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開始宰殺野羊。
嗯, 流程很熟悉,她認真看兩眼沾了血的殺豬刀,決定等會兒宰完野羊後就去抽盲盒。
野羊很快殺完,楚沁把羊雜取出來, 剩下的羊肉一分為二, 都放入空間中。
羊雜仔細清洗, 洗完再焯水,接著放入砂鍋中讓它慢慢燉煮。
冬天嘛,還是下雪天, 當然要吃羊雜湯。
所有羊雜她都燉了, 燉了滿滿一大砂鍋,快燉好時再放些枸杞和蘿卜,估計能吃三天。
忙活完這些, 楚沁迫不及待躲到臥室去。回回進入臥室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啊,舒服呀。”
暖洋洋的,仿若溫暖的春日。
她從白石山下來時還隨手折了幾支梅花,這會兒梅花就插在略有缺口的陶罐中,而陶罐擺放在書桌上。
梅花在點了壁爐的屋裡暗香浮動,空氣中竟然帶點梅花香。
楚沁優哉遊哉地坐在書桌前,又吃了兩個麻花,拍拍手把抽屜中的筆記本拿出來。
在物資的那一頁,記錄:1959年,一月四日,立春,白石山得野羊一頭。(100斤,肉重60斤,骨頭重20斤)
因為如今家裡東西多且雜, 楚沁特意又將記錄本給整理了一遍,在物資上記錄的更為詳細和精準。
沒忍住,又捏起根麻花,她翻動前一頁。
前面記錄的多是她這段時間從遊戲係統中抽取到的東西。
其中,她抽取了六回周抽盲盒,兩回的月抽盲盒。
從周抽盲盒中她獲得墨水兩瓶,這墨水剛好配套她從前抽到的鋼筆,還算有用處。
奈何這花費了她兩回的周抽,而且兩瓶都是小瓶裝的,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見底,實在不合算。
獲得蛤蜊油一個,蛤蜊油由蛤蜊殼裝著,將將她半個巴掌大。
楚沁還挺稀罕,因為蛤蜊油能滋潤皮膚,特彆是在秋冬兩季,把它塗抹在手上和腳底是最好的,能防止手足乾裂。
她抽到那天就急巴巴地打開用了,如今已用完四分之一,效果還不錯。
其實蛤蜊油供銷社裡也能買,和她抽取到的這個差不多,就是不曉得裡頭的成分是否相同。
楚沁又往下看,她還抽到兩個鐵盒。
是的,空蕩蕩,啥都沒裝的鐵盒,正方形的,長寬都是25厘米,高倒是挺高,足足有10厘米。
但彆說,比起墨水楚沁反而稀罕這兩個空鐵盒。
實在是她太缺少容器!
而且這兩個鐵盒隻需要花費一次周抽,妥妥的物美價廉啊。
淚目啊,誰能想到她家最多的東西的陶罐呢。
買再多陶罐似乎都不夠用,再這麼下去楚沁真的得開始著手燒陶了。
如今兩鐵盒都被她拿來放東西,一個放前不久做好的麻花,放進去用蓋子牢牢蓋上,能死死隔絕空氣,使得麻花一直保持酥脆。
另一個放置她遊戲通關獲得的餅乾。想到這兒楚沁就苦惱,這些餅乾該咋辦呢,她空間背包沒空位了,餅乾再放在外頭還不吃遲早得壞呀。
其餘的兩個周抽獎品也比較合她心意,一個是五斤的生石灰。
楚沁抽到時實在納悶,生石灰?
這玩意兒給她乾啥呢?
雖說楚沁滿頭霧水,但生石灰到底有殺菌消毒的作用,偶爾還是能拿來灑灑雞窩的。
實在沒用處,還能中和酸性土壤。
楚沁學了幾個月的書,可不是酸性堿性還搞不懂的人了。
另外一個就是一管牙膏。
她算是懂了,這一陣子抽到的日用品會比較多。
不過連續六抽都抽不出磚頭瓦片,楚沁心裡不由得毛毛的。
她皺著臉疑惑,難不成往後都很難再像先前那般抽三回總能抽到一會磚頭瓦片啦?
楚沁有點不舍,她還想依靠抽盲盒把建房子所要用的磚頭瓦片給湊齊呢。
如果往後抽中的概率低,那麼她不僅得想辦法燒陶罐,還得想辦法燒磚頭。
畢竟磚頭貴嘛,是建房子的最大頭開銷,能自己燒還是自己燒。
周抽就這些,至於月抽,那可就有得說了。
時隔將近一年,楚沁再次獲得樹種。
這回竟然是桑樹。
嗯,桑樹。
按照以往的經驗,應該是果樹的。但是桑樹……好吧也算,桑椹可不就是水果嗎?
隻是這個桑樹的buff讓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棵桑樹的buff可是“養蠶神樹”啊,楚沁不得不多想。
想啥?想著要不要等桑樹長葉子後搞幾隻蠶回來試試。
另外一個月抽盲盒是平平無奇的香皂,是的,是香皂,還是薄荷味兒的,和供銷社賣的一模一樣。
用來洗衣服太奢侈,楚沁把它放洗澡間去平常洗頭洗澡時用。
這些就是她這段時間所抽到的東西,今天還能抽次周抽。
楚沁點開盲盒機,暗自祈禱:看在我剛剛殺頭野羊的份上,來個好東西吧!
點擊,滾落,再點開。
[恭喜玩家,獲得手表碎片×1!]
楚沁騰地站起身,驚訝得張大嘴巴,再三看過提示後,回過神來喜得合不攏嘴。
天呐!
手表碎片?!
楚沁忙不迭問:“係統,手表總共有幾個碎片?”
係統總算沒那麼智障了,屏幕上現出一行的提示來:[注:手表碎片共有24個。]
楚沁:“……”
簡直大喜大悲!
24個……她得收集到啥時候,收集幾年才算完,要她老命了。
再者,看這架勢,要收集24個手表碎片,就說明至少要花費24次的周抽機會。
她這24次周抽得到的獎品加起來,未必就抵不過一個手表啊。
楚沁嘴角抽抽,臉蛋臭臭。
果然,係統不會給你餡餅吃的。
一口都不給!
羊雜湯慢慢燉完,從臨近中午燉到傍晚,徹底燉爛糊後她才滿意。
楚沁並沒有蒸飯,羊雜湯配饅頭吃也是很不錯的。
就這麼一口羊雜湯一口饅頭,滿足的一頓結束。
楚沁穿著單薄的衣服躺在床上,把腿露到被子外卻感覺不到寒冷,隻覺得舒舒服服。
輾轉反側,把機械廠的消息在腦袋裡過一遍,最後沉沉睡去。
翌日。
楚沁帶著宰殺好的野羊前往靜水莊,楊小舅正巧不在家裡,是舅母接待的她。
劉芝:“你舅舅在縣城呢,他昨兒去的,不過也快回來了。”
楚沁好奇:“小舅是在縣城過夜?”
劉芝點點頭:“他經常在胡威家過夜。”
楚沁心想,小舅和胡威的關係還真是好。
她把麻袋放在牆根邊,接著從裡頭拿出一斤的羊肉來,再拿一斤的羊骨頭道:“舅媽給你們吃。”
劉芝嚇住,連忙看看門外,著急忙慌地放下杯子去關門:“楚沁你這是從哪兒得到的羊肉?”
肯定不是買的,最近沒聽說有賣羊的。
楚沁笑道:“山裡,我在山裡碰見一頭受傷的野羊。”
劉芝驚奇,然後推辭。推辭不過,卻也沒多問。
作為和楊小舅同床共枕的人,她多少能猜出來楚沁是有點打獵本事在身上的。
她和楚沁平常也不算親近,劉芝隻讓楚沁坐在家裡,又給她端了雞蛋水,楚沁逗逗小表弟,半小時後就看到了楊小舅。
楊小舅停車進門,抬頭
——堂屋裡坐著個楚沁。
他不禁停下步伐,很想轉身出門。
楚沁眼睛一亮:“小舅,你回來了,我有事兒來找你呢。”
楊小舅沒好氣:“我曉得,你要是沒事也不會來找我啊。”
劉芝趕緊道:“你好好跟人家說話,楚沁帶了羊肉來,非要給,你們舅甥兩自己說說。”
楊小舅拍拍額頭,不可思議道:“你彆跟我說你這是在山裡找的!”
楚沁笑笑:“您猜對了。”
楊小舅震驚,然後沉默萬分。
每次楚沁提著山裡獵來的東西找他時,他心裡總會蠢蠢欲動。
乾啥?想上山。
每回的第二天他都要騰出時間上山一趟,然而回回顆粒無收。
在他看來楚沁打獵就跟喝水一樣簡單,也是奇了怪了。
楊小舅神色緩和了點:“所以你想找我換下東西?”
楚沁點點頭,指了指麻袋:“小舅,我帶了半頭的野羊來。”
楊小舅神色再度好轉,野羊是特彆好出手的物資,特彆是在這冬天。
都不需要找彆人換,就是他自己和胡威兩個人都能吃下這半頭的野羊。
瞧瞧,楚沁有時候也不是那麼氣人,明明也能很乖巧懂事的。
楊小舅心情一好,掏出兩張工業票給她:“我聽說你在找工業票,我剛好有兩張,給你用。”
楚沁也不客氣,接過工業票,愣了愣又奇怪地看著楊小舅:“小舅你聽誰說的,我好像沒跟人說過。”
楊小舅疑惑,想了想,恍然道:“我聽陳天章說的。對了,你跟他比較熟?”
楚沁搖搖頭:“不熟,認得出人和名字的那種。他想找我買糧食呢,我拒絕了。後來我想找他換工業票,用……肉換,但是他當時沒帶工業票,就作罷了。”
“對了小舅,他又來新明縣啦?”楚沁摩挲兩下手裡的工業票,覺得還不夠。
緊接著又覺得他的工作實在清閒啊,竟然能頻繁地從市裡跑到縣裡來。
楚沁羨慕得緊,她都不常去縣裡呢。
楊小舅“嗐”了聲,把麻袋提起來,聞了聞眉毛一挑,好新鮮的羊肉!
他心裡算盤快速打起來,琢磨著怎麼都得多換些糧食才行。楚沁肯定是要用羊肉換糧食的,不必多說都知道。
接著才道:“他沒來,他在信上提的。”
楚沁:“你們還通信啊。”
嚇煞人也,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
楊小舅沒多說,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這一袋子的羊肉。
他問:“你是換糧食對吧,是準備換精細糧嗎?面粉還是米。”
楚沁沉思片刻,還是堅持想要小麥,便說:“有沒可能換小麥?”
楊小舅訝然:“你確定?”
楚沁點點頭:“小麥能存放得久些。”
楊小舅忽然就沉思起來,是了,小麥放幾年都是可以的,他自己要不要也去換些小麥來呢?
楚沁:“所以,小舅行嗎?”
楊小舅回過神,點點頭:“這沒問題,我大概三日後就能給你。”
楚沁笑容綻放:“謝謝小舅。”
楊小舅揮揮手:“不用客氣。哦,對了,你沒有聽說機械廠的事兒?”
楚沁:“當然聽說了,這事兒到處都在說,我哪裡會不曉得。”
楊小舅:“陳天章來信說,說機械廠和鋼鐵廠還有些關聯。你當初好歹在鋼鐵廠當過替班工人,有這層關係,也不曉得能不能在機械廠搞個臨時工來。”
楚沁:“……”
她大為震驚:“做夢呢,怎麼可能呢,這算啥關係啊。”
楊小舅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天真不懂事的小孩般,勸道:“你不懂,你在鋼鐵廠多少認識那麼個把人,隻要有心消息知道得就會比旁人多些。那些個城裡人,很多時候不就是比咱們先曉得招工消息招工條件,以及人脈嗎。
你要是能和你當時在鋼鐵廠認識的人通通信,問問人家知不知道點內幕消息,到時候你就是快人一步啊。
再者說,你能力這麼強,我就沒見過誰比你能乾的,所以你得抓住這個機會,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好機會。像這種廠子,也就是剛開廠時會多招些人了。等你往後後悔了,再想進去可就難了。”
楊小舅難得說這麼一長串的話,說完直接倒一碗水猛喝下肚。
嘴都講乾了!
楚沁表情複雜。
其實吧,她也不是特彆想去廠裡工作,真的。
她目前沒啥特彆缺的東西,就是暖水瓶都不是說非要不可。
但她知道她不能這麼講,否則得挨罵。心裡歎氣,便道:“小舅啊,你也知道我社交能力不怎麼行的,我沒交到什麼好朋友。”
楊小舅驚詫:“你不是和江師傅關係還不錯嗎?”
楚沁:“一般般啦,我總不能……寫信寄去廠裡點名道姓寄給他吧。”
楊小舅思索:“那就陳天章。”
楚沁:“更一般,我們沒啥交情。”
楊小舅:“沒關係,你小舅我跟他有交情,我幫你去問問。”
楚沁一噎。
她想想:“算了,還是我去問吧。”
要是小舅幫她問,肯定是會儘最大力想把她送進廠裡。
到時候,楚沁就相當於被安在火架子上烤啦,不去都不行。
楊小舅也無所謂,楚沁自己去找陳天章問或許更好:“那你曉得陳天章的家在哪裡嗎?”
楚沁隨意擺擺手:“沒關係,我可以寄廠裡去。”
楊小舅:“……”剛剛還不願意寄廠裡給江師傅呢。
說完這些,楚沁回家。
她略有些苦惱,真是不想問。
但她在回家的路上也想通了,她自己無所謂去不去機械廠,但大隊裡的幾乎所有人都是想去的。
楚嬸兒當然也想去。
楚沁想著,自己是不是真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