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刀 打完舅舅打外甥!(1 / 1)

賀樸廷是享受的一方, 而且憋了那麼久,他心裡住著一隻饕餮。

他覺得自己擁有無限的精力,可以折騰一整夜。

他擔心妻子會體力不支, 還怕她又會因為太痛半途而廢, 唯獨沒擔心過自己會出問題, 他也以為自己會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但事情有點艱難,他發現他強大的控製力在小阿妹面前蕩然無存了。

疾風驟雨又風卷殘雲, 在ICU裡因為麻藥不耐受,生熬入骨之痛時都沒哼過一聲的賀樸廷沒想到他會那麼快。

而且他還不受控製的哀嚎,仿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燈猛然亮起, 小阿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裡滿是關懷, 望著他:“樸廷哥哥,你沒事吧?”又問:“算是,好了吧?”

是的,已經結束了,但也太快了,快如閃電。

賀樸廷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快, 而且為男性,征服欲是天生的,在這一刻衝動戰勝了理智,他拽過妻子就要翻身。

還好蘇琳琅反應快, 給摁住了:“你不想要膝蓋啦,想一輩子坐輪椅?”

……

“乖乖躺著,不許動,剩下的事我幫你就好啦。”她說著,小貓一樣溜下去了。

賀樸廷伸手去抓, 她靈巧一個反手,把他的手反製。

她又說:“第一次都這樣,隻要你願意幫我生崽崽,我會對你好的。”

賀樸廷覺得讓他生崽隻是妻子的異想天開,但那份合同就夠恥辱了吧,此刻的他更覺羞恥,難堪。

一邊是膝蓋的痛,一邊是迅速襲來又如潮散去的潮水,他什麼都抓不住,隻能躺在那兒,無力的躺著。

那種難堪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痛,直到妻子洗完澡回來,他的臉還在痛。

話說,今天是84年的12月15日,馬上就是聖誕節了,大陸方面考慮到港人的心情,會向英方施壓,並在19號正式宣布回歸的確切日期,給民眾吃定心丸的。

但越是到了這種時候,眼看木已成舟,那些曾經靠發戰爭財起家的老財主們就越著急,越要搞事,妄圖能激化矛盾,好挑起戰爭來賺筆大的。

而從那封捐款清單來看,錢德曼老爵爺就是挑唆事端的幕後黑手無疑了。

當然,八國聯軍時期他家就是帶路黨,幫洋人扛槍的,現在要挑戰很正常。

蘇琳琅早了解過錢老爵爺了,妻子是個猶太女人,其的幾個嫡子或者在英,或者在美,都是黑馬銀行的高管,當然,年紀也都已經很大了。

錢飛龍是他最小的兒子,是個私生子,所以年齡最小,目前隻有三十歲。

因為錢飛龍一直在大英當兵,港府這邊除了知道他是個退伍軍人,並沒有太多的信息。

而賀樸廷曾經在大英留過學,蘇琳琅就要問問丈夫所認識的錢飛龍了。

賀大少還沒從自己的失敗中緩過神來,眼神呆滯,面色潮紅,妻子問完好半晌,他才說:“他一直在加勒比海當兵,是皇家空軍的特種兵。”

大英在全球有很多殖民地,港府算好的,加勒比海海盜猖獗,一直以來都是全球最亂,猛人最多的地方,能在那兒值勤,錢飛龍武力肯定不錯。

賀樸廷在簽了一份共產合約後,現在算是安心躺平,就等著妻子帶飛自己了。

他又說:“我倆之間有點私怨,阿妹要不要聽?”

雖然戎馬一生,但蘇琳琅是真心熱愛和平。

而隨著Gonda上門送請柬,錢家先禮後兵,要收拾她。

她當了一輩子的兵,當然就不懼任何人的挑戰,但她也得先了解人,因人置宜。

她說:“快說呀。”

賀樸廷說:“跟個女人有關,我想阿妹肯定不會生氣,也不會跟我動手的,對不對?”

跟女人有關的事情,她不動手,就證明她並不愛他,但她要動手,賀樸廷可連一拳頭都頂不住。

蘇琳琅沒有聽出丈夫語氣裡的矛盾和幽怨,還挺好奇的,她湊了過來:“難道你倆曾是情敵,追過同一個女孩子?”

拿情敵來定義並不算恰當,不過事情也跟情有關。

話說,錢飛龍是個私生子,其母親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

他雖然在錢家,但是家族地位特彆低,之所以去大英當兵,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

而在賀樸廷留學期時,有個女同學,家裡是做石油的,那個女孩還是家中獨女,女孩對賀樸廷很有點意思,而因為那個女孩子本身也很優秀,賀樸廷跟她的關係就一直很要好。

錢飛龍曾專門追求過那個女孩子,但是,對方以她喜歡賀樸廷為由,把他給拒絕了。

也就是說,本來他可以當石油大王的女婿,但是因為賀樸廷,沒能當得了。

兩家長輩是世交,兩家每年都有碰面的機會,而但凡錢飛龍在,就總喜歡用暗戳戳的方式欺負賀樸廷,以報他沒能成為石油大王女婿的仇恨。

說完,賀樸廷又說:“他能力強,能開戰機,格鬥技術,槍法都很好,就比較喜歡在這些方面欺負人,但在公事上他很不錯的,加勒比海海盜猖獗,航道上隻要換了海盜頭子,他都會提前通知港府的海運公司做好防備,以免被打劫。”

也就是說錢飛龍雖然睚眥必較小心眼,但在海外當兵時還是很照顧同鄉的。

而照賀樸廷的說法,蘇琳琅大概了解了,錢飛龍應該是個表面自大,狂妄,但是內心非常自卑,又還有野心,喜歡往上爬的人。

既了解的差不多,她也要睡覺了。

但她才關了燈,就聽賀樸廷說:“剛才不算吧。”

又說:“我剛才沒有準備好,我覺得你也沒有,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蘇琳琅沒接話,她想要的性是美好的,是身體的放鬆和享受,但試了兩次,除了痛之外她還沒有彆的感受,已經快對那件事失去興趣了。

不過顯然,賀樸廷很感興趣的,他小聲說:“剛才不算,所以咱們還有四次。”

蘇琳琅剛才痛了好半天,他竟然說不算?

要不憐他膝蓋有傷,將來還要給她生崽崽,她就真要捶兩拳頭了。

……

其實往年賀家要辦酒會,孫琳達也隻掛個名,事情其實都是劉管家在操持。

今年也一樣,蘇琳琅隻需敲定個日子,說要辦酒會,劉管家就會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好的。

一大清早,劉管家來聽差,蘇琳琅就說:“酒會暫緩,等到春節前咱們再辦吧。”

劉管家點頭,也要彙報一些事情:“少奶奶,一少一早起來,就被錢家那位小叔叔,錢飛龍親自開車,接去打高爾夫了。”

賀致寰不但罰沒了賀樸旭的零花錢,還不給派車,等於變相禁足。

既是錢飛龍親自來接他,顯然,應該錢家要想通過賀樸旭,來打聽一些關於她的情況。

她邊吃早餐邊看報紙,說:“我知道了。”

賀樸旭個蠢貨,她肯定要送回農場的,先讓他得瑟兩天吧,然後她再個由頭收拾他。

劉管家又說:“老太爺說讓您把今年賀氏慈善基金的賬送到慈善總會,他向來低調,不愛虛名,但今年想謀個理事的虛銜來乾一乾。”

蘇琳琅點頭,說:“劉伯幫我跟爺爺說一聲,辛苦他了。”

港府的老富商們都喜歡到慈善總會履職,掛個銜。

賀氏不論財力還是捐款力度都遙遙領先彆家,也因為良好的運營和現金流,蟬聯首富寶座,賀致寰就算出任慈會的大理事長,份量都是夠的。

但原來,一則賀家深知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刻意低調。

再則,慈善總會全是挺英派,也不想賀氏加入,賀致寰也就一再謝絕邀請,也沒有投遞過自家的慈善財報。

眼看元月,慈會四年一屆,要重選理事了,賀致寰也想給大陸多爭一點捐款,就準備把慈善財報投遞過去,競聘理事。

這事就由蘇琳琅來跑腿,等許天璽把賬本送來,她就可以幫老爺子遞資料了。

許婉心向來喜歡打扮兒媳婦,看她吃完飯了,送了表和首飾過來,問劉管家:“一直說要給琳琅物色一個助理的,劉伯還沒找到合適的?”

劉管家說:“我找了好幾個,但咱們大少覺得都不行,還在甄選。”

蘇琳琅雖然不算太忙,但也該有個專職助理的,不過賀樸廷挑來挑去都覺得不合適,就一直耽擱著,許婉心覺得兒媳一個人出門未免有點寒磣,但蘇琳琅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倒覺得自己一個人挺好的。

她戴好首飾,看到許天璽的車進來,風風火火的,她一個人出門了。

許天璽開著他的TOYOTA來送賬本,笑著說:“阿嫂,慈善總會的負責人,錢大秘書是錢老爵士的一閨女,她脾氣不大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錢家,老爺子是慈善總會的大理事,一女兒是大秘書。

蘇琳琅剛剛砸了人家的地盤,現在要去遞申請資料,賀樸廷估計她要受刁難,所以專門派了許天璽陪她一起去。

但蘇琳琅卻說:“你不必跟著我。你去趟停機坪,把咱家那架直升機的鑰匙給我拿來,再去民航署申請一個月的高飛許可,我要用飛機。”

許天璽說:“鑰匙有備用的,就在表哥的書房裡,但阿嫂想用飛機的話要提前通知我,我得問民航署預約飛行員。”

他說著,突然雙眼發亮:“阿嫂,我聽說你考過飛行執照,你是不是會開飛機?”

蘇琳琅沒答他這個,卻問:“你最近陪著《古惑仔》劇組在尖沙咀拍戲,作為普通市民,直觀感覺,這幾天那邊情況怎麼樣?”

尖沙咀的大佬被她趕跑了,古惑仔也被她就地解散了。

雖然還有陸六爺和水仔隨時會彙報情況,但蘇琳琅遇到事情喜歡多面性分析,就想再聽一聽許天璽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的直觀感受。

說起這個,許天璽就得誇阿嫂幾句了:“您一出手,天下太平,已經過了一周多了,大家都以為4K幫的袁四爺要過去占地皮,但他愣是沒敢行動,尖沙咀這幾天連小偷都沒了,要我看,以後尖沙咀就該是另一個南區了。”

其實他不過是個普通人,看到的也隻是表面。

尖沙咀跟南區不一樣的,它是港府最繁華的地段,梁鬆一年保護費要收幾千萬的,試問,一個大佬倒了,就好比幾千萬扔在大街上,誰不想搶?

之所以沒人敢行動,是因為大佬背後還有巨鱷,而巨鱷,沒人敢碰而已。

那頭巨鱷就是錢家了。

它當然不會任由尖沙咀安安穩穩,也不會任由蘇琳琅逍遙,所以錢飛龍不但昨晚專門讓Gonda送請柬,還今天一早就把賀樸旭約出去了。

也不知道賀樸旭見了錢飛龍會怎麼出賣她。

但蘇琳琅向來謹慎,就好比說,她早就考到飛行執照了,不過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就她的枕邊人賀樸廷都不知道。

錢家,錢飛龍,一個空軍飛行員,此刻估計正在從賀樸旭嘴裡套她的話。

而以賀樸旭的愚蠢,還止不定會怎麼出賣她呢。

但錢飛龍肯定想不到她會開飛機,而這,就足夠她把他壓在地上摩擦了。

“去給我申請高飛權限,抓緊點,快去!”蘇琳琅說完,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

香江慈善總會的會館就在山頂上,在顧氏所開的高爾夫球會所的隔壁,面向球場,幽致雅靜。

港府的富豪們大多喜歡打高爾夫,經過會所,可見門前停滿了各式豪車。

而蘇琳琅之所以不必許天璽陪她,是因為她猜得到,有人會在慈善總會等著她。

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季霆軒。

他在停車場‘偶遇’了蘇琳琅,說:“真巧,蘇小姐你也來辦事?”

看她徑自走了,又一路小跑著給她開門:“蘇小姐真颯爽,司機保鏢都不帶一個,獨來獨往的。”

在慈會工作人員的眼中,場面很奇異的。

蘇琳琅穿的米色風衣,戴了墨鏡,足蹬軟底皮鞋,大步入內。

而季霆軒,季氏的新任掌門人,搶在保鏢之前幫她開門,又一路引道,還陪著笑,把蘇琳琅帶進了錢大秘書的辦公室。

錢德曼快九十高齡了,大秘書是他的一女兒,一個六十出頭,面相寡淡,畫了兩條細眉毛的老太太。

看到季霆軒進來,錢大秘書笑了:“季少來繳捐款了?”

再看蘇琳琅雖然身量不算高,但戴著墨鏡,風衣挺闊,周身一股淩然氣勢,她說:“這位是季少的未婚妻,澳城來的賴小姐吧,歡迎歡迎。”

季霆軒有聯姻對象的,是澳城首富賴氏的千金大小姐,叫賴麗明。

錢大秘書長年齡大了,老眼昏花,這是認錯人了。

季霆軒特意看了蘇琳琅一眼,遞出份文件來,說:“錢秘書,最近我們季氏賬面緊,關於遠東艦隊的那筆捐款我們要悔掉,這是悔捐書。”

錢秘書長兩道細眉瞬間變成了八字:“悔捐?”

又說:“霆軒,你才剛剛主事就要悔捐款,這可不是興家旺門的好兆頭,我勸你好好想想,最好還是彆悔款。”

“今年季氏財務比較吃緊,明年吧,慈善方面我會努力的。”季霆軒說著,把悔捐單放到了錢秘書的桌子上。

錢秘書冷哼一聲:“我看你最近跟賀氏走的比較近,生意場上人各有誌,我也不勸你什麼,但是,好自為知吧。”

蘇琳琅懶得聽廢話,就把理事申請書遞了過去。

錢秘書以為她是澳城首富的女兒,自然好生接待,但拿起放大鏡一看文件,再抬頭看摘下墨鏡的蘇琳琅,聲音就變了:“你是賀家人?”

蘇琳琅不喜與人廢話,季霆軒解釋說:“賀爺爺今年身體漸佳,也想為慈善事業做點貢獻,這位是蘇小姐,來送賀氏的慈善財報的。”

像賀致寰那種身份,願意出山,慈善總會要掃道歡迎的。

但錢家最近正被賀家搞的焦頭爛額,錢秘書雖有涵養,也忍不住要陰陽一句:“賀叔可是香江的財神,我們慈會的小廟,他竟也願意來?”

嘴上幾句閒氣,一般人會受,但蘇琳琅不會,她反問:“錢秘書,您說我們,難不成慈會是您家開的?”

“你,你……”錢秘書都被她給懟結巴了。

季霆軒今天特彆勇,他說:“慈會是由政府牽頭,民間組織的,屬公共協會,凡捐款高者即可出任理事。”

他又說:“其實在我看來,賀爺爺該當大理事的。”

不等錢秘書再說什麼,又鞠一躬:“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錢秘書望著季霆軒的背影,半晌,來了一句:“哼,年紀輕輕,不知深淺!”

錢家是梁鬆的後台,季德又是被梁鬆綁的,季氏在出事後悔捐其實很正常,但今天季霆軒專門湊巧,要和蘇琳琅一起來,一邊是來悔捐的,一邊也算是表態站隊,從此要跟賀家站一條線了,而這於錢家,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了。

當然也就意味著哪怕蘇琳琅不想要,季氏從此貼了過來,要抱她的大腿了。

出了慈善總會,季霆軒說:“這兒離我家不遠,上門吃頓便飯吧,我爺爺一直說要單獨感謝你,今天也正好順路,去一趟吧。”

季氏現在就等於表態站大陸了,還不知前途如何,季老爺子的心情應該很惶恐。

農場阿爸經常說,尊老愛幼是PLA的優良傳統和美德,按理,季霆軒表了態,蘇琳琅也該上門吃頓便飯,給季老爺子安安心的。

她都準備答應去吃飯了,但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起來,是賀樸鑄打來的,一接通電話就說:“阿嫂,你能來趟停機坪嗎。”

……

“Gonda太過份了,明明是他不栓繩子狗才咬的人,但現在他準備把狗槍斃,我和霆峰,凱旋幾個湊了錢,但我們錢不夠買狗狗,阿嫂你來給我們送點錢吧,好不好阿嫂,求你了。”賀樸鑄又說。

季霆峰也在,搶過電話說:“阿嫂你快來吧,Gonda的保鏢馬上就要殺狗狗啦。”

隱隱約約,蘇琳琅聽到Gonda在喊:“你們倒是快一點啊。”

“阿嫂,拜托你快點吧。”賀樸鑄忙又說。

話說,小Gonda的父母都是混血兒,據說混血兒的第一代都會生得特彆好看,但到了第三代,有一些就會基因變異,變的比較難看。

所以小Gonda長的有點醜,但雖然醜,他的腦回路卻有種常人難以企及的精明勁兒。

他不栓狗繩,被蘇琳琅教訓了,可他不但不反思自己,還要槍斃狗,還約了賀樸鑄和季霆峰等人去看,應該就是想利用他們對狗的同情心,把狗賣掉,這算盤珠子,打的不可謂不高明。

蘇琳琅當然就不能去吃飯了,跟季霆軒告了彆,她準備去看看狗子。

牧羊犬可是退役軍犬,對她來說就是手下,被富人家的孩子當成玩物,玩膩了就槍斃掉,在她這兒肯定不行。

邊走,她邊安慰賀樸鑄:“告訴Gonda,狗狗我買,我馬上就到。”

話說,蘇琳琅在星際是有精神力的,雖然農場的她隻是肉體凡胎,也練不了精神力,但她的第六感,神識比普通人強得多。

她剛要上車,覺得身後不大對勁,果然,通過後視鏡可以看到,有一輛白色的福特GT超跑裡有人,而且拿著望遠鏡,似乎正在看她。

蘇琳琅從後視鏡裡就可以看到對方,她也沒有回頭,啟動了車。

她隱隱能看到,那是個面部隆廓棱角分明,戴著墨鏡,膚色比較深的男人。

為了多觀察一會兒,她故意幾次打火都沒打起來,點了好幾次火才把車打起來,出了停車場。

……

福特GT上的司機當然就是錢家那位大名鼎鼎的皇家空軍中校,錢飛龍了。

他目視蘇琳琅慢騰騰打著火,離開了停車上,遂對旁邊坐位上的賀樸旭說:“你的阿妹已經走了,快起來吧。”

賀樸旭猛然坐了起來,大舒一口氣,笑問:“錢小叔,我阿妹是不是很漂亮。”

錢飛龍剛剛退役,從國外回來,得老父親欽點來解決賀家那位大陸兒媳婦的事,而照各方的反饋,蘇琳琅不但會用斧子,還有飛鏢,甩刀都玩的特彆好,簡直就是個行走的特種兵,還是個女性特種兵。

為了提前了解對方,他喊來了賀樸旭打聽情況。

然後,倆人打了半天的高爾夫球,他也聽了半天賀樸旭誇蘇琳琅有多美,多可愛。

錢飛龍曾經是呆在加勒比海的,什麼人種的美女他都見過。

他喜歡的是高大豔麗,性感的金發女郎,對華人,瘦巴巴的柴禾妞沒什麼興趣,剛才看了半天,也沒看出蘇琳琅有什麼特彆的。

鑒於對方的傳說,以及她能生生把梁鬆從尖沙咀趕走的生猛,錢飛龍慢慢跟上蘇琳琅的車,準備再仔細觀望一下對方。

邊走,他邊問賀樸旭:“樸旭,你的小阿妹槍法怎麼樣,會不會箭術,練過柔道嗎,忍者呢,槍法怎麼樣?”

賀樸旭是這樣,錢飛龍邀他打球他當然很開心。

但他要打聽蘇琳琅,賀樸旭是不敢亂說的。

他說:“小叔你想多啦,我阿妹就是在農場砍甘蔗,砍柴,練的手勁比較大而已,她隻是個普通女孩,一個又可愛又溫柔的普通女孩。”

他不想去大陸拍電影,又沒錢花,就又說:“小叔,我爺爺不想給我錢,但我有商業才能的,我想創業,小叔您支持我點錢,讓我創業吧。”

錢飛龍請人來打聽情況,不打發點錢也不行,他遂問:“你想要多少?”

賀樸旭可算碰上金主了,當然獅子大開口:“我要創業,最少也得五百萬。”

錢飛龍問半天了,賀樸旭沒有說過一句有價值的情況,他怎麼可能會掏五百萬?

他說:“五百萬我也沒有,打開我的包,拿錢夾,裡面有簽好的支票,抽張十萬的拿去花。”

五百萬變十萬,打發乞丐呢?

但蒼蠅也是肉,賀樸旭不會嫌少的。

打開錢飛龍的古奇包,再拿出hermes的錢夾來翻開,見裡面果然有一遝支票,有十萬的,也有上百萬的,軸樸旭從中抽了張十萬的,雖然心理有落差,但還是說:“謝謝小叔,小叔對我真好!”

照錢飛龍從各方綜合的信息看,直覺蘇琳琅是個特種兵,PLA的特種兵,而要她真是個PLA的特準兵,這個消息就可以換錢。

錢飛龍想了想,笑問:“樸旭,想不想發一筆五百萬的財?”

還用說?

賀樸旭點頭:“當然,小叔你就說怎麼辦吧。”

“你那個小阿妹是PLA吧,你可以檢舉她到皇家警署政治處,就可以換五百萬。”錢飛龍說。

現在是84年,港府還是英統,PLA是嚴禁來港的,皇家警署的政治處專門在港秘密調查,隻要能抓到PLA的特工,就可以向大陸發難了。

誰要能檢舉一個PLA的特工,而且能查實,就能獲得幾百萬的獎勵。

賀樸旭隻是缺錢,想要錢,但他又不傻,他說:“我阿妹不是PLA,她隻是個普通人。”

又熱情邀請:“小叔跟我去農場吧,咱們可以住在我阿妹的家裡,以後還可以在大陸投資創業,乾一番事業,怎麼樣?”

錢飛龍不知道賀樸旭是真傻還是假傻,要套情報嘛,就故意刺激賀樸旭:“她是你嫂子,你大哥有病,她獨守空房,你就沒有……”

“小叔你可不敢這樣亂說我阿妹的,要被她聽到,以她的脾氣,提起軍刀……”賀樸旭不但在說,還舉手形容著阿妹揮刀的姿勢。

但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妥,於是趕忙閉嘴。

“你的阿妹還會用軍刀吧?”錢飛龍勾唇一笑,說。

見賀樸旭不說話,抓過錢夾,搖著說:“如果你願意指證她是PLA的特工,我立刻給你五百萬,怎麼樣?”

“她真的不是,車,車,小叔,你快看車!”賀樸旭突然尖叫了起來。

話說,蘇琳琅在停車場點了幾回火才把車開起來,錢飛龍就以為她的開車技術應該很爛。

此刻恰好經過錢家大宅,也就是他的家。

他家是滿港風水最好的方位了。

它在一個山灣中,三面被山環抱,又面朝大海,海的對面有兩座青山,遠看仿如一龍,而他家,就是一龍戲珠的珠。

人和動物一樣,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地就難免會放鬆警惕,再加上錢飛龍以為蘇琳琅開車技術爛,沒有警惕她。

但恰好到他家門外時,蘇琳琅突然向後加速倒車,她靈巧的躲開了幾輛正向行駛的車,一路向後,眼看就要撞上錢飛龍的福特GT了。

福特GT,在八十年代曾把法拉利生生逼出勒芒賽車場的超級跑車,屬整車進口,一旦刮蹭,港府連油漆都沒有,得專門原廠調工人和調漆來修。

而且車於男人,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錢飛龍一開始以為蘇琳琅是掛錯檔了,大叫了起來:“這個愚蠢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會開車,糟了,她要撞上我的車了。”

“快停車,停車,我好害怕!”賀樸旭也大吼大叫。

因為是熟悉的路口,而且隻需拐個彎就可以進岔道,那也是通往他家的路,錢飛龍一把方向打死,超跑靈活的,以90度的硬轉彎進了岔道。

本來他以為蘇琳琅會就此停下,或者繼續往後倒。

但是,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車也在飛速的後退中猛然甩尾屁股,緊貼著他的車拐了過來。

錢飛龍也是個漂移高手,這一看,察覺不對勁了:“Fuck,她不但會開車,技術還好!”

賀樸旭一臉天真:“當然啦,她曾經是農場的拖拉機冠軍。”

“蠢貨,蠢豬,她會漂移,她肯定是PLA的特工。”錢飛龍大吼大叫,眼看就要到他家的鐵門上了,畢竟他的車很昂貴,生怕蹭了車漆,他趕忙狂打喇叭,提醒保安給自己開門。

保安在趕著開門,一輛超跑一輛貝勒車,幾乎緊挨著,趕保安拉開門,一起衝進了錢家大院。

錢飛龍本來想倒車進庫的,但蘇琳琅就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貼他貼的緊緊的。

他稍稍側一點方向就要跟她的車蹭上,不忍蹭車,他就隻好繼續直倒。

而再直行下去,他就要撞進屋子了。

這就是純粹的賭徒心理了,他舍不得他的GT超跑蹭掉一點點漆,還賭蘇琳琅不敢在他家撒野,關鍵時刻肯定會停下來的。

但是,他猜錯了。

蘇琳琅死死踩著油門,緊握方向盤,一路緊緊貼著,到了關鍵時刻,猛踩油門,加速,撞了上去。

賀樸旭大叫:“小叔,要撞上啦,救命啊,救命!”

錢飛龍也叫出了聲:“這個愚蠢的女人,她瘋了,她這是要謀殺我們。”

他的超跑終於還是被撞了,隨著蘇琳琅咚一聲撞上來,他和賀樸旭的腦袋同時撞上前蓋,超跑的屁股和落地玻璃大窗來了個親密拉觸,車前蓋被頂起,整個車在被擠壓,在變形,隻聽嘩的一聲巨響,玻璃窗碎裂,砸在車上,線條精美的車身瞬間被磕的全是坑。

錢飛龍抬起頭來,淒聲尖叫。

一輛GT跑車,超跑被毀了,毀在他自己家的院子裡了。

錢飛龍的眼睛裡噴著火,眼睜睜的看著,就見蘇琳琅從車裡出來了。

她雙手握上趕來的,保鏢的手,一臉的焦急與誠懇:“對不起,先生,我的車失控了,撞進你家了,但我還有特彆要緊的事情,怎麼辦?”

急事,她能有什麼急事?

這時管家,傭人,呼啦啦的出來了一大群。

“我的下屬出事了,馬上就要被人槍斃,先生,你能幫幫我嗎?”蘇琳琅說著,拿出自己的名片,行駛執照和駕駛證書,一起遞給了錢家的管家,自我介紹說:“我叫蘇琳琅,我爺爺賀致寰跟您家老爺子是至交,請相信我,我馬上就回來處理車禍,談賠償的。”

福特GT的車門變形了,打不開,錢飛龍就隻能乾著急。

而管家一看蘇琳琅的名片,再看她的臉,一看是熟人,再聽到[下屬,槍斃]一類的字眼,趕忙說:“小姐不慌,快去吧。”

蘇琳琅拎起包來,戴上墨鏡,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錢飛龍和賀樸旭倆,勾唇一笑,轉身離開!

她把錢飛龍最心愛的GT跑車撞了個面目全非,然後就拍拍屁股,瀟灑的離開了。

賀樸旭的腦子絕對有問題,錢飛龍的車都被撞扁了,頭在痛,心在滴血,怒火在騰騰燃燒,他猶還在說:“小叔,農場有照片呢,你去看看就知道啦,我阿妹真不是PLA,她生在農場,長在農場,真的是農場的拖拉機冠軍!”

大陸的拖拉機冠軍會玩漂移?

放他媽的狗臭屁!

錢飛龍氣的正想搗賀樸旭兩拳頭,隻聽再哐啷一聲巨響,一塊更大的玻璃落下來了,他的整個後車窗全被砸了個稀巴爛。

終於,保鏢撬開了車門,錢飛龍從車中鑽出來,他一路狂奔到門外,就看到蘇琳琅剛好進了一輛TAXI。

然後,她搖下車窗來,摘下墨鏡,朝他勾唇一笑,車緩緩離開了。

錢飛龍這一看對方比賀樸旭瞧著還要小一點,臉上竟然還有baby face,就是個小女孩。

氣不過,他追著TAXI跑了好久。

終於,眼看車拐彎離開,追不上了,他一腳猛踹上顆大樹,像猩猩一樣拍胸嚎叫。

但他暴跳如雷,蘇琳琅可一點都不生氣。

大英皇家空軍,錢飛龍中校的車技,反偵察能力和緊急應變她已經考察過了,勉強算及格,但稱不上優秀。

等下回再見面,她就要考他的飛行技術了,但願專業方面他不要太菜,太拉胯,給他的大英皇家軍團丟臉吧。

而現在要緊的是,蘇琳琅把那隻牧羊犬,也就是她的,[即將被槍斃的下屬]救回來。

順帶著,她還得再狠狠收拾小Gonda一頓。

她今天算是打完舅舅再打外甥了。

但是,這全是他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