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騎士x聖子(1 / 1)

見到庭仰不可思議的表情,祁知序主動解釋。

“我在房間裡找到的,估計是節目組忘拿走了。”

庭仰面色複雜地開口:“所以你門上的數獨……”

祁知序坦然道:“也是我隨便寫的,無解。”

太狗了啊。

庭仰看了眼數獨,上面明顯有過字跡。

想來是某位嘉賓以為是節目組留的線索,嘗試一番後放棄了。

也幸好這位半途就放棄了,要不然千辛萬苦解了半天,結果發現是另一位嘉賓的假證據……

好可怕,不敢想。

其實庭仰不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房間裡都藏了一把鑰匙。

隻不過,除了祁知序沒有人找出來而已。

一進門,兩人就直奔那幅《法厄同駕駛阿波羅的太陽車》。

祁知序拆裱框的過程中問庭仰:“你覺得後面會是哪幅畫?”

庭仰歪頭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笑了出來。

“弗拉戈納爾的《秋千》?”

《秋千》畫的是一名女人坐在秋千上,她的丈夫在右側的陰影裡為她推秋千,而左側的灌木中,則藏著女人的情人。

整幅畫充滿洛可可藝術的優雅與俏皮,畫面清新,內容卻極為大膽。

不算性彆,聖子、騎士和魔王其實還真有點能被這幅畫內涵到。

祁知序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雙帶著戲謔目光的雙眼直直望向庭仰。

“那我是丈夫,還是情人呢?”

聲音被刻意壓低,為氣氛渲染上了一點曖昧。

庭仰沉吟片刻,居然真的思考了起來。

“可是祁哥,你既不是我深愛的情人,也不是有名有份的丈夫,這該怎麼辦?”

祁知序:“……”

好了寶貝閉嘴吧,我不會再問了,真的。

拆開裱框,不出意料,背面同樣是另一幅畫。

“提香的《教皇保羅三世和他的孫子們》。”

庭仰一邊辨認它是否與原畫作有大出入,一邊隨口解釋典故。

“保羅三世想要借提香的畫,向世人暗示權力的交接。原本答應給提香的兒子提供修道院的神職職位,結果隻敷衍地給了個小教區神院的位子。得知被戲耍的提香氣不過,在畫上加了很多諷刺的隱喻。最明顯的……左側的教皇長孫手搭在教皇寶座的椅背上。”

有個流傳已久的典故——緊握教皇椅背的主教,最終往往都無法當上教皇,甚至還會早亡。

“挺好的。”祁知序說,“很顯而易見,我們為什麼是同盟關係了。”

不是因為安塞塔和洛那德不可見光的愛情,而是因為他們以共同的仇敵構成了堅不可摧的聯盟。

庭仰慢慢地點了下頭,將四幅畫的關係梳理在一起。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應該就是教皇了。”

祁知序不如庭仰了解這些畫,此時隻能一邊細看畫作一邊說:“兩個房間裡的畫,正面應該是在暗示教皇的罪證,順便誤導我們,讓我們認為這是在說自己。反面則分彆是我們的身份線索提示。”

他們房間總共有四幅畫。

其中暗示教皇罪證的《加納的婚禮》和《法厄同駕駛阿波羅的太陽車》是正面展示出來的。

前一幅寓意偽神和戰爭,後一幅則更加直白,為眾生帶來災難導致自我滅亡。

而被掩藏起來的反面則是《殉教的年輕姑娘》和《教皇保羅三世和他的孫子們》。

庭仰推測,第一幅畫不一定代表聖子對基督的虔誠,很有可能是在暗示他會為了自己的理念而死去。

第二幅畫作本身就是嘲諷教皇用的,表達的祁知序對教皇的態度自然不言而喻。

庭仰和祁知序把零碎的線索拚湊了一下。

教皇德不配位,所以是偽神。

他希望借助某種途徑滿足自己的貪婪欲求,會給人間或者某人帶來災難。

而聖子安塞塔,也許是為了阻止他,或者為了彆的什麼理念,至少死過一次。

所以之前在花房找到的線索上,騎士會留下“這次我要救他”這句話。

雖然迷霧仍然很多,但是好歹可以磕磕絆絆往前走了。

剩下的時間不多,他和祁知序在每個人的房間裡,都轉悠了一圈。

沒等找到什麼關鍵性線索,第一輪投票就開始了。

因為沒找到關於善人牌的線索,庭仰憑感覺投了人,祁知序投了庭仰投的那個人。

沈瑭遲看著他們兩狼狽為奸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那會他剛離開安塞塔的房間,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翻開庭仰給他的信紙。

……然後一下把信紙捏成了團,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下次請你嘗嘗我做的糖醋排骨O3O

氣得沈瑭遲頭疼。

因為一開始找到關於自己的線索較多,所以集中交流的時候,每個人公開的線索都不算多。

一連幾個人都沒透露什麼重要的東西,庭仰以為第一場集中討論就這樣了。

誰知道到了看起來最鹹魚的林染染那,居然掉了很重要的線索。

“這是我在教皇房間找到的。”林染染仍舊是一副鹹魚樣,“這裡面記錄了怎麼召喚惡魔。”

其他人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庭仰不動聲色觀察完了一圈。

許澤野倒是很鎮定,畢竟找的是善人牌,他就算要召喚惡魔也沒崩“貪婪”的人設。

“是節目組劇本裡給你的提示嗎?”

庭仰早就猜到除自己和祁知序以外,其他人都有初始線索提示,此時面色如常。

“是。”林染染說,“挺簡單的,就是你房間的一個華容道。”

許澤野皺了皺眉,不解道:“是一艘船的那個嗎?我一開始就還原過了,但是沒發生什麼就又打亂了。”

林染染顯然是鹹魚體質又發揮作用了,懶懶散散往椅背上一靠。

“你沒注意嗎?船身上印著‘Theseus’,那是忒修斯之船。”

很經典的哲學悖論。

如果忒修斯之船上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許澤野稍愣之後便反應過來,有些懊悔地張了下嘴。

“屋裡還有一盒備用華容道,我應該替換掉的。”

幸好是林染染願意共享出來的線索,不然他後悔都要後悔死了。

所有人都交流完畢,除了林染染,沒一個人願意講點有用的東西。

真是冷漠的社會!

同樣沒講出什麼有用東西的庭仰沉痛地想。

臨走時,在其他人看完召喚惡魔的那張羊皮卷後,庭仰從林染染那把羊皮卷借了過來。

怕引人注意,兩人去了花園的長廊。

庭仰一目十行掃完羊皮卷上的內容,隻能說是很無語。

“挺好,召喚惡魔的任務也不用做了。”

祁知序本來在解仿真火把上纏著的絲帶,聞言看向他:“怎麼了?”

“我給你念念啊,召喚惡魔都需要些什麼。”

庭仰清了清嗓子,“奇桑格朵花,桑格奇朵花,朵奇格……算了,不念了。”

還有最後一個庭仰之前沒注意,看清是什麼後驟然沉默了。

祁知序問:“還有一個什麼?”

“還有一個是,”庭仰面色複雜地開口,“魔王。”

“?”

“獻祭魔王。”

“……”

庭仰抬起頭,歎息道:“這節目真是一點活路也不給嘉賓啊。”

物理意義上的一點活路也不給。

不過召喚惡魔後,他會奪取你的靈魂與軀殼作為報酬,他們沒有願望還得白搭一條命,不值得不值得。

……庭仰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祁知序將仿真火把上的布條拆下來,放在庭仰的手上。

“不著急,我們先找線索吧。”

庭仰看向手裡的布條,輕聲讀出上面的話。

“神明的羽毛遺落在了你們之中,它是屬於一個人的破局之道。”

沒等他們對這條線索猜出個所以然,節目組就用喇叭廣播了一條消息。

先是一陣“刺啦”的電流聲,接著低沉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像乾枯的樹皮,充滿沉沉暮氣。

“聖女推開古堡的大門,她為實現你們的願望而來。請注意,午夜整點鐘聲響起時,月亮將完全消失,她將獲得新生。”

過了十二點,就是無月夜了,現在還有三個多小時。

等庭仰和祁知序趕回大廳時,所有人都已經聚集齊,共同等待著聖女npc的到來。

古堡大門被緩慢推開,“吱呀”一聲在死寂的夜晚格外明顯。

進來的人蒙著白色面紗,金色卷發如同黃金般閃耀,潔白的聖袍曳地。

她隻露出一雙眼睛,眼尾上挑,藍色眼瞳如玻璃般清透,可以窺見面紗之下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美麗。

剛一進來,聖女掃視一圈眾人。

在看到某個人時,她發出一聲低呼,聲音略帶詫異:“God father!”

緊接著,她撲進了許澤野的懷中。

許澤野驚恐萬狀,都嚇出顫音了:“啊????”

姐你可彆碰瓷啊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彆搞啊你和我有仇嗎我還想在圈裡混呢你這下子一搞我都可以直接被黑退圈了啊???

被金發藍眼的西婭撲滿懷時,他甚至都看到了自己發表退圈聲明的畫面。

西婭這個npc才不管對方怎麼樣,睜著銀藍色的眼眸,滿臉天真。

她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活潑道:“您走後,我回了故鄉卻沒有找到您。”

西婭語速很快,許澤野從學生時期開始英語就差的離譜,乍一聽見大串大串的英文隻覺得崩潰。

“This is a,please speak ese!”

但西婭明顯是個儘職儘責的npc,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標準的英語發音令人夢回考試。

“公主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她好可憐哦。當她知道時,隻能向惡魔祈禱了。”

祁知序嘗試詢問:“Who died?(誰死了?)”

西婭轉過身,眼睛笑得彎起:“My brother.”

她這句話是在回答祁知序的話,目光卻落在了他身邊的庭仰身上。

詭異的氣氛逐漸蔓延,古堡中森冷的空氣如冰凝結。

鐘擺一下下晃動,時間過得緩慢又凝重。

西婭走上前攬住了庭仰的胳膊,再次開口,一句話說得溫柔又依戀。

“Long time no see,brother.”

好久不見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