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懸河詭渡(1 / 1)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6529 字 8個月前

衛厄的下頜被馬鞭柄抵住,臉龐稍微抬起。不知道主神的武器是用什麼做成的,陰陰涼涼。危險粗糙的大手搭在鞭柄上,“婁臨”俯著身,紮高的馬尾垂下來,襯著祂要笑不笑的神情,壓迫感十足。

正對著詭神的怒火,衛厄沒有什麼異色。

他跟主神對著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把主神的金子落到他手裡,被他揮霍大半,肯定會讓祂惱火一段時間。

但衛厄和祂打交道已久,主神知道他的死穴,他也猜得到主神的顧忌。主神在河曲城這麼安生,一進城就搞失蹤,不知道是在做什麼。祂既然有所圖,就不會在這節骨眼上鬨大。他們之間互不順眼。

沒有必備把握,小打小鬨的虧,彼此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祂提及“請戲子”的時候語氣古怪,但衛厄沒有多想。

主神自己演戲演過頭,忘了交代手底下的狗頭子,“婁當家”和魏少爺不是那種能把身家交給後者的關係。

那就是祂自己疏忽,活該祂吃這個悶虧。

“這些金子是寫了你的名,還是刻了你的姓?”衛厄眼皮一掀,對上婁臨的眼。他下巴處被冰冷堅硬的鞭子抵得不舒服,抬手搭在主神的馬鞭柄上,將鞭子往外推,“下仆的銀兩不是主子的東西,是誰的?想怎麼處理怎麼處理,還得跟你說一聲?”

略微將聲一壓低,衛厄以隻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音量冷嗖嗖提醒:

“趕著過來寫劇本的,可是你。”

要不是主神出來橫插一腳,他也不用被迫拿上一個惡心八百年的惡仆姘頭人設。

而要不是主神自己惡心他弄的什麼“愛得要命”的“心肝兒”人設,這黃金也落不到他手裡。

衛厄眼中的漫不經心太過明顯。

又拿祂的錢請戲子,又嘲諷祂自己趕過來。

詭神氣笑,手指一壓,把馬鞭柄抵得更近一些,身體俯下來,幾乎和衛厄鼻尖相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供品。

礙於直播間的存在,後頭兩個字沒說出來。

“今天請戲班子,明天是不是要把那些雜碎喊上房?”詭神陰陽怪氣的時候多了去。衛厄將馬鞭柄往外一推,把雙肘搭在椅子扶手上,白皙到有點病態的下巴一抬,將陰晴不定的大少爺本色發揮了個十成十。

“不然呢?”帶針一般刺詭神,“不請戲班子,你是能唱戲,還是能說書?”

這話說得,花祂的錢請戲班子,還成祂的錯了。

主神氣笑不得:“怎麼,你要不要再加一條,沒給你當消遣?”

衛厄眼都不抬,就要嘲諷祂一句,祂就算是當消遣,都當不得怎麼樣。真正的消遣就來了——酒樓的大掌櫃專程兒跑腿上來通知,說是有偏關的布行劉老爺聽說魏大少在這落腳,專程過來拜謝。

偏關布行,劉老爺。

不就是參加萬家堡壽宴的客人之一嗎?

當時,逃出萬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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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財神追殺,但也因此引開了五財神和萬家堡的所有詭東西。後頭衛十道說過,隻要不出什麼大意外,當時在萬家堡的人都能活下來。看來這個偏關劉老爺就是平安逃出萬家堡的人之一。

酒樓大掌櫃叩門叩得急,

衛厄剛要開口答複,忽然的,他話頭一卡,一個變得古怪的音節及時地被他吞回了咽喉裡。

“……魏少爺不回複嗎?沒綁你的口吧。”頂著婁臨殼子的詭神勾唇微笑,祂手上一拉一扯,鞭子將衛厄的雙手綁在了硬木的太師椅扶手上。祂的馬鞭不知道是什麼特殊道具,平時拎在手裡看著不長,其實變化自如。

眼下呈現小孩玩的翻花繩狀,將衛厄的手腕紮在硬木扶手上,纏兩圈還有多餘的。

詭神繞到了背後,俯著身,手則從馬鞭的邊緣處滑下去,隔著一層月白長衫的布料,握住了青年自己都沒怎麼碰過的東西。那一樣軟軟的,被扣在“婁臨”這麼個江湖惡首布滿刀繭的手裡,被祂陌生的一揉。粗糙有力的手指往上玩弄似的的一劃,一股混雜惡心和強烈刺激的古怪感覺立刻躥過了衛厄的後頸。

後頸處細小的發絲,似乎都跟著打顫了一下。

身體在落到仇敵手裡的一瞬間,自動處於了高度緊繃狀態,連帶著連反應都異常刺激。

衛厄的呼吸一亂,被綁縛在太師椅兩側扶手的手腕,條件反射的一掙。

他反應有點過度,硬木椅在地面磕出了點兒聲響。

外頭的河曲酒樓大掌事似乎模糊聽到些動靜,又敲了敲門,詫異地喚道:“魏少爺?”

“沒阻著您回答啊魏少。”婁臨在衛厄耳邊惡劣道,祂像是記恨極了衛厄剛剛刺祂的那一句,一點狼似的齒尖露出唇邊,“再不說話,雜碎可要進來了。”

祂一口一個“魏少”,恭敬體貼得很符合下仆的身份,但手上褻瀆的動作,可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時候要把祂踹開,就得搞出大動靜來。

但河曲酒樓的人還在外頭,並且停了聲,似乎在仔細聽裡頭的聲音。

魏大少爺剛入塌河曲,不能讓人知道,自己還和手下在臥房裡打架。

衛厄咬了牙,緩緩地呼吸:“什麼事?”

他冷著聲說話,熟悉的人仔細聽,能發現一點不正常。但在外頭的人聽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大少爺被打擾極為不悅。

“偏關劉老爺前來拜訪,說是想答謝魏少的救命之恩,”外頭的人更加畢恭畢敬,“魏少是要我們將他打發了,還是要見上一見?”

在掌事的說話時,詭神手指的動作越發明顯,祂殺過不少山賊螻蟻。那些山窩子上,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女人的,不少土匪都是打光棍的,靠自己解決。主神平時隨手屠個螻蟻窩,並不理睬他們的記憶。

眼下一抽取,就將那些個手法,全用在了身前衣衫整齊,容貌漂亮陰鬱的魏少爺身上。魏少爺慣常握刀的手,此刻緊緊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衛大少

爺在這方面,經驗幾乎為零,而且有種清修士特有的保守。以前用的詭神身份沒察覺,這次用了“婁臨”

這麼一個人類殼子,反而發現了。

變了調的呼吸落在了詭神的耳邊。

按正常的年輕男性來說,供品的各方面都挺正常。畢竟是年輕人的身體,又常年處於生死的高壓下,前幾天還剛剛被激發過又不得緩解一次。詭神膝蓋壓在太師椅邊沿,古銅色的手指完全環攏覆合。哪怕衛厄全力克製,也壓不住那一波比一波強的反應。

“給、您、消、遣了。”

詭神張開唇,無聲的說。

“劉老爺已經在一樓大堂了,魏少您看?”酒樓的掌櫃敲了敲木門。

“……讓他等著。”衛厄語氣越發不善。

他掩飾得很好,但最後兩個字之間,有極細微的停頓。

高大深色皮膚的男人站在衣冠基本整齊的大少爺背後,隔著椅背彎腰,手裡忽緊忽慢,指尖從月白的布料上劃過。祂動作很是惡劣,像是下一刻就要帶去危險,又下一刻忽然轉變。大少爺挺拔了身形,比平時更加僵硬。

一門之隔,冷硬的聲音打上房雅間裡傳出。

一聽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掌事大少,還有點被打擾的不耐煩。這幾天,這位打了周四爺的“魏少”包了自己整個酒樓後,基本不怎麼出來,偶爾幾次露面也是讓人陰颼颼,心裡直打擺子。

“是,魏少。”酒樓掌櫃越發恭敬地。

“魏少還有什麼吩咐?”

裡頭沒聲音,掌櫃再次重複了一遍,裡頭才傳出一聲很不耐煩地:“滾。”

酒樓掌櫃打了個突,就要轉身離開。這時,上房裡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點模糊的碰到什麼東西的聲響。掌櫃將覺得古怪,放輕腳步,小心地耳朵往門上貼了一下。再聽又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可能剛剛隻是大少爺來河曲城後心情不好,隨手發火吧。

瞧著魏少衣著華貴,用料考究,還是個為了潔癖,一來就把周四爺打成半癱的狠茬子。喜怒無常點正常。

***

上房門口放輕的腳步聲終於沿著樓梯下去了。房間裡,有“潔癖”的魏少,一撞肩,將捆住自己雙手的馬鞭掙開——主神的這詭異鞭子,他弄不斷,但弄斷一根太師椅的扶手,還是不在話下。

陰沉著一張俊俏的臉,衛厄連手腕上的鞭子帶被他絞斷的木椅扶手一起,砸向背後的詭神。

木頭渣滓被輕易地擋下。

詭神猶帶餘熱的手按住了衛厄的手腕。

“都替您消遣了,怎麼還這麼大火氣?”詭神心情轉好,彎腰將另外一隻手垂到衛厄身前,男人膚色微深的手從指尖到袖口,都沾上了。隻一眼,衛厄的臉色就沉了下來,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要不再伺候魏少一次?”

氣過了頭,衛厄向來沒什麼血色的臉,都浮起一點病態的紅。

他竭力壓製怒火,但月白長衫上的痕跡比詭神的袖口還要明顯。衛厄冷著一張有史以來溫度最低的臉,快步朝上房的沐間走去。

濕冷的衣服下擺異常古怪,就在剛剛,酒樓掌櫃問還有什麼吩咐沒有的時候,房內,一門之隔後,潔癖的“魏大少”緊緊地靠在了太師椅背上。呼吸徹底不穩,連眼睫都有一點輕微的顫動。他雙手抓著太師椅的扶手,厭惡又古怪地迎接陌生的一刻。

然而,比一切更惡劣的事發生了——在那一瞬間,婁臨覆手堵住了他。

從來沒體驗過,又在最後一刻被強行止住,哪怕是衛厄的心性,都不由得發出了點不應該有的動靜。

而詭神不緊不慢地在他耳邊問:

“還把我的耳墜摘下來嗎?魏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