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求你的……信息素(1 / 1)

那一瞬間,秦闕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窖裡,整個身體都冷了下來。

燕傾……發現了?

她知道敏銳如對方早晚會發現,隻是沒想到坦白來得如此突然。

但刺骨的冷意褪去後,她反而徹底放鬆下來。

就像個被主人抓到的小偷,不必再提心吊膽,隻需等待最後的審判。

“是的。”

她坐起身子,被窩中積攢的熱氣散去,她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

如同迫不及待認罪伏法的犯人,她將一切和盤托出。

“被標記之後,我做了很多關於你的……不禮貌的夢,我知道那很不好,但我控製不了夢境,醫生說那是被標記的後遺症,我在渴求你的……信息素。”她苦笑一聲,“跟你見面以後,每一次接觸都讓我想入非非,我想接近你,想牽你的手,想擁抱你,甚至……想親吻你,這很不應該,你是為了還我的人情才來參加這個節目的,你還說我是個好演員,你是很好的人,我卻,卻這樣肖想你,我,對不起,真得對不起。”

燕傾看著對面的黑影縮成好大一團,alpha原本溫吞的嗓音打著顫,沙啞哽咽。

也沒太出乎她的預料。

她早就知道秦闕對自己沒彆的意思,在雲享閣見面的時候,對方完全隻是個被無辜牽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她見過太多對自己彆有用心之人的眼神了。

而那時秦闕看向她的眼神純粹正直得讓她都不忍懷疑。

她更了解秦闕的秉性,如果對方是個見色起意之人,早被她電暈送進警察局了。

排除掉其他的可能,剩下的也就隻有——自己的標記影響了這個可憐的姑娘,害得她一個受害者現在像個罪人一樣跟自己道歉。

燕傾在問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秦闕說出多曖昧的幻想,她都隻當對方生病了,就算反感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可現在聽完了對方斷斷續續的自白,她沒一點厭惡,甚至還想問。

就這?

得多純情的孩子,想入非非都隻能想到接吻這一步?

搞得她現在又想笑,又愧疚。

她實在不該欺負人家的。

誰讓秦闕那副戰戰兢兢欲言又止的樣子太可愛了呢?

揉著額頭整理好措辭,燕傾放輕聲音,“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說,是我標記你在先,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呢。”

她回去後也想過,自己不願意被人標記,卻在彆人的邀請下標記了對方,多少有點寬以待己。

怎麼想都是誘導劑的錯,等扳倒許正後,這賬一定要算清楚。

“不是的!”聽到她的話,對面的團子也顧不上自我譴責了,急急地反駁道,“那時候也沒有彆的辦法,可我隻是,被標記就無法控製自己,我們明明,明明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不該這樣的。”

如果她是寬以待己,秦闕就是嚴於律己了。

燕傾沉默地看著alpha的身影,心情有些複雜。

她身處一個文明的時代,經濟繁榮,科技先進。

但她很多時候她都覺得這裡像一個蠻荒叢林,除了beta外百分之五十的人口被信息素控製著,淪為它的奴隸。

當她被確認為omega的時候,家族中所有的人都告訴她——你的未來就是嫁給另一個大家族的alpha,鞏固兩家的關係。

哪個alpha並不重要,她的意願也不重要,重要的隻是,alpha與omega相配,憑借信息素的交融,她們就能結合,就能成為注定的愛人。

那跟野獸有什麼區彆?

愛情,婚姻,是已經被拍爛的題材,人們知道在故事中如何粉飾太平,愛在欲之前,你愛她,才會想和她在一起。

可現實中,她見過太多被欲望裹挾的alpha,那些□□的、餓獸般眼神,在最初的時候,一度是她的夢魘。

她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盤菜。

後來她不害怕了,隻是還有點不滿,連帶著看所有alpha都不順眼。

可現在,對面床上的alpha卻告訴她,對沒有關係的人產生欲望,是需要哭著道歉的。

即使有充足的理由,即使是她有錯在先。

秦闕還是覺得不應該。

她真得是個alpha嗎?

燕傾甚至產生一點懷疑。

但她確實……很開心。

像是在一個跟自己完全不同的物種中,發現了惺惺相惜的夥伴。

她為什麼不厭惡秦闕的幻想,大概是因為對方比她還要厭惡。

她形勢所逼標記了秦闕,而秦闕因為那錯誤的標記對她產生了幻想。

她們都是被信息素所製的困獸,她們都覺得那根鎖鏈是如此多餘。

或許她們本該有更美好的相逢。

她苦笑一聲。

“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