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吃你家大米啦!(1 / 1)

沈致長得很白,如同上等的瓷釉,乾淨細膩,在人群裡很顯眼。

牧馳野來到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白得發光的沈致。

沈致長得很乖,黑發烏瞳,老老實實待在椅子上,眼睛也不亂瞟,對著面前的空椅子安靜地發呆,像是幼兒園裡老師最喜歡的小寶寶。

G家的員工端著食盤經過時,總忍不住多看沈致兩眼。

牧馳野心尖突然泛起漣漪,彆人被沈致的好皮囊吸引,隻有他知道沈致這樣純潔無瑕的外貌下,藏著多麼不安分的靈魂。

沈致獨自坐在那裡像隻沒人要的流浪小狗,牧馳野心尖驀地發軟。

牧馳野轉身去打飯,沈致早上沒吃飯,中午該餓了。

育兒書上說要冷處理,沈致應該已經冷靜過了,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了。

牧馳野在窗口毫不吝嗇挑選了幾個垂涎欲滴菜品,端著食盤回去。

沈致對面的空位已經被人占了。

牧馳野記憶力不差,認出那個男人就沈致上班第一天就索要禮物的同事。

沈致吃著對方買來的飯,開懷地交談,原來沈致不是獨自發呆的落寞,而是等著彆人買飯充盈的期待。

牧馳野端著盤子的手收緊,沒什麼感情地審視著對方。

看起來好相處的老好人而已,平平無奇。

沈致不圍著自己打轉是好事,交友圈廣一點對沈致性格也有好處,牧馳野樂於見到這樣的景象,沈致感受著彆人的善意,性格才不會那麼偏激。

隻認準自己,死死把自己當成救命稻草,所有的情緒都係於一人,那是很不好的。

自己也沒必要管太寬,總歸沈致是獨立的個體,以後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牧馳野腳步聲沉重地踏在地板上,仿佛是逼近的號角,一點一點向沈致方向走過去。

牧馳野立在沈致後面,越過沈致纖薄瘦弱的脊背看到沈致托盤子上的雞湯面和冬瓜湯,清淡沒味,對面則是牛排意面十分豐盛。

牧馳野輕挑眉毛,沈致認識

的人看上去還不錯,就是扣扣索索的對人不大方,沈致年紀小,很容易識人不清。

他得教教沈致,什麼樣的朋友才能深交。

“又不好好吃飯?”牧馳野把托盤放下,坐在沈致旁邊,掃了眼沈致清湯寡水的飯。

早上的事還曆曆在目,沈致的身子微不可察一僵,臉上活躍的表情瞬間收斂,低著頭小聲道:“有在好好吃。”

裴聿風不清楚沈致跟牧總的關係,也怕沈致惹牧馳野不快,謹小慎微替沈致解釋道:“小致吃飯很積極,早上喝了碗粥,吃多了中午才吃的少點。”

粥?牧馳野盯著安靜進食的沈致,磨了磨下槽牙,他早上可沒給沈致煮粥,眸子半闔打量著眼前溫吞的男人。

小致,叫的倒是親近。

又是一個被沈致甜言蜜語欺騙的人,想著付出拉進沈致的距離,不自覺邁入沈致的陷阱下意識替沈致擔憂。

他早就知道了沈致的真面目,沈致在他面前毫不矯飾,開始有些不耐煩,現在好像變成了坦誠的親昵。

這是普通關係的同事無法比擬的,也不用他站在普通朋友身份上為沈致開脫。

畢竟沒什麼資格。

牧馳野沒有理會裴聿風,把托盤上的牛肉羹放到沈致面前,捏著沈致的後頸,“吃完,我帶你去見個人。”

沒得到回應的裴聿風有些尷尬,牧馳野也不是個在乎彆人心情的人。

牧馳野灼熱的指腹貼在沈致的側頸,無意地揉捏,繼續跟沈致說著話,“怎麼這麼愛生氣,早上你不好好吃飯說你兩句就鬨脾氣,一會兒前兩天惹到你的人親自向你賠禮道歉,這下子該消氣了?”

沈致咽下口中的食物,想起早上牧馳野發的脾氣,不敢再招他,一口一口吃著被牧馳野端過來的牛肉羹。

牧馳野舒心地看著沈致吃飯,早上的鬱氣一下子消散完了。

看來育兒書上的冷處理是對的,孩子的確不能太嬌慣。

也應該有適當獎勵,沈致隻要不太過分,他都可以滿足,“最近有什麼想要的?”

沈致吞咽著口中的牛肉羹,眉頭緊鎖,嚼都不敢嚼,好像多咬一口,肉的油膩就能夠沁入五臟六腑,讓人作嘔。

br />  沈致隻想趕緊把面前的牛肉羹吃完,排除了一切雜音,牧馳野的詢問也沒聽進去。

牧馳野隻當沈致脾氣還沒鬨完,擰起眉。

“牧總”,裴聿風心疼地看著食不下咽的沈致,對於態度強硬的牧馳野有了幾分怨氣。

先前還以為新上任的牧總是個有能力的人,現在看來整個一個封建大家長。

裴聿風跟沈致吃過兩次飯,就知道沈致喜歡吃蔬菜,不愛吃重油的肉類。

看著牧總跟沈致關係親密,難道連這個也不知道?還是說隻是為了顯示自己權威。

裴聿風察覺出牧馳野對自己的不喜,想了想還是勸告道:“小致不愛吃肉,現在補充營養物質的途徑很多,並非要用小致不喜歡的逼他。”

什麼?

裴聿風的話如同平地驚雷,牧馳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牧馳野不知道沈致不愛吃肉,他從來沒有這麼細致地去了解他,何況沈致跟他住在一起不過兩天。

聽到裴聿風的話,牧馳野仔細觀察沈致的神情,蹙著眉,大口吞咽沒有一點歡欣,仿佛吃下它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還是苦不堪言的那種。

牧馳野心瞬間被絞起來,阻攔道:“彆吃了”,牧馳野劈手奪過沈致面前的牛肉羹。

牛肉羹被吃了大半,沈致茫然抬頭看著牧馳野,嘴裡的食物還沒咽下。

沈致的杏眼泛著濕氣,睫毛根部被濡濕,嘴唇被浸潤得發紅。

牧馳野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聚在心臟,橫衝直撞震得他胸骨疼。

不是脾氣很大嗎?又愛作,一點不順心的小事就鬨得人儘皆知,怎麼這次啞巴了。

憋在心裡不願解釋,現在裝什麼委屈。

牧馳野下頜線繃緊,鉗住沈致的下巴,皺起眉冷聲道:“吐出來。”

沈致輕輕吐了幾下,星星點點的肉沫濺在牧馳野手上。

還不夠,牧馳野眼尖地看到沈致藏在口中猩.紅的小舌沾著東西。

牧馳野用了些力道,讓沈致嘴張得大些,食指跟中指並攏伸進沈致口中攪弄。

沈致受不

住,眼角晶瑩剔透的淚珠連著串掉落,沒入發絲。

終於,牧馳野把沈致嘴裡的東西清乾淨了。

沈致眼尾緋紅一片,早上他不吃要被罵,現在他吃了又被逼著吐出來。

沈致嗆咳兩聲,推了牧馳野一把,眼眶中含著淚質問道:“你乾嘛?”

牧馳野意識到自己太過了,對著沈致委屈的臉,心裡空了一塊兒。

“不喜歡吃不知道說嗎?平時伶牙俐齒的,罵這個罵那個嘴皮子利索得很,怎麼到我這兒就卡殼”,牧馳野拿紙巾和緩地把沈致嘴邊的汙漬擦掉。

明明沈致在他面前最不加遮掩,隨心所欲地厲害,他不明白沈致這點小事還要藏著掖著。

沈致溫熱的淚水沾濕了綿軟的臉頰,哽咽道:“我怕你生氣。”

原主就是希望抱上牧馳野大腿,他性格惡劣但根本不敢招惹牧馳野,後半輩子的飯票可不得好好供著。

這話說得讓牧馳野的心又酸又軟,仔細想想,沈致確實很在乎自己的情緒,之前自己因為沈致打架生氣,沈致也是小心翼翼地討好道歉。

早上也是因為自己發了火才把飯吃了。

牧馳野說不上什麼感受,沈致在他面前是真實而收斂,這就像是小孩子肆無忌憚在疼愛他的家長面前玩鬨,隻不過這個家長是陌生的,小孩子情不自禁地討好,害怕有一天會被拋棄。

他忽視了沈致隻是剛成年,沒有父母保護,張牙舞爪得嚇唬彆人,內裡芯子綿軟又敏感。

沈致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用這麼低俯做小,牧馳野收回之前的話。

牧馳野誤會了沈致,豎著尖刺的小刺蝟已經在努力示好,他卻視而不見,反倒因為偽裝起來的防禦怒目而向。

牧馳野跟沈致保證,堅定道:“我不會生你的氣,你不願意的東西都可以拒絕。”

沈致救了他,他會把沈致當成親弟弟那樣對待,大事小事都會由他負責。

他會好好照顧沈致,會幫助沈致挑選合適對象,把沈致交到負責的人手中,沈致以後的生活,隻要沈致需要他都會管。

他會讓沈致成為更好的人,不管有沒有他的庇護依舊能夠隨心所欲。

沈致的眼

尾被牧馳野的指腹侵占,帶著莫名的癢意,牧馳野的聲音低沉磁性,“聽到了嗎?”

沈致對著牧馳野鄭重的神情,不明所以,遲緩地點頭。

像是授勳儀式的交接。

牧馳野情不自禁勾起嘴角,這樣才對,之前送工作送錢送房子解決不了沈致的根本需求,也是對沈致的不負責任。

他會對沈致負責到底,方方面面。

牧馳野對裴聿風示意道:“我們還有事。”

“跟你朋友說再見”,牧馳野揉了揉沈致柔軟的黑發,像是帶著小朋友跟好友告彆的大家長。

沈致還帶著哭腔,幾絲軟糯語調,“裴哥,再見。”

裴聿風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後知後覺牧總跟沈致的關係不一般,自己還大言不慚地沈致出頭,臉有些發紅跟沈致告彆,“再見。”

牧馳野長得很高,幾乎高出去沈致半個頭,沉甸甸壓在沈致的肩膀上,走路都很困難。

牧馳野石膏還沒拆,醫生說最好再觀察一段時間,牧馳野現在覺得不用了。

行動不便很難看好沈致。

牧馳野帶沈致回了辦公室,讓秘書把人帶上來。

張啟升在G家招待客人的茶水間坐立難安,喝喝酒放鬆,碰上個小美人搭訕,哪知道碰上鐵板了。

竟然是牧馳野養著的,牧馳野是牧家獨子,被牧家當成眼珠子護著。

張啟升被牧馳野冷著,白白等了半天也不敢埋怨,這個機會還是他去求夏銘浩才得到的。

夏銘浩派過來一個助理說是幫他處理,張啟升打量著倒是人模人樣。

那個助理顯然是處理這種問題的老手,告訴他,進去不用管那個小情人,直接給牧總道歉。

不是因為他眼瞎調戲人,而是他眼瞎調戲了不該調戲的人,傷了牧總的面子,才搞得這麼大陣仗。

牧總剛接手,業內還沒認可,自己趕著送人頭,可不得開刀,殺雞給猴看,好震懾周圍不懷好意的人,逞逞他牧少爺的威風。

張啟升覺得這個助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說的真他娘的對,自己也是真他娘的倒黴,撞槍口上。

不管怎麼樣

,下馬威也好找面子也罷,今天他必須得把牧馳野哄好了,他一個小破公司,牧馳野動動手就能把他掐死。

張啟升被秘書叫過去的時候,心裡突然湧上去刑場的錯覺。

他保證以後認得真真的,絕對不碰牧馳野的人。

彆說給牧馳野口頭道歉求原諒,就算是跪……跪下…

那裡面下跪的那人是誰?!!

這兒不是牧總,牧馳野的辦公室嗎?

怎麼那麼像他要下跪的對象牧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