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 / 1)

如果說剛才白羽清聽到陸星舟讓她去和齊溯複合就已經夠離譜的了,現在更離譜的是他竟然說是他喜歡林一一。

因為他喜歡林一一所以想讓她去和齊溯複合?

“哈?”

她用一種已經不能說是難以置信,而是荒謬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青年。

“抱歉,剛才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說你喜歡誰?林一一?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你腦子出問題了?”

陸星舟冷著眉眼看著她,他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更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他就這樣和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用一種那樣平靜,近乎可以說是漠然的像是看什麼小醜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正是因為如此白羽清才這樣的火大。

之前也就算了,她隻當陸星舟由於自身的家世,頂級omega的身份,那張過分昳麗的外貌,種種因素,所以他傲慢一點,姿態高傲一點,她都忍了。

omega嘛,尤其是這樣自視甚高,眼高於頂的omega,他們從不缺追求者,他們總是有特權的。

加上她是個alpha,alpha追求omega的過程中碰碰壁什麼的再正常不過。

像齊溯那樣的平民omega她都耐著性子追了一年之久,更何況是陸星舟這樣的?白羽清一直都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獵手,太容易到手的獵物她也沒什麼成就感,隻有那種桀驁難馴的獵物,在一點點攻略,一點點馴服才讓人心潮澎湃。

正是她對陸星舟很感興趣,把他當成繼齊溯之後她第二個值得費儘心思,費儘時間狩獵的獵物,她於他才那麼多優待,也那麼多忍耐。

可是白羽清如何也沒有想到,她在這裡循序漸進,試圖溫水煮青蛙的獵物,結果在這裡跟她玩陽奉陰違,竟然早就心有所屬。

白羽清不是傻子,相反她的腦子還挺靈光的,幾乎是在陸星舟承認自己喜歡林一一的瞬間她就意識到上周在醫院裡,青年說什麼要來A大看藝術節表演,幫劇組幫導演物色新人什麼的都是借口,都是幌子,包括她也是其中之一。

陸星舟壓根兒就不是心血來潮想來看什麼表演,他隻不過是想要來看林一一而已。

身為alpha,自己的未婚夫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本就讓她十分窩火,對方還恬不知恥利用她當幌子,把她全然蒙在鼓裡,讓她以為他是態度鬆動了真的想和她試著處一處,讓她還傻乎乎的忙前忙後,又是預訂位置又是開車來接送,從頭到尾都把她當猴子耍。

意識到小醜竟是她自己的白羽清笑了,給氣笑了。

“好,好!陸星舟,你好得很!是,我是騙了你跟齊溯有過那麼一段,但是那又怎麼樣?你就是白紙一張了嗎?你不也是對林一一起了心思嗎?就算有錯大家也是各占一半,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威脅我!”

她背地裡做了什麼?無非就是賽車賭博,外加約了幾個omega而已,和那些紈絝子弟來比她玩的不要太素。

白家家風的確很嚴,

可主要是她姑姑對她很嚴格,大不了被她罵一頓打一頓,她就不信對方真的能因為這點事情把她逐出家門了?()

倒是陸星舟,他不是想解除婚約嗎?他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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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白羽清並不打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陸星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相反的,在極致的羞辱和憤怒後,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不過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平靜,隻有了解他的人才能知道他平靜的外表下,內裡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陸星舟承認自己喜歡林一一的時候就決定了要解除婚約,越快越好,他等不了了,他已經做好了和白羽清和白家撕破臉的準備。

所以他無所謂白羽清什麼態度。

等到她氣急敗壞發泄完了之後,他沉聲說道:“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聽我說。”

“下周我會去解除婚約,我可以不提齊溯,給你留一份體面,但是你也最好彆妨礙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抖出一點你的什麼事情出來,比如磕/藥的事情,又比如你和王家那個小姐玩多人遊戲的事情。”

這些在此之前陸星舟是不知道的,準確來說不是他不知道,是他懶得去查。

可在林一一給他做了標記後,他就一直想著要把這個婚約給解除了,於是就讓那個私家偵探在幫他查林一一的比賽和表演的內容時候,後續又追加了這一筆單子,讓他一塊兒查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讓他歎為觀止。

彆的事情不說,光說磕藥那個事情就夠白羽清喝一壺的了。

其實她也並不是真的什麼癮/君子,隻是出於好奇嘗了幾次,也虧白母發現得早,乾預得早,不然現在什麼樣子也未可知。

還有那個多人遊戲,點的還是娛樂圈裡幾個小有名氣的愛豆,其中有一個前段時間爆出未婚先孕退圈了,也不知道是誰的種。

白羽清在這種事情上有她姑姑看著,她不敢那麼犯渾,畢竟上一個分家的小輩搞大了一個omega的肚子都直接被逐出家門了,身為本家的白羽清更不敢在血脈方面亂來。

所以那個孩子並不是她的。

可是那個愛豆做了流產,並沒有將那個孩子生下來,這就導致了這個孩子是誰的,隻要一張嘴,隨便編排誰都成。

隻要陸星舟願意,假的也能成真的。

白羽清自然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青年,用一種陌生的第一次見他的眼神打量著他:“……你真是瘋了,竟然為了一個alpha做到這種程度。你以為威脅我給我潑臟水,隻要我不阻礙你這樁婚事你就能順利解除嗎?”

“你母親會同意嗎,還有我姑姑,隻要她們不鬆口,尤其是我姑姑,你覺得你在她那裡有幾分話語權?”

陸星舟淡淡看了她一眼:“這就用不著你操心了。”

白羽清給氣笑了,以前她還會顧忌他omega,顧忌他是陸家少爺給他幾分面子,現在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扯了扯嘴角。

“成

() ,就當你有本事能說服她們,可林一一呢?你為了她花那麼多氣力來解除這個婚約,那她呢?她會離開齊溯,會和你在一起嗎?”

青年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沉鬱了一分,藍色的眸子淬冰一樣的森然。

“你想說什麼?哈?你該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林一一會喜歡一個beta嗎?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畢竟他長的的確有幾分姿色……”

說到這裡陸星舟想到剛才在更衣室外聽到的貓叫似的啜泣,還有少女溫柔的安撫,磨了磨後槽牙,頗為咬牙切齒道。

“也的確挺會裝可憐扮柔弱的。可說到底隻是個beta,一個沒有腺體沒有信息素,無法被標記的beta而已,隻要是個有正常欲求的alpha都不會喜歡上一個花瓶,一根木頭。”

白羽清看著他因為嫉妒有些扭曲的面容,心頭痛快了不少。

“好巧,我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不然我也不會追求了他一年之久在他分化後就和他分手。可是你喜歡的那個林一一卻不這麼認為,她說喜歡一個人無所謂性彆,你看,她不就自齊溯分化後就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嗎?”

“哦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

看出了青年一副故作不在意,實際上好奇的要死的樣子,白羽清惡劣地勾起唇角。

“齊溯二次分化的時候信息素暴走了你知道嗎,當時A大所有人都在往緊急庇護所跑,隻有林一一在那樣的危險的情況下逆行回去把人從宿舍樓給抱了下來。哦還有,剛才你不是回去拿東西的吧,你是去找林一一的吧。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比如他們在擁抱,親吻,又或者是……”

“閉嘴!”

陸星舟一直竭力維持的平靜在白羽清的刺激下徹底崩裂。

“滾!你給我滾!”

白羽清點到即止,算是為陸星舟利用自己,玩弄自己這麼久而出了一口惡氣,她也不敢做的太過,怕他到時候信息素暴走出了意外什麼的給怪到她頭上,畢竟他們今天是一塊兒出來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林一一,哈,又是林一一。

齊溯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了個陸星舟?怎麼?隻要是和她有接觸的omega她都要一網打儘是吧?

她冷冷的往大禮堂方向看去,最後又深深看了一眼陸星舟。

想解除婚約?和林一一在一起?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陸星舟,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白羽清撂下這句狠話便離開了。

陸星舟並沒有將她這話放在心上,準確來說要不是她的姑姑,他根本就沒把白羽清當回事。

他現在腦子裡全是她說的林一一為了齊溯逆行衝進信息素暴走的現場,還有剛才在更衣室門外他聽到的那些話。

斷斷續續,繾綣溫柔。

他聽到林一一安慰著齊溯的低語,聽到林一一走到門口時候微頓的腳步。

她拿出了抑製頸環,他聽到頸環扣上少年脖頸的聲音,她讓他抵在門上。

她知道他就在門外,她明明知道的。

可是她還是那樣做了,毫無顧忌的在距離他一門之隔的地方和另一個人抵/死纏綿。

她的信息素灼熱滾燙,她的情/動清晰耳畔,但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陸星舟在面對白羽清時候還能自欺欺人,此時卻沒辦法再這樣自我欺騙下去。

林一一對齊溯是特彆的,即使他是個beta。

他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喜歡上一個alpha,一個讓他那樣排斥,那樣討厭的alpha。

更沒有想過他的情敵竟然不是omega,而是個beta,一個連腺體和信息素都沒有的beta。

陸星舟覺得諷刺又可笑,尤其是在林一一心裡,他連個beta都比不上,這讓他覺得羞辱的同時又十分沒出息的感到慶幸。

“……幸好。”

幸好隻是個無法被標記的beta,隻是個beta而已。

他這麼說著,神情卻並沒有一點輕鬆,長長的睫羽把他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眸子籠上一層淺灰色的陰影。

如寶石蒙塵,陸星舟整個人也在這個夏夜變得失色黯然。

遠處的盛囂不知道剛才青年和白羽清說了什麼,不過看他們那樣不歡而散的樣子十有八九也能猜到內容。

白羽清彆的優點沒有,唯獨有一點就是耐心,尤其是在追求omega這件事上,隻要是她看上的獵物她總是有十足的耐心,儘管陸星舟的脾氣很差沒幾個alpha能忍,卻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鬨掰。

很顯然問題出在陸星舟那裡。

能讓他這樣方寸大亂的也就是林一一了,他隻有在感到威脅,真正有了危機意識的時候才會如此。

盛囂並沒有跟著陸星舟走到大禮堂裡面,隻在外面的一處亭子坐著,一方面他是怕陸星舟看到他情緒過激,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林一一。

他隱約能夠猜到林一一和齊溯在一起,為什麼在一起他不想去深究,終歸不會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面。

盛囂和陸星舟很多方面很相同,愛好,審美,唯獨在性格上他和他是兩個極端,他不會像陸星舟那樣口是心非,為了一點可笑的尊嚴拉不下臉。

他也不會在明知道會發生什麼的時候非要親眼看到,聽到才相信,才死心——他從不抱有僥幸。

這不是逃避,隻是不想自取其辱罷了。

盛囂看著青年呆愣愣站在那裡許久,久到夜風吹得他手腳冰冷,把他勉強從紛亂的情緒中吹清醒了些後,這才紅著眼睛往大禮堂方向看了一眼,才神情灰色敗地離開了。

他盯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覺得很是新奇,這樣落寞的,甚至可以說可憐的背影竟然會出現在陸星舟的身上,要不是親眼所見盛囂也很難相信。

所以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才能讓這樣一隻高貴傲慢的天鵝垂頸頹然。

很快

的,盛囂也知道了。

林一一是抱著齊溯出來的,剛走出來就和亭子外站著的青年撞了個正著。

苦艾的氣息散了大半,卻還是清晰可聞,還有很淡的類似花的味道,是屬於omega的。

盛囂之前在齊溯表演的時候就覺察到了他有些不對勁,他也是經曆過二次分化的人,所以很明白齊溯可能是信息素揮發了。

林一一也沒想到這麼晚了盛囂還在。

“盛先生?”

他的目光很淡地瞥了一眼她懷裡虛弱的少年,齊溯不知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漂亮的面容蒼白如紙,清瘦單薄的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

“他沒事吧?”

“啊,他沒事……”

“嗯,沒事就好。”

盛囂要不是沒辦法看到了裝作沒看到的話,他根本不想詢問少年任何的情況,甚至連眼神都不想多分給他一分。

所以在林一一回答了一半後他便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現在是想送他回家還是把他送去醫院?”

林一一是想把人送去醫院的,隻是齊溯說想要回家,他怕他奶奶擔心,然後給她報了地址後就頭一歪,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應該沒什麼大礙,我想把他先送回家,之後得空再陪他去複查一下。”

盛囂似笑非笑道:“你對他倒是上心,什麼都親力親為,連不需要親為的也不假手於人。”

他指的不需要親為的是標記的事情。

她不知道盛囂這話是調侃還是陰陽怪氣,總覺得這語氣哪兒哪兒聽著都不大對勁。

一般像齊溯這種情況第一時間是送去醫院就醫的,也是陳雲深信任她,同時也信任她的能力,這才在先前叮囑她讓她幫齊溯做一下信息素安撫。

可這些盛囂並不知道,他感知力那麼敏銳,肯定知道她不光給他做了安撫,還做了標記。

他覺得林一一給齊溯做標記完全多此一舉,甚至還可能覺得她是見色起意,故意為之。

盛囂的意有所指讓林一一很尷尬,她總不好說是齊溯求著她給他標記的?儘管齊溯或許並不介意自己把這件事拿出去說,可她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下他的臉面。

他盯著她發紅的耳根看了一會兒,薄唇微抿:“你就這麼喜歡他?”

“什麼?”

“……沒什麼。”

盛囂喉結滾了滾,在少女疑惑的視線下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情不願補充道:“順便也把他送回去。”

林一一驚訝地看著他:“盛先生,所以您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嗎?”

不是她自戀,主要是她和齊溯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學校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盛囂又出現在哪裡不好,偏偏好巧不巧就在大禮堂門口旁的這個亭子裡,想讓她不多想都難。

盛囂不會像陸星舟那

樣彆扭,他不提他是在特意等她是覺著這種小事實在不值一提,可她問了他也覺著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嗯,我是在等你。()”

林一一一愣,而後彎了下唇角:謝謝,不好意思,讓您等久了。⑴()”

她說著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一僵。

他挑了挑眉:“怎麼了?”

林一一有些不好意思,在盛囂催促的眼神下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請問剛才在更衣室外面的是你嗎?”

“什麼更衣室……”

盛囂說到一半猛地想起了陸星舟,他這時候是真的有點心情複雜了。

怪不得陸星舟剛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敢情他看到的,哦不,聽到的竟然是林一一和齊溯在更衣室做標記的動靜?

而且看陸星舟和林一一他們前後出來的時間間隔來看,他這是站在外面不動聲色聽完了全程?

“不是我,我之前在大禮堂裡面待得有點悶,剛才一直在亭子這裡吹風透氣。你說的在更衣室外面的應該另有其人,比如收拾道具之類的學生吧,你出來之前我就看到了一兩個beta。”

要是以往,看陸星舟丟臉社死他的確很喜聞樂見,隻是這一次他選擇了替他隱瞞,或許是上次溫泉山莊的事情他做的太過有些愧疚,出於彌補,又或許是因為陸星舟其實和自己也沒什麼兩樣,戳穿他就是在戳穿自己內心的旖旎和齷齪。

林一一也沒多想,鬆了口氣,抿著嘴唇笑得有些靦腆:“這樣啊,我就說怎麼會有人這麼變態……”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其言下之意盛囂哪有不知道的。

他神情微妙,陸星舟但凡晚一點離開沒準這一句“變態”也被他聽到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被刺激成什麼樣子?

“嘖,走吧,我送你回去。”

盛囂不是一個多會隱藏情緒的人,準確來說是以他的地位從來都是彆人看他的臉色,他並不需要顧忌彆人感受,做什麼表情管理。

而且今天這個情況他能勉強維持理智,心平氣和的和林一一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實在做不到虛情假意,和顏悅色,尤其是在看到少女懷裡被外套包裹得嚴實,還是能隱約看到他脖頸還有無力垂落的手臂上零星曖昧的痕跡。

林一一也自然覺察到了青年心情不佳,她猜不著他因為什麼而不高興,卻也知道這時候最好低調些彆不小心撞人槍口。

於是她保持著安靜如雞的樣子跟在他後面,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結果剛走了兩步,盛囂停下了腳步。

這動作實在猝不及防,林一一慌忙穩住身形才避免自己撞上對方。

“盛先生?”

“把人給我。”

林一一:“什麼?”

盛囂沉聲道:“我讓你把人給我,抱著這麼大塊頭不嫌重?”

林一一很想說齊溯很輕,於她來說那重量實在不值一提,可話到了嘴邊對上青年冷然的眉眼,她猶豫了下,還是將懷裡的

() 人交給了他。

和她的公主抱不同(),盛囂從她手中接過直接把人抗到了肩上⑵()_[((),像扛麻袋一樣邁著大長腿大刀闊斧,徑直往前走去。

林一一驚了,連忙走上去提醒道:“盛先生,您還是給我吧,您這樣他會不舒服的。”

盛囂聽後冷笑了一聲,非但沒有停下速度反而更快了:“不舒服?我是虐待他了還是怎麼他了?”

“可是他剛信息素揮發……”

“信息素揮發怎麼了,又不是信息素暴走,他是beta又不是omega,哪兒那麼嬌氣?”

林一一被他堵得一時之間噎住了,最終她沒再說什麼。

也是,齊溯現在是beta,她沒必要那麼緊張。

她雖這麼想著,可看著他面色蒼白的樣子還是不大放心,緊緊跟在盛囂後面,隨時留意著少年的情況。

盛囂黑著一張臉把人扛了一路,然後扔到了車上,力道不重,卻也不輕,好在林一一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齊溯身上。

見他腦袋快要砸到車窗上,眼疾手快將他拽到了自己這邊。

林一一這副小心翼翼緊張兮兮的模樣落到盛囂眼裡讓他格外窩火,他抿著薄唇,在少女剛把人扶穩準備給他係上安全帶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抓著他的肩膀,有些粗魯的將其給拽到了靠窗那邊。

原本齊溯是坐在林一一旁邊的,此時青年大馬金刀坐到了中間,明明隻是這麼點距離,卻如楚河漢界般橫亙在齊溯和她之間。

這下林一一再覺察不到盛囂的情緒是因何就遲鈍過頭了。

她沉默了一瞬,抬眸看向一旁青年冷硬的側臉:“……盛先生,阿溯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您嗎?”

“盛囂。”

盛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抱著手臂冷不丁道。

見林一一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偏過頭直勾勾注視著她,一字一頓解釋道:“叫我的名字,彆叫什麼盛先生。我們又不是剛認識,沒必要還這麼生分。”

林一一想起之前他曾經說過想和她親近,想跟她做朋友什麼的,此時他的神情又這麼嚴肅,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好的,盛……盛囂。”

她不甚自在改變了稱呼,隨即重回正題,把剛才的問題又重複地問了一遍。

盛囂這一次沒有避而不談,直截了當地承認了。

“我不喜歡他。”

林一一愕然,儘管隱約感覺到了,卻沒料到對方會這樣直接說出來。

她張了張嘴,斟酌了下語句問道:“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那個是誤會,他隻是誤會你打了我……啊,也不算誤會,就是他並非有意冒犯你的,他隻是關心則亂了。”

盛囂黑著臉,耐著性子聽她說完,這才冷著聲線道:“和這個沒關係,我隻是單純不喜歡他而已。”

“你也彆問我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麼原因。不過他是你的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隻要他不招惹我,我也不會讓你難做,但絕不

() 會因此對他有任何好感和改觀,僅此而已。”()

林一一自然是相信人和人之間是看眼緣的,磁場要是不合,哪怕對方並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另一方也不會喜歡對方,更彆提齊溯和盛囂的第一面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實在不算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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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盛囂不喜歡他也情有可原。

隻是她總覺得這隻是很小的一個原因,她和盛囂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加上有信息素引導的影響,於他的情緒她感知的要比其他人更加敏銳。

他不光是生氣,還很苦悶,龍舌蘭的氣息好幾次都差點溢出來,在彌漫之前又被他給強行壓製了回去。

因為這個小插曲,車內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之後的一路兩人都沉默無言,靜可聞針。

林一一不著痕跡瞥了一旁的青年,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在窗外掠過的光影裡更加深邃,也更加冷凝。

在她捉摸不透他到底在生氣什麼,無果後歎了口氣,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盛囂動了。

他打開了信息素淨化器,然後沉聲問道:“介意我抽支煙嗎?”

盛囂並沒有煙癮,隻是煩悶難受的時候會抽上一支半根暫排苦思,不過這種情況很少,除卻之前他二次分化的初次易感期發作的時候,再有就是被陸星舟羞辱,和他徹底決裂那一次。

再之後便是這一次了。

如果說omega是被信息素影響的生物,那alpha更多的則是被情緒影響。

先前盛囂之所以沒有跟陸星舟一樣進去,覺得自取其辱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他害怕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會受控,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

比如現在,他就很想把齊溯打一頓,從這裡扔下去。

可他不能,誰叫林一一這麼寶貝他這個對她心懷不軌的朋友呢?

盛囂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在得到了林一一的同意後點燃了香煙。

青年抽煙的動作並不熟練,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

車內的環境昏暗逼仄,猩紅的火點,薄唇之間煙霧輕吐,那張俊美如儔的臉也在其-隱約,看不真切。

盛囂緩緩吐出那口煙霧,連帶著鬱結在心的濁氣也一並吐了出來,胸膛起伏著,顯露出一個傲人的弧度,色/氣又性感。

林一一看著看著不自覺也有些口舌乾燥,盛囂平複了幾分情緒,這才掀了眼皮看了過來。

他拿餘光,隔著霧氣隱晦注視著她。

“你抽過煙嗎?”

林一一搖了搖頭。

盛囂輕笑了一聲,胸腔的震動在這樣封閉的空間也感知明顯。

“也是,像你這樣的好學生哪裡會沾這個?”

這話像調侃又有些陰陽怪氣。

“要試試嗎?”

高中時候林一一作為風紀委員經常在廁所抓那些抽煙的同學,每一次看到他們吞雲吐霧一臉迷醉的樣子她心下倒不覺得厭惡,反而有些好奇。

隻是她受上輩子的觀念影響,總覺得抽煙是一種不好

() 的印象,哪怕她成年了,哪怕他身邊十個alpha八個都抽煙,她也還是於這個東西敬謝不敏。

此時夜色迷離,青年隔著煙霧看她,看得她心癢。

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頭。

“那你抽一口試試……”

盛囂這麼說著將那支被他吸得隻剩一指節的煙遞了過來,遞到了她的唇邊。

“諾,正好是一口的量。”

林一一原以為他會重新給她點一根,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抽剩下的拿給她。

偏偏青年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嗯?嫌棄我?”

他眯著眼睛,語氣很是不悅。

“嘖,那好,我給你重新點一根,你抽不完給我,我不嫌棄你。”

林一一隻是想試試,一兩口就是她的極限了,盛囂的煙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和他的信息素一樣烈,哪怕開了淨化器那刺激性的味道還是充斥在她的鼻翼之間。

在抽他剩下的和他抽自己剩下的兩者之間,林一一擰著眉毛,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她眼眸微動,低頭輕咬了上去。

剛咬住上面原本殘留著的龍舌蘭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一接觸到她的唇舌霸道地占據了她整個口腔,那種感覺很奇怪,讓林一一微皺了皺眉。

盛囂的自控力一向很好,除卻易感期的時候或是被刺激太甚的時候,他幾乎固若金湯,不會有任何信息素的溢出。

可這煙蒂上卻有龍舌蘭的氣息,很淡,淡到隻有含住的瞬間才能感知到。

是因為齊溯嗎?因為難以忍受自己討厭的人和自己同坐一車,還是他身上的那點兒屬於omega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他,這才沒有收好信息素?

林一一不知道盛囂是因為什麼才信息素溢出,可無論因為什麼,在咬住煙蒂的瞬間那種被龍舌蘭橫衝直撞,攻城掠地的感覺還是讓她不適的想要鬆開。

“怎麼了?不知道什麼抽?”

她下意識想回答,發現嘴裡還有咬著煙,隻得搖了搖頭。

盛囂支著頭好整以暇看著她,因為逆著光,他的眼眸很亮,好似蟄伏在黑夜裡的野獸,帶著逼仄的壓迫感。

“那你怎麼不抽?”

同為頂級alpha,她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壓製,她隻是隱隱覺得不大舒服,被他這種挑釁的語氣。

林一一擰著眉毛吸了一口。

剛才盛囂抽的時候由於淨化器就在他手邊,煙霧一吐出來就被吸收得七七八八,加上龍舌蘭的氣息覆蓋著,她隻能稍微感知到那煙的氣味很霸道,混著一點酒氣。

林一一以為那酒氣是青年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結果猛地一吸,嗆人的煙霧入喉,隨即而來是更為刺激的味道迅速和龍舌蘭的濃烈衝撞在了一起。

如果說先前她隻是覺得口腔充斥著龍舌蘭的氣息,龍舌蘭如他的主人一樣強勢霸道,似被其撬開唇齒,攻城掠地,這於同樣身

為alpha是一種無禮的冒犯,讓她很是不適。

那麼現在兩者同樣存在感極強的氣息在她口腔中壓製,纏鬥,攪動得她舌尖滾燙,辛辣難耐。

最後林一一被刺激得再忍受不了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

林一一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那張白皙的面容染上薄紅,眼尾也沁著水汽,透著一股動人心魄的豔麗。

“你,你的煙……你的煙怎麼是這種味道?”

林一一之所以反應這樣大不為彆的,而是青年的香煙的味道是苦艾酒,儘管和她信息素相比它要寡淡不知道多少倍,偏偏和龍舌蘭攪在一塊兒,在她口腔中依舊刺激得她咳嗽不止。

隻是刺激倒也算了,平日裡如果隻是兩人的信息素撞在一起,隻是壓製和被壓製的關係,絕不會有融合的可能。

因為她們同性相斥,信息素不可能如AO之間那樣本能吸引和交融。

可這煙哪怕味道和自己的信息素一樣,卻也不是信息素,不會有排斥的反應。

剛才那龍舌蘭與其說是在壓製,在纏鬥,更像是在引誘,在挑逗,最終在苦艾快要淡去的時候一口將其吞沒,交融為一。

要不是盛囂是alpha,要不是他是不小心將信息素彌留在煙蒂的,換作任何一個人,一個omega,林一一都要以為對方是在勾引,在調戲她了。

倒是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林一一還是頗為羞惱。

“我喜歡你的信息素,所以我就用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和林一一的羞惱不同,青年頗為淡然,甚至可以說是理直氣壯。

“好了,彆用這副我怎麼你的眼神看著我,你要是不喜歡大不了以後我就不用這個味道了。”

盛囂嘴上這麼說著,動作卻並非如此。

他伸手從林一一手中拿過那根殘煙,薄唇微啟,咬上了那截濕潤的煙蒂,用力吸了一口。

最後一截香煙燃儘,在煙霧縈繞裡那雙目光是難掩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