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這一切(1 / 1)

“嗯?”

秦闕許是還沉浸在情緒中,隻回給她一句帶著鼻音的模糊應和。

“我說我不介意,”燕傾耐心地重複了第二遍,“你可以幻想我,就像我標記你一樣,你隻是被信息素乾擾了,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她斟酌著話語,倒不是因為對自己的決定心存疑慮,而是在想怎麼說才能讓秦闕沒有心理障礙的接受,“如果你真得很需要親密接觸來緩解標記帶來的不適,可以告訴我,我會考慮。”

“那怎麼可以?”秦闕下意識地反駁,燕傾沒生氣她就已經很感激了,因而更不願意繼續犯錯。

燕傾無奈地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拍得是戀綜?就算沒有信息素的乾涉,親親抱抱也是很正常的,前兩季節目沒看嘛?”

秦闕:“……”

她當然看了,甚至知道有兩對cp從素不相識到節目上激情擁吻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出於愛慕的親密和被信息素控製所進行的親密有本質的區彆,前者沒有任何問題,後者則令她難以接受。

“那你要怎樣呢?”燕傾的聲音輕快了許多,“是打算繼續這麼跟我在戀綜演最熟悉的陌生人,還是直接退出?”

“我……”秦闕咬牙,她已經想過了,“我可以退出。”

就算被罵退圈,她也不願意在愧疚的煎熬中度過這一個月。

“可是那樣我會很難過的。”燕傾這麼說著,卻有笑意,“好不容易來參加個綜藝,結果把配對者都嚇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會吃人呢。”

在這溫柔的調侃中,秦闕原本沉悶的心鬆快了一些,甚至有力氣回答燕傾的玩笑,“怎麼會?大家都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是嘛?我自己都不知道呢。”燕傾的語氣中透著點自嘲,“但我不希望你退出,你值得被更多人看見。”

與秦闕交往的越深,她就越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實在英明。

這個女人是被埋沒的珍寶,容貌,品性,乃至天分才能都是上佳。

隻要稍作打磨,她就會如褪去石殼的玉石般光華璀璨。

她會成為自己很好的朋友,甚至是最得力的幫手。

“可是……”大概是被她話語中的真摯打動,alpha的聲音猶疑起來。

“退一萬步說,難道你想了就打算做嘛?”燕傾感覺自己至少用光了十年份的哄人份額,“現在就過來親我?”

“不不不不不。”回答她的是一連串的否定詞,就算隻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她都能腦補出秦闕瘋狂搖頭的模樣。

“那不就結了。”她笑,“隻要你能控製自己,那些臆想隻是臆想,又不會真得傷害到我,而且……”

你那些幻想太純情也太柔軟了,我都沒注意到你心懷不軌。

燕傾覺得這句話多少有點傷人,最後還是沒說。

“可,我真得不知道怎麼跟你相處。”秦闕沉默許久,才期期艾艾的說。

她太容易被燕傾的信息素影響了,很難用平常的心態面對對方。

“你上綜藝前就沒考慮過怎麼跟配對者相處嗎?”燕傾疑惑道。

秦闕回想起自己跟媽媽們的對話。

當戀愛對象相處,最好能變成真的。

這像話嗎?

沒等到秦闕的回答,燕傾也不在意,“按你之前想得來就好,老實說你對我……有些過於謹慎了,這可不是對待戀綜cp該有的態度。”

她到底還是問出了自己真正介懷的話,“老叫我老師乾嘛?我又沒教過你,也沒比你大多少,就那麼尊敬我?”

在燕傾沒那麼認真的時候,她說話語調總帶著點嬌嗔的軟,就像小貓柔軟的尾巴撫過心尖。

即便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很難不對她放下戒心,將自己能給予的一切雙手奉上。

更不要說秦闕了。

她慌忙辯白,生怕被燕傾誤會,“不是的,是因為我,我是你的粉絲,你認同了我的表演,我很感動,加上我那時候又胡思亂想的……”

“哦~”燕傾打斷她的話,語氣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所以,就想用稱呼和行為上的疏遠來掩耳盜鈴?”

秦闕羞愧點頭,又想起對方可能看不見,悶悶的嗯了一聲。

“嗬,你啊,”燕傾歎息一句,“也太小瞧自己了。”

“什,什麼?”秦闕不解。

“你就沒想過,我那麼說那麼做,不是因為我是個多高尚多無私多值得尊敬的人,而是因為,”燕傾的語調輕而篤定,像石質的小錘一下下敲在秦闕心上,“你值得這一切。”

這實在是一種更珍貴的盛讚,以至於秦闕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榮幸而是惶恐,“您說得太誇張了,我……”

“看,又您您您的。”燕傾不滿地抱怨,“我越誇你你就越覺得我人好越不敢理我,非讓我罵你才覺得安心?你看上去也不像有那種奇怪癖好的人啊。”

秦闕:“……”

她不敢說話了,一是怕再說不對惹燕傾不高興,二是她這會兒大逆不道,覺得這樣碎碎念的燕傾可愛極了。

“總之,既然現在我們一起上了節目當了嘉賓,我們之間就是平等的,你不用太緊張我,我又不是什麼一碰就碎的神像,放輕鬆,”燕傾的聲音有些倦怠,“再這麼供著我,觀眾磕咱倆的cp就隻能全靠腦補,彆為難她們的牙口了。”

秦闕忍了幾秒,還是撲哧一聲笑了。

燕傾跟著笑:“拿出你身為演員的素養好吧,就當在拍戲,我隻是你的對手戲演員,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沒等秦闕回應她又嘀咕一句,“不過你那個戀愛戲確實……要不你就按朋友演?”

秦闕:“……我,我儘量。”

她現在有點相信燕傾誇她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了,事實證明對方還是很客觀的。

秦闕還在思索燕傾的話,對面的女人卻伸了個懶腰,“困啦,睡覺,晚安。”

“晚安。”

秦闕隻能跟著躺下,卻仍是沒什麼睡意。

燕傾的話打消了她退出與逃避的念頭,燕傾的寬容也令她心裡終於稍稍安寧下來。

她無法控製思想,卻可以控製行為,信息素的乾擾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她可以問心無愧的面對燕傾。

而現在,她需要得是把燕傾當作真正的cp相處,回報對方的善意,不讓這難得的機會落空。

就當做了另一場……綺麗的夢。

在這樣的決心中又過了許久,她慢慢沉入夢鄉。

不知是不是因為標記者就在附近的緣故,她這十幾天來的第一次沒有做夢,一夜好眠。

第二天八點,宿舍門上的廣播準時響起,悠揚的曲調在整個宿舍中回蕩。

秦闕其實七點半的時候就醒了,擔心自己起床的聲音驚擾了燕傾就沒動。

這會她從床上坐起來,秋日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白色窗簾照進宿舍,睡了個好覺的她神清氣爽,轉頭一看。

“吵死了。”

對面床上裹著被子的燕傾模糊地嘟囔一句,毛茸茸的腦袋縮進被子裡,還很不滿地原地鼓湧兩下。

活像隻準備羽化成蝶的毛毛蟲,一點也看不出昨夜知心姐姐的影子。

秦闕:“……”

廣播還在響,好像一定要把她們全都吵醒才罷休。

眼看“毛毛蟲”鼓湧的越發劇烈,秦闕腦海中回想起自己上綜藝前的總結——“要及時注意戀人的需求,她想做的事情要儘力幫她做到。”

她一骨碌爬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連忙彎下腰,走到上鋪邊緣。

長手一伸,“啪”得一聲,把插在牆上的廣播插座給拔了。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