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刀(1 / 1)

賀樸鴻亦步亦趨跟著阿嫂, 雙指去夾樹葉,但沒拈到樹葉,反而推它滑的更深了。

兩片樹葉呲溜,順著阿嫂光潔的脖頸下遊, 溜進了她的後背。

賀樸鴻屬於怪咖, 整天關門造炸.彈和發動機的, 長這麼大風月片都沒看過。

在男女和兩性方面,他比賀樸鑄和Gonda,顧凱旋幾個半大小子還要純情。

他也沒想到這有什麼不妥, 一下沒夠著,下意識兩指一伸就還想繼續夠。

蘇琳琅覺得癢,揮手甩開他的手,回頭問:“賀樸鴻你乾嘛呢?”

賀樸鴻伸著兩根指頭剛想說話, 大哥挑刀抬頭,恰迎上他的目光。

癲公這時才反應過來, 蘇琳琅是他的長嫂,而這間屋子是長嫂的臥室。

還有, 大哥回來了, 還提刀看著呢, 他該怎麼回答?

他屬於, 要讓他在一艘艦船和一個女人之間選跟誰過日子,會毫不猶豫推開女人, 從此在艦船上住一輩子的人。

不然, 要當初他回來結婚, 可就沒大哥什麼事了。

而且他對蘇琳琅真沒有那種想法。

但是剛才去拈樹葉,賀樸鴻才發大嫂的皮膚好像很滑很滑,該怎麼形容呢, 就是,那種軟膩的手感讓他的心在瞬間怦怦狂跳,再看到大哥,他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向來不鳥大哥,見了大哥就喜歡懟幾句。

但今天莫名心虛,沒敢懟人,反而乖乖問候:“大哥出差回來了?”

賀樸廷但凡出差回來,疲憊,臉色都很臭,今天臉色當然更臭。

他冷冷掃了癲公弟弟一眼,沒說話。

而賀樸鴻看到的,是大哥眼裡滿滿的殺氣,他心說大哥該不會要砍我吧?

還好這時阿嫂轉移了大哥的注意力。

一看賀樸廷手裡的刀就不是凡品,蘇琳琅接了過來,眉宇間都透著興奮:“阿哥,這是什麼刀,哪裡來的?”

賀樸廷沒說話,示意她後退兩步,舉起一枚先令在空中晃了兩晃,然後向上丟起。

夫妻間的默契,蘇琳琅抽刀一劃,銀光如蛇遊走,轉眼先令落地,已經成兩半了。

賀樸廷再舉一枚,這次是捆在一起的五枚先令,他往空中一丟,蘇琳琅揚手揮刀,隻見寒光一閃,再聽叮鈴咣啷的亂響,被斬開的先令辟哩啪啦,落的滿地都是。

“好刀!”賀樸鴻都不由驚歎說。

又問:“大哥,這刀哪裡來的,怎麼那麼鋒利,五枚先令都能一刀分開。”

先令是大英的硬幣,是由黃銅鑄成的,其硬度可想而知。

普通的刀斬一枚先令都會卷刃,但這把刀齊刷刷斬開五枚先令,刀刃毫發無損,可見其刃之鋒利。

蘇琳琅仔細打量,就發現這把刀能那麼鋒利的原因了。

首先,它的刀型跟雷切很像,這也是刀能鋒利的關鍵,但這把刀的刀刃處多了一條鎬線,刀背多了一條棟線,刀背比雷切的厚一點。

要拿這把刀斬人,應該不如雷切那麼鋒利。

但它的優點在於,能斬鋼。

也就是說隻要掌握好力道,這把刀也許能夠把那把雷切刀削成兩半!

於一個農場的甘蔗冠軍來說,還能有什麼禮物,能比得過一把削鐵如泥的鋼刀。

蘇琳琅橫刀看柄,見上面有個浮雕的戚字,猜到刀的來曆了:“阿哥,這是戚家軍軍刀吧,是明代的古董刀,對不對!”

雷切,曾經倭寇提著,用來斬殺大陸沿海老百姓,搶劫老百姓用的鋼刀。

而戚家軍軍刀,就是在大陸沿海深受倭寇侵擾後,為了消滅倭寇而設計,鍛造的一體精鋼刀,它也是冷兵器時代,軍刀的巔峰了。

蘇琳琅萬萬沒想到丈夫送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把比雷切還要鋒利的軍刀。

封刀入鞘,她開心的差點都要跳起來:“謝謝阿哥!”

妻子歡喜雀躍,賀大少卻是語氣淡淡的,邊扯領帶他邊說:“我還沒洗澡,先去洗個澡。”

走到賀樸鴻面前,上下打量,他又說:“不錯嘛,我不在家,你都學會洗澡了?”

賀樸鴻指尖還殘留著阿嫂脖頸上那種軟膩涼滑的觸感,正好他心裡有鬼,而且他原來不洗澡,又餿又臭,最近被阿嫂逼著天天洗澡,整個人就顯得很清爽了。

望著大哥寒森森的眼神,電光火石間,他好像明白大哥不爽的原因了。

大哥以為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他就打扮成一隻花孔雀,在處心積慮,勾引阿嫂!

賀樸鴻有自尊心的,而且特彆強。

他也有道德感,才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

但他想辯解吧,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呲牙半天,說:“我走還不行嗎?”

賀樸廷冷笑,丟了領帶進廁所,說:“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大哥進浴室了,賀樸鴻欲走又沒走,折了回來,對蘇琳琅說:“阿嫂,我剛才不是故意碰你的,是因為你衣服裡有樹葉,我想幫你拿出樹葉!”

蘇琳琅就說自己總覺得癢癢的,探手一摸,還真從脖子裡摸出兩片樹葉來。

“謝謝你提醒我,去繼續監聽劉佩錦吧。”她說。

賀樸鴻被大哥誤會了,但不屑於跟他解釋,跟阿嫂解釋完,氣悻悻的走了。

蘇琳琅放開了劉佩錦的錄音來聽,但她不懂日語,也聽不出所以然來。

她想到許天璽懂日語,就準備給許天璽打個電話,喊他來做翻譯,好分析一下情況。

但她剛拿起移動電話,身後響起賀樸廷的聲音:“這是誰說話的錄音,是日本人吧?”

錄音會失真,而且賀樸廷跟劉佩錦沒搭過話,所以聽不出對方的聲音。

丈夫回來了,還帶了那麼好的禮物,蘇琳琅當然開心,伸手拍沙發,示意他坐過來,她靠近丈夫懷裡,笑問:“阿哥竟然懂日語?”

“意語,法語,英語,日語,對了,我還懂點印第安語,阿拉伯語。”賀大少語氣裡不無傲嬌,摟過妻子,又問:“這錄音裡的女人是個日本人吧,日本道上,山口組的。”

看來不必找翻譯了,蘇琳琅放開錄音,讓賀樸廷再聽一遍,緊接著,把馬鳴和劉佩錦的錄音也找了來,得跟他講這整件事情。

……

話說,但凡華人,因為曾經的抗戰曆史,對日本人基本上沒有好感。

大部分港人也跟大陸人一樣,痛恨日本的。

這是有曆史原因的。

從1941年到1945年,港府處於日占時期。

而在那段時期,原本有一百六十多萬人的港府人口迅速萎縮到了六十萬,也就是說,有大約一百萬的港人,死在了日占期間。

港府居民不論貧窮富有,家家戶戶都有死於日占,日軍戰火下的冤魂。

於戰犯,人們當然痛恨無比。

所以哪怕錢爵爺活著,會賣力抱大英的大腿,但決不抱日本人的大腿。

這幾年日本經濟迅速騰飛,日係財團的商業版圖也迅速向全亞洲擴張,像澳城,灣島,南洋各國都有日係財團的產業投資。

日係財團的百貨和酒店,畫廊的產業也幾乎開遍了全亞洲的每一座發達城市。

但港府是個例外。

尤其是港府的老牌富商們,他們會跟大英合作,但堅決不跟日係財團合作。

再就是山口組了,其是日本道上第一大社團,同時,還是目前日本第八大經濟體。

也就是說它不僅僅是個打打殺殺的社團,更是一個龐大的財團。

日係的酒店,百貨和文娛行業,都有其的投資和占股。

而日資要往外擴張,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就需要像山口組一樣的社團來保駕護航。

所以山口組就像4K幫,斧頭幫,無冕澳督一樣,是聞名亞洲,赫赫有名的大社團。

不過迄今為止山口組還沒敢來過港府。

無它,怕來了以後,會被港府道上的人發現,給生生打死!

說起山口組,蘇琳琅突然想起來,白天馬鳴和劉佩錦打電話的時候提到過它。

正好賀樸廷還不知道馬鳴和劉佩錦的事,等他再聽了一遍錄音,她又把馬鳴和劉佩錦的通話放開讓他聽,然後,再把自己發現的事原原本本跟丈夫講了一遍。

這才問賀樸廷:“阿哥,劉佩錦剛才是在跟誰聊天,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

賀樸廷沒答這個,而是湊近了聞了聞妻子的味道,問:“你身上怎麼臭臭的?”

又語氣悠悠的說:“樸鴻最近天天洗澡吧,他看著好乾淨。”

蘇琳琅跑到癮君子聚集的地方去打架,還差點打死一個警員,身上不但臭,還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知道丈夫心眼小,愛吃醋,需要她哄。

但蘇琳琅今天沒選擇先哄他,隻說:“少廢話,快點說劉佩錦的事!”

妻子冷冷淡淡,賀大少的心裡就更不爽了。

但這間臥室裡目前有四把削鐵如泥的刀,全是他泡在潘家園耐心搜集來的。

而且他不會使,而他的PLA嬌妻要真生氣了,是能一刀奪他的命。

還能怎麼辦呢,哪怕他心裡不爽到了極點,也得先跟她講劉佩錦的通話內容。

說來也是叫賀樸廷頭痛,因為劉佩錦說的事情,就是關於他的,而且是,要殺他的。

……

是這樣,剛才劉佩錦通話的是一個叫石田的人,他是個日本人,也是這屆賽馬會日方賽馬團的讚助商。

劉佩錦給石田打電話,是想讓他來的時候帶上幾個山口組槍法和刀法都比較高超的兄弟,來現場見一見賀樸廷,看一下他的身高,相貌和行走特征,以備將來刺殺用。

也就是說,劉佩錦本來想找馬鳴殺賀樸廷。

但馬鳴覺得這個任務太艱巨,拒絕了,她於是喊了一幫子山口組的殺手來港。

當然不是說一來就要殺人,而是先見見賀樸廷,熟悉一下他,以後再找機會慢慢殺他。

要知道,賀樸廷雖然見過劉佩錦,但倆人甚至都沒有主動交談過一句。

他隻知道對方是季德情婦上位的太太而已

她竟然策劃要殺他,他也很驚訝。

不過畢竟港府首富,想暗殺賀樸廷的人多了去了,即使知道了,也沒太害怕。

總結了一下,他就對妻子說:“這個叫劉佩錦的,季太,她想讓一個叫石田的人帶山口組的人來圍觀我,並找機會刺殺我。”

又說:“山口組的大佬們我大概都見過,家裡有賽馬周刊吧,拿來我來看看,那個叫石田的人到底是山口組的哪一個大佬。”

家裡當然有賽馬周刊,就在會客廳裡。

蘇琳琅拿進來翻開,上面刊登著參加這屆賽馬錦標賽的,來自各個國家的賽馬團體,以及各隻戰駒的身高,年齡等。

同時還有各個國家的主要戰駒,選手,以及教練,讚助商的合照。

翻到日方賽馬團的簡介信息,賀樸廷畢竟天天在外面跑,認識的人多。

他盯著日方賽馬團的成員照片看了片刻,指著站在最中間,一個笑眯眯的中年男人說:“這人叫石田六章,是山口組的商務會長,是山口組專門負責經商的一個大佬。”

默了許久,他又說:“真是沒想到,我們一直在港府和大陸兩地做調查,但害咱們的高管的,竟然是日本社團,山口組!”

蘇琳琅其實也早就這樣的猜測了。

她遂問:“阿哥,在大陸,咱們和日資是不是有利益相爭?”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而商業方面,當涉及幾十上百,乃至千億的資本時,企業的戰略規劃將沒有任何用處。

它要較量的,會是決策者的權謀和手腕。

金融戰爭看不見硝煙,但也很殘酷。

因為金融戰爭的輸贏是商業版圖,是以億為單位的金錢,和成倍翻番的財富。

賀樸廷點頭,說:“確實爭過,申市百貨大樓,它是申市的黃金地標,本來日商想投資,一直在跟申市政府談,但我想要,跟京市的領導聊了一下,京市這邊直接下令,合作就歸咱們了。”

也就是說,一座一線城市的百貨大樓,賀樸廷爭到了,日商被大陸政府逐出局了,於是,對方惱羞成怒,又明處鬥不過,就玩陰招,害他的高管了。

還彆說,幾個高管的案子已經懸了半年了,北平公安,賀家的保鏢們也整整查了半年,但是一無所獲,賀樸廷也一直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此刻他終於豁然開朗了。

再回想了一下,他又說:“劉佩錦應該也是山口組的人,她從小就在學習粵語,又專門到季氏工作,幫季德負責日本方面的業務,還搞得有聲有色,其實是因為,日資知道港府的老牌家族不會跟他們合作,他們又想要港府的財富,就通過用女.色腐蝕豪門繼承人的方式,來掌握季氏那個老牌家族。”

再說:“從我舅媽到馬鳴,都是山口組為了阻止賀氏在大陸投資而腐蝕的,他們想把大陸最好項目都留給日資,畢竟目前的大陸隨便投資一點,到了將來都能升值百倍千倍,現在的大陸商業,搶到就等於賺到!”

蘇琳琅也沒想到查著查著能查到日本社團,再回想,那天她上門,劉佩錦還專門說過,季德家目前所有的食材都是從日本進口的,牛肉用的都是神戶牛。

她大概有點明白劉佩錦的野心了。

在季氏,她隻要乾掉季德的兩個親兒子,季德又無法再生育,她就是當仁不讓的繼承人了。

而賀氏的靈魂人物是賀樸廷,隻要搞死他,賀氏在大陸的擴張就會受阻。

這兩件事隻要辦成,都會對整個亞洲將來的商業版圖和商業分配都形成深遠的影響。

要真能辦成,山口組可就不是再日本第一社團,而是亞洲第一了。

就說可不可怕,要不是她想殺賀樸鴻,沉不住氣主動上門,蘇琳琅都發現不了她。

……

見妻子兩道野生眉蹙在一起,愁眉不展的,賀大少湊近了點,低聲問:“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蘇琳琅乖乖點頭:“嗯。”

賀樸廷一笑,輕輕磨梭手指,笑的頗為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又說:“劉佩錦的事明天再想,我已經很累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蘇琳琅這才依依不舍,要放下手裡的軍刀。

收起刀,她就在想,這件事該怎麼辦。

戰時,像她一樣的軍人可以身先士卒,保家衛國,但和平時期的戰爭不在軍隊,在金融,而金融,就是她所不懂的了。

當然,正常的商人也不會像山口組一樣,為了商業版圖就利用女人的美色,拐彎抹角的去搶奪彆人的資產,蓄意製造謀殺和暗殺。

蘇琳琅身為上將,當然也不能再任由他們猖狂下去,得給山口組點顏色看看。

否則的話,港府的富商們像烏龜一樣,還在慢慢試探,逐步投資,而大陸的商業板塊,就要被日資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給侵蝕完了。

不過她要怎麼做,才能一次性給山口組一個教訓,讓他們不敢再亂伸臟手呢?

賀大少不知道又紅又專的妻子心裡想的全是殺殺殺,一件糾纏了很久的事情今天終於水落石出,他也找到背後謀殺他的人了,當然,小彆勝新婚,也就想辦點壞事了。

他一本正經,突然說:“阿妹,你聞聞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怪?”

蘇琳琅不明所以,貓咪一樣湊過去,上下嗅丈夫:“你怎麼也臭臭的,剛才沒洗澡?”

賀樸廷一隻手已經摟上妻子的腰了,再一手穿過她的腿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就扔床上了。

蘇琳琅還沒洗澡,打架打了一身的臭汗,想立刻去洗澡的,但這時丈夫已經壓下來了。

他啞聲說:“我也沒有洗澡,身上也很臭,但是不要動,再讓我聞一聞,就一會兒!”

看妻子來推自己,他已經尋摸到她耳側了,輕輕舔了一下,他又啞聲問:“記不記得你從匪窩裡出來時的味道!”

蘇琳琅回想了一下,再聞了一下自己。

是了,她今天身上的味道,就跟當初從匪窩裡殺出來時一模一樣,又臭又腥的。

但她的丈夫今天好像格外激動,怎麼回事?

難道說他有怪癖,就喜歡她臭烘烘的?

鼻尖在妻子身上尋摸著,賀大少喉頭打顫,深嗅一氣,又滿足的一聲歎息:“就是這個味道,本來我有一隻你的胸罩,但是在ICU裡,被該死的護士偷走,丟掉了。”

蘇琳琅被丈夫弄的癢癢的,很難受,提起那隻被他盤到包漿的胸罩來,還忍不住想笑,憋了半天才能憋住。

賀大少低頭看妻子,看她的眉眼,她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唇角的酒窩深深的,眼睛裡隻有他的倒影。

再深嗅一氣,賀樸廷遙想當初,妻子從匪窩出來,抱著他的頭顱時,身上的味道就是此刻一樣,有女性的體香,還有汗腥,血腥,那種種複雜又濃烈的味道交纏在一起,是他曾經的救命稻草,也給了他無比的安全感。

出門足足三個月,一回家,妻子身上就是他曾經最熟悉,最愛的味道,賀大少不是心裡有野獸,而是,他本身就是一隻野獸了!

……

明天就是賽馬競標賽的開幕日了。

今天一早賽事組委會就上門來送請柬了。

賀致寰要出席,賀氏主席蘇琳琅還是剪彩時的一號嘉賓,送請柬的人當然就非同小可。

來的是顧家家主顧鎮東,他也是馬場的執行董事。

他今天要給很多人送請柬,特彆忙,但當然,既已經上門了,他就要在賀家喝杯茶。

賀致寰腿腳不便,大冬天的,不出來,隻有蘇琳琅出來待客,乍一見面,顧鎮東就說:“蘇主席,今天你的氣色分外不錯。”

她本來年齡小,皮膚還是小女兒家的鮮嫩水靈,白裡透粉的,但今天她的皮膚格外清透,眼神也格外明亮,顧鎮東就忍不住要誇一句。

坐了下來,接過茶,他又問:“蘇主席,樸廷應該回來了嗎,明天能不能出席賽事?”

賀樸廷是昨晚回來的,小彆勝新婚,他還不知道為什麼,特彆的猛,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他的腿又有舊傷,早晨起來蘇琳琅紅光滿面,精神勃發,但賀大少的膝蓋又痛了,一瘸一拐,扶著腰,大清早去公司上班了。

想起丈夫出門時的樣子,蘇琳琅忍著笑說:“鎮東叔,樸廷已經回來了,工作忙,他早起就去公司了,您放心,明天他會去馬場的。”

顧鎮東點頭,又說:“新馬場頭一回承接賽事,明天的剪彩可就拜托蘇主席了。”

蘇琳琅笑著說:“也感謝顧叔和顧爺爺瞧得起我,願意委以重任,您代我謝謝顧爺爺。”

“大家都是老交情,蘇主席說這種話可就見外了,那咱們就明天見!”顧鎮東起身說。

蘇琳琅也起身:“明天見!”

兒子回來了,小兩口要親熱,許婉心昨晚就沒有打擾兒媳婦,這會兒才要給她試表試衣服。

讓保姆月華去拿衣服,她把表盒打開,取出表遞了過來:“來試試,你阿爺給你買的表,先看看表帶喜不喜歡,要不喜歡,等劉管家拿去保養的時候,讓他給你換一條”

蘇琳琅接過價值140萬的表,戴到了手腕上。

這是錢米莉母親的表,古董表,雖然還沒有做保養,但看著跟新的一樣,即使蘇琳琅不懂表,也看得出來這是塊好表。

不過她向來不愛金銀,身外之物,試了一下就摘掉了,說:“阿媽,不用換什麼了,讓劉管家做一下保養,我戴著就可以了。”

許婉心心疼兒媳婦,也暗暗覺得怕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遂試著問::“你昨晚又跑哪裡去了,珍妮說你的鞋子裡全是血。”

蘇琳琅說:“一點小事而已,而且已經辦妥當了,阿媽你就彆操心我啦!”

這個兒媳婦,優點多的簡直數不過來,許婉心最喜歡她的一點就是,什麼衣服她都不挑,也什麼衣服都撐得起來,穿衣完全沒意見,任她打扮。

但要說她的缺點,也是能嚇死人的。

動不動就神出鬼沒往外跑,回來就弄的一身血,她幫不了,又忍不住操心,也隻能不停的,絮叨叨的勸她:“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

蘇琳琅伸著雙臂,任許婉心幫自己整理衣服,柔聲應付:“好啦阿媽,我知道啦!”

試完衣服,她下了樓,得去看看賀樸鴻那邊還有沒有什麼新情況。

賀樸鴻今天又沒洗澡,一身臟兮兮的,還不允許蘇琳琅進他的實驗室,隻搖頭說:“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阿嫂你也彆進來,免得我大哥嘰嘰歪歪的。”

賀樸旭不在的時候,他索性睡在地下室,還不允許傭人收拾,屋子裡臭烘烘的,蘇琳琅嫌臭,也懶得進去。

但手指樓上,她說:“馬上去洗個澡,也不準再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你這個樣子,PLA不可能要你的。。”

賀樸鴻也是應付蘇琳琅:“好吧好吧,我馬上就去。”

又追問她:“阿嫂,明天你們都要去賽馬會的,那我呢,我還要不要去?”

話說,明天就是賽馬會了。

劉佩錦自己是山口組的人,也知道賀家不好惹,沒敢找山口組來殺賀樸鴻,而是要從澳城道上雇人來解決他。

蘇琳琅當然不能就那麼看著,她吩咐過水仔,讓他幫忙聯絡在澳城的衰哥來打聽消息,看接單的殺手是誰,能不能提前逮了。

按理,最遲今天水仔就能打聽到消息了。

不過這個跟賀樸鴻去不去沒關係,因為不論他去不去,殺手她都會提前搞定的。

而明天她真正要對付的,是山口組的殺手,此時進了兵器庫,她得提前整理武器。

把自己的□□從架子上取了下來,她說:“你去不去都行,看你自己吧。”

賀樸鴻還不知道阿嫂使鋼.弩有多牛,來幫她搬東西,說:“你拿這個乾嘛?”

蘇琳琅沒說話,看到陳強尼在地下值班室,把他喊了過來,提了兩架AK扔給他,說:“給這兩支槍做個保養,明天要用。”

陳強尼接槍:“好的少奶奶!”

雖然賀樸廷從大陸帶來的戚家軍軍刀打磨的很鋒利,但是她昨晚一次性斬了五枚先令,對刀刃是有磨損的。

她的老雷切一直掛在書房裡,很久了,也得打磨一下性能才會更好。

所謂刀,一寸長一寸強,一分鋒利十分強,刀太長,她的身高降不住,反而不好,但刀刃,她要出手,都要打磨到最佳狀態的。

上了樓,蘇琳琅連戚家軍軍刀帶她的老雷切一起提下樓,今天她的任務就一個,磨刀。

賀樸鴻看在眼裡,不敢去打擾磨刀的阿嫂,悄悄來問陳強尼:“強尼,我阿嫂是不是又準備出去打架了?”

可憐他其實壓根兒就沒見過蘇琳琅是怎麼打架的,就比如她打阿泰,打張華強,打梁鬆,那不叫打架,叫廝殺。

看看AK再看看雷切,還有鋼.弩,陳強尼小聲說:“三少,雖然我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我覺得明天的少奶奶隻能用四個字形容!”

賀樸鴻說:“少賣關子,快說。”

“火力全開!”

陳強尼邊給槍上機油,邊感慨說:“劉波說過,當年少奶奶在匪窩裡曾經菩薩附體,一手AK噠噠噠,一手軍刀刷刷,削人就像削西瓜,我們都沒見過,但我有預感,明天也將有一場像匪窩裡那樣的,無與倫比精彩的廝殺,比賽馬會還精彩!”

賀樸鴻默了會兒,啥也沒說,上樓去洗澡,找傭人要禮服了。

本來吧,他膽小,怕死,並不想去賽馬會。

但是阿嫂一手AK一手軍刀,那畫面得多美,賀樸鴻都不敢想,他豁出去了,不要命了,他要去看阿嫂打架!

說回蘇琳琅。

她天生熱愛和平,能不打架就不打架,迫不得已要打架,一般也隻帶一樣兵器。

但日本人,山口組可就不一樣了。

有曾經的侵略史,還有三個高管的三條命,再加上,他們還是頂尖高手,來盯梢賀樸廷的,那蘇琳琅就必須準備的隆重一點,給他們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叫他們從此想起她就要尿褲子才行。

把雷切和戚家軍軍刀打磨好,她又把那把苗刀也打磨了一番,準備一起帶著。

那不,蘇琳琅剛忙完,她的移動電話響了。

接了起來,她喂了兩聲,見對面沒聲音,才準備要掛,就聽電話裡,一個男人怯怯的說:“賀,賀家阿嫂?”

蘇琳琅智商高,記性當然也好,過目不忘,也過耳不忘,她一笑:“衰哥,好久不見,你在澳城生活的怎麼樣,崽呢,還好吧!”

一聽她竟然還記得自己,衰哥激動的都哽咽了:“阿,阿嫂,您竟然還記得我?”

又說:“我早就知道您會成大佬的,果然,這才幾年啊,等我再回來,您已經是九龍之王了,阿嫂,我就是被澳城道上派過來解決您家三少的人,我該怎麼做,您來吩咐!”

蘇琳琅都忍不住撫額頭苦笑。

合著馬鳴和劉佩錦倆折騰了老半天,雇來殺賀樸鴻的人,還是她的老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