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年底豐收 楚沁揚名(1 / 1)

按照農村的作息來說, 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之時。

村口附近並無村民居住,一側是山,一側便是層層梯田, 道路便夾在中間。稻穀割完後這片地就閒置了下來, 而稻草堆在田野上, 黑夜裡看著就像是田野上蟄伏著一隻隻的野獸。

自小在村裡長大的周明並不害怕農村的黑夜,但他今晚心裡卻不安得緊。

晚風一吹,帶動樹葉簌簌作響, 他會猛地一激靈。

月光變幻, 視線由明變暗,再由暗變明時他呼吸都會急促幾分。

他後來摒棄心中雜念, 一心隻盯著村口, 盯半小時後他心裡覺得楚沁大概率是在她小舅家住下, 今晚不會回來了。

要回來早回來了,不會拖到這麼晚。

可沒到最後關頭他都不敢鬆氣,依舊心如擂鼓地盯著。

直到,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

毫不客氣地說,周明在這一刻心臟停止跳動, 仿佛魂魄離體,輕飄飄地飄在半空中,好似看到他死去多年的太奶。

“真是在等我啊。”身後人輕歎, “偷誰家不行偷我家, 算你倒黴。”

周明死死咬牙轉過身,瞠目而視像是看見了鬼, 驚道:“你怎麼,啊——”

“咚!咚!”

“啊”聲戛然而止,楚沁抄起棍子直接狠狠敲他兩下, 然後跟對他哥似的把棍子塞到他嘴巴裡。

“你想問我怎麼在這是不是?”楚沁瞪眼怒道:“真是便宜你了,換作是以前的我,直接往你頭上打,不把你腦漿打出來我都不姓楚。”

說著“哢嚓”兩聲同樣把他的手掰斷,然後用繩子把人給捆起來,拖著他跟拖條死狗似的從小路拖回家。

邊走邊說:“你什麼話也不用說了,你那蠢貨哥哥跟你一樣的待遇,彆嗚嗚嗚的,既然決心偷就要做好被抓到的準備……”

“楚沁!”

她沒走兩步就遇到了趕來的楚小叔,他先是把她上下打量一遍,見沒事才長長呼出一口氣道:“嚇死我了你,你怎麼這麼虎!”

“嗚嗚嗚……”

楚沁還沒說話呢,被五花大綁的周明反而激動出聲涕泗橫流,看他像看到天神。

救救我呀救救我,他心中呐喊。

楚沁往他腰上用力一踢:“閉嘴,給我安靜些!還想讓我把你的下巴也給卸了是不是。”

說完著急對楚小叔說:“叔,我得趕緊先拉他回家,抓賊要抓現行,到時候您直接幫我把隊長或者村支書給找來就好。”

村裡其實還有位民兵小隊長,但因為看電影的緣故,各個村的民兵們都被拉去鄉裡維持秩序了。

楚小叔是真的愣住了。

直啊啊點頭,他總覺得侄女嘴裡的兩顆虎牙,在此刻都蛻變成了獠牙。

楚沁沒空繼續掰扯,“您到時候啥也彆說,隻說我家進賊了就行。”

說完沒等楚小叔反應過來,她用力一提,拉著周明快速離開。

家中。

小白兢兢業業地看守著,周聰不是沒有想過跑路,但他手折了,腿還是軟的,軟得跟過水面條似的,爬起來都困難,彆說逃跑了。

楚沁出去抓個人,其實都用不到十分鐘,周聰覺得過了十輩子時楚沁終於回來了,還帶來他的弟弟。

她把人往周聰身邊一扔,冷著臉拍拍手上的灰道:“也是讓你們兄弟倆團聚。雙胞胎嘛,還是一起做的賊,這個罪哪裡能一個輕一個重呢,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倆一個也彆想逃。”

楚沁把家裡看一圈,其實家裡明面上沒有要收拾的東西,地瓜地在後院,黑天瞎火的完全看不見。

她放心了,往椅子上一坐,冷哼一聲,就等著楚小叔帶人來。

楚沁準備來場殺雞儆猴。

上次胡家母子被她嚇得從此不敢再靠近,楚沁也沒把凶悍的名氣傳出去,有點可惜。

這次是一定要傳出去的,越凶悍越好,最好往後沒人再敢來惹她。

楚沁心裡打定主意,於是看兄弟兩人的眼神就愈發不善。

周聰周明瑟瑟發抖,若不是周聰全身發軟直不起腰,而周明嘴裡頂著根木棍,他倆都要跪地求饒了。

大約五六分鐘,韓定國和村支書前後腳趕到楚沁家,後邊還跟著不少村裡人。

楚沁此刻已將煤油燈點燃,他們進來時一眼就能瞧見堂屋門口綁著的兩人。

“咋回事兒啊?”村支書忙問。

楚沁忽地就一臉憤懣,指著兩人說:“今天晚上這兩個來我家裡當賊,還好我家小白機警聽到動靜把我喊醒。我聽到動靜後就躲在土礱後面,本以為我家圍牆高他們進不來,誰曉得他們還帶了梯子!”

說著,又指了指在圍牆上靠著的梯子:“瞧瞧這木梯,上頭還有周三虎三個字呢。”

眾人忙湊過去看,而周家兩兄弟心裡的弦卻徹底斷了。

他們兄弟倆被抓到是鐵證,但總歸還能狡辯一二。

而梯子是鐵證中的鐵證!

如今大多人家的梯子都是有用黑墨寫上名字的,因為有時村裡要用到梯子,這樣再還回來是就不容易搞混,跟碗底寫名是一個道理。

周三虎是周家雙胞胎的爹,這整個揚子溝鄉也就隻有這麼一個叫周三虎的。

村支書看完,指著兩人怒道:“你家缺吃的少喝的了,是窮得揭不開鍋了?要來我們村偷東西,沒心肝的,也不替你姐姐想想。”

這事做了,他們姐在村裡咋做人。

人楚沁是誰?是爹媽去世的孤女,你個外村的都敢來欺負,他們村不從嚴處置都不行。

周蓮夫妻去鄉裡看電影了,可周蓮公婆卻沒去,此時正好趕到,聽見這話羞得差點沒暈過去。

“說話啊!”村支書怒吼。

“嗚嗚嗚嗚……”

兄弟倆話說不出來,眼淚不停流。

眾人:“……”

是了,一個嘴巴裡塞了稻草團,另一個嘴巴裡塞了圓木棍,得先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楚沁把稻草和棍子抽出來,嫌棄地丟在一邊:“說話,你們是怎麼想著來偷我家的,當我沒在家嗎?”

周明還想垂死掙紮,但經曆過差點被殺豬刀抹脖子的周聰卻兩股戰戰很快認了:“我、我以為你去了靜水莊。”

楚沁恍然大悟,她本以為這兩人是覺得自己看電影去了,但剛剛想想又覺得不對。

自己又沒坐上驢車,而且他們不可能會不把這事打聽清楚。

而自己隻是臨時跟楚嬸兒說要去靜水莊,還因為事兒絆住……

此時有人就道:“難怪呢,想是今天下午楚嬸兒隨口提句楚沁要去她小舅家,你們這兩賊就上心了。”

周明閉了閉眼,想說自己在村口,是楚沁把他拖著來的,但拖都拖來了,在大家看來就是被抓現行,隻能和周聰一起哭著求饒。

楚沁冷哼一句,繼續道:“還好我準備足,他們即使沒掉到我挖的坑裡去,也都不小心摔斷了手,一人再給幾棍子,用繩捆起來,啥事都沒來得及做。”

都摔斷了手……

眾人不禁注意看,果然這兩兄弟的雙臂都無力垂下。

好些人咽了咽口水,這是不小心摔的嗎?能把兩邊手臂都摔斷?

楚沁面無表情走上前,又是幾聲“哢嚓”,兩人胳膊恢複原位。

這場景遠比兩人的慘樣更加震撼人心,所以手是楚沁折斷的,這會兒又是楚沁接上的。

她竟然還有這一手?

她何時學了這一手?

眾人皆呆。

院裡瞬時間落針可聞,整整半分鐘後,村支書才輕咳兩聲出聲問:“楚沁,那現在這兩人你有沒什麼想法?”

楚沁曉得,按照慣例應該要通知流裡村的村支書和大隊長來,兩邊村的人坐下來商量,該教育教育,該賠償賠償。

但她不想,她想把這兩人送到農場去,這就必須要報警解決。

農村爭端慣來是不報警的,隻要不傷及大額財產和人命。

像周家兄弟這種才入院就被抓的更不報警了,若報警反而會讓人覺得她太狠心。

可楚沁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人覺得她不好惹,讓人以後不敢惹嗎?

楚沁正色道:“我準備報警。”

不是想報警,而是決定報警。

村支書半點不驚訝,楚沁這架勢明擺著就是想鬨大。

他也理解,楚沁個姑娘家生活確實有點困難,這次輕拿輕放往後怎麼辦?

於是思索片刻,點點頭:“等向鬆回來後我就讓他明兒幫你去鄉裡找公安。”

高向鬆是村裡的民兵隊長。

韓定國也同意,他弟媳是楚沁堂姨,多少有點親戚關係,便道:“這倆人拉我家去關著,不會讓他們跑了。”他有三個兒子,個個人高馬壯,哪裡會治不住這兩人。

其餘人呢,有的覺得楚沁做得好,有的覺得楚沁做太過。

但楚沁哪裡是能聽得進去人家話的,對於之後的勸說半點不理。

周明聽後身體軟趴趴地癱倒在地,而周聰反而大鬆一口氣。

真好,不要剝皮揎草拉去喂狼了。

這事一直處理到看電影的人回村。

當楚嬸兒得知後差點沒去甩周家兄弟兩巴掌,周蓮更是面色發白全身冰冷。

“我倆弟弟真的做出這種事?”她扶著牆不可置信問,“他們都是老實孩子。”

村支書抽煙道:“真的,當場被抓,而且都已經承認了,寫著你爹名字的梯子還在大隊長家當成證物放著呢。”

他是來把這事跟周蓮說聲的,周蓮到時候也能回娘家和爹媽解釋一二,不要他再一遍遍費口舌。

周家倆孩子平常看著是挺老實的,就是老二心眼稍微活泛了點,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蓮簡直要吐血。

等得知楚沁要報警後,她差點要衝到楚沁家去求求楚沁,還是她丈夫緊緊攔著才沒成。

哪裡還能去求人家楚沁呢?人家正兒八經的受害者,你倆大老爺們偷人家東西還被抓了這般丟人咋還能求啊。

因出現這麼一樁大事,今晚高樹村注定無眠。

特彆是楚沁先卸後安人家的手,以及一根棍子把兩人打得渾身淤青,最終還五花大綁嚇得他們失禁的事更是廣泛傳播。

“楚沁這孩子,不得了啊。”

韓定國收拾完後已經將近半夜十一點了,他這時候才上床躺著。

隊長媳婦也沒睡,笑笑道:“你已經是今天晚上第三回說這話了。”

韓定國怔愣地看著頭頂房梁,半晌道:“我看著她今天是有點殺一儆百的意思。你彆說,自從她拉回家這麼多糧食後村裡確實有人人心浮動,她發作得剛剛好。”

隊長媳婦:“按照你這麼說,明兒我們最好還得把這事兒幫她傳得越廣越好?”

韓定國思索片刻,點點頭:“你們幫人家傳傳吧。”

說著睨了她一眼:“反正你們幾個女的平常就總愛聚在一起說有的沒的,幫人楚沁一個忙也算做件好事。”

隊長媳婦狠狠捏他腰間軟肉:“要死呢,說誰總愛聚一起。”

她燈火一吹,被子一拉,不理枕邊人直接睡覺。

今日村裡的人幾乎都是深夜十一二點才睡,而楚沁此時已經早就進入美夢中。

翌日。

高向鬆騎著自行車去鄉裡請公安來,快到中午時村裡就來了兩公安,因為昨晚的人證一堆,物證有力,所以證據確鑿下兩公安就要直接把兄弟兩人帶走。

流裡村的村支書大隊長早上就來了,而周家父母甚至昨晚就到了,韓定國大門緊閉怎麼都不肯開,他們也是今天早上才見到的周聰周明。

打罵一通過後,周家夫妻哭得淚流滿面,求著放兄弟倆一馬。

楚沁哪裡能同意,她煩著呢,今日還想去大岩山撿鬆子呢。

這事在她這裡已經算解決了,兩個人她不會放過,發配農場板上釘釘,誰也彆想讓她改主意。

“我們家賠你錢!”周家夫妻哭求。

楚沁皺眉:“不需要,一切按照法律來。”

她說的大義凜然,心道:你們家比我還窮呢,能賠給我多少錢。

周蓮沒臉哀求,父母遷怒地摔了她幾巴掌後被她丈夫強拉回家歇著了。

楚沁反正大門一關白眼一翻,管外面哭得多大聲,她美滋滋地待在家靠板栗吃。

直到公安把周家兄弟帶走,並且道:“最近在抓嚴,這種上門欺負獨居婦女的事更是要從嚴處置,起碼農場十年起步了。”

農場進去後是得乾活的,這時候哪裡能關到牢裡白吃白喝呢。

楚沁聽了這話越發覺得板栗香甜軟糯了。

真好,又解決一樁心事。

現在還有人敢覺得楚沁是軟柿子隨意揉捏嗎?誰也不敢。

楚沁的凶悍之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十裡八鄉,甚至越傳越離譜。折斷雙手變成折斷他們四肢,五花大綁變成綁著他們雙腳倒立掛在樹上……

任憑楚嬸兒怎麼解釋都沒用,大家似乎更認定經過潤色後的流言。

楚沁還能說啥?隻能說超出預期……無所謂也行吧。

倒是嚇得楊大姨親自趕到高樹村來,帶著半隻老母雞給她燉了壓壓驚。

甚至還和楚嬸兒跑到流裡村的周家門口又罵一通,幾人差點打起來。

直到冬日來臨,氣溫明顯降低時流言才漸漸冷卻。

因為受人矚目,楚沁思來想去後還是沒敢去大岩山撿鬆子。

她現在越發膽小了,主要也是“集體”的概念慢慢加深,挖集體牆角是很嚴重的事。

於是撿鬆子的事就拖到十一月底,這日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天氣漸寒,比去年還要寒冷。

楚沁有記錄氣溫的習慣,雖然都是靠猜的,但她猜氣溫確實有一手。

“能比去年這時候低個三四度。”她把今日氣溫記錄在筆記本上,嘀咕道。

楚沁望著遠山歎息,用鐵鉗撥了撥火盆裡的炭火道:“所以今年冬天要怎麼過呢?”

去年已經很冷了,勉勉強強能用火爐和厚被子支撐。

今年……楚沁思考:要不要盤個炕?或者砌個火爐?

她把筆記本往上翻幾頁,這頁記錄著她這幾個月抽到的東西。

其中,磚頭又多出400塊。

這些完全夠了,加上之前抽到的,都能同時建火炕建火爐了。

奈何磚頭出處不好找,楚沁隻能暫時先擱置。

除此之外,還抽到些其他東西。

兩個帶蓋鐵桶,楚沁用來裝豆子了,平常就放在臥室角落裡,給爆滿的櫥櫃去去負擔。

四塊大石板,這是真的大,不枉它讓楚沁使用了四次周抽。

石板鋪在院裡,隻鋪從堂屋到大門口的那段路剛剛好,楚沁總算不怕下雨天時臟了鞋。

還有兩個大缸。

這次抽到的大缸深得她心,比她買的米缸還要大,再過一段時間拿來釀酒很不錯。

以及一把菜刀,一瓶酒精,一瓶碘伏,一管外用抗生素,其他的就是燈泡挖耳勺等暫時無用或小用的東西了。

楚沁明顯感覺到抽到的東西都是一波一波來,像是遊戲係統有什麼強迫症似的。

之前是種子,現在是外傷藥。

也挺好,都是能用得上的東西。

楚沁目前糧食壓力輕,雖然知道災荒再過一年就要來臨,她也不太著急,所以這段時間過得很是痛快。

吃吃喝喝的,把家裡那點野豬肉都給解決得差不多了,她才琢磨著最多再過半個月就殺豬。

其實豬還能再養養的,現在有錢,她甚至能再去抱養兩隻小豬崽。

邊吃著烤板栗,邊規劃著接下來兩個月的事兒,楚沁心裡漸漸安定,起身拍拍手,戴上背簍準備去大岩山。

她發覺村裡好像真沒人去撿鬆子,也不曉得是不是那個位置暫時無人發現。

村裡最近很閒,閒得一張張牌桌支起來,村裡的嬸子們似乎忍到極限,楚嬸兒甚至連再打要報警讓公安來抓楚小叔的話都說了出來。

楚沁納悶得緊,打牌到底有啥好打的,這麼多人能沉醉其中。

她繞路來到村口,躲避人群,一路上確實沒碰到人。

緊接著從小路爬上大岩山,半小時後來到那片鬆樹林。

冬日來臨,枯葉鋪滿山林。

許是最近都沒有雨,天氣乾燥的原因,落在地上的鬆果都挺好的,沒爛。

采鬆子其實很麻煩,要把堅硬的鬆果給打開,裡頭的鬆子才會出來。

這活消耗時間,在深山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危險的,於是最好是連著鬆果一起帶回家去,等回到家了再取鬆果。

可一般人沒法接受,鬆果太占地方了,而且相對來說還重,而楚沁這種有背包空間的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楚沁隻需把鬆果放背簍中,裝滿背簍後再把背簍裡的鬆果放空間中,如此循環往複。

這片鬆樹瞧著像是華山鬆,楚沁看的那本關於農業的書裡邊有介紹,華山鬆的鬆子吃著很不錯。

因為隻撿鬆果撿得很快,大約隻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楚沁就把這片的鬆果給撿完了,樹上的也沒有放過。

回家路上,隨手摘些豬草,這時候也是最後一茬了,等再過段時間豬就隻能吃菜地裡的白菜,心疼著呢。

回到家中。

鬆果放在後院,楚沁整整用了兩天的時間才把鬆果裡的鬆子全部取出來。

鬆果取好後放於水中浸泡一小時,把皮給泡軟了才能上蒸籠蒸。

蒸籠還是她用竹子新做的,做了兩層,為的是往後蒸包子饅頭和各種蒸菜時能方便點,沒想到最先用上的是鬆子。

鬆子隻需蒸半小時,蒸完了放在院裡風乾,等待炒製。

楚沁現在還沒稱斤,風乾後,把鬆子放入鐵鍋中炒,勤勤翻動,等鬆子差不多都開口後就可以盛出來了。

盛出後稱稱,竟然有36斤!

楚沁咧嘴笑,她家堅果又添一種。

鬆子拿出6斤來,分成三分,分給楚嬸兒楊大姨和楊小舅,其餘的放入陶罐裡裝好。

楚沁尋思著到時候也給大表哥寄去兩斤鬆子,其餘的夠她吃一陣子了。

鬆子製作完成,村裡玉米即將收獲。

楚沁又得去上工,她這次明顯感覺到村裡有些人似乎在怕她,遠離她。

也挺好的,凡事有利有弊嘛,心大的楚沁看得很開。

玉米成熟期短,而與此同時村裡一小片的甘蔗地也已經到了可以收獲的時候。

甘蔗不是用來做紅糖的,這些不夠,而是用來吃的。

韓定國還算體貼,覺得村民冬日無水果,於是就種植了甘蔗和馬蹄,這兩種都是能在冬天放許久的水果。

於是楚沁沒有被分去采玉米,而是被分去挖甘蔗。

沒事,這活她也熟。

雖然上輩子沒種過甘蔗,但這玩意兒不就直接拔嗎?

楚沁力氣大,拔的都比彆人快些,一個人都能比得上兩個人。

甘蔗要想放的久,就必須連根拔起,這樣能防止水分流失。

在甘蔗和馬蹄都收上來不久後,韓定國就把它們分給村民。

這次沒有按工分分,而是按人頭來的。也正常,其實除主糧外都是按照人頭來的。

所以楚沁壓根就沒得到多少甘蔗和馬蹄,甘蔗隻有兩根,韓定國給她挑了好看的。

馬蹄隻有一斤,這玩意兒當地都是當做水果生吃,但楚沁不敢,這是從土裡挖出來的,誰曉得有沒有寄生蟲。

等待第一場雪降臨前,玉米也全部收上來了,根據工分,楚沁得到212斤。

要不怎麼說好事成堆呢,她籬笆地旁的地瓜也已成熟,楚沁得到近一百五十斤的地瓜,她想,她可以製作地瓜粉絲了。

玉米也能磨成玉米面,這樣能放得長久些。

於是楚沁重新規劃一番直接來的工作,這個冬天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加工。

加工地瓜和玉米。

地瓜除了地瓜粉絲外,先得曬些地瓜乾才行。

這個很簡單,把地瓜洗乾淨,去了表皮的黑洞外放到鍋裡煮,煮熟後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到簸箕上晾。

晾也行,曬更好,反正楚沁挑了幾天有太陽時間把地瓜乾做完了,最後做出45斤的地瓜乾來。

家裡地瓜多,豬又馬上要殺了,楚沁便可勁兒地造地瓜。

地瓜粉絲的製作過程她並不熟練,楚沁還特意去請教了楚嬸兒,琢磨透後才敢上手做。

其實也簡單。

想要做地瓜粉絲,必須先做出地瓜粉。

紅薯磨成漿,倒入紗布中,過濾幾次,過濾出殘渣後得出澱粉水。

澱粉水放置一晚,分離出澱粉和水,而這澱粉曬乾後就是地瓜粉,楚沁也留了些地瓜粉放著往後吃。地瓜粉有時和水混合後拿去煎了再加蒜苗炒也很不錯。

光有地瓜粉不夠,要想地瓜粉成型還得加些米粉去,和沒有晾曬乾的地瓜澱粉充分揉在一起。

最後混合地瓜粉就放到漏勺中,慢慢從漏勺裡流到滾燙的開水裡。

在水裡煮熟後放到院裡曬乾,得曬透乾透後才能收到麻袋中。

這些地瓜就是楚沁的心病,她想要多多的地瓜,又怕地瓜太多吃不完壞了,如今正好。

最後楚沁歡喜地得到12斤地瓜粉,50斤的地瓜粉絲。

至於玉米,蒸幾次吃後也順手磨了,磨完後玉米面用袋子裝好放在米缸中,而地瓜乾地瓜粉絲都被珍而重之地放入地窖糧倉裡。

初雪飄落,雪花紛紛揚揚。

寒風中夾帶著雪點,楚沁站在屋簷下時伸出去感受它,冷得一激靈。

嘖,她就不適合這種風花雪月。

她又轉去後院,後院裡的柿子熟透了,偶爾落在地上沒一會兒就被幾隻雞給分食乾淨。

前段時間柿子每成熟一個她就吃一個,如今全部成熟她也來不及吃,楚沁乾脆用工具把它們全部摘下來,不管是給楚嬸兒還是存放在背包空間裡,總歸比給雞吃了好。

其實這些雞也爭氣。

如今家裡可不止四隻,整整有十二隻呢,她秋收結束那會兒沒事乾時讓雞給孵出來的,隻是新生的小雞還沒到下蛋的時間。

柿子樹旁邊的蘋果樹長勢同樣十分良好,生長速度極快,看這樣子明年就能掛果。

楚沁一直在期待自己還能抽出什麼添加了buff的種子來,奈何不如意。

冷風陣陣吹,把她心頭各種思緒都吹走幾分。

楚沁攏了攏衣服,挑八個紅柿子放在竹籃裡,提著竹籃去楚嬸兒家。

楚嬸兒正在醃製蘿卜乾,見她帶著柿子來就道:“你前陣子才給了兩斤鬆子呢。”

也不曉得楚沁怎麼這麼會尋摸東西,住的都是同樣的地方,偏她就能從山裡找出各種東西,做出各種花樣。

楚沁笑笑:“這不是吃不完嘛。”

楚嬸兒就抬頭道:“柿子還吃不完?吃不完的話,等它快熟的時候你把它摘下來,曬成柿子乾,能吃半年。”

哦!

原來還能這樣,楚沁當即牢牢記住,她是個謙遜的人,不懂的事兒都得了解了解。

於是纏著楚嬸兒,讓她給講講柿子乾是咋做的,楚沁若有所思,覺得回去就記在筆記本上,明年的時候可以試試。

“哎對了小沁,你那鬆子還有沒?”楚嬸兒忽然問。

楚沁點點頭:“有呢,咋了?”

楚嬸兒:“你有沒辦法再勻個四五斤出來,我娘家嫂子想跟你換,用紅糖。”

楚沁眼睛亮幾分:“可以啊。”

紅糖不嫌多,她自己沒材料還不會做,等冬日時在爐子裡溫杯紅糖薑茶非常不錯。

楚沁就又去拿了五斤鬆子來,隔天楚嬸兒就把紅糖給她了。

回家前,楚沁對楚嬸兒道:“嬸兒,我準備再過一周殺豬。”

楚嬸兒:“你家豬多重了?”

楚沁:“大的那頭250斤,小的那頭230多,小的我想再養養,到時候交小的那頭。”

說是交,其實是賣。

鄉裡會帶著肉聯廠來收,稱完斤數後按照重量給錢和肉票,價格還算公道。

楚嬸兒“哎呦”聲,“我家也是下周呢,不過我家重的才220,你養的真好。”

楚沁笑道:“那咱們岔開來。”

說完回家,兩隻豬正在進行最後的喂食增重。

她想,今年是自己的豐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