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再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已經泛起了橘光,他支起了身子,腦袋仍有些痛,但已經好多了,他幾乎睡了一整天。
此時房內隻有助理,看到他醒了後助理立即驚喜地說,“溫哲哥,你醒了啊。”
溫哲揉了揉太陽穴,張口的時候聲音還有些沙啞,“劇組那邊怎麼說?”
他沒來得及跟劇組請假,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反應。
助理笑著將一碗粥放到他的面前,“溫哲哥你不用擔心,葉總已經幫你請假了,劇組不敢多說什麼的。”
溫哲詫異了一瞬,“葉總?”
“對啊,你發燒還是他照顧的你呢。”助理說。
溫哲腦海中閃過葉柏淮站在門口的畫面,他立即記起來了,不過隻記得一些零散的片段,“葉柏淮怎麼會過來啊。”
“他就住在隔壁。”助理說。
溫哲更感到詫異,助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葉總說等你醒了之後告訴他一聲。”說著,助理笑了笑,“葉總還挺關心你的。”
通話撥了過去,溫哲還在消化助理給他的一係列信息中,葉柏淮住在隔壁,又照顧了他一晚上。
那邊通話已經接了,助理告訴葉柏淮溫哲已經醒了,溫哲朝他擺擺手,示意將手機給他,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對方都照顧了他一晚上,自己理應表達感謝。
當手機接過來的時候,那邊很安靜,溫哲開口說,“昨晚謝謝你的照顧。”
那邊沒回應,溫哲看了眼手機界面,是正在通話中,不過很快就聽到了一聲輕“哼”,“你好自為之。”
那邊掛了電話,溫哲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哪有剛照顧完人又告誡人好自為之的?
溫哲感覺莫名其妙,索性沒再理會,吃完東西又躺下了。
又經過一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溫哲感覺自己身上輕快多了,在房裡呆了這麼久,也想出去走動走動,便下樓吃早餐。
一樓有早餐自助,他早上挺喜歡吃這裡的蔬菜粥的,進來後取了餐盤便向自助區走去。
而剛進自助區,就在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吃個早飯都要西裝革履的葉柏淮。
溫哲走了過去,主動打招呼,“早上好。”
對方回頭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說,“早上好。”
溫哲感到奇怪,怎麼就一天的時間態度變化這麼快,他夾了兩個煎餃,並不打算去猜,剛想走開去乘粥,就又聽到了葉柏淮的聲音,對方的聲音裡似帶著些不滿,“好了?”
溫哲笑著應了聲,“還要謝謝你昨天的照顧。”
葉柏淮的面容緊繃著,並沒有被感謝的高興,“不用謝,你怕不是要懊惱昨晚照顧你的不是蔣涵吧。”
溫哲有些詫異,他雖然戀愛腦,但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麼,“當然不會了。”
葉柏淮冷笑一聲,“是麼,昨晚可是一直叫著人家名字呢,也不嫌累,可真癡情啊。”
溫哲看著葉柏淮的眼睛睜大,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場景,他怎麼想不起來有這出。
不過這很符合他的人設,像是他做出來的事,“本能吧,我還是很愛他。”
話落,葉柏淮面上更為緊繃陰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完,葉柏淮就憤憤離開,溫哲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隨即深吸一口氣,白月光回來他就見棺落淚了,很快了。
*
蔣涵坐在辦公室內,看著自己的手機界面,自從那天溫哲從趙闊的彆墅離開後,就沒有聯係他,三天,一條消息都沒有。
從前他每天都會收到溫哲的消息,不管自己回不回複,他都一樣堅持不懈,像是每天都要證明自己存在一般。
他的手指煩躁地滑動,最終在對話框上編輯文字,刪刪減減,最後一個字沒發出去。
其實從溫哲離開彆墅的那晚他就在等溫哲的消息,結果那晚他並沒收到任何消息,直到現在,這很反常。
回想那天他從泳池出來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那畫面都似帶了層唯美的濾鏡,但他臨走時的眼神,不正常,他平時不那麼看他。
他在置氣?
蔣涵叫來了秘書,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準備兩個禮物,去劇組一趟。”
*
到了劇組後,蔣涵拿著兩個袋子下車,此時正值中午,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薑可是第一個發現他的,不顧正給他補妝的化妝師,立即就跑了過去,驚喜地招呼,“蔣涵哥。”
蔣涵朝他一笑,隨即遞給了他一個禮物,“順路過來看看,給你帶的禮物。”
薑可立即開心地接了過去,“謝謝蔣涵哥!”
蔣涵目光向四周掃視了一圈,“溫哲呢?”
聽到他找溫哲,薑可的臉立即垮了下去,“他在那邊坐著呢。”
蔣涵便走了過去,果然看到溫哲正半躺在躺椅上,現在天氣快接近二十度,他身上居然蓋著毛毯,“溫哲。”
溫哲聽到聲音後詫異地轉過後,看到蔣涵的瞬間,他下意識地笑出來,“你怎麼來了?”
不過等反應過來後,他的笑容便暗了下去,他看了眼蔣涵身邊的薑可,明白他是過來看薑可的。
蔣涵顯然察覺到了,他看著溫哲瓷白的臉,張了張唇,話到嘴邊了卻變了個樣,“來這邊辦事,順便過來看看。”
溫哲了然,面上恢複了淡淡的神色,沒再出聲。
“你冷麼?”蔣涵問?
溫哲當他是好奇問問,不會是真地關心自己,隻是剛要開口就被他旁邊的薑可打斷,對方陰陽怪氣地說,“他說自己生病了,還休息了兩天呢,嚴重耽誤了劇組進度,可害慘了我們這些演員和導演了。”
說著,薑可委屈巴巴地拉著蔣涵的衣袖,“今天很早我們就來趕進度了,可把我累壞了,”說著,又看向溫哲,“我看你這不都好好的麼,哪像生病的樣子啊。”
蔣涵的眉皺了起來,生病了?那不就是那天進了泳池所以才生病的?
他看向溫哲,對方嘴角一抹若有似無地淡笑,好像已經不在乎薑可說什麼了,看得他心中湧上一絲愧疚。
旁邊的薑可還在喋喋不休,說得他越發煩躁,第一次想把他的嘴堵上,最終被他厲聲製止,“夠了,你現在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薑可立即禁聲,他吃驚地看著蔣涵,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簡直不可置信。
“走啊。”蔣涵不耐煩地說。
薑可瞬間紅了眼眶,看著蔣涵緊繃的臉,最終惡狠狠地瞪了眼溫哲,然後才憤憤離開。
蔣涵訓斥薑可這一幕,讓溫哲也倍感驚訝,從前都是薑可說什麼他在蔣涵面前從不敢反駁,因為他從來不是被偏向的那一方,而剛才,蔣涵居然當著他的面訓斥了薑可。
這讓溫哲內心不受控製地想,蔣涵剛才是因為他才製止薑可繼續說下去。
想著,溫哲又不禁苦笑起來,他真的可悲……居然會因為內心的想法而感到高興。
他知道自己愛得卑微,但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陷在其中,無法自救。
他愛蔣涵,也許從見他的第一面就愛上他了,那次都是權貴的飯桌上,蔣涵向他投來了一束光,他想緊緊抓住。
也許,這就是他無法掙脫的執念,心底的那一束光,為了讓他一直亮著,而他用燃燒自己自我犧牲般的方式守護著。
“生病了怎麼沒跟我說啊,我讓助理給你送藥過來。”蔣涵說。
溫哲笑著搖頭,“沒事,已經好了。”
蔣涵輕咳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袋子狀似隨意地遞給了他,“給你買的。”
溫哲詫異了一瞬,隨即面上浮現驚喜,這還是蔣涵第一次將禮物親自遞到他的手裡,他拿過袋子,立即迫不及待地打開裡面的盒子。
是一塊腕表,大牌,精致,但溫哲看到的一瞬間,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因為這塊腕表他已經有了一塊,是他們一起逛商場時,在櫃台拿的。
“怎麼樣?喜歡麼?”蔣涵問。
溫哲看著俊美深刻的臉龐,他眷戀這和諧的氣氛,也眷戀這難得的關心。
心中湧上窒悶的酸楚,看著這張他日思夜想的臉,要怎麼才能不那麼喜歡他了,可以試著一點點收回他的感情麼,會成功麼?
溫哲面上流露出了淡淡笑意,目光直直地看著那塊腕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