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峻他們不能像夏彌聲起身就走, 到底還得跟公司這些社長們打個招呼。

不過眼下這樣的局面，著實也沒法多說什麼。

他約了殷誌源在外頭見面，真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他了。

帶著成員們匆匆到了餐廳, 一推門，發現夏彌聲也在。

她沒帶其他人，鄭海益李佑正還有剛在在她身邊的那個秘書姐姐都不在, 她就一個人坐在殷誌源的身邊。

“哥哥們。”見到他們進來，夏彌聲就起身道了個歉，“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張祐赫淡淡的道。

“對啊。”文熙峻也反應過來, “乾嘛要道歉？”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我認為自己並沒有錯, 但從情理上，我應該為自己的□□而向哥哥們道歉, ”她說, “畢竟我認為是對的事情, 哥哥們並不一定認為是對的。”

就算知道是對的，也未必能喜歡那些強硬的手段。

“你沒有錯。”張祐赫回答。

“對啊。”安勝皓聳了聳肩, “公司的賬務, 管理層的態度，托了你的福, 我們今天都看明白了。如果沒有這樣一場會議, 我多少還對公司抱有一些幻想呢。”

夏彌聲點了點頭：“哥哥們不埋怨我就好了。我要H.O.T的版權商標，也不是非要放在我自己的手裡, 真要是李繡滿願意賣，我就把它還給你們。至於你們要不要到聲色，未來想去哪裡發展，也都是你們的自由。”

這是一個多大的人情。

文熙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到了殷誌源身邊坐下, 看了他一眼，才道：“大小姐之前對你也是這麼說的嗎？”

他也叫上大小姐了。

不過殷誌源搖了搖頭：“當時是我找上了大小姐，想要讓她牽線，集體跳槽去JYP。”

這個故事在座的除了夏彌聲其他人還真不知道。

“那然後呢？”安勝皓問道。

“JYP拒絕了啊。”殷誌源道，“然後大小姐就問我們要不要去聲色。”

“聲色以後打算走什麼路線啊？”文熙峻問，“一邊做影視，一邊培養藝人？”

“不培養藝人。”夏彌聲說。

“那為什麼，”文熙峻又問，“你簽下水晶男孩，純粹是因為友誼嗎？”

他這裡用了‘你’而不是‘聲色’，不過夏彌聲並沒有否認跟反駁。

“是啊。”她說，“就跟今天的狀況差不多……”她說到這裡，有點嫌棄的搖了搖頭，“我要不出手，你們兩個團都得散。”

“唉，你這麼說……”

“唉，你這個話……”

兩個隊長紛紛對這句話表達了不滿，可要說反駁，那又沒什麼好反駁的。

水晶男孩來說，當時都找不到合適的公司接盤。

即便是有小公司能給出聲色一樣的簽約條件，也絕不可能順利逃脫DSP的封殺跟買回音樂版權，更加沒有那樣出色的班底來給他們製作新專輯。

H.O.T來說，剛才李繡滿被夏彌聲三擊兩打的根本都不掩飾了。

留下H.O.T剝削，或者就乾脆廢掉這個組合——在他話裡話外就隻有這兩個選擇。

“西吧，技術費。”文熙峻想到這個又無語了，“隻有他投入了技術嗎？我唱歌跳舞不是技術？我寫歌編曲不是技術？”

他平時對李繡滿還是挺敬重的。

但剛才那番話真是出道以來聽到過最離譜的了。

一個人身上要是沾滿了貪婪的銅臭味，那他也很難再讓人尊敬的起來。

“彌聲你現在的合約在哪啊？”李在元好奇的問。

“在JYP啊。”夏彌聲回答。

“為什麼啊？”安勝皓好奇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聲色？”

“合約沒到期麼？”李在元問。

“不是合約的問題。”夏彌聲道，“誌源哥知道的，聲色原本是沒想過要簽藝人的。至於我自己嘛，從第一張專輯開始，JYP就給了我自己很大的話語權。我待的很自在，大家也都很配合我。所以，在JYP上市以前，我應該都不會離開的。”

“JYP也會上市啊……”李在元道。

“是啊。”夏彌聲歎氣，“上市能賺很多錢啊，但是同樣的，上市也會失去話語權。到時候待的不舒服了，我肯定是要走的。懶的跟那些不熟悉的人掰扯。”

“那聲色呢？”文熙峻好奇，“聲色不打算上市嗎？”

“我暫時沒有這樣的打算。”夏彌聲這麼說著，又朝殷誌源看去，“哥你們的想法呢？”

“我？”殷誌源抓了抓頭，“我都沒想過這種事情。”

但他也知道夏彌聲特意問自己這句話的意思。

聲色是否要上市，現在也同他們息息相關。

於是他又歎了口氣：“我本人是沒所謂，相信其他人應該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你剛才說的沒錯，聲色原本都不打算要藝人的，所以你隻要按照你原本的想法就好了。我聽說聲色的劇本全都是你挑選的，項目都要經過你同意才能開……像是這樣的狀況，要是讓其他的股東介入，那豈不是亂套了。”

“什麼啊？”文熙峻又驚訝了，他朝夏彌聲看去，“聲色的每一部劇都是你挑出來的？”

“是。”夏彌聲點頭。

“真的假的？”安勝皓不相信，“聲色播出的所有的劇，劇本都是你挑的？”

“唉，”夏彌聲擺擺手，“低調一點。”

“很強啊。”文熙峻瞪圓了一雙眼，“到現在所有的劇都很成功，沒有失手過吧？那你的眼光比李繡滿還要好啊！”

我隻是有金手指罷了，夏彌聲無奈的想。

“所以我也該收點技術費？”她開著玩笑說。

“太應該了！”文熙峻重重點頭。

“算了吧。”夏彌聲笑著搖頭，“我已經賺很多了。”

“是啊。”安勝皓有點感歎，“雖然聲色沒有上市的打算，但是星球一定會吧？”

“當然了，星球會的，而且星球明年還要開到中國去呢。”

“我們原本計劃明年在中國巡演的。”李在元說。

“可是公司遲遲也沒有正式計劃不做任何的安排，其實態度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挺明顯了。”安勝皓說。

“是的。”夏彌聲點頭，“這個事情我聽金允皓哥哥也說起過。”

“你怎麼還認識那個哥哥啊？”文熙峻說。

“我也在中國發歌啊。”夏彌聲回答，“而且聲色中國部他也有參與管理的。”

“對的。”文熙峻想起來了，“去年你說過的，你在中國有公司。”

“是啊。今年我沒有時間過去，都是我哥在幫我照看。不過那邊人員少，結構並不複雜，所以也不需要怎麼費心。今年發了兩張張專輯。反響也還不錯。”

“喂，你帶合同來了嗎？”文熙峻就同她開起了玩笑，“合同拿來筆拿來，我直接簽約吧。”

“我也簽。”安勝皓也跟著笑道，“趕緊抱上彌聲這條大腿。”

雖說是玩笑話，但內心也對夏彌聲的實力有了極大的認可。

聲色現在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既強大的能保護好他們，也因為有夏彌聲的存在所以不會苛待他們。

最起碼他們兩個，現在對夏彌聲是極其信任的。

“哥……”夏彌聲被逗笑，但她也不得不朝文熙峻提醒，“你的約還有一年呢。”

“是啊。”文熙峻歎氣，有了今天這麼一出，他是一天也不想要在S.M多待了，可是他的合約還有一年呢。

“所以你本來是打算怎麼做的？”他朝夏彌聲問。

“打算先買走H.O.T的商標版權。”夏彌聲回答，“假如三位哥哥願意來聲色的話就先簽下他們，然後再跟S.M協議借人，直到你跟七炫哥的合約也到期過來聲色團聚。”

話少的張祐赫自剛才那一句之後終於又開了口：“假如你沒有做這麼多的準備，那這件事是根本沒有辦法完成的。”

“S.M不會賣給你商標版權，”安勝皓補充，“也不會借人給你。”

“我當然知道了。”夏彌聲無奈聳肩，“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那幾個老頭實在是太難打交道了。”

她現在完全沒了在會議室裡說一不二的氣勢，坦誠自然的模樣就像是以往他們在一起時一樣。

文熙峻想到了這裡，卻又覺得不是這樣的。

並不是她暴露了新的一面讓他們發現，而是做朋友太久，他們遺忘掉了她的另外一面。

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他們的待機室裡她就可以很囂張，很露鋒芒。

那個時候就察覺到了海益哥對她十分恭敬……原來竟不是錯覺……

“海益哥……”他既然想到，就也開口問了，“他在聲色……”

“啊，對，海益哥。”夏彌聲道，“海益哥其實人在聲色的電視劇部門，但是他對哥哥們很有感情，所以很希望哥哥們能到聲色來。在整理S.M資料方面，海益哥著實是幫了不少忙的。今天他人沒過來，不過應該會再找你們聊聊的。聲色的一些分成情況，福利或者製度，你們也正好都能跟海益哥了解。”

“製度？”文熙峻受夠了公司的苦，首先關心的是這個。

“基本上，”殷誌源為他解惑，“就是禁止黃賭毒。”

夏彌聲立刻鼓掌：“一問就能答的上來，看來哥哥是有好好的放在心上呢！”

“當然了。”殷誌源好笑朝她看到，“你當時說的多認真啊。”

“什麼時候說的？”文熙峻問，“說了什麼？”

他現在什麼都想要知道。

殷誌源也知道這幾個未來很有可能是同公司的同事，就認真回憶，把那天會議夏彌聲的禁令詳細說了。

眾人聽著，不由都笑了起來。

“的確是彌聲能製定出來的規則啊……”安勝皓笑道。

“那麼水晶男孩現在的商標跟版權，”張祐赫問，“都拿回來了嗎？”

“商標是前公司疏忽了，到了聲色以後，彌聲注冊了以後送給我們的。”殷誌源回答的詳細，“至於版權，也是聲色去跟DSP掰扯以後買回來的。”

“當時的掰扯應該也不容易。”李在元說。

“是啊。”殷誌源笑了笑，“當時DSP也是跟電視台下了□□的。”

彆看他語氣現在這樣風輕雲淡，當時解約跳槽，前途未卜，內心其實也是很沉重的。

“那電視台肯定是更加偏向有好製作的聲色。”文熙峻說。

“那之後Fin.K.L也上了星球。”張祐赫朝夏彌聲看去。

算算時間，好像也差不多是那個時間的事。

“是的。”夏彌聲讚許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哥哥果然是心細。

張祐赫微微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版權花了多少錢？”

其他人也挺好奇這個答案。

這也沒什麼好私藏的。

“一次買斷。”夏彌聲就給大家報出了一個數字。

這個數字，其實沒有大家想的那樣高。

這證明，DSP的管理層不像是S.M那樣不要臉。

“我們的版權。”張祐赫說，“應該會比這個數字高。”

這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在座的所有人都這麼想。

不單單因為他們的人氣，更多的還是李繡滿那幾個家夥吃人不吐骨頭的作風。

“是。”夏彌聲點了點頭，“我有心理準備的。不過，真的能用錢解決的事，又能算是什麼事呢。”

她抬眸看向眾人：“我隻是有點錢，所以能在這個方面幫一幫你們。但哥哥們要知道，真正珍貴的，那都是用錢買不來的。才華買不來，實力買不來，成員之間的情誼買不來，青春年少買不來，真心又長久的支持喜愛買不來，後悔與惋惜也永永遠遠都無法用金錢複原。所以，我能做的有限，更多的還是得靠哥哥們自己。在做任何選擇之前，我希望大家周全謹慎，不作出任何會令自己後悔與惋惜的決定。”

“放心吧，”文熙峻道，“我們肯定不會辜負你的這片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