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5431 字 3個月前

或許是他那一點隱秘又狂烈的渴求被上天聽了個正著,薑月堅定地說:“沒關係的,我那麼難養,你還是把我養得很好,我既然決定要和你在一起,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承擔一切的準備。

不管未來怎麼樣,我們現在是相愛的就好,比起未卜的後悔,我更有可能會在多年之後,後悔今天沒有堅定地向你坦明心意。”

聶照已經被她一番坦白的心意衝擊的七葷八素,但還是竭力維持著最後一點清醒,勸告她:“你千萬不要把憐憫當□□情,或是對我的依賴當□□,等到你醒悟想要抽身的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

薑月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他乍一提醒,她不由得要認真想想,他們現今討論的話題關乎一生,聶照提出的每一個問題,她最好都要仔細給他一個回複。

她沉默的片刻,聶照掌心已經沁出一層薄汗,待它們積成滑膩膩的一片貼在皮肉上,薑月才有了答案,抬頭告訴他:“愛情是很複雜的,如果我不依賴你,那三哥你對我可有可無,或許我會跟隨哥哥去蒼南;

如果我不憐憫你,那我就不會心疼你,想為你分擔痛苦。我隻知道我不想離開你,我願意在你身邊陪伴你一輩子。

三哥你對我,難道一開始就是男女之愛嗎?”

薑月向他拋出一道拷問人和禽獸之間差距的問題,聶照一頓,他若真能對著十一歲剛到逐城的薑月產生什麼男女情愫,那當真是比禽獸還不如了。

是憐憫,到愛惜,再到不可分割的占有欲。

他不言,回答便在其中了:“我隻是擔心你想不清楚,明明之前你中意的還是赫連玉,我自然是……”

薑月急忙打斷他的話:“我才不是中意他,我隻是覺得他很合適!”

“合適?合適什麼?”這已經是薑月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赫連玉很合適結婚這件事了。

她話還沒說完,也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妻主!妻主!”阿鬆在外面輕聲喚她。

薑月才想起來一窗之隔的外面還立著位外人,他們竟然就這樣互訴衷腸,簡直羞恥!她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窗該開還是不該開。

“他怎麼在這兒L?”聶照聲音裡無喜無悲,隻是目光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哀怨,果真是恢複記憶了,換成昨天,大抵已經開始吵鬨了。

安撫一個有記憶的聶照,遠比哄一個沒有記憶的聶照要輕鬆許多,但薑月覺得自己不好厚此薄彼,教聶照以為她更喜歡失去了記憶的那個,但現在的聶照是三哥,她又不好拿他當小孩,隻能攪著衣襟道:“他,他就一早出現在這裡了嘛,在外面舞劍,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來的。我可沒有和他多說話,改日我就寫信把他們送回去。”

聶照對這些人的態度還是沒變,恨不得丟出去直接喂狗,但這種做法隻能算是下策中的下下策,至於向薑月一哭二鬨三上吊,一次兩次還好,她覺得新鮮有趣,時間長了沒有哪個女人會忍受一個這樣矯情的男人。

送走?更是後患無窮,把他們正是青春鮮嫩的時候送走,哪天薑月同他吵架,萬一再想起他們四個,才是得不償失。

他磨了磨牙,道:“不必了,不必送走,就留在府上吧,不過府上拮據,可養不起閒人。”

聶照既然肯讓人留下,薑月也好和第五扶引交代,不算撫了他的好意,她暗自鬆了一口氣,笑眯眯恭維他:“三哥真好,三哥最有辦法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雖然她希望三哥的記憶恢複的再慢一些,但也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更讓自己有安全些,前些天她夜裡都睡不好,生怕暴露了引來一係列禍事。

按照正常來講,這個時候他應該起床練劍了,但說完這些話後,他隻是默默躺下,又蓋住被子,把自己蒙了回去,這次連根頭發絲兒L都沒露出來。

薑月洗漱後回來,扯他的被子,卻被他從裡扯著,怎麼都拉不開:“三哥你病了?不舒服?”

聶照悶聲不應,實在受不了她的追問,過了好一會兒L,才說:“你彆管我,讓我自己躺一會兒L。”

看到阿鬆,他就想起自己這些天是怎麼愚蠢地跟在薑月身後的,若是個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也就算了,關鍵是在薑月面前如此,他臉皮再厚也沒有厚到能當它不存在的地步。

真是一段矛盾的記憶。

薑月察覺到什麼,趁他不注意,一把掀開他的被子鑽了進去,二人悶在裡頭,面對著面,她眨著晶亮的眼睛問:“三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聶照呼吸一窒,緊接著翻身轉過去:“你讓我靜靜。”

的確是在害羞,薑月鑽出去,重新把被子給他蓋好,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三哥,我又不會笑話你。你記得早點出來哦,最近堆了好多事情呢。”

“知道了。”聶照在被子裡悶悶應她。

要說大事倒也沒有,狗皇帝沉迷修道,偏信術士,一心渴望得道成仙,但朝中大臣勸他早日東南西北伐。

畢竟到處都是叛亂,能收回哪裡算哪裡。

皇帝便找來國師卜卦,國師說卦象不妙,“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九五之尊恐有危急之兆,北方星辰明亮,應當率先北伐,於是朝廷大軍往靖北方向去了。

料想也是如此,朝廷不北伐也要征西。

太子第五扶昌攜帶太後印璽投奔靖北薛家,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不過他為何事到如今還隱瞞身份大家不得而知;蒼南又有第五扶引在。兩個人正兒L八經的皇室子弟,師出有名,若借東風必能乘風而起,剿滅他們才是朝廷一等一要緊的事。

至於聶照,西北本就不是什麼富碩之地,他且占著就占著吧,總歸暫時顧不上他,因此撫西在剛剛經曆完征討勒然後,有了長久的喘息餘地。

除非第五扶引和第五扶昌死,不然朝廷是看不到他的。

當下唯一要緊的就是經營撫西,隻有兵強馬壯,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其實如今的日子,便已經達到聶照原本想要的,他隻要安安生生不生事,便足以

帶著薑月過完這富足的一生。

他入主撫西後,按理六城的官員皆應前來拜謁,但他和薑月這種情況,隻能暫拒他們,不過如今看來也不急,有些人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應該清楚,該急的是他們而不是聶照。

聶照躺在床上,把事情一一理順了,直到晌午才起,好死不死,那四位又跟糖葫蘆串兒L似地站在膳廳裡,垂眸頷首,一副乖覺模樣,見他便恭順地喊“哥哥”,存了心的要氣他。

但凡真恭敬,就不會一個半夜敲門,一個清晨舞劍了。

“哥哥,我特意給妻主做了梅花糕,哥哥要嘗嘗嗎?”那個最陽光開朗的叫阿葵,他露出一雙小虎牙,捧著糕點走過來。

沒有他們預料的氣急敗壞和暴跳如雷,聶照甚至閒閒地撚了一塊,隨意落座,嘗了口,點評道:“不錯,還會做些什麼?”

他們總覺得人還是那個人,卻有哪些地方不同了。

阿葵依舊笑容滿面:“凡是妻主想吃的,便沒有我做不到的。”

聶照已經把手中那塊糕點吃完了,見薑月迎面走來,從盤中撿了塊順手喂進她嘴裡,問:“怎麼樣?”

薑月點頭:“好吃好吃!”

她吃什麼都覺得好吃,聶照如是想著,心裡還有些發酸,今後想必有了阿葵,她也不會吃自己做的食物了,不過依他們二人的廚藝,阿葵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他牽著薑月徑直坐下,撐著下巴,打量他們:“都挺不錯的,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藝有才藝……”

四位公子以為他是想開了,剛想客氣一番,沒想到他接下來卻道:“阿蘭我看你管家不錯,深更半夜了還在研究怎麼給府裡省錢,這樣,去找管事報到,負責府中賬本出納造冊;

阿鬆很喜歡練武是吧,大早就睡不著跑出來練劍了,我瞧你的身板也結實,去找小瓦領套衣服,既然這麼精神,就帶人守府巡邏吧;

還有那個阿葵,這麼好的廚藝放著也是可惜,你不是愛做飯,什麼都會做嗎?去廚房,從今天起你就是新的膳房總廚了……”

聶照手指一指,落在最後那位妖豔的阿梅身上,“怎麼?大家都有一技之長,就你沒有?嘖,府上可不養閒人呢,實在不行你就去掃地?”

阿梅笑得十分勉強:“我倒是會些針黹女紅。”

聶照指尖在桌面輕點一下:“正好,你去繡房。可彆說我不容人,這都是適合你們的好地方,去好好發光發熱。”

整日爭寵就是無所事事閒的,忙起來就好了,到時候就沒空在薑月眼前晃悠了。

阿蘭他們目光求助似地紛紛落向薑月,薑月當作沒看見,默默把頭彆過去,在把他們收為男寵和給他們找個活計乾之間,她當然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