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掏出桃木劍,用力擲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身上霎時間冒出黑氣,在那裡打起滾來,你說我同情這女鬼不,多少有點兒吧。
先奸後殺這種事兒真是…挺慘的。
而且不僅自己死了,女兒也死了。
如果來找我,哪怕不留在堂口,哪怕沒錢給,我也願意無償幫忙,把那個畜生大卸八塊,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
你不能因為你被先奸後殺了,你就去奪舍彆人,那和先奸後殺的罪犯有什麼區彆?
多少橫死鬼都有辦法報仇,冤有頭債有主,誰犯的事兒你找誰去,隻要殺的人對,那殺一百個也不冤!
跑過來奪舍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參與了?
說白了,還是想用歪門邪道找個辦法活過來。
桃木劍在正常人看來是連皮肉都沒紮進去,但是其實我已經傷了女鬼的根本,它疼得滿地打滾,一時間是什麼都說不來了。
這個世界的冤死鬼太多了,不能因為自己冤枉就在陽間胡作非為。
我看向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姑娘,冷笑道:
“你應該知道規矩的,乾我們這行的,不能乾這種事,你現在幫這個女人奪舍,是犯了行業大忌。你準備好受罰了麼。”
姑娘知道打不過我,已經放棄了抵抗,跪在那裡認命的點了點頭。
這事兒是在喪葬這行當裡的規矩,做這行的多多少少手上有點功夫,就比如平時跑喪葬一條龍,開著壽衣店,打個電話就24小時能去給死人穿衣服的那幫人…
要麼八字硬,要麼身上有寶貝,鎮得住煙魂惡鬼。
不然衣服穿一半,看見死人睜眼睛,或者看見死人詐屍什麼的,不得嚇死?
不管是遇到哪種情況,手裡的功夫都得能應對才行。
你看那個天天感冒發燒動不動就進醫院掛吊瓶的,誰敢乾這個活兒。
沒兩天就得送命。
再看那個開靈車的,白天好像真是沒什麼,就是拉屍體和那種紙棺材唄,但人不可能都是白天去世,更多是夜裡去世的。
那換個場景,如果是半夜一個人運著屍體,真是得藝高人膽大的人才能乾這個活兒。
有時候屍體詐屍似的,車開一半吧唧坐起來了,你得知道怎麼辦才行。
奶奶和我講過這裡的緣由。
早年間到處都是地痞流氓的時候,這行裡也沒什麼規矩,好多地痞流氓就入了這行,學了不少門道害人,後來時間長了行業總是在不斷進步的,慢慢也有了幾條不成文的規矩。
其中一個規矩就是見到自己同行乾了錯事兒,是不能包庇的。
要當場懲罰…
我一個頂香弟馬自然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我大多數看事看的還是活人,要麼就是煙魂惡鬼,屍體這事兒不是我的工作範疇。
但是我收了錢就得辦事。
聊兩句就把人放了,多少有點兒兒戲。
那姑娘一邊哭一邊說道:
“我叫趙曉月,我…我是看它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真的太可憐了…所以我才…那個女人的老公就是凶手,所以…所以我就幫了它這個忙。”
太水了,這個回答太水了。
比柳雨的話說得還水。
人家好歹是交代了性命事件和動機,這趙曉月就…說了一個太可憐了?
我看了看時間,一分鐘過了,我開始找能打人的東西,那姑娘嚇得連忙趴在地上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彆的心思。”
我本來沒怎麼生氣,結果這趙曉月開了口以後給我氣笑了,什麼叫做沒有彆的心思?
她乾的這兩件事兒,都是帶著大心思的。
隨手指了指劉董說道:
“那你直接帶著母女兩個報仇去就得了唄?兩個橫死鬼弄不死一個老爺們?不管他有多重的煞氣護身,憑你的手段應該都有辦法,你幫它奪舍做什麼,不還是想要讓它借這個身體活下去麼?本來柳雨是有大冤屈的,到了地府可以投個好胎,你這直接讓它無處可去啊。再者說,你吸人家的壽命是怎麼回事。五年的壽命你用來做什麼了。”
這事兒說白了其實和胡荼幫爾紫是一個意思,但是爾紫隻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有個地方呆,又或者說單純就是要報複劉子昂。
胡荼本身沒什麼私心。
但是現在趙曉月不一樣,她是帶著私心辦事兒的,說白了…
遇到這種煙魂餓鬼肯定是要加以引導的,她這就是罪上加罪。
趙曉月被我戳穿了謊話,低著頭半天沒說話,看我沒了動靜,偷偷的用手往後擺了擺,手裡放到口袋裡抓出一把符紙,似乎想靠這東西跑路。
我看準時機隨手抄起一個水杯就甩了過去,直接打在了趙曉月的臉上,她的鼻子瞬間開始飆血,捂著鼻子疼得說不出話。
那符紙也散落到了地上,我定睛看了看…
呦嗬。
都是迷魂符,這東西一旦用了,大家都會被短暫的幻境所迷惑,想靠這個跑路?
還是太嫩了點。
拿起孫茜的水杯,直接把裡面的水揚在了地上,趙曉月的迷魂符全部都不能用了,趙曉月看到符紙沾了水全部失效以後面如死灰的跪在那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沒了耐性…
“我最後問你一遍,這五年的壽命你用來乾什麼了!為什麼要奪舍!”
劉董是個懂事的,她看我就扔杯子,不知道從哪裡又拿來了好幾個水杯放在我手邊,趙曉月還是不開口,我就把水杯一個個蓄力砸了下去。
面對耍陰招的人,沒必要給留情面。
每一個水杯都必須聽著響,劉董既然花了錢,我得讓人家心裡舒服。
不一會兒地上就布滿了玻璃茬子。
“我說…我說…我…我給我媽媽續命,所以…所以才…”
我把最後一個水杯狠狠的砸在了趙曉月的臉上,她哀嚎了一聲縮在了那裡,臉上已經眼淚血液和鼻涕混在了一起。
我絲毫沒有同情她的意思。
我最討厭這種人。
說的可憐巴巴,給自己母親續命,但是這個命是從哪裡來的?是憑空變出來的麼?
如果是用蠶蛻這種外力倒沒什麼好說。
可這壽命是從彆的人身上搶來的,彆人的命就不是命麼?
這麼說可能有點兒粗魯,可如果換位思考,劉董如果是我的親人呢?如果她是我姐姐或者我媽媽呢?
那今天就不是水杯的事兒了,我必須弄死這兩個家夥。
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
“彆人的命不是命,就你媽的命是命?”
我坐在那裡冷哼一聲道:
“這事兒怎麼解決,你自己說。不說就我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