕!

陳昭儀心裡大定,覺得有了希望。於是她去了後宮通往外朝的那道宮門口,焦急地探頭張望。

然後她遠遠看見了相攜走來的天子與紀貴人。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停在路中央與紀貴人說話,他臉上帶著笑,眼裡含著情,一邊說一邊去碰紀貴人的臉,被紀貴人推拒了也不惱,依舊笑著與她說話。

陳昭儀呆呆看著,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腦子裡想的,全是天子那張含笑的臉。

進宮八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天子這般模樣,八年過去,再美的韶華也褪了色,而他依舊是二十上下的年輕模樣,依舊可以和年輕女子站在一處仿若佳偶天成。

憑什麼啊?

陳昭儀心想,她的親妹妹死了,她的母親死了,她八年的青春也死在這深宮裡,連親人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而那個男人,他殺了那麼多人,他毀了多少女人的青春,他憑什麼還沒遭報應!他憑什麼還能青春健康!他憑什麼還能心安理得跟年輕女子談笑風生!

而她又憑什麼不能恨!

就因為她是宮妃,就因為她生來比他低賤嗎!

不!

不!

不!

陳昭儀雙眼漸漸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