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爹爹教我的(1 / 1)

三樁舊案!()

狄鬆實聽了都十分驚訝,顧不上彆的,邁開步子直往不遠處的人聲鼎沸的衙署公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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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走慢點!”狄先裕其實不太驚訝,經曆過技術革新震撼的鹹魚,對兒子能有這樣的成績,並不算太吃驚。

他反而對剛剛聽到的工部之事更著急!

工部那些大佬們,能找他一條散發著鹹香味的鹹魚有什麼事?

還有,什麼叫聽聽他的想法?

難不成聽聽他給自己規劃的鹹魚躺平想法?

“你懂什麼,”狄寺丞嫌棄地看著完全摸不到重點的鹹魚,邊走邊解釋:“知道案子一旦被積壓下來,成了舊案,再想破難度有多大嗎?”

“多大?”狄先裕下意識應了聲,有些懵懂。

狄寺丞無奈閉了閉眼,又給他說利害關係:“就比如之前那個縱火案,若是舊案,昭哥兒即使天大的能耐,他也破不了。”

狄先裕早就覺得小屁孩那天賦厲害壞了,想也不想就十分信任地說:“這不可能吧?”不都是同一個案子嗎?

狄寺丞:“……”

他時而真的懷疑,那些奇巧的發現,精妙的想法,真的是他家這個總不帶腦子、成日傻樂嗬的二郎想出來的?

祖父歎了一聲,而後道:“沒有天虹顯微燈,那麼大一間被燒毀成那樣的雜物間,你覺得卷宗裡會留一堆黑糊成千蝶酥餅的指印嗎?”

狄先裕卡住。

狄寺丞又問:“那兩組足跡,若是普通案子,可能直接以文字描述。即使是這樁縱火案,最多也就是采幾個清晰足跡留存,餘下種種皆在卷宗中描述,並記錄從中分析得到的結果。”

狄先裕想了想,好像還真是!

他家昭哥兒發現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之後,他還跟著大夥看了前幾次的卷宗。

隻有兩個人分彆一兩個糊糊的黑腳印,似乎是為了保留兩個疑犯的腳印特征。然後旁邊文字寫了不少,比如腳長、腳前後側寬度,比如判斷是兩個人等。

這可是沒有照相機的時代!!

“所以……”狄先裕躺平的腦子終於哢哢啟動,“如果是舊案卷宗,沒有現場成串的腳印,既看不出倒退著走,步幅偏小、腳印偏深,也看不出行走中左撇子的細微痕跡?”

終於認清了兩個時代舊案積案,完全不是一回事,看了半天戲的狄先裕,後知後覺的倒抽一口涼氣:

“嘶——!!”

狄先裕呆了一會兒,又連忙小跑兩步,追上狄寺丞,疑惑道:“不對啊,那昭哥兒還可以看指印!”

指紋總沒這些條條框框了吧?!

狄寺丞:“哪有那麼多完整又清晰的指印,剛巧等著昭哥兒來看?此前大理寺可沒有天虹顯微燈。”

鹹魚錯愕,也不由問出:“那昭哥兒是怎麼破的三樁舊案?”

那驚詫的語氣表情,和圍觀的那些差役,如出一轍。

() 狄先裕腦子嗡嗡的,跟著他爹穿過了圍觀的差役,走進了屋子。

然後就有人解答他的疑惑了。

——屋子裡的差役們,都以驚訝又崇拜眼神,齊齊看向他。

王寺丞更是笑得格外熱情,走向他們父子二人,先格外“親和()”地衝狄先裕笑了一下,又對狄鬆實道:狄寺丞可真是好福氣,有子如此,夫複何求啊!?()”

鹹魚:?

鹹魚:!!

鹹魚:喵喵嗚嗚汪汪嗷嗷!!!

狄先裕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明明每個人他都認識,但每個人說的話,每個人做的事,都像是吃錯了藥一樣!

工部也不知誰腦袋搭錯了一根筋,竟然要找他聊什麼“工部困擾”?

現在連他前不久,才剛剛走出去的屋子,都跟一屋子人被施了降頭一樣??!!

“爹爹~”又小又輕的聲音,還帶著點心虛,宛如打碎了主人家花瓶的小狗狗。

狄昭昭小手輕輕扯了扯爹爹衣擺,小聲呼喚道:“爹爹,你跟我到這邊來一下,好不好?”

狄先裕剛剛被他爹一通帶偏的思維,終於回歸正常鹹魚日常帶崽模式。

不再震撼無比地去想小孩是怎麼做到的,他立馬就反應過來。

崽不對勁!!

平時坑他,小屁孩都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興奮嚷嚷:“我爹爹最厲害啦!”

這次竟然心虛了?

心虛了!!

狄先裕眼前一黑,能讓小屁孩都心虛,這又是多大一口天降黑鍋?

鹹魚覺得自己已經被醃製入味的鹹鹹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噗!咚!噗!咚!噗!咚……”

耳邊仿佛都能聽到心臟慌亂的哀嚎。

狄先裕魚臉一僵,心顫顫地跟著狄昭昭到旁邊的小角落。

這他有經驗,要是大庭廣眾直接問,小屁孩還不知道會說出多麼驚人的話!

他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你小子老實交代,你又做什麼了!”

狄昭昭有點心虛的把手藏在背後,小腳搓搓地,小聲道:“我剛剛……”

就在不久前,狄昭昭看完兩個案子之後,確實遭遇了一場滑鐵盧。

實際情況和狄寺丞說的差不多,根本沒有那麼多線索清晰、指印還細致完整的案子給他看。

就像是在dna技術普及之前,有多少案子會專門留下精y,保存唾液浸染過的煙頭?

在指印發現難、比對難、找人難的時候,根本沒有幾個案子會留有完整全面的指印。

在看完兩個因為階級特權、覆蓋了過度刑偵力量的案子之後,後面一連好幾個案子,要麼指印殘缺,要麼根本不足以找到凶手。

即使偶爾有蘑菇字條,也因為時間太長,缺損證據太多,沒法有效使用。

狄昭昭的小眉頭都皺起來了,頭一次遇到這麼多挫折和失敗,放走了這麼多壞人,小孩有點蔫蔫的

() 。

像是缺水的小香菇,圓頭圓腦,卻乾巴巴的。

他捏緊小拳頭,給自己鼓勁兒:“不怕的,爹爹說,等昭哥兒長大,壞人都怕!”

他又鼓著小臉去看第八樁案子,忽然看到搬進來的物證裡有個奇怪的蘑菇字條。

【啊——怎麼比我矮一個頭,還能把血濺到我頭頂,啊啊啊,我臟了!!!】

小手戳一下,還能聽到那滿是嫌棄、嗚嗚大哭的聲音,裡面的悲切真真地呢!

狄昭昭小臉一驚。

又連忙翻起卷宗,查看有沒有這樣一個人,果然看到一個身高符合的可疑之人。

甚至因為人太矮,竟隻有他一人符合矮一個頭這個身高段。

小昭昭連忙想告訴大家壞人很矮,又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小臉都急紅了。

總不能空口胡謅,無憑無據地說:“凶手就是他,因為他矮!”

然後,著急的狄昭昭,到處翻找能佐證的痕跡,忽然就看到了卷宗裡一隻紅糊糊的血腳印。

再然後,記性很好的小孩,腦子裡就想到了爹爹腦袋上曾經冒出過的蘑菇字條——足跡可以看人身高。

因為腳印細節損失太嚴重,並且根本沒有腳印辨彆身高經驗的狄昭昭,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但小腦子裡忽然蹦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十分大膽!

像是做壞事!

“說謊不好吧?”狄昭昭愁得小臉都苦巴巴。

“可不這樣的話,這麼壞的壞人被放走了……”狄昭昭糾結到拿小手搓衣角,小臉都皺巴在一起。

經過腦海裡兩個小昭昭艱難的對抗,最終天平還是偏向了抓壞人。

頭次乾壞事,還有點惴惴不安的小孩,心虛地嘀咕:“師父也說,行大事者不拘小節!爹爹要是知道這是為了抓殺了一家五口的大壞蛋,肯定也不會怪昭哥兒的。”

不得不說,雖然才當了小孩不到半年時間的夫子,但蕭徽的行事風格,已經開始慢慢影響小昭昭了。

嘀咕著、嘀咕著,狄昭昭就鼓起勇氣,指著那個腳印說:“我覺得這個壞人,隻有約莫4.5尺高。”

好不容易從指印的茫茫豬海中掙脫出來的差役們:?

一圈腦袋又齊齊湊過來,屏氣凝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這個紅色的糊糊血腳印看。

企圖找出一點“豬鼻雀斑”的感覺。

但無疑,是不可能的。

因為給他們指認豬鼻雀斑的狄昭昭,現在連自個兒都還是心虛且茫然的。

一群差役東瞅瞅、西瞅瞅、趴著瞅,也隻看出一坨又紅又糊的腳印。

“這怎麼看出來的?”

“這也能看出來!”

“我滴個乖乖……”

……

震撼又離譜。

但人的名、樹的影。

即使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狄昭昭的問題。

——看不出來,那肯定是我自己太菜了!

這是滿屋子差役共同的心聲。

“要是真能確定身高,這個一家五口滅門案,豈不就是破了?”

“那可不!血腳印可是真真的,不是凶手,誰會去那種看著就慘烈的地方,踩上一腳的血?”

“我看看,卷宗裡記,這人是因為案發前不久起了口角,還當街和被害一家夫婦打了架被懷疑排查的。”

還有差役依稀記得,這人好像矮瘦矮瘦的,當時都覺得他打不過高大結實的男主人。而且還是來投奔親戚的,得知親戚一家死絕了,哭得很傷心。

當時憐憫,現在卻覺得心頭一涼,哪裡是哭?

他們當時沒審出來,可能就是這人受審時的哀聲痛哭,掩蓋了他本該暴露出來的其它情緒,讓審問的捕頭都沒看出端倪來。

“所以,這個案子就這麼破了?”

“把人抓回來審一審,估計八九不離十。”

王寺丞大為震撼。

作為一個經常堆人力物力,使用笨笨的窮舉法的中等生,王寺丞從沒覺得,破案竟如此簡單!

這一早上,坐在這裡看看卷宗、喝喝牛乳的工夫,竟然破了三樁案子!

他頗受震撼地問了句:“這人長多高,是怎麼看出來的?”其實他這句也不帶什麼質問,隻是單純的好奇。

若是指印,小孩估計會說得頭頭是道,給人講一講過程,點一點關鍵所在,來個“豬鼻雀斑”式的豁然開朗。

可現在,狄昭昭小臉紅撲撲:“爹爹教我的。”小表情很是乖巧,還藏著點心虛。

雖然爹爹沒教他怎麼看,但他也是從爹爹那裡知道,腳印可以看人身高的。

王寺丞悟了!

王寺丞再回想剛剛狄先裕那副“勝券在握”“雲淡風輕”“信心十足”地悠哉吃茶、吃點心的模樣,王寺丞覺得自己觸碰到了真相。

若是再想想狄先裕做的天虹顯微燈,想想狄先裕教小孩的重心,再想想大理寺裡有關狄先裕的傳說……

王寺丞頓悟了!

狄先裕!

傳言裡的“性子懶散”倒是十二分的真切,但什麼“平庸愚笨”恐怕都是狄先裕自己藏拙,自己捏造的名聲!

狄先裕之聰慧恐怕乃當世一流!

教導孩子也是一絕。

王寺丞越想越覺得慶幸,慶幸自己當初因為想借狄寺丞之力破案,幫忙牽線搭橋介紹夫子,拉近了關係。

如此這般,便有了狄鬆實、狄先裕兩人進門時場面——眾差役驚訝又崇拜的注視,王寺丞熱情地笑臉相迎。

狄先裕聽到小孩那句“爹爹教我的”,就眼前一黑,滿腦子問號。

驚得像是被雷擊中,烏漆麻黑,頭皮發麻。

所以……大家現在都覺得,小孩是跟他學的?

通過足跡看身高,這技術是實打實的有,但這是他能會的技術嗎?啊?啊!

“你又

坑爹!!”狄先裕咬牙切齒。

狄昭昭仰著小腦袋,星星眼崇拜:“可爹爹你知道的啊!”他小手比劃,“就那天在泥地裡。”

狄先裕氣得五巧生煙:“知道足跡可以看身高,和知道足跡怎麼看身高,這是一回事嗎?”

完全是兩碼事!!!

他還知道人可以上天嘞!

狄昭昭覺得就是一回事啊,要是爹爹不會,怎麼敢說足跡可以看身高呢?

畢竟小孩又不知道鹹魚的前世。

但小昭昭今天拿爹爹做了擋箭牌,天然就心虛,他討好地衝狄先裕笑了笑,小手搖他袖口,軟聲賣乖:“爹爹,你最好了~”

狄先裕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早知道被拉到角落裡來,是說這些話,他剛剛就該直接大聲問!

狄昭昭跟過春節討紅包說吉祥話似的,小手在胸前作揖,可憐巴巴的求道:“爹爹不跟大家說實話好不好。”

鹹魚無情拒絕,氣成炸糊黑炭魚的狄先裕頭頂冒煙。

小昭昭像是小跟屁蟲一樣,眼巴巴地跟在爹爹屁股後面:“爹爹,爹爹爹爹,你最好了,求你了爹爹~”

狄先裕:“……”鹹魚動搖,鹹魚邁不動腿。

狄昭昭見爹爹停下,小手抱住爹爹的腿,一個勁兒的撒嬌道:“爹爹求你了,要不然壞人就要跑掉了。”小腦袋輕輕貼上爹爹大腿,動作滿是依賴,還透著幾分信任和求助。

狄先裕:“……”

這誰能頂得住啊!

玉皇大帝來了都沒法拒絕吧!

因為被坑習慣了,上次還被顛倒黑白過,狄先裕氣得有點發懵的腦袋,都沒察覺這次小孩坑他的不同之處。

心已經軟成一灘的狄先裕哼哼兩聲,放狠話道:“沒有下次了!”

“爹爹你答應啦~”狄昭昭小臉一喜,亮晶晶的眼睛寫滿欣喜地看狄先裕,乖巧地舉手保證:“肯定不會有下次了。”

他回去就學,找好多好多不同身高的人來看腳印,努力找出規律,努力學會!

狄先裕看小昭昭軟乎乎又好欺負乖巧模樣,忍不住揉揉他頭,又捏捏他的臉,又揪揪他軟乎乎的小耳朵,再戳戳他的小耳垂。

見小孩忍著羞赧把小臉伸到他手邊任由他施為,一副彆扭又乖軟模樣,狄先裕樂嗬了,還不是由他拿捏?

正巧,王寺丞的家仆按照約定時間,送來了糖葫蘆。

王寺丞讓家仆取了三根,再一看,小孩怎麼不見了?

忽然注意到狄寺丞又黑又古怪的表情,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狄先裕欺負小昭昭的動作。

王寺丞:“……”

“咳咳,”他難以置信地問身邊的狄鬆實,“狄兄竟不上前阻止?”

狄寺丞沉默,長久的沉默,最後隻憋出一句:“這是常事。”

他亦不願承認自己家中有個如此不靠譜,時常忽悠逗弄孩子,甚至把孩子欺負得吱哇亂叫的二郎。

但偏偏人家父子倆感情好得很,他從前試圖去幫忙教訓二郎,小昭昭還張開雙手,老母雞護雞仔似地維護他爹呢!

王寺丞也沉默,不敢相信這是嚴肅端重的狄鬆實教養出來的兒孫。

但答應的糖葫蘆,還是要送的。

然後三根糖葫蘆,全都落到了狄先裕的手裡。

狄先裕原本哄騙2/3的計劃都沒用上,直接把小昭昭掙來的三串糖葫蘆都搶了過來,理直氣壯.jpg

坑爹的臭崽,吃什麼糖葫蘆!

回去吃青菜!

狄先裕坐在椅子上,背靠著靠背,手擱在扶手上,坐得舒坦得很,右手舉著一串冰糖葫蘆,一口一個,一口又一個,還感慨:

“這味道還真挺不錯,裡面水果搭配得也好,和咱們府裡的滋味完全不一樣。”

王寺丞家廚子做的這個“百果糖漿雪絲冰葫蘆串”還真不是胡謅的哄孩子噱頭。

裡面搭配了很多酸甜多汁、果肉鮮嫩的時令鮮果,裹上輕薄的冰糖,不僅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一入口,甜中帶點恰到好處的酸,讓人口舌生津。

最吸引小孩的,還是糖葫蘆周邊旋轉出來的雲朵一樣的糖絲,看著就甜滋滋的。

狄昭昭小眼睛都黏在糖葫蘆上了,踮起腳往爹爹手裡瞅,小饞貓似的一下一下咽著口水。

“爹爹,好不好吃呀?”

不遠處。

看著狄先裕這個大人拿著三串冰糖葫蘆坐在那裡,一口一個,旁邊小孩眼巴巴的流口水。

眾人:“……”

從未見過臉皮如此厚實,專欺負兒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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