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蘑菇 紀禾清本來不想理會便宜爹……(1 / 1)

紀禾清本來不想理會便宜爹,畢竟她已經確定了十六年前登基的少年天子跟現在趙嵐瑧是同一個人,那就夠了,至於十七年前趙嵐瑧是不是換了人,這個答案並不重要,畢竟趙嵐瑧現在的價值,遠遠勝過虛無縹緲的皇室血脈。

但是趙嵐瑧今天脫口而出的那“三十年”,教她不免在意起這個問題。難道他的記憶不止在九年前出過問題?這可不妙了,現在趙嵐瑧被她忽悠得願意好好用他的玩家能力治理國家,可萬一趙嵐瑧哪一天又忽然忘了這一切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趙嵐瑧能從虛空中取物、能憑借任務地圖觀看天下局勢,能靠紅綠名分辨敵我……還有那一身武力和權勢地位,這樣的趙嵐瑧,萬一哪天失去記憶翻臉不認人,那她能怎麼辦?

絕不能把寶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想起多年前抱著她走過田埂的人,再想想如今的陛下。紀禾清捏緊了手指。

那麼搞清趙嵐瑧的秘密,的確是重中之重了。那封給便宜爹的信雖然寄了出去,但也不是不能補救,找個機會炸一炸他。

紀禾清一邊思考,一邊灌下趙嵐瑧給她的補湯,滿意地看見自己的體質又加了一點,真心實意道:“謝謝你。”

趙嵐瑧正坐在她對面,面上依舊十分和煦,“大家都是老鄉,不用客氣。”

嘴上這麼說,他的眼神卻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往虛空中瞥。

紀禾清看彈幕。

【他看你頭頂紅名沒變,又看面板,發現你果然還在敵對陣營不肯挪窩。】

紀禾清:果然。

看著紀禾清吃完,趙嵐瑧就回垂拱殿去了,紀禾清這回沒有跟著去。費司讚在她耳邊道:“貴人,前兩日您命人將盧廷一案的審理卷宗全謄本全都送到盧昭媛那裡,如今她已經看完,請求見您一面。”

紀禾清頷首。自然很快就有宮人將盧昭媛帶了過來。

盧昭媛被關了半個月,現在看著瘦了一圈,紀禾清則跟她完全相反,天天被趙嵐瑧投喂,她整個胖了一圈,氣色更好,身材也豐腴了一些,兩人面對面站著,與當初真是天差地彆。

紀禾清還記得那時候盧昭媛叫嚷著衝進攜芳殿的場景,進宮十年,依舊保留有那種朝氣,這是非常難得的,可是盧廷死後,這種朝氣一夕之間就散了。

見了面,盧昭媛主動朝她一福身,聲音沙啞,“我都看完了。”比起向紀禾清陳述,她更像在給自己一個交代,“主審是李大人,陪審中還有好幾位與我爹有故交的大人,證據確鑿,我爹死得不冤。”

說完,她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聽說,朝臣提議將我處死,是你說要讓我去行商賣酒,想以此羞辱我。”

紀禾清還沒說話,費司讚已經橫眉怒目道:“大膽罪婦!這明明是貴人施恩。”

紀禾清:“你出去吧!”

費司讚:“你這罪人還不滾出去!”

紀禾清看向費司讚,“我是說,讓你出去。”

費司讚面上微露愕然,隨即很快躬身行禮退了出去。出去的同時還將門關上了。她站在門外守著,心裡暗道:是她看錯了,原來紀貴人竟不是那種得勢便猖狂的。看來往後她的態度也要改一改了。

室內隻剩下兩人後,紀禾清才淡淡道:“那你覺得,我是在羞辱你嗎?”

盧昭媛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她搖頭,“不是。”眼底竟微微有點亮光,“能活命,還能出去得見天日,這是施恩。你想讓我做什麼?”

紀禾清看她嗓子發澀,遞給她一杯茶水,“我說過了,讓你出去行商賣酒。”她緩緩道:“酒是個好東西,錦衣玉食的貴人離不得,平民百姓離不得,邊關將士離不得,反賊悍匪也離不得。你去賣酒,也能接觸三教九流,也許某一天,天命盟那些反賊會主動找你。如此,你興許就能知道,為什麼你父親要冒險謀反。”

盧昭媛怔住,眼中忽然湧出淚水。

紀禾清看她哭了,皺眉道:“哭什麼,你連刺殺天子都敢做,彆告訴我你不敢出去闖蕩。都是人,隻要膽子大,沒有做不成的!”

盧昭媛忽然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主子。”

很好,很識趣。紀禾清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匣子取出來給她,“這都是這些日子彆人送的孝敬,我挑挑揀揀,尋了一些合適你的,有銀錢,地契,莊子鋪子……”

把這匣子塞進她手裡,紀禾清蹲下身將她扶起來,一改之前那副疏離的模樣,軟了神色對她道:“你也知道,陛下喜怒無常,大家都道他寵愛我,其實私底下碰都不碰我一下,我根本看不懂他,也許他心裡也是厭棄我的,隻是不知為何還做出一副中意我的模樣。”

看盧昭媛怔住,紀禾清苦笑道:“你但凡留意一下,就知道陛下至今都沒有臨幸過我。我也是心裡不安,才想著多籠絡一個人,給自己留個退路。”

盧昭媛眼圈紅紅的,同樣是在宮裡掙紮的女人,她立刻就明白了紀禾清的身不由己,不禁顯露出了更多真心,“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我會好好出去行商,哪怕打斷這副骨頭,我也給你百倍地賺回來……你、喊我素晴吧!”

……

送走了盧素晴,紀禾清心情略好了一些。不錯,就這樣,從盧素晴開始,一步步培養自己的人。

然後她轉過一個拐角,就看見趙嵐瑧提著個食盒站在深紅的宮牆下,正盯著她看,“聽說你到處跟人說我厭棄你?”

紀禾清:……

也沒有吧,她就跟盧昭媛、賢妃、費司讚、梳洗宮女……這麼說,而已。

她面色不變,“我這不是為了符合人設嗎?我們一直分房睡,如果我不表現得幽怨一點,她們也是會起疑的。”

【我作證,在這些人眼裡,紀禾清的人設是個有名無實患得患失的寂寞寵妃。】

【寂寞寵妃,感覺怪怪的。】

趙嵐瑧聞言嘟囔了一句,“你總是這麼愛演。”

紀禾清微笑不變,目光落到他的食盒上,“這又是什麼好吃的?”

趙嵐瑧:“應該不好吃吧,是一個叫陳昭儀的npc塞給我的,說她親手做的要給我吃。”

陳昭儀?她不是怕趙嵐瑧怕得要命嗎?怎麼會主動接近?

紀禾清面色變了變,“不會有毒吧?”

趙嵐瑧:“我看了,沒有。”

食盒揭開,是一盤炒蘑菇,看不出是什麼蘑菇,但瞧著肥厚鮮美。紀禾清有點想吃,她一天三頓被趙嵐瑧投喂補湯,很久沒有吃過炒菜了。

既然是趙嵐瑧親口認證的無毒,紀禾清就不客氣地吃了,果然鮮美。

隻是吃完之後,她忽然發現屋子裡多了個非常巨大的粽子,有趙嵐瑧那麼高,還在屋子裡動來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