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刀(1 / 1)

蘇琳琅要是星際的身體, 她是有精神力的,賀樸廷這種小弱雞都近不了她的身。

當然,就現在,她要在床上反抗一個男性也輕而易舉, 但是賀樸廷是個病人, 她要真動粗, 怕一腳踢出去他會受不了。

又菜還又愛作死, 說的就是他了。

她要抽手,他非但沒放,還一把狠攥, 攥的她的手生疼, 不過還好, 他立刻說句對不起。

但她才抬膝,他的腿已經頂過來了,還順勢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蘇琳琅有點生氣, 但想了想4個億的捐款,好吧,暫且躺下來,看他到底想乾嘛。

在兩人初見的第一天, 賀樸廷就曾想,抱著這個嬌小但倔強的女孩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而今天, 他終於得嘗所願,他強勢吻過來,以唇覆上女人柔軟的唇。

蘇琳琅正在醞釀怒氣值,想要一腳踹出去,但男人卻又伏頭, 埋在了她肩上。

“樸廷哥哥?”她推了一把,心說他難不成又要暈過去了。

伸手試額頭,怕他又要發燒,再來個暈倒,她忙問:“你沒事吧?”

三更半夜叫醫生,一回就夠了,她丟不起那個人。

賀大少終於又抬頭,笑了片刻,輕撫開阿妹額前的碎發,仔細打量。

她的眉毛不是港府女性目前流行的那種刮了重劃的細眉,而是天然的野生眉,濃密而英挺,一雙眼睛卻又圓圓的,笑笑的,鼻頭也是圓的,唇飽滿的像剛剛盛放的花瓣一樣,此時微張著,芳香氤氳,而她一臉擔憂,正望著他。

兩隻水汪汪的眸子清澈而明亮,裡面是他的倒影。

這是賀樸廷命定的妻子,是自她生下來那天,就許給他的娃娃親。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爺爺就說過,那是個特彆特彆可愛的女孩,他爺爺還說,要是沒有她阿爸,就沒有之後的賀氏,所以,賀氏有一半是屬於小阿妹的。

此刻,小阿妹一雙眸子裡滿滿的擔憂,望著他。

賀大少重又拱起身子,略帶笨拙,還按捺著急切,薄唇遝上她的柔軟的唇,探出自己的舌尖,遲疑片刻,再靈巧挑開,差點就要品嘗其中的甜蜜。

但她眼中有不情願,下意識一歪頭,還在掙紮,賀大少也就立刻鬆開了。

他柔聲說:“不會的。我也就隻想親親你,抱抱你。”

真要做什麼,也得他好了,她也願意的時候。

蘇琳琅以手撫上闊少丈夫的額頭,問:“還覺得暈嗎,要不要叫醫生。”

賀樸廷身殘誌疾,再度爬起來,卻問:“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哪兒嗎?”

這人要自己暈也就算了,再不暈,還挑戰她的底線,蘇琳琅就該踹暈他了。

她耐著性子說:“不就是我家?”好歹他幫她葬了爹,稍微忍耐一下吧,她心說。

賀樸廷搖頭:“是在一片甘蔗田裡,你砍了很多甘蔗,架上一個黑乎乎的……”

“那叫拖拉機,三一重工牌,我們大陸產的。”蘇琳琅糾正說。

賀樸廷拇指摩梭妻子的唇角,說:“然後你讓它咆哮起來,騎著它離開了。”

他初到農場,去看未婚妻,她穿件碎花布帶補丁的襯衫,正在一片甘蔗田裡揮刀,轉眼間,一排排士兵樣的甘蔗被她齊齊放倒,捆紮,然後她從他面前經過,單手搖起那架巨獸搬的拖拉機,載著甘蔗揚長而去。

在賀大少看來她並沒有變過,當時的神態,眼神,都跟現如今一模一樣。

隻是大概當初刻意要隱藏自己的PLA特工身份,所以才不說話的。

蘇琳琅聽完笑了:“所以呢,當時你就喜歡上我了?”

其實就她冷眼來看,豪門聯姻很少有真感情,哪怕許婉心和賀章夫妻伉儷情深,但許婉心的父親是陪賀致寰創業的功臣,她叔叔目前在賀氏也是大董。

蘇琳琅才不相信一個從小就走遍全球,名校畢業,還養尊處優的闊少爺會喜歡上一個呆呆傻傻的,在農場裡砍甘蔗的小姑娘。

但似乎賀二少有多麼的騷氣,賀大少就有多純情。

他以肘撐著頭,仔仔細細端詳著妻子,眼神清澈,雙頰浮起緋紅,聲啞:“嗯!”

其實一開始去大陸,賀樸廷也沒想跟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孩結婚,之所以撇開眾人單獨跑去甘蔗田,就是因為,他想專門找那女孩談一談,看能否達成協議,認她做妹妹,再給她一部分股份,然後解除婚約,再尋求彼此婚姻的自由。

結果在港但凡出現在社交場合,就會被各家太太和小姐們環繞的賀大少遇冷了。

是的,他自以為農場的阿妹也會撲上來,會追著他結婚。

但他的未婚妻壓根兒就沒看他,一刀刀的削著甘蔗,然後往拖拉機上一架,再單手掄起那隻黑乎乎的鐵巨獸,等它咆哮起來,騎坐上去,揚長而去。

那是一架超大型的拖拉機,她高座其上,面容天真可愛,氣勢卻威風凜凜!

在那一刻,賀大少恍然覺悟,爺爺是真有眼光!

他熱情的跟妻子講述著自己當時的感受,臉上洋溢著幸福,清澈,還帶點愚蠢的微笑,但笑著笑著,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蘇琳琅都快不耐煩了:“你是不是要暈了?”

腦出血當然不容小覷,而滲到視網膜中的,目前隻能等它吸收。

妻子的臉龐消失了,此刻賀大少面前一片黑暗,他沒暈,但是間歇性的,瞎了!

他向來是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失明,短則幾分鐘,多則幾個小時。

他也怕自己萬一太激動,會瞎很久,翻身下來,意猶未儘的吻了吻妻子面頰,柔聲說:“我很好,就是今天有點累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就這樣,他再度成功的,從蘇上將的腳下保全了自己的蛋。

……

次日一早就要送賀樸旭上農場了。

許婉心讓菲傭給他備了點心,茶粉和壓縮餅乾,那在農場都是稀缺貨,但賀樸旭嫌累贅,統統不要,隻帶了幾件緊身T和熱褲,外加幾大瓶防曬油。

恨他媽,許婉心也就不管他了。

賀樸廷趕早得出趟外海,一早起來就去位於山頂的停機坪搭飛機了。

賀樸旭將由保鏢翁家明和阿貴親自送到農場。

而在今天之前,雖然六爺一再說他就是個蠢貨加騷.貨,但蘇琳琅是真想不到,賀樸旭能有多蠢多騷。

她專門送他,是因為她懷疑張華強又要綁人了。

正好孫琳達跟張華強是老關係,她想看看,能否從賀樸旭這兒套到點消息。

曾在河背水塘的一個綁匪現在是顧凱旋的馴狗師,就意味著,張華強盯上的是顧凱旋,而他爺爺是女王親自封的勳爵,也是港府慈善協會的理事之一,影響力很大的。

而張華強祖籍大陸,在港隨意綁架,勒索,影響居民生活不說,還搞的像阿泰那樣的惡人有樣學樣,也偷渡來港府,以不法手段撈金,嚴重影響了港民對於大陸人的看法,這也是他們抗拒回歸的很大一個誘因。

其人特彆可恨的。

原來的蘇琳琅孤立無援,動他不得。

但現在,他要再綁人,她會搜集到充足證據,並將他送到警察署的。

賀樸旭就在會客廳,見大嫂來了,胸大肌鼓的比陳強尼的還要高聳:“Hi,honey!”

蘇琳琅目厲:“難道我還配不上你喊一聲大嫂?”

她生氣是很嚇人的,賀樸旭被她瞪到屁股隱隱作痛,心裡正發毛呢,就見蘇琳琅又一笑,柔聲問:“最近見過你母親沒有,她同意你去大陸嗎?”

孫琳達被控三項謀殺罪名,不得保釋。

但說不定她會聯同律師作妖,而她想作妖,肯定會跟兒子通氣的。

說起老媽,賀樸旭高挺的胸脯終於塌了下去,一臉沮喪:“我還沒見過她呢。”

又說:“我從小就讓著大哥的,比如經商,不是我不懂,而是我覺得繼承祖業不如自己創業,所以我把賀氏讓給大哥,而我,會自己創出一片天地。”

其實賀致寰早看出他們父子是草包,就不讓他們插手生意。

看他那一臉的沮喪,估計孫琳達應該沒有聯絡過張華強,也沒再作妖了。

蘇琳琅懶得聽他吹牛,遂說:“時間不早了,上車吧。”

賀樸旭努力壓抑情緒,又下意識摸把屁股,一臉真誠:“如果大哥對你不好,或者讓你傷心了,請你記住,我,賀樸旭就在你身後,會永遠守候著你的!”

蘇琳琅見男人發騷的多了,但不得不說,賀樸旭不愧風月男皇,騷的很自然。

不叫她嫂子,還說這種逾越邊界的話,這貨怕不是想找死?

賀樸旭好死不死,再說:“最近我在家,你應該也看出來我是有多麼的真誠,善良,nice了吧,琳琅,我媽咪是不對,但她一隻眼睛瞎了,還被指控三項一級謀殺,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跟爺爺說句好話,彆讓她太慘了,好嗎?”

話說,最近天天看這家夥在眼前晃來晃去,蘇琳琅以為他就是單純愛搖屁股,此時才恍然大悟,他其實是在故意發騷,在色.誘她。

其目的是想討好她,並讓她找賀致寰為孫琳達說情,撤銷謀殺指控。

要知道,賀氏是目前港府唯一表態站大陸的富商,要真的因為綁架案而破產,會影響其後幾十年,大陸與港的關係,而始作俑者就是孫琳達,讓她為她求情?

賀樸旭真不愧六爺蓋章的又蠢又騷了。

蘇琳琅一臉真誠:“我會考慮的,時間不早了,你快上車吧。”

然後把翁家明叫到一邊,她小聲說:“到了農場,轉告秦場長,有什麼臟活累活的彆客氣,全交給賀樸旭,還有,要看緊他,不能讓他接觸農場的女孩子!”

翁家明眼神堅定的像要入黨:“我會的!”

賀樸旭倒不覺得自己是在色.誘小阿妹,他的屁股上還殘留著甜蜜而痛苦的回憶,他也是想讓小阿妹真心喜歡自己,才會整天在她面前大秀性感身材的。

至於為老媽求情,當兒子的牽掛老媽,在他看來也是天經地義。

而現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征服了小阿妹,也以為她肯定會為他媽求情,他還對農場有無限的憧憬,這就滿懷著希望出發了。

……

想要摸清張華強的動向,得先確定一個人的去向。

那就是匪幫二把手葉慶榮。也是曾經差點被蘇琳琅剁了水龍頭的那位,阿榮哥。

距綁架案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賀章還是植物人,賀樸廷還是瘸的。

而去年被綁過的季霆軒,據說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一直在接受治療。

除此,張華強還曾劫過銀行的運鈔車,搶走了幾億現金。

雖然當初因為虛無縹緲的三個億,他和葉慶榮之間有了誤會,但以葉慶榮的聰明,肯定會解除誤會的。

果然,蘇琳琅一問才發現,上個月葉慶榮就被保釋出獄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應該又和阿強哥聯手,要搞綁架了。

而要細查這幫人,蘇琳琅依然得找水仔。

水仔最近一直在南區潛伏著的。

六爺搬家了,搬去了港府有名的罪惡之城九龍,去跟九龍的地頭蛇們爭地盤了。

但古惑仔們不會全跟他走,而且還會有人賊心不死,想悄悄另組堂口,堵著各個店鋪收保護費,搞敲詐,而有這種事,水仔就會立刻彙報給蘇琳琅。

蘇琳琅則會給六爺電話,請他過來收拾那幫賊心不死,還妄圖複辟的。

當然,她也給六爺承諾了,會讓賀樸旭在農場過的生不如死,這是兩人的置換條件。

蘇琳琅吩咐水仔:“去九龍城的粵港冰屋,一旦盯到葉慶榮就直接給我電話。”

張華強神出鬼沒的,還隨身帶著AK,不好盯梢。

但葉慶榮的妻子開了個冰屋,那也是他的踞點,先盯著,逮到阿榮哥抽一頓,就可以問到事情的內幕了。

水仔聽蘇琳琅講了個大概,摸腦殼:“阿嫂,阿強哥怎麼又要綁人啦?”

……

“我聽阿衰哥說他很有錢的,那些錢目前應該還在港府,至少有十億的現金,他為什麼還不遠走高飛,要繼續要搞綁架?”他再說。

幫派,團夥是有著森嚴的等級製度的。

就好比,當初的阿衰隻是阿榮哥的手下,而水仔是阿衰的馬仔,他倆之間隻有阿衰見過張華強,水仔屬於耗材,純賣命的,是見不到張華強那種大佬的。

而按理說,張華強手裡已經有十億現金,就該拿錢隱居,去逍遙了。

但他就像條瘋狗一樣,死死盯著港府的富商們,一個個的輪著綁架勒索。

而他每綁一次,就會讓港府和大陸的關係惡化一次,讓港民的厭大陸情緒增加。

他跟陸六爺還不一樣,簡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而隻要能被蘇琳琅逮到,隻會讓他比前飛虎隊員黎銳更慘的。

張華強要綁一票,經常是要做兩三年的背調的,他不可能今天就綁人,這事兒也不著急,畢竟即使人被綁走,蘇琳琅也可以去救的。

所以她派了小弟出去盯梢,就去公司,繼續鑽研自己的慈善業務了。

她是董事會主席,自然不必按時上下班,看時間差不多就提包走人,自己開車回家了。

話說,今天有幾個客人在家裡,而且說是專門來見蘇琳琅的。

她甫一進門,菲傭珍妮帶著冰雁,就興高采烈的說:“少奶奶,有客人找你喔。”

客人,難不成是大陸,農場來的人,是秦場長,還是彆的伯伯們?

蘇琳琅心頭雀躍,加快了腳步。

會客廳裡,許婉心正在跟人聊天,看到兒媳婦,笑著站了起來:“她來了!”

客人是三女一男,但蘇琳琅都不認識,他們一起站了起來:“蘇小姐好。”

男的蓄著小胡須,搶先一步上前,說:“請允許我先介紹我們的品牌吧,蘇小姐,我家的高訂成衣將會是您出席晚宴時的最佳選擇。”

一個女的也上前,直接遞上畫冊:“蘇小姐,我覺得您和我家的風格更契合。”

看兒媳婦一頭霧水,許婉心笑著說:“馬上就是99慈善日了,你要出席很多活動的,這幾個品牌商是自己找來的,想讚助你的服飾,各家都挑一件吧。”

在港府,每年的八到九月是專門的慈善月,9月9日則是慈善日。

大英駐港政府會組織多場慈善晚宴,商屆首腦,影視界的明星,以及教育,醫療療,金融界的專家們也會頻繁聚會。

或者拍賣,驀捐,來籌集慈善基金。

蘇琳琅是賀氏慈善基金的負責人,當然也在受邀之列,要頻繁出席活動。

但她對服飾並不感興趣,還準備著要對壘張華強,要考慮預備武器的,遂說:“衣服的事阿媽看著辦就好,就不必問我了。”

許婉心小聲說:“除了Linda,你還是咱們港府,第一個被品牌商追著贈衣服的,給個面子,稍微跟大家坐會兒。”

首富家當然不缺訂晚禮服的錢,但向來,品牌商隻追著影視明星們贈衣服,畢竟她們身材相貌更加姣好,更能展示成衣的美感。

富家太太們想穿高訂,品牌商自然歡迎,但是要掏錢的,被品牌商追著喂飯的豪門闊太,除了原來的孫琳達,現在也就蘇琳琅了。

當然,聽說衣服竟然可以不用花錢就能穿,蘇琳琅也來興致了,遂坐下來跟品牌商們聊了會兒。

臨了,還一一跟他們握手合影,做留念。

而接下來,許婉心就會和服裝大牌們專門商議,給她訂製一係列的晚禮服了。

……

話說,水仔雖然去盯梢了,但一段時間過去了,還沒有盯稍到阿榮哥。

而轉眼,慈善月就拉開帷幕了。

頭一個響應的正是顧家,要在位於山頂道的高爾夫俱樂會所舉辦一場小型的,針對殘疾人的驀捐活動。

既是針對殘疾人的,按慣例,各個家族的慈善基金管理者就必須參加。

蘇琳琅把陸六爺生生給趕出了南區,也早有心理準備,要接受顧老爺子的刁難。

顧老太爺一開始是被賀致寰撬了牆角,後來跟賀樸廷想議親沒議成,再在六爺的事情上被狠狠擺了一道,又聽六爺說蘇琳琅有功夫有身手,當然就要好好刁難她一番了,而且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要蓄意刁難她。

就比如,今天晚上雖不走紅毯,也不拍照發通稿,但是一場很隆重的宴會,蘇琳琅是個才結婚的新媳婦,這種活動,因為原來沒參加過,肯定得跟丈夫一起出席,各家的人也得丈夫引薦她來認,該怎麼稱呼人,也得丈夫來教導她。

總之,這是賀氏長媳面對各豪門的第一次公開會面,至少在禮儀上,賀樸廷不可或缺。

當然,賀大少今天下午就沒安排工作,早早回家,等妻子換衣服。

但就在蘇琳琅準備要做頭發時,顧老太爺親自打來電話,說有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情,而且是要立刻跟賀樸廷商量,讓他現在就去俱樂部。

裙子拿去燙了,賀樸廷還沒見著樣子,此刻在看妻子做頭發。

他當然也明白,顧老太爺這是要發力,為難他太太了。

手捂上話筒,他說:“顧家似乎想把我調開,單獨為難你,怎麼辦?”

“那你就先去,一會兒我自己過去。”蘇琳琅一臉的風輕雲淡。

賀樸廷咬了咬唇,他想說今天要不就彆參加了,賀致寰也是這個想法,豪門之間相互用點小伎倆惡心人,那種小委屈賀家人沒必要受的。

一場小晚宴也不算什麼,等到了9月9號那天,公開晚宴上,蘇琳琅代表賀家多捐點錢就行了。

今天的晚宴即使不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但賀大少的小阿妹一雙鐵拳,似乎什麼都不懼怕。

而且她早跟賀樸廷通過氣了,說過,張華強的目光正盯著顧家。

所以,這場宴會她早就說過了,自己要去。

“那我在俱樂部等你。”賀樸廷攥起電話,終歸還是不放心,又說:“有事,記得隨時給我打電話。”

就這樣,賀樸廷提前走了,蘇琳琅得先做頭發再化妝。

當然,還得提前墊補點兒,她是賀家的長媳,跑到顧家的宴席上大吃大喝自然不雅。

話說,賀樸鑄向來不喜歡參加聚會的,但既然他的阿嫂要出席,又穿的超級美,他當然也要去。

而且主動請纓,要幫阿嫂拎包提裙子。

許天璽,賀樸廷也留給妻子了。

銀刺車一開,有一個提裙的,還有一個拎包的,帶著倆小兵仔,蘇琳琅直奔宴會舉辦地,高爾夫會所。

這是太平山頂,全港豪車最多,豪宅最多,富翁最多的地方。

而今晚,全山頂的豪車幾乎都停泊在這家高爾夫俱樂部的門外。

雖然顧家沒有專門請記者來做采訪,但聞風而來的媒體很多,狗仔們全蹲在路邊抓拍,快門啪嘶啪嘶,閃光燈在不停的閃。

按理,賀氏的銀刺車來了,顧家的保鏢第一要做的是指揮泊車,並通知主家。

最好是主家親自出門迎接,最次也得派大管家來,一對一的迎客。

但是沒有,顧家的保鏢們直勾勾的看著賀家的銀刺車,卻隻是用對講機通知了主家一聲,並沒有過來泊車。

得,許天璽不慣開銀刺的,這車又長,哼哧哼哧好半天,才把車泊入位。

賀樸鑄還是孩子,又不知道大人之間的恩怨,而且他跟顧凱旋約好的,隻要阿嫂一來就立刻出來迎接。

這怎麼他們都到了,顧凱旋卻不出來?

而且顧家的大管家就在外面,在迎彆人的,都看到銀刺車了,他怎麼也跟沒看見似的?

賀樸鑄按捺不住了,示意蘇琳琅先坐著,說:“阿嫂你等等,我這就去喊顧凱旋,他家的傭人也太沒眼色了,簡直是一幫瞎子!”

許天璽掏電話:“阿嫂,我給表哥打電話,讓他出來接人吧,您這是第一次出席晚宴,就這樣進門也太沒意思了,倒不如直接回家呢。”

首富家的少奶□□一回出席晚宴,主家沒一個人來接可還行?

在他倆看來此時就該搖人,爭面子了。

蘇琳琅卻說:“不必。”

再指大門口的保鏢,她說:“樸鑄,你先下車,站到那個保鏢身後去,一會兒我從他身邊經過,你就偷他腰上的匕首。”

賀樸鑄一臉懵,卻又莫名雀躍:“阿嫂你是不是生氣了,準備在這兒打一場?”

阿嫂穿的可是晚禮服,這要打架,那得多好看,他都不敢想。

許天璽年齡大點,經驗足,這一琢磨:“阿嫂,那個人是顧家的保鏢隊長,你要偷他的匕首,是想測試顧家的安保防線吧?”

“咱們試試吧,看顧家的安保搞的怎麼樣。”蘇琳琅說著,披上了西裝外搭。

世上哪有半大小子是不願意乾壞事的呢?

賀樸鑄咧嘴一笑,下車了,溜噠溜噠的,就躲到顧家的保鏢隊長身後去了。

首富家的少奶奶來參加晚宴,卻沒有專人接待,確實有點慘淡。

而且蘇琳琅穿的是很高的高跟鞋,她把許天璽也支開了,就隻能自己一個人,緩緩的下車,再緩緩的往前走。

為防媒體拍到她一個人,明天在報紙上說風涼話,她從停車場的側面悄悄走,再從側面上台階,就跟顧家的保鏢隊長面對面了。

腳踩恨天高,她止步在保鏢隊長面前:“Hi!”

蘇琳琅自己是從不在意美醜的,但她曾面對無數男性的敵人,當然懂得該怎麼用性彆做武器,用來反殺男性。

顧家的保鏢隊長一直在關注正前方,聽聲回頭,好半天,眼睛直勾勾的,眨都沒舍得眨一下,終於說:“小姐你好。”

蘇琳琅外搭著西服的,一身淡淡的香水味,突然靠近這位保鏢隊長,輕聲說:“頭發!”

她是那麼的美,還吐氣如蘭。

保鏢隊長側首,就見這美人從他肩側輕輕拈下了一根頭發,他慌亂而局促:“謝,謝謝小姐!”

“不客氣的。”美人說著,嫣然一笑,轉身進門了。

西裝下是長裙,長裙下是美腿,保鏢隊長雙目直勾勾的望著,直到另有客人來,才把魂兒收了回來。

蘇琳琅走了不幾步,賀樸鑄就追上來了:“阿嫂,我真偷到啦,看,顧家保鏢隊長的匕首,哈哈!”

許天璽早進門了,在走廊裡,一看匕首,豎大拇指:“你小子可真厲害!”

“你知道啥呀,那個保鏢隊長一看到我阿嫂,魂兒都沒啦。”賀樸鑄形容說。

過了走廊就是大廳,也是今晚宴會的主辦場地。

蘇琳琅先不進,帶著她的倆小兵崽轉到二樓上,先觀摩大廳的安保站位,評估安保力度。

這種聚會,客人們當然是要分類的。

未婚女性,太太們和年輕的小夥子們會在大廳裡。

而年長者,結了婚的男性當然就不能在外面瞎晃悠,想要事業做得成功,他們得要談生意的,當然會在專門的房間裡。

聊的,也跟外面會是迥然不同的話題。

此時蘇琳琅抱臂,在巡視大廳裡的人們。

賀樸鑄適時介紹:“顧太太身邊那個像隻小鵪鶉的就是顧凱旋他姐,顧凱倫,剛從倫敦留學回來的,阿嫂,她跟你比可差遠了。”

顧太太是顧家長媳,而且娘家還是馬來的橡膠大王,又是今天宴會的主家,東道主,此時坐在大廳中間。

她身邊有個女孩子,巧了,穿的正是賀樸廷前段時間專門給蘇琳琅看過的,一套粉色泡泡紗裙,粉嫩而少女。

但她似乎不大高興,一直皺著鼻子,時不時就要給她媽翻個白眼。

從她的眼神中,蘇琳琅覺得,顧太太對於女兒三從四德的教育怕是不太成功。

當然,她也頭一回見顧凱倫,也不好妄意揣測對方,就不妄加評論了。

餘下的就各家的太太和小姐,以及各豪門的小闊少們了。

有好些混血兒,還有幾個純白人女性,上回被蘇琳琅打翻過的小Gonda也在,在跟顧凱旋倆玩桌球。

一圈兒掃下來,評估了一遍安保,蘇上將的意見是,顧家的安保簡直稀碎!

他們三個大活人站在二樓,這都五分鐘了,愣是沒有一個保鏢發現。

而現在,蘇琳琅要正式破壞顧氏的安保防線了。

下到一樓,指走廊口的倆個保鏢,她吩咐倆小兵:“一會兒一邊一個,把槍給我卸了去。”

賀樸鑄躍躍欲試:“好呐!”

許天璽去摩拳擦掌的:“阿嫂你就看好吧!”

“去吧,我一會兒就到。”蘇琳琅說。

她是裹著西服的,刻意先到大廳入口站了片刻,看到顧家的大管家從自己面前經過,隨手把他的對講機給順走了,這才踩上高跟鞋,故意誇誇作響著,一路到了走廊口,停了下來,默默注視全場,這時賀樸鑄和許天璽都已經準備好了。

脫下西服,蘇琳琅輕咳了一聲,對旁邊的保鏢說:“麻煩你,幫我拿著衣服!”

保鏢一看有女士脫了衣服來遞,當然雙手來接。

她還提著包的,先跟接衣服的人說了聲謝謝,再把包遞向了另一邊。

另一個保鏢當然也是伸雙手接。

先是倆保鏢的目光直勾勾的,然後是端著盤子經過的侍應生,止步在她的面前,致以注目禮!

然後,有位太太看到侍應生駐足,遂也轉身,這一看,當時就是哇的一聲。

……

顧太太當然知道蘇琳琅早就到了,也是她刻意吩咐管家和保鏢們,讓故意冷晾蘇琳琅,要給她個沒臉的。

今天來的人多,再加上賀氏在紅山半島的拆遷工作搞的順利,大家都羨慕,話題自然就少不了要說賀氏,也要說到蘇琳琅。

張華強的人被剁了手,他當然不會四處宣揚,黎憲被爆蛋,也不好明著說。

六爺被打的那麼慘,但也隻跟顧老太爺交過底,是不敢往外聲張的。

所以於大眾來說,蘇琳琅依然還是個普通人。

而在很多不懂商業操作的人看來,一個女性想要被重視,似乎隻有一點,美貌!

所以此刻,一幫太太們正在聊的,也是蘇琳琅到底美不美,有多漂亮。

雖然大家也都從報紙,從電視上看過她,但真人跟熒幕是有差距的,人嘛,還分個上相不上相。

那不,郭太太和季太太就一個勁兒的,說蘇琳琅雖不算香江最靚,但也很漂亮了。

可顧太太卻堅持說:“我覺得一般吧,終歸大陸來的,太土氣了點。”

而就在這時,一直縮在她媽身邊的顧凱倫說:“哇,媽咪,她好美喔!”

顧太太順著女兒的目光一看,待認出對方是誰,差點當場心梗。

當然是蘇琳琅。

她被冷晾了,顧太太以為她會生氣,會離開,或者是悄悄的來,在沒有人搭理的情況下默默的呆上半晌,再灰溜溜的離開。

但她沒想到當蘇琳琅進門來,她都挪不開眼睛。

那是一條祖母綠色的薄緞面長裙,輕裹著她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將她渾身優美的曲線無限化放大。

高跟鞋拉長了整身比例,讓她的身材美的仿如超模一般。

而她今天戴的,是麥老太太的陪嫁之物,賀家的鎮宅之寶,那套可以比肩英王室的,總重60克拉的祖母綠寶石。

脆綠的棱形鑽石白銀托底,在她脖頸間環繞,襯托著她暖玉色的皮膚,是一種並不出塵脫俗,但是卻讓人不由的,想要親近她的美感。

而同色的手鐲,胸針,無一不熠熠,閃耀她的全身。

她的長發是綰起來的,因為發量足夠多,夠厚,寶石發卡也隻能給她作點綴。

是的,她穿了一件絕美的裙子,但裙子並不喧賓奪主,美的是她那個人。

從門口保鏢的眼神中,顧太太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又不好跟彆人一樣,眼巴的湊上去圍觀,就隻好氣鼓鼓的坐著。

但她身邊的幾位太太不由自主,已經全圍上去了。

畢竟男性隻看得到性和欲,而真正屬於女性的美,是要由女性自己來發掘的。

而今天蘇琳琅的美,是能吸引同性,讓她們都願意為她提裙的。

“這就是樸廷太太嗎,久仰久仰。”有位太太說。

還有位太太說:“多少年沒見過這套首飾了,您戴著可真合適。”

顧凱旋的姐姐,顧凱倫已經轉到後面了,正在驚歎:“哇,好美的大露背!”

……

蘇琳琅一邊應付人,一邊側首去瞄,不錯,兩個保鏢的槍全被卸了。

這要她是張華強,今天想綁人,她不但能把顧家人全端了,連保鏢她都能一起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