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北宋撈兄日常 阿洙洙 13899 字 2個月前

蘇軾卻是壓根懶得搭理史無奈,畢竟他一向對自己充滿自信。

兩人很快偷偷摸摸來到了廚房。

如今廚房裡的小道士已對他們兩個早已眼熟,史無奈嘛,這人一向是個厚臉皮的。

至於蘇軾,雖說當日與史無奈一起找打飯的小道士要辣腳子很是不好意思,但這種事兒L向來是一回生二回熟,一來二去的,在美食的誘惑下就沒什麼不好意思。

如今蘇軾與史無奈兩人像沒察覺到廚房一個個道士見到他們恨不得繞道走似的,徑直找到一個小道士道:“……小師兄,今日能不能借廚房給我們用一用啊?今日是我弟弟的生辰,我想給我弟弟做一碗長壽面!”

“小師兄,你放心,今日我用了什麼東西,等著下次休息後,我會原原本本將東西還回來的。”

“我從小和我弟弟一起長大,今日是他四歲的生辰,從前他生辰時都是一家人在一塊,今日卻隻有我和他在一塊,若是不給他煮一碗長壽面,實在是說不過去!”

縱然這等事是一回生二回熟,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漲紅了臉。

史無奈也在一旁幫忙說好話。

他不光說,更是緊緊拽著小道士的褲子不撒手,大有一副“你若是不答應,今日我就罷休”的架勢。

廚房的小道士緊緊提著自己的褲腰帶,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褲子就被史無奈拽掉了。

僵持片刻,他這才無可奈何點點頭:“罷了,這裡的菜你們想用什麼就用什麼吧,小心一些,彆糟蹋東西就行了!”

蘇軾頓時連聲道謝。

他率先將目光落在了面粉上面。

做面條嘛,簡單得很,從前他看過廚娘做過,將面粉和在一起加水揉一揉就行。

他很快就行動起來,隻是一會水多了,一會水少了,揉來揉去都揉不成型,一大清早的,揉了他一身汗出來。

在一旁打下手的史無奈忍不住催促道:“六郎,到底能不能行啊?”

因學問出眾,蘇軾走到哪裡都是受人追捧的對象,所以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可今日,因一碗小小的面條,他隻覺得自己怎麼那麼笨,隻能道:“你若能行,那你來啊?”

說著,他擦了把額上的汗道:“既然面條做不出,那就做面疙瘩吧!”

“任乳娘說小時候她生辰時才能吃上一碗面疙瘩,隻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吃東西,當時八郎聽到這話時是直咽口水,肯定八郎也喜歡吃這面疙瘩。”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他做面疙瘩好了,他肯定愛吃!”

要是蘇轍在這兒L,肯定是要否認的。

當初你聽說面疙瘩咽口水就算了,怎還栽贓陷害到我身上?

若是平日,史無奈定要譏誚他幾句的,可如今他卻被蘇軾折騰的一點脾氣都沒了,他可不想一直窩在廚房給蘇軾打下手:“好吧!面疙瘩就面疙瘩吧,好吃就行!”

想象是

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蘇軾是萬萬沒想到退而求其次也成了奢望。

所以當他端著一碗看不出什麼東西的吃食到蘇轍跟前?(),便是自信如他,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八郎,今兒L是你的生辰,這是我一大早起來送你的生辰禮物。”

他甚至有幾分不敢直視蘇轍的眼睛,低聲道:“你也知道,我的壓歲錢都被你哄走了,沒錢給你買禮物。”

“禮輕情意重,我好早之前就籌劃起給你送什麼,更是忙活了好久好久。”

蘇轍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以他對蘇軾的了解,這辭藻堆砌的越是華麗,其中貓膩就是越大。

特彆是這碗豬食一樣的東西被那活靈活現的小瓷人一襯,更加慘不忍睹。

他低聲道:“六哥,你對我有多好,我是知道的,你送我什麼東西,即便不送我禮物,我都是高興的。”

頓了頓,他遲疑道:“不過,你總得與我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吧?”

“若不然我可不敢吃!”

蘇軾羞澀一笑:“這是我給你做的面疙瘩。”

這。

也能叫面疙瘩?

蘇轍皺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蘇軾解釋道:“隻是這面疙瘩沒做成功,做成了面糊糊,不過不要緊,好吃就行,這裡頭我加了芋頭,鯽魚,還有雞蛋了!”

蘇轍驚呆了,他是做夢都想不到竟有人會將這幾種食材“巧妙”的結合在一起。

但頂著蘇軾那希冀的目光,他還是硬著頭皮嘗了一口。

怎麼說了,這種東西他嘗了一口,就萌生出此生不會再吃第二次的決心來。

一口下去,又腥又怪異也就算了,關鍵還有魚刺。

鯽魚本就刺多,芋頭中有刺,面糊糊中有刺,雞蛋中有刺,處處有刺,卻是刺刺不同。

這等滋味,可謂難以言說。

即便圓滑如蘇轍,一時間面上也露出尷尬之色來。

蘇軾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失望道:“八郎,可是不好吃嗎?”

若換成彆的事兒L,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蘇轍也就遷就他了。

但在這件事上,蘇轍卻是沒法遷就,隻將那泔水一樣的東西吐掉,點頭道:“是。”

尋常人做菜講究個色香味俱全,但蘇軾所做的吃食卻是色香味棄權。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穿到北宋竟還能有此一劫。

從前他隻覺得自己也是胎穿之人,遇上什麼大事兒L都不能震撼他,但他卻是萬萬沒想到,當初他的話還是言之尚早。

蘇軾臉色一黯,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就連一旁的史無奈都驚呆了。

這還是處處維護蘇軾,處處遷就蘇軾,與蘇軾關係極好的蘇轍說出來的話嗎?

蘇轍一眼就看出他們兩個的小心思,拿茶水漱口後才道:“六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這東西,我實在吃不下去。”

“若是不

() 信,你嘗一嘗就是了!”

如今蘇軾眼中已噙著淚,他長到這麼大,幾乎沒有他不愛吃的東西。

他很傷心。

傷心極了。

他覺得八郎不在意他了,就算這碗面疙瘩難吃,八郎就不能看在他一片好意的份上,勉強吃一些嗎?

可下一刻,他剛吃了一口面糊糊,還未等他咽下去,隻覺嘴裡一陣腥味,更是反起胃來,哇哇吐了起來。

一旁的史無奈見狀,沒好氣道:“有這麼難吃嗎?瞧你們一個個誇張的!”

他向來不拘小節,如今端起碗喝了一口面糊糊,還未等他咽了下去,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忙吐出來,更是連連漱口道:“我的老天爺呀,六郎,你這做的是什麼鬼玩意?”

“我長這麼大,還從未吃到過這樣難吃的東西!”

“簡直連豬食都不如!”

說著,他更是看向蘇軾,沒好氣道:“六郎,你不是說自己聰明過人嗎?不是說做長壽面很簡單嗎?怎麼做出來的東西這樣難吃?”

向來喜歡與他對嗆的蘇軾也是難得沉默下來。

事實勝於雄辯,他不得不承認!

三人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空氣中處處彌漫著尷尬。

不,空氣中還彌漫著魚的腥味。

最後還是蘇轍打破了僵局,道:“六哥,無奈哥哥,我們趕快去上課吧!”

“若是再晚些,我們就要遲到啦!”

他這話一出,三個孩子就手牽手直奔教室而去。

蘇轍四歲的生辰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依舊是上課,背書,讀書,寫字……甚至到了傍晚放學後,他依舊如從前一樣在寢間外的石桌上溫書。

凡事習慣成自然,蘇轍從一開始的不願念書到如今每日放學都會在這裡溫書半個時辰,即便沒有蘇軾教他,他也會在這裡安靜看書,一點都不覺得累。

如今他正專心致誌看著書,就見蘇軾鬼鬼祟祟走了進來。

蘇軾一走到他面前,就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八郎,生辰快樂!”

蘇轍注意到他手中捧著的是一束花兒L。

天慶觀坐落於半山腰上,春日一到,鮮花開滿了漫山遍野,很是好看。

蘇軾面上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原想一大早給你煮一碗長壽面的,給你一個驚喜,可惜驚喜卻成了驚嚇!”

“你生辰,我這個當兄長的哪裡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說著,他更是不由分說將這把野花塞到了蘇轍手中:“禮輕情意重,你先將這把花兒L收著!”

“今日的禮物先欠著,等著我長大了,當官了,定會補上這份禮物的,百倍千倍補上,到時候給你買好多好多碗長壽面,給你買好多好多個肉夾饃,還給你買大院子……你想要什麼就給你買什麼,好不好?”

這大餅畫的是又大又圓!

原先蘇轍最是不喜說話誇張之人,但如今隻覺得這大餅不

光又大又圓,還挺香的,甜甜笑道:“多謝六哥了!”()

今日你的話我已記下,你可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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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是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接下來的日子,蘇轍依舊忙著讀書,忙著藏拙。

時間過的極快,一轉身就到了夏日。

在蘇轍與蘇軾兩兄弟的努力下,很快兩人就被分到了“甲班”,與陳太初同班。

雖說陳太初天資比不上蘇軾,但他是貧寒人家出來的孩子,心裡是憋著一口氣的,不僅想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高看他們母子一眼,更是打從心底覺得要報答程氏母子三人的恩情,可謂讀書極其發奮。

而蘇軾這人,一向是遇強則強,瞧見旁人念書比自己厲害,也有心想要一較高下。

所以每每遇上考試,不是蘇軾第一,就是陳太初第一,爭的是難舍難分。

蘇轍依舊每次保持在第十名左右的位置,隻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是有條不紊,其一擔心的就是遠在汴京,已結束春闈的蘇洵。

半月之前,他們已接到蘇洵的來信,說春闈已經結束,這次蘇洵覺得自己考的還不錯,考中進士應該不在話下,所以他想等著放榜後再回眉州,正好這段時間也能在汴京與結交些有識之士。

蘇轍算了算日子,如今大概已經放榜了。

可不管他怎麼擔心,也不能知道遠在汴京之事。

其二,他煩惱的則是如今他與蘇軾就像大熊貓似的,許多人前來天慶觀上香時都想一睹他們兄弟兩人的風采。

原因很簡單,他們兄弟兩是神童的消息已傳的眉州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說起來這件事與蘇轍自己也有關係。

他深知營銷的重要性,當他們兄弟兩人神童名聲剛剛展露時,便與程氏說要程氏打出神童的招牌來,甚至連廣告語都替程氏想好了——買神童家的布料,穿了就成神童!

北宋重文輕武,讀書人地位是很高的。

這廣告語一推出,蘇家紗縠行的生意是更上一層樓,逼的程家紗縠行是連連降價,可惜,程家便是使出此招來,仍是生意慘淡。

到了六月底放假時,蘇轍與蘇軾正在寢間收拾東西,正欲回家時,就見風清子走了進來:“蘇軾,蘇轍,師傅請你們過去一趟了!”

蘇轍不解道:“師兄,道長這時候找我們過去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風清子卻是淡淡一笑,道:“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蘇轍與蘇軾兩人這才朝張易簡道長院子走去。

史無奈見狀,自然也是要一起跟著的。

雖說如今他們三個並不在同一個班,但一點不影響他們三人之間的感情。

每次下課史無奈總是一個衝出教室,衝到“甲”班門口等著蘇轍兄弟兩人,三人一起用飯,一起洗澡,一起玩耍……好的就像孿生兄弟似的。

就連從寢間到天慶觀門口這段路,史無奈都要與他們一塊。

蘇轍沒辦法,隻

() 能帶上他一起去張易簡道長的院子。()

道觀中即便是夏日也不甚炎熱,時不時有絲絲涼風吹來,張易簡道長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之上仍準備的是紫蘇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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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極了解蘇轍這幾人的,即便提前並不知情,但石桌上的紫蘇飲也是準備的三杯。

待蘇轍等人一進去,他就開門見山道:“……尋常人進去書院三五年才能參加童試,就連陳太初這等極為勤勉之人,也要花上兩年的時間才能參加童試。”

“可你們兄弟兩人來書院不過一年有餘的時間,你們‘甲’班的師兄就已教不了你們。”

“這話他已與我說了幾次,說以你們的才學已能去參加童試。”

“所以我想,今年秋天你們與陳太初等人一起參加童試,你們覺得如何?”

蘇轍與蘇軾對視一眼,兩人面上皆有期待之色。

其實就算張易簡道長不提起此事,他也正有此意,童試比起之後的鄉試,會試,殿試可謂是小兒L科,不值一提,不應該在上面花費太多時間。

蘇轍與蘇軾兩人連聲道:“一切但聽道長的意思!”

蘇轍更是道:“若我們能與陳太初師兄一起參加童試,興許以後仍能在一塊念書,陳太初師兄身上的確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兄弟二人學習。”

他這想法可是與張易簡道長不謀而合:“太初心性堅若磐石,這一點值得你們學習。”

說著,他的目光更是落在了蘇軾與史無奈身上:“特彆是蘇軾與無奈。”

蘇軾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他也是知道的。

論起用功,他還真是及不上陳太初。

倒是史無奈心裡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狐疑不解道:“道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覺得我不勤奮,不好學嗎?”

“我雖比不上六郎和八郎,但我在‘丙’班可是年紀最小的學生了。”

“而且,我進‘丙’班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被分到‘丁’班去了……”

張易簡道長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蘇轍與蘇軾一樣,也是就這樣靜靜看著他,看他到底還能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來!

到了最後,厚臉皮如史無奈,都被他們看的有些許不好意思來:“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不怎麼愛念書。”

“不過,這是天性,是改不了的,我爹爹也不愛念書。”

“道長,六郎,八郎,你們放心,我還是會儘量考個秀才回來的嘿嘿……”

蘇轍簡直不知怎麼說他才好。

等著出了張易簡道長院子大門,他則對史無奈循循善誘道:“無奈哥哥,讀書使人知禮,要想當大將軍,大英雄,可不能光以拳頭服人,還是要以禮服人的。”

“到時候你可以參加武科舉,一樣能夠拜朝為官!”

這話說的史無奈是眼前一亮,連連追問。

可惜蘇轍對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便答應他等著蘇洵回來後,央求蘇洵寫信問問他

() 的二伯蘇渙,更叮囑史無奈也得好生念書。

史無奈是滿口答應。

三人這才分彆。

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到了夕陽落下才歸家,晚飯依舊是在正院用的。

連蘇位與蘇修也放假回來了,兄弟兩人也開始準備今年的鄉試,說起這事兒L,他們兄弟兩人也是誌氣滿滿。

蘇老太爺高興的多喝了幾杯酒,話也多了起來:“……到時候你們兄弟四人一起下場,翁翁相信你們都能高中!”

“到時候叫眾人好好看看,我們蘇家的兒L郎有多厲害!”

一時間,氣氛是熱鬨極了。

如今的王氏也從喪夫的悲痛中走了起來,叮囑四個孩子考試時須小心仔細,更說起全哥兒L來:“……前幾日我去羅家,數月未去,全哥兒L像是記得我似的,看到我咿咿呀呀叫個不停,可愛極了。”

全哥兒L正是蘇元娘誕下的長子。

蘇軾更是道:“大伯母,我們明日也去看看大姐姐和全哥兒L好不好?”

“您說全哥兒L還記不記得我和八郎……”

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很是高興。

唯有程氏,沉默異常。

蘇轍屢屢看向她,知道她這是在擔心蘇洵。

母子連心,程氏再次見小兒L子看向自己,便強撐著笑道:“……今日知道你們哥兒L幾個回來,所以我叫大廚房做了冰酥酪,也不知道有沒有做成,我去瞧瞧!”

她起身就去了廚房。

蘇轍見狀,不久後也跟著站了起來,道:“我也去瞧瞧!”

蘇軾此時正與王氏說起外甥全哥兒L,說的是興高采烈,卻也不忘叮囑蘇轍一句:“八郎,你可彆偷吃!”

“我們兄弟兩人關係好是一回事。”

“但關乎好吃的,親兄弟也是要明算賬的!”

如今夏日,不管是冰還是乳酪都是極昂貴的東西,蘇家還沒做過這樣的吃食了。

蘇轍無奈道:“好,我知道啦!”

“我又不是你那樣好吃,哪裡會做出偷吃的事情來?”

這話說完,他才朝大廚房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到了大廚房門口,蘇轍就見到了微微愣神的程氏,甚至連他走了過去,程氏都沒發現。

蘇轍喊了一聲“娘”,這才道:“您可是擔心爹爹?”

他想了想,認真道:“往日裡爹爹每隔半月就差人送封信回來,可距離爹爹上次送信回來已過去了一個多月。”

“如今距離會試放榜也有一個月的時間,按理說若爹爹如今也該回來了!”

程氏微微歎了口氣,這才道:“我就是擔心你爹爹。”

“會試三年一次,六年前你爹爹就曾參加過一次,可惜落榜了,當初他就很是難過。”

“為了這次的會試,他籌備了整整六年,若是這次再落榜,我隻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

又是長歎一口氣,她道:“我好幾次都勸過你爹爹,如今我們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若他高中了,是錦上添花,若是沒能中進士,也是絲毫不耽擱什麼。”

“隻是看你爹爹的樣子,似是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我聽說過不少人科舉未中一時想不開做傻事的,我怕你爹爹也是如此……”

蘇轍心中自也有幾分擔心的,卻還是安慰起程氏來:“娘,您彆擔心,爹爹是個性情灑脫之人,萬萬不會想不開的。”

話雖如此,但他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曆史上人物隻有寥寥幾筆,與他毫不相關,但如今蘇洵是他的父親,他怎麼可能不牽腸掛肚?

一直到了夜裡,他擔心未歸家的蘇洵,睡得並不踏實。

迷迷糊糊之中,他更是聽到了元寶的腳步聲。

蘇轍下意識坐了起來,正撞見已快步行至床邊的元寶,元寶滿臉焦急之色,一開口就道:“八少爺,三老爺回來了!”

蘇轍是面上一喜,可下一刻就聽到元寶道:“您快過去勸勸三老爺吧,三老爺要放火燒了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