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1)

北宋撈兄日常 阿洙洙 12858 字 2個月前

原本蘇轍是睡眼惺忪的,可一聽這話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趿了鞋子就往外衝。

春日的夜晚還是涼颼颼的,元寶見他連衣裳都來不及披,就拿起衣裳也跟著往外追,一邊追一邊喊:“八少爺,你等等我啊!”

蘇軾這時候睡得像憨豬崽子似的,架不住來福還是挺管事的,他聽見元寶的聲音,唯恐出了什麼大事,便也跟在元寶屁股後面叫道:“元寶,你這是做什麼?等等我,把話說清楚!”

這般動靜之下,蘇軾終於醒了,索性也跟著跑了出去:“你們都跑什麼?難不成是哪裡著火了?”

他們是一個跟一個,直奔蘇洵書房而去。

蘇轍剛到書房門口,就聞到裡頭有濃煙傳來。

他走進去一看,隻見書房大門緊閉,程氏正披著衣裳站在門口好聲相勸:“……就是落榜而已,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底下又能有幾個進士?大多數人都是無功名在身的,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我,為三個孩子,為老太爺想想才是啊!”

便是鎮定如程氏,聲音雖與往常無異,但面上卻滿是愁容。

程氏一看到蘇轍,是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他怎麼來了。、

蘇轍走上前,低聲道:“娘,白天的時候我就有預感覺得爹爹這幾日要回來,所以要元寶多盯著些外頭的動靜。”

“元寶向來聽我的話,聽說爹爹回來了連忙與我說了一聲。”

說著,他更是遲疑道:“娘,爹爹這是怎麼了?”

他覺得以蘇洵的性子,萬萬做不出火燒書房一事來。

程氏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道:“我也是才聽說你爹爹回來的消息,他半夜悄悄回來誰都沒說,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更是聞到裡面傳來滾滾濃煙,我怕他落榜受了什麼刺激……”

說著,她更是道:“我想著你們兄弟兩人難得回來休息幾日,不願叫這等小事驚動你們,已經差人去請你們翁翁來了。”

隻是嘴上說著不驚動,很快蘇軾也聞訊趕來。

不光他來了,蘇老太爺,蘇八娘,蘇位,蘇修等人都來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蘇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蘇洵歸家後要火燒書房的消息很快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去了。

王氏這時候在一旁勸著程氏:“……三弟性子向來如此,說風就是雨,隻要人沒事兒,他若是想燒書房就讓他燒吧!”

“原先我在汴京時可是聽人說過,有不少人落榜之後尋死的,還有人瘋了。”

倒是坐在台階上的蘇轍不這樣想。

他看向哭哭啼啼,眼淚止不住的蘇八娘,道:“八姐姐,你彆哭啦,爹爹不會放火燒書房的。”

“方才我起身過來時就聽說爹爹要放火燒書房,我都來了這麼久,若是爹爹有心如此,這書房的火已是竄的老高,但如今卻沒什麼動靜,想必根本不是咱們想的那樣。”

“三人成虎,流言蜚語就是這樣愈演愈

烈的。”

蘇八娘仍抹著眼淚道:“八郎,你這話可是真的?”

蘇轍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蘇軾也跟著附和道:“對啊,爹爹可不像是放火燒書房的人。”

可即便他們兄弟兩人聯合上陣,仍勸不住眼淚漣漣的蘇八娘。

彆看蘇八娘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姑娘家心思總比男兒家細膩些,仍是擔心不已。

蘇轍隻能無奈道:“八姐姐,你想啊,爹爹的錢給我們買零嘴吃都不夠,若是放火燒了書房,他哪裡有錢修?”

“以娘的性子,這時候肯定不會說爹爹什麼的,但以後這修繕書房的錢,肯定是要爹爹自己出的。”

擱在後世,蘇洵就是一不折不扣的老婆奴,甚至會被人笑話懼內。

但他知道,這是蘇洵尊敬程氏。

蘇八娘是仔細一想,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終於不哭了。

一刻鐘之後,蘇洵終於打開了書房大門。

隻是這門一打開,他卻是嚇了一跳:“爹,不是……你們怎麼都來了?”

因方才蘇轍與蘇軾他們幾個閒著無聊,索性將看門的大黃都牽了過來,如今書房門口是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蘇老太爺看著胡子拉碴,風塵仆仆的蘇洵,難得臉色一沉,沒好氣道:“你還問我們?我們還要問你了!”

“你在書房做什麼了!”

蘇洵下意識看向程氏,道:“我沒做什麼啊!”

“方才我已經與昭娘說了,我無事的!”

蘇老太爺卻是不大相信,抬腳就走進了書房。

蘇轍也連忙跟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赫然見著書房中間擺著一碩大的銅盆,裡頭的書已化為灰燼,一旁還擺著兩桶水。

嗬,看不出他這爹爹還挺有安全意識的嘛!

他再仔細一看,蘇洵的書架上卻是還有書在,擺的卻是些與科舉之道沒什麼關係的雜書。

看到這裡,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蘇洵就對著蘇老太爺等人道:“……從小到大,時常有人誇我聰明過人,當年張易簡道長更說我乃人中龍鳳,我也一直這般覺得的。”

“六年前會試落榜,我覺得是自己準備不充分,可這次落榜,讓我意識到我不是讀書這塊料。”

“什麼三禮三傳,沒一個我喜歡的。”

“我已在科舉之路上耗費數十年,將偌大的蘇家都交到昭娘一個人手上,這並非男兒所為。”

“人生在世,並非科舉一條路而已,既然這條路走不通,我換條路就是了!”

蘇老太爺是連連點頭:“你說的極是。”

程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眼眶微紅道:“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這就是莫大的福氣!”

王氏等人也跟著稱是,這才先回去長房。

被蘇洵這麼一鬨騰,蘇轍卻是

並無多少睡意,便板著一張小臉道:“爹爹,娘從前時常教導我們行事莫要讓親人擔心,您都這樣大的人了,回來怎麼也不與大家說一聲?害得娘和翁翁好生擔心!”

“連大伯母他們都驚動了!”

蘇洵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這次是爹爹舟車勞頓多日,一時糊塗。”

“八郎的話,爹爹都記下了!”

“你放心,爹爹以後不會再叫你們擔心的!”

如今他被程氏加幾個孩子盯著,隻覺得怪難為情的,索性便岔開話題道:“你們三個過來,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禮物回來。”

他打開包袱,拿出三架一模一樣的小風車來。

風車葉是各種顏色,精巧彆致,微微有風就開始轉了起來,更是叮咚作響,很招人喜歡。

蘇八娘與蘇軾都很喜歡。

至於蘇轍,這時候他當然也裝作很喜歡,總不能叫蘇洵失望才是!

蘇洵瞧見三個孩子這般高興,心底最後點遺憾也消耗殆儘,轉身又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玉柵小球燈來:“來,八郎,這是爹爹補給你的生辰禮物。”

蘇轍看到這玉柵小球燈是眼前一亮。

比起小風車,他更喜歡小球燈。

他忙道:“多謝爹爹。”

蘇洵滿臉都是笑,直道:“你們喜歡就好,為了你的生辰禮物,我可沒少費心思。”

“你向來喜靜不喜動,尋常東西隻怕你不喜歡,所以就為你挑了這盞玉柵小球燈,平日裡你讀書累了也能看看它養養眼睛。”

蘇軾與蘇八娘頓時就覺得自己手中的小風車不香了,嚷嚷起來:“爹爹偏心!”

“爹爹偏心!”

“您隻喜歡八郎,不喜歡我們!”

蘇洵掃了他們姐弟兩個一眼,打趣道:“我哪裡偏心八郎了?往日你們生辰時,我沒給你們準備禮物?淨說這些沒良心的話!”

“當初八郎剛出生時,是誰說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照顧他的?這才幾年啊,就將這些話忘的一乾二淨啦?”

“就為了你們這三架風車,我可是沒少費心思,這才完好無損將這三架風車帶了回來!”

說著,他更是搖搖頭道:“如今你們既覺得我偏心八郎,我總不能再去汴京一趟給你們買禮物吧?”

“這深更半夜的,也是買不到禮物,索性就一人親你們幾口吧!”

他是逮誰親誰,最後更是抓住了蘇軾,將蘇軾抱著連連用胡子紮他。

嚇得蘇軾連連直推他腦袋,大半夜的更是嚷嚷起來:“爹爹,您快讓開,我不說您偏心啦,您一點都不偏心!”

“您這到底是多長時間沒洗澡啦,身上都有味啦,您快讓開,離我遠點!”

“您,您快去親八姐姐,方才她也說您偏心了……”

一時間,蘇軾的哀嚎聲與眾人的笑聲夾雜在一起,傳的老遠老遠。

蘇轍在一旁含笑看著,隻覺得沒什麼比一家人高高興興,健健康康

在一起更好的了。

嚴母程氏見他們瘋鬨了一會,卻趕蘇轍姐弟三人去睡覺了:“……小孩子家家夜裡不睡覺這是做什麼?快去睡吧,當心明日白天沒精神!”

等著蘇轍姐弟三人下去後,程氏又招呼著春桃要大廚房做些吃食來,又是要常嬤嬤去淨房準備些洗澡水,最後才看向蘇洵道:“你啊,快去洗洗澡吧!”

“彆說方才你身上的味熏到六郎,連我都聞到了!”

如今屋子裡已沒了旁人,蘇洵便再次將包袱打開,從裡頭掏出一支金釵來,親手替程氏插上:“昭娘,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說著,他又是聲音一沉,低聲道:“昭娘,對不起!”

程氏還是第一次在他面上見到這般神色,知道就算是他面上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想必心裡也是傷心的,隻拉起他的手道:“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如今家裡紗縠行生意好得很,日子好過的很。”

“彆說你想下次會試繼續,就算再試上三五次,也是可以的。”

頓了頓,她更是道:“我怕你到了爹這個年紀,回想起這件事來會覺得遺憾……”

蘇洵搖搖頭,苦笑道:“沒有什麼遺憾的。”

“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用八郎的話來說,若是一味為了科舉而念書,完全沒有必要。”

“可若是為了為國為民而讀書,那就不必拘於科舉這一條路,能為國為民做的事情有好多,不說彆的,打理好咱們家的紗縠行就是為眉州老百姓做了好事!”

他看著程氏的眼睛,將程氏的手握的更緊了些:“況且我剛進去四川地界就聽說了我們家出了兩個小神童,好好培養我們的兩個兒子,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站起身來程氏面上啄了一口,這才道:“昭娘,等我,我先去洗澡。”

程氏也是生過好幾個孩子的婦人,自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雙頰一紅,輕聲“嗯”了一聲。

翌日一早。

蘇洵又恢複成往日那俊朗的模樣,旁人見了,壓根想不到他數月之前剛落榜。

從前蘇洵每每用過飯就去書房看書,但今日卻是道:“……昨夜我聽你們娘說今日想去羅家看看全哥兒,正好我送你們過去,也去看看元娘與全哥兒。”

“然後我再去紗縠行看看,等著你們要回來時,再去接你們三個可好?”

蘇軾與蘇八娘是連連點頭稱好。

在他們的記憶中,爹爹雖和善,但整日忙於讀書,唯有逢年過節時才會陪著他們。

一行人就上了馬車。

一路上蘇洵又是給蘇轍他們買豆兒糕,又是買糖葫蘆,甚至還答應他們等接他們回來時再買零嘴吃。

最高興的就數蘇軾,笑的嘴角恨不得都咧到耳後根去了。

蘇轍一行到了羅家,羅家自也是盛情款待,蘇軾逗弄過全哥兒片刻後就一直埋頭苦吃。

蘇轍略嘗了幾塊糕點,就覺得甜膩膩的,逗起全哥兒來。

如今全哥兒已有四五個月大,長得胖乎乎的,腿上手上全是一節節的藕節兒,身上穿著大紅繡京巴狗兒的肚兜,十分可愛。

全哥兒也是有意思,一看到蘇轍就忍不住衝他伸出藕節兒似的胖胳膊。

惹得蘇八娘很是好奇:“大姐姐,我來看全哥兒的次數比八郎的次數多多啦,為何全哥兒隻要八郎不要我們?”

生了孩子後的蘇元娘比從前更圓潤了些,也更好看了些,笑著道:“你們每次來看全哥兒時抱一抱,逗一逗他就走了,唯有八郎在這兒陪著他玩躲貓貓,與他說話。”

“你彆看全哥兒隻有幾個月大,可也是知些事的,一來二去的,自然更喜歡八郎些。”

蘇八娘看著不遠處正拿著帕子與全哥兒玩躲貓貓的蘇轍,不得不承認蘇元娘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而蘇元娘的夫君羅慎之此時正陪著蘇洵在說話,在他聽說蘇洵沒打算繼續參加會試後,不免有些失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羅慎之身為旁觀者,是知曉自己這位叔父的才學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做文章時總喜歡帶有自己個人色彩和主觀臆斷,並不隨大流,想必不被考官所喜歡。

但身為晚輩,這等話他是不能隨便說的,隻說起四位堂弟的鄉試與童試一事來,直說四位堂弟皆能金榜題名。

蘇轍玩了一個時辰,就被姐夫羅慎之請到了書房。

羅慎之與他們一一說起童試應注意的事項,最後更是含笑道:“……不過以兩位弟弟的才學,區區童試對你們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隻要你們正常發揮就行。”

這話深得蘇軾之心,畢竟他也是這般想的。

但蘇轍卻並沒有掉以輕心。

在他看來,不管是童試,鄉試,會試或殿試,都要慎重對待,不可掉以輕心。

放假的日子永遠都是轉瞬即逝的,蘇轍很快與蘇軾兩人重返北極院,因“甲”班有十來個學童今年秋天都要參加童試,所以張易簡道長便將這些孩子單獨劃為一個班,進行針對性教學。

蘇轍與蘇軾皆學的認真極了,更時常與陳太初一起討論學問。

原本蘇轍與蘇軾的三人行則因陳太初的加入更是熱鬨了幾分。

陳太初雖沉默寡言,但性子溫和,就像他們的哥哥似的。

這一日,陳太初與蘇轍,蘇軾兩兄弟研討完學問後,便與蘇轍閒話起來:“……道長雖看似對我們所有人一視同仁,可我看得出來,最喜歡的還是你們兄弟二人。”

“可若說最喜歡的,還是你。”

蘇轍看了看不遠處正在與史無奈吵嘴的蘇軾,笑道:“陳師兄是如何看出來的?”

陳太初也跟著笑了起來:“喜不喜歡一個人,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道長雖為修道之人,卻也是吃五穀雜糧,與常人無異。”

“每每道長授完課時,每每眼神總會落於你的臉上,似乎想看看你有沒有聽懂。”

若是你沒有聽懂,他會再著重解釋一番,若是你聽懂了,他就會繼續往下講。”

他性子內斂,相較於性子活潑的蘇軾與史無奈,顯然更能與蘇轍說得到一起去:“從小我爹爹早逝,我與我娘相依為命,我原本該與尋常貧苦人家的孩子一樣早早做工,不該奢求讀書的。”

“可我爹爹臨終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我能出人頭地,不像陳家的祖祖輩輩一樣在地裡刨食。”

“因為我爹爹的遺願,我娘沒日沒夜做繡活,生生熬壞了眼睛,熬垮了身子。”

“後來各個紗縠行不敢收她的繡品,她就帶著我去親戚家借錢,他們一看到我恨不得退避三舍,眼裡透出來的厭煩和不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我從小就能從旁人眼睛裡看出他們的心思來。”

頓了頓,他更是含笑看向蘇轍,道:“你向來聰明,道長對你如何,想必你心裡也是有數的。”

蘇轍微微頷首,道:“師兄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道長對我格外偏愛。”

說著,他更是朝不遠處的蘇軾看了眼,聲音放低了些:“不過這話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不能叫我六哥知道。”

“畢竟他一向覺得自己聰明過人,很受道長喜歡。”

“若他知道了,我擔心他會吃醋了。”

陳太初笑著點頭。

他很是羨慕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之間的感情。

他想,若是他有蘇轍這樣兄弟,漫漫求學路想必就不會那樣孤寂了。

到了七月底,正在蘇轍潛心求學時,卻萬萬沒想到張易簡道長卻說要他們回去休息數月,到時候直接上場就行。

張易簡道長一出,可謂一片嘩然。

彆說這在北極院是前所未有之事,就連在整個眉州都是聞所未聞。

張易簡道長是含笑解釋起來:“……學問的積累並非在於一朝一夕,而在日積月累,月餘時間也學不出個什麼來的。”

這話一出,再無轉圜的餘地。

甚至連前來接他們回去的蘇洵都覺得不解,狐疑道:“都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張道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轍略一想,就明白了張易簡道長的深意:“我想大概是道長想叫我們好好休息一二。”

“今年雖說書院中參加童試的學童不算多,但也有十來個,與往年是差不多的。”

“可這批參加童試的同窗中,前有勤奮過人的陳師兄,後有天資過人的六哥,還有一個尚不到五歲的我,爹爹,六哥,若你們是他們,會不會卯足勁兒來學習?”

蘇洵與蘇軾齊齊點頭。

蘇洵更是笑著打趣道:“比不過陳太初和六郎也就算了,若是連尚不到五歲的你都比不過,未免太丟人了些。”

馬車搖搖晃晃走在山間小路上,蘇轍聽著外頭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兒,直道:“這就是了,想必人人都是這般想的。”

“有道是物極必反,一心求學是好事,可若是鑽進了牛角尖,一心想著如何求勝,興許會得不償失。”

“我想,道長正是見他們學的如癡如狂,所以才會給我們放個長假的。”

他與張易簡道長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是佩服張易簡道長,覺得張易簡道長的思維很是超前。

畢竟後世就曾有過一句話。

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不考不玩。

隻有保持本心,不看重得失,才能在考試中發揮出自己的超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