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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108 字 7個月前

地真有一支戰無不勝的女子軍?她們真每人一隻虎?刀槍不入?

於是有人答:“那是自然,令韃靼聞風喪膽。”

花兒聞言偷笑,竟期待他們再誇一誇那女子軍的女將軍。誇倒是誇了,不如不誇,原話是這樣:聽說那女將軍,身形似黑熊,徒手能劈樹,十個漢子壓不住。

原來在世人眼中,女將軍是這般模樣。

花兒跳下虎背,要它自己去捕獵,而她自己突然決定要去一趟燕琢城。匆匆跑去找穀為先,拉他一起喬裝進城。花兒有幾年沒回燕琢城了,有時站在半山腰遠遠看一眼,那熟悉的燕琢城似乎在慢慢回來。

下山路上穀為先問花兒為何突然有這個念頭,花兒並不瞞他:“想回柳條巷看看。”

“因為飛奴?”

“不是。阿婆他們的祭日,又要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也不知燕琢城變成什麼樣子了。前些日子柳枝去采買,回來後說它如今熱鬨些了。那碼頭上又停著貨了。”

花兒覺得她好像被困在了燕琢城的春日裡了,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夢到很多故人,阿婆、阿虺、王嬸…她覺得這人生就如唱戲一樣,上台下台匆匆忙忙,總有人記得台上的某一個角兒、某一段唱白。

“早晚要奪回來。”穀為先道。喬裝之時順帶著將他的絡腮長胡須剃掉了,那朗俊的相貌又現出模樣來。這會兒自己倒有些不適,不時用手摸著光滑的下巴。

隨侍打趣:“大將軍到了燕琢城,倒是可以為自己尋個良配。如今看著像好人了!”

穀為先瞪他一眼,提醒他:“你忘了我們下山的身份了?”

隨侍忙點頭:“記得記得,老爺和夫人。”

他們喬裝下山,逮著什麼扮什麼,都不會覺得不自在。一路去往燕琢城,就連風都有熟悉之感。傍晚時候方到城外,遠遠看到城門大敞,隻有兩個懶散的韃靼士兵在把守。進城的人也不搜身,也無需看通關文書,手抄在衣袖裡隨便放人進去。再看那進城的人,多是南來北往的商客,途經燕琢城歇個腳,再帶著奇珍異寶奔往四面八方。

他們分散在商客之中混進去,進了城,花兒的眼四處看,碰到一張依稀熟悉的臉,她能想起是誰來,但對方看她則十分木訥。

“他們認不出你了。”穀為先道:“你與離開時大不相同了。”

路過一家新開的飯莊,穀為先先帶人去坐,而花兒則直奔柳條巷。越向柳條巷走,她心中越淒然。直至走到巷口,看到破敗的柳條巷如今更顯凋零,好在那棵老樹還在。她放慢腳步,一家一家走過去,年少時的他們好似還住在裡面,招呼一聲就能出來一樣。

待走到自家的院子,看到那樹在冒出了嫩芽,再過些時日就要開花了。如今院子裡住了她不認得的外鄉人,泥娃娃一樣的孩童流著鼻涕在地上挖泥玩,聽到響動抬頭看花兒,而後哇一聲哭了。

花兒聽到屋內有人向外走,怕打照面,撒腿就跑了。草屋一間如今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一路跑出柳條巷,站在巷口發了會兒呆,一時之間不知還該去哪,最終決定去白府看看。

拐進白府前街,她做更人的情形就湧進她腦海,那時整日戰戰兢兢擔憂遇到鬼,鬼沒遇到,命倒是差點丟了。還遇到白棲嶺這麼個瘟神。

她在白府前街走,總覺得後背有涼意,回過頭去看,身後卻空無一人。這就怪了,難不成這麼多年過去了,白府前街仍舊鬨鬼不成!她快走幾步,迅速拐進路邊的小院子裡,有人腳步很快跟了過來,被花兒一把扯到身前按在了牆上。

是一個女子,在花兒與她動手前叫她:“花兒姑娘,我遠遠看著像你。”

花兒仔細端詳她,睜大了眼睛:“鈴鐺?”

“是,是鈴鐺。”鈴鐺對花兒抱拳,算是與她相認。她從韃靼大營逃生後,被白棲嶺的人救下,悄悄送回燕琢城。這幾年她一直在燕琢城收集打探往來的消息。

花兒覺得這太神奇了,但此地不宜久待,於是跟著鈴鐺回了她的住處。她住在白府後街的一個小院子裡,進門就為花兒倒水。

“你可有白棲嶺的消息?”花兒徑直問她:“這些年,你們沒人找我,我也找不到白棲嶺,他去哪裡了,是死是活?”

“花兒姑娘,我們沒有二爺的消息。我們也在找二爺,但這幾年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那誰管你們?”

“無人管我們。我們各自管自己,各自做自己的事。我們想著,二爺命大,定是死不了。先把各自的活計做好,二爺回來也好有交代。”鈴鐺從懷中掏出幾張輿圖遞給花兒:“您瞧,這是這幾年我們陸續去過的地方,但二爺都不在。我們想,若二爺還活著話,或許他是被人關起來了。”

“那你們為何不來尋我?”

“二爺從前說過,若他遭遇不測,讓我們不要去尋姑娘,讓姑娘安心打仗。”

“不,他定是有彆的原因。”

她也曾想過,或許白棲嶺真的被人關了起來,但是關在哪裡了呢?天下之大,若對方連他都能抓走,那一定是很厲害的。她仔細看著手中的輿圖,那輿圖繪儘了天下,從南到北,從西到東。

“江南也去過?”花兒問。

“去過。哈將在江南打探了一圈,然而毫無動靜。”

這也算故人相見,鈴鐺還像從前一樣處變不驚,忠心耿耿。花兒也納罕,那白棲嶺消失了那麼久,他的人卻依然如初,他怕是會施蠱吧!二人又說了些有的沒得,花兒看天色不早,該去尋穀為先了。

與鈴鐺分彆前,她問她:“還想去幫葉小姐嗎?”

“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想辦法把你送過去。”

“好。”

出了鈴鐺的小院,花兒的腦子有些亂。不知為何又想起當年霍言山對她說:跟我回江南,在那裡為你買一處院子,你推開窗就能看到蘇州河。那一年在京城,多方勢力糾纏在一起,霍琳琅趁亂打撈,命飛奴搶走了她找到的東西。抓白棲嶺的可能盤亙在京城的勢力,但有能力抓走的,或許隻有霍琳琅。

花兒想去一趟江南,她得去一趟江南。不管白棲嶺是死是活、是不是在那裡,她都想去一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難不成還要你白老二就在這世上隱遁了不成!

夜裡跟穀為先睡一間屋,穀為先和衣躺在床下。花兒與穀為先說起想去江南的念頭,她知曉自己如今不同往日,這一攤子是斷然不能這樣扔下的。於是她說:“左右也這樣了,待打完了仗我再去尋他。他若是命大,就多活些日子。”

她看起來像在賭氣,穀為先倒是聽出了幾分傷心。世人都說穀家軍的女將軍是黑熊一樣的女子,一人打十人不在話下,男子不敢多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