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1)

如果一個alpha對一個omega說我喜歡你的信息素,這不是告白就是性/暗示或是性騷擾,可反之如果是一個alpha對一個alpha說我喜歡你的信息素,那要麼隻是單純的行欣賞要麼就是單純的調侃了。

盛囂的情況的話林一一更偏向於他是真的喜歡,真的欣賞自己的信息素,準確來說是欣賞自己的能力。

畢竟她是他從那麼多alpha引導師中選出來的,少有的能和他信息素契合,不被排斥,且能完美的對他進行引導的人。

隻是她還是對青年拿和她信息素味道相當的香煙當代餐的事情,煙這種東西含在嘴裡,吸入肺腑,自身的氣息和香煙的味道混入,交融在一起,那種感覺實在太過親密,也太過曖昧。

哪怕他和她都是alpha。

林一一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這種事情小題大做,他也隻是苦於被信息素影響太久,好不容易能夠從她的引導中得到疏解,所以對她的信息素有點依賴也正常,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青年就算要選用這樣味道的香煙應該提前給她說一聲,畢竟在ABO的世界裡信息素是很隱私的東西。

他們性彆相同,騷擾說不上,隻是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冒犯的。

林一一平複著被龍舌蘭給攪動的不適,緩了一會兒L才開口說道:“你要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或是需要信息素引導可以直接找我的,用不著這樣飲鴆止渴,畢竟味道再相似也隻是味道,不是信息素。”

在盛囂讓她直呼其名後,林一一也就沒再對他用什麼敬語了,不然一邊叫老板名字一邊又用“您”什麼的未免也太過奇怪。

盛囂對她這樣的稱呼也沒什麼反應,反而神情更為施展。

“這我當然知道,可你人就那麼一個,一會兒L要去幫陸星舟做標記,一會兒L又要給你的朋友做安撫,我要是再不知節製想要就要的話那你可不是得累死?”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林一一,俊美的面容滿是促狹的意味。

“雖然我是資本家,但我也不能這麼剝削你不是?萬一你一個不高興又要辭職,我又得回到以前那樣信息素折磨無法得到疏解的清湯寡水的日子,到時候沒了你,我估計抽一百包香煙都無濟於事,我可不得對你貼心點慎重點?”

“所以,隻能委屈委屈我自己咯。”

盛囂聳了聳肩,一向嚴肅冷硬的模樣少有的帶著點少年人的痞氣這麼說道。

林一一哪裡聽不出他的調侃和埋怨,臉色有點紅,弱弱反駁道:“阿溯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可能沒和你說過他之所以提前二次分化和我有關,我,我之前在他發熱期的時候幫他做過一次信息素安撫,不小心刺激到了他的腺體,這才導致了分化時候他的時間還有信息素一個提前一個暴走,本來他要是沒我給他做安撫,這一次的二次分化會很順利的,不會有一些體弱的後遺症,也不會今天還要再經曆一次信息素揮發。”

“這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況且他還是我的朋

友,我不能放任著不管他。再說了這也是最後一次了,他信息素已經徹底揮發,腺體也已經徹底退化了,不會再有需要我安撫和標記的時候了。”

她抿了抿嘴,提到陸星舟,語氣變得有點沉悶:“至於陸星舟陸先生,上次標記過後我和他就路歸路橋歸橋,不會再有聯係了,所以這一點你也大可放心,我不會辭職更不會跳槽到他那裡去的。”

林一一解釋這麼多,一來是她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光在陸星舟和齊溯這兩頭轉了,忽略了青年,實在是有些失職。二來則是希望盛囂能夠安心,不要誤會,誤會他和陸星舟的關係。

即使她和陸星舟的信息素匹配率很高,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不光是家世還有性格,他們都天差地彆,她不希望盛囂和其他人一樣,拿信息素匹配率說事,認為主要匹配率高他們就必須會有什麼似的。

其實盛囂並沒有往那方面想,林一一不喜歡陸星舟他是有眼睛能夠看出來的,再說了就他那狗脾氣哪個alpha會真心喜歡?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齊溯,他還以為林一一給齊溯做標記什麼的是屬於情難自禁,難以自持,不想竟是這個原因。

“所以你給他做安撫做標記不是因為對他有好感,喜歡他?你隻是出於責任?你對他那麼優待那麼縱容也是因為這個?”

林一一被他這急切又激動的追問給弄得很是莫名。

這是重點嗎?他不是應該更在意她和陸星舟的事情嗎?

同時她更多的是愕然,在聽到盛囂的三連問後。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和阿溯隻是朋友啊,我怎麼,怎麼會喜歡他呢?不是,也不是我不能喜歡他,隻是我和他隻是朋友,總之你誤會了,我和他並沒有任何超過友誼之外的關係。”

林一一有沒有說謊盛囂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此時少女一臉驚訝,慌亂解釋的樣子不似作偽,這說明她說的是真的,是真的隻是把齊溯當朋友對待。

盛囂心下一喜,隨之而來的是被戲耍的惱怒。

所以從始至終都是齊溯有意引導,刻意為之?是他故意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和林一一多親密無間,多曖昧親近,想讓他們誤會,就算林一一否認了,他們見了也不會相信,覺得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是互相喜歡就差戳破一張窗戶紙的曖昧關係。

不光是盛囂這麼認為,陸星舟也是如此,但凡後者覺察到了齊溯的小心思,他也不至於會那樣灰溜溜,失魂落魄的離開。

“哈,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

盛囂下意識想要告訴林一一,告訴林一一齊溯是故意誤導他們,讓他們誤會她和他的關係,然而要戳穿他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給生生咽了下去。

不為彆的,說了又怎麼樣?林一一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嗎,畢竟又沒有什麼確鑿無誤的證據。而且她要是追問齊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要如何回答?說齊溯是不想讓周圍其他對她彆有居心的人騷擾她?

那林一一非但不會覺得齊溯如

何,甚至還會覺得他犧牲自己的名聲幫她擋爛桃花,多體貼多周到,適得其反給他刷了一波好感怎麼辦?

彆人不知道,但林一一會這麼想肯定不奇怪,畢竟她一直以來都很苦手應對那些前仆後繼往她身邊湊的omega,有齊溯幫著擋她肯定很感動。

即使齊溯不光擋的是那些omega,還有他……

盛囂沉默了一瞬,最後煩躁地嘖了一聲。

“沒什麼,你對他沒意思最好。()”

不過就算你們是朋友,你們相處起來還是稍微注意點距離和分寸為好。我對你還算了解都誤會了,更何況是其他人,他們肯定十有八九覺得你們是一對。()”

盛囂沒辦法直說,隻能這樣拐著彎來提醒林一一。

誰知少女聽後皺了皺眉:“你這話應該說反了吧,正是因為你了解我才誤會了我和齊溯的關係,其他人可不會聯想到我和阿溯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畢竟他是beta,一般人都不會覺得beta和alpha能有除卻朋友以外的關係。”

林一一也隻是就事論事,覺得青年這話邏輯上有點問題,沒多想糾正了下。可落在盛囂對她耳朵裡就是她在指責自己背後編排,挑撥離間了。

盛囂氣得磨了磨後槽牙,狠狠瞪了林一一一眼:“行,是我杞人憂天,多管閒事了。你和你朋友行的正坐的端,清清白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將那根煙蒂掐在指間,把它當成林一一似的發泄蹂/躪了一通,直到不成樣子了也沒有將它扔掉。

林一一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觸了他的黴頭,今天的盛囂實在喜怒無常,搞得她一時之間想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最終很輕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了。

注意力從盛囂那裡移開後,她不自覺將目光落到了盛囂旁邊坐著的齊溯身上。

和在更衣室時候赤/裸著上半身不同,在出來之前的時候她幫他套上了衣服,蓋上外套隻是怕他著涼,同時為了遮掩一點她下手沒輕沒重落下的一些痕跡。

此時的齊溯睡得昏沉,蒼白的臉上就連嘴唇也沒什麼血色,整個人似在陽光下的泡沫,稍微碰一下戳一下就會破碎消失。

儘管這些時候齊溯和她幾乎可以是形影不離,可真正意義上有多親密的接觸除卻醫務室上藥那一次,也就這一次了。

上一次時候他身上還有些omega的痕跡,過於纖細的腰身,過於清瘦的身形,盈盈不堪一握,風吹一瞬就倒,帶著二次分化的虛弱和憔悴,比omega看著還要弱不禁風。

讓當時本就處於易感期,且被陸星舟信息素影響下的林一一,看著他的身體的時候,心下難以控製升起了一股alpha於omega於脆弱不堪的東西的施暴,甚至可以說是施虐欲望。

好在她克製住了,也幸好那個時候的齊溯已經進行過一次信息素揮發了,不然她可能真的會失控的做出一點禽獸事情來。

這一次齊溯二次信息素揮發,那氣息比第一次時候要寡淡得

() 多,於普通的omega相比,尤其是和陸星舟這樣的頂級omega相比可能連信息素溢出都不算,她也已經過了易感期,信息素和欲/望都得到了平複才是。

可是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表現的有多無動於衷,冷靜自持。

是因為有過標記的問題嗎?就像上一世他們說什麼男女一旦開了葷就很難回去了一樣,她也很容易被挑起欲望?

林一一說不上來,儘管齊溯不再是omega了,沒有陸星舟那樣給予她的腎上腺素飆升的強烈的刺激和興奮感,但她卻並不討厭,也並不排斥給他安撫,給他標記。

這和白羽清,和其他alpha所說的不一樣,在她眼裡齊溯不是一個花瓶,一塊木頭,她是有感覺的。

不是那種AO信息素本能吸引的無法左右的失控感,她是真的很清醒,很清醒的為齊溯有所觸動過。

她同情他,憐惜他,更為他在感知不到信息素,無法獲得一點標記的歡愉,隻有腺體啃咬的痛苦也依舊堅持著偏執著想要得到那一點曾經屬於omega的痕跡而動容。

儘管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隻是憐憫,隻是感動,但是這是比信息素的影響還要讓她印象深刻的感覺。

林一一喜歡這樣清明的情緒,喜歡這樣純粹的感情,更喜歡這樣清醒的自己。

這是在ABO社會裡,於alpha對她來說很彌足珍貴的東西。這是除卻林父之外,她頭一次在外人身上感覺到的這份基於本心,不受外界因素影響的理智。

想到這裡她看向齊溯的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盛囂自然也覺察到了,儘管林一一沒有騙他,是真的隻是把少年當成朋友,這並不代表齊溯在她心裡可有可無,相反的,份量隻重不輕。

他下頜緊繃了些,用身體不動聲色擋住了林一一落在齊溯身上的視線。

林一一頓了頓,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就這麼不尷不尬坐著,等到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開進了一條深巷,過了巷子後林一一看到了一處坐落城中的軍區大院。

那就是齊溯的家了。

原文中對齊溯的家境描寫多是貧困,清苦,隻是早期的少年生活其實還算優渥。一來他的爺爺是軍人出身,他和奶奶一起住在軍區大院,之後他爺爺退休後退休工資也很豐厚,養活他們一家子並不成問題不說,每個月還有些剩餘。

加上少年的父親是個alpha,ABO中alpha對社會地位是高於OB的,哪怕他不是個頂級alpha,社會待遇也隻好不差,尤其是原文中齊溯的父親還是個能力出眾的alpha,他們的生活就更加富足了。

因此在看到齊溯住在大院的時候林一一並沒有覺得有多驚訝。

而盛囂這樣的豪門世家出身的大少爺,對於這樣的地方也就更沒放在心上了。

林一一下了車,繞到盛囂那邊打開了車門,見他要跟著下來忙道:“不用了,我就是把他送到家就回來,就這麼一小段路,不用麻

煩你跟著一塊兒L。”

她是怕了盛囂又像之前那樣把齊溯跟扛麻袋一樣給扛進去,剛才學校沒人,他扛了一路也就算了,可他現在要還這樣做的話被齊溯奶奶看到了那多不好?

保不準還會誤會是盛囂怎麼欺負了對方,把人弄暈了故意扔到他家人面前對她示威警告的呢。

齊溯和她提起過他的奶奶,人老人家身體不好,有心臟病,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驚嚇,尤其是盛囂還長得這麼人高馬大,一臉凶相。

盛囂本來也沒想過把人給送進去,讓齊溯坐他車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他還沒好心到把他親自送到家。

隻是看林一一這樣緊張兮兮的樣子,生怕自己把齊溯給怎麼樣的神情,他有些生氣。

於是他把齊溯直接一把推出了車門,動作粗魯的像是丟什麼垃圾。

林一一就在車門外,在少年摔地上前伸手穩穩把人抱住。

“你……”

“早點出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說著也不管林一一什麼反應,關上門搖上了車窗,一副眼不見心不煩,連著少女也一並被他隔絕在外。

林一一被盛囂這一番操作給弄得哭笑不得,他剛才那一下很顯然是在拿齊溯出氣,並沒有真的要傷害他的意思,從他故意把人往她這邊推就能看出來。

隻是她沒想到盛囂都二十五六快三十的人了,還是盛氏集團的掌權人,放裡儼然是一個位高權重的霸道總裁,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幼稚。

嘴上說著不喜歡齊溯,但是看在他是她朋友的份上不會為難他,結果竟然還動手了。

林一一看了一眼齊溯,見少年還昏迷著沒有醒來的跡象鬆了口氣。

盛囂不喜歡齊溯,同樣的她也看得出來齊溯不怎麼喜歡盛囂,要是剛才那一下直接把少年給弄醒了,這兩人那麼不對付,不打一架都難。

她心有餘悸地抱著齊溯,往大院裡走去。

這個軍區大院住著不少人,不過都是些omega和老人,林一一進去的時候掃了周圍一眼,都不用怎麼著一眼就看到了齊溯的家

倒不是他們家有多特彆,而是在之前齊溯支撐不住要昏過去,林一一提議帶他去醫院看看的時候,少年堅持要回家。

一方面是他的身體真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並不需要再去住院觀察什麼的,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奶奶要是等不到他回家肯定會很著急,會一直給他留燈直到他回去為止。

這讓林一一想到了無論她工作多晚都會堅持在客廳裡等著她的林父。

林一一看著院子裡唯一一戶還亮著燈的地方,抱著齊溯輕柔走到了門外,不重不輕地敲了敲門。

很快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奶奶高興道:“小溯,你回來了啊……”

話說到一半,看到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女,而且還是個alpha的時候臉色一變,還以為是大院裡進了什麼壞人,慌亂之中正要將門給關上,低頭

看到她懷裡的齊溯一愣。

“奶奶您好,我是阿……我是齊溯的朋友,我叫林一一,您叫我一一就好。”

林一一知道自己可能把人給嚇到了,彎著腰低著頭,目光溫和的她對視著,放低聲音解釋道:“齊溯他今天出了點事,不過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也沒被誰欺負,就是單純的二次信息素揮發有點虛弱脫力昏過去了,目前已經沒什麼大礙。他怕您擔心,讓我把他送回家。”

“您看,他好好的呢,隻是睡著了。”

齊奶奶恍惚地看著眼前高大漂亮的女alpha,又看著她懷裡面色已經恢複了些,沒有太大異常的少年,怔然了一會兒L,這才趕緊讓開道:“麻煩你了,你,你先進來吧。”

林一一抱著齊溯走了進來,眼睛也沒亂看,隻柔聲問道:“奶奶,齊溯房間在哪兒L,我幫你把他放到臥室床上去我就走。”

齊奶奶是個omega,哪怕是她的長輩,但是一個陌生alpha在這裡多少會讓她有些不自在。

怕她不好意思讓她離開,她索性主動說道。

本來還有點無措的齊奶奶聽到這話後反而放鬆了不少,那種面對頂級alpha的緊張感也沒那麼強烈了。

她給林一一指了個方向,林一一邁著大長腿三兩步把少年給放到了床上,臨走前還貼心的幫他蓋上被子,掖好被子,輕輕帶上門才出去。

不想她剛出去就看到齊奶奶端著茶和一碟子點心過來。

“一一是吧,謝謝你幫忙把小溯送回來,喝點茶吃點東西,歇一會兒L再走吧。”

林一一原想拒絕的,畢竟外面盛囂還在等著她,可人東西什麼都拿出來了,加上林一一對這種和藹可親的老人實在沒什麼招架力,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就幾分鐘,幾分鐘而已盛囂應該不會生氣吧。

以往盛囂還是挺好說話的,隻是今天他的脾氣很是喜怒無常,這麼想著林一一還是不放心地拿出手機給青年發了一條消息,告知了他要晚點出來。

齊奶奶將茶和點心貼心的放到了她的面前,然後起身去房間裡看了下少年,確認對方m並沒有什麼大礙後才真正鬆了口氣。

今天一天林一一的運動量很大,消耗也大,剛才在車上坐著的時候她就有點餓了,看著眼前香甜可口的曲奇餅乾也是真饞了,拿起一塊嘗了起來。

結果這一嘗,等到反應過來那一碟子餅乾已經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前後也就兩分鐘不到的功夫。

齊奶奶前腳剛從齊溯房間裡出來,後腳就看到快被少女洗劫一空的餅乾,神情難掩驚訝。

林一一尷尬地拿著最後一塊曲奇餅乾,一時之間是放下也不是繼續吃也不是。

“奶奶好,您,您吃嗎?”

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說完後齊奶奶臉上的驚訝消失,露出了一個可以算得上寵溺的笑容。

是那種長輩對小輩的寵溺。

“好孩子,奶奶不吃

,奶奶不饞,你愛吃你多吃點,烤箱裡還有,不夠我再給你拿點。”

林一一臉更紅了,她很想說她平時不這樣的,她不怎麼愛吃這些餅乾之類的甜食,也沒有那麼的饞。

可眼前的空碟子又很沒有說服力。

她隻得低如蚊吟的悶悶說了聲謝謝,然後把剩下的那塊曲奇餅乾塞進了嘴裡。

如果說剛才齊奶奶看著林一一還有點omega對alpha局促和不安,此時她徹底放鬆了下來,一臉慈祥地走過去坐到了她的旁邊。

齊奶奶笑眯眯問道:“孩子,好吃嗎?”

“好吃。”

林一一下意識回答,又怕她真去給她再來一碟子出來,忙咽下嘴裡的餅乾說道:“不過我已經吃飽了,您不用再去給我拿了。”

齊奶奶笑得更開心了:“那一會兒L你走了你再帶幾包回去,之後餓了饞了吃。”

林一一欲哭無淚,很想讓她彆一直揪著她餓了饞了的事情再說下去了,吃一碟子曲奇餅乾被念叨一輩子了是嗎?

早知道她剛才就忍住不吃了。

不過,這餅乾真的很香啊。

“這是小溯做的,你是他的朋友,又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大半夜這麼辛苦把他送回來,吃他幾包餅乾沒什麼,你千萬彆和他,和奶奶我客氣。”

她聽後很是意外:“您說這是齊溯做的?”

林一一吃過齊溯做的便當,知道齊溯的廚藝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精湛,可以直接開店的程度。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在烘焙上也這麼厲害,竟然做的這麼好吃。

齊奶奶也很驕傲自家大孫子手藝了得,說道:“可不是嘛,這孩子手巧著呢,隻要他想做就沒有做不好的。平日裡家務活還有做飯什麼的都是他一手包攬,做的飯也好吃,人也優秀能乾,就是平日裡做的都是家常菜,以我的口味和健康為主,就沒什麼花樣,也很清淡。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開始搗鼓起什麼烘焙,營養餐便當什麼來了,做得更好吃更精致了。”

一提到齊溯,她就打開了話匣子,不可避免多說了一些。

林一一也給面子,聽得認真,時不時還附和幾句。

“齊溯一直都很優秀,不光是廚藝方面,他學習也很好,在學校常年名列前茅,奶奶您有這麼優秀這麼好的一個孫子,以後有的是您享福的。”

“你這孩子,嘴巴怎麼這麼甜?”

“哪有的事,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和其他年輕人不大喜歡,且不擅長和老年人打交道不同,林一一則恰恰相反。

她的外公外婆之所以剛從以前恨屋及屋,因為自家渣媽看不慣她,到後來一口一個大乖孫女,拿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寵溺程度,一方面是和她自製力強悍,和她渣媽,還有其他alpha一看到omega就走不動道不同,讓兩老人家對她大有改觀,而另一方面主要是因為她嘴甜會說話,很會討老人家喜歡。

這也導致林一一一看到

齊奶奶,一和她聊天就忍不住拿出了對待她外公外婆的專業模式,三言兩語就把人哄得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來二往間,兩人的距離就從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和生疏,到了現在的無話不談,儼然一副忘年交的模樣。

齊奶奶是越看林一一越覺得順眼,聊著聊著,看她的模樣越發覺得眼熟。

她努力思索了一會兒L,猛地想到了什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你是……”

“嗯?”

林一一看著老人家突然激動地看著她的樣子很是疑惑,歪了下頭。

“奶奶,我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齊奶奶嘴上這麼說,心下卻如驚濤駭浪,一時之間無法平靜下來。

怪不得她覺得少女這麼眼熟,前兩天她去幫齊溯收拾房間,整理書架的時候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一本書給碰倒了,從書頁裡面掉出來了一個東西。

齊奶奶還以為是書簽之類的也沒太在意,撿起來就要給它重新放回去,結果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照片。

而且還是一個女生的照片。

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應該是抓拍的,還是遠距離抓拍到的,很是模糊,不過卻依稀能夠瞧清楚五官。

照片裡少女一身平平無奇的休閒服,紮著一個高馬尾,很簡單不過的打扮,她站在一棵白色玉蘭樹下,畫面中一片花瓣正巧掉下來落到她的頭上,她在下面乘涼看書,似被這突然落下的花瓣嚇了一跳,抬頭看去,那片花瓣順著從頭上滑落,輕柔落到了她的唇邊。

畫面定格在了少女親吻到花瓣的這一瞬間。

那樣一個轉瞬即逝的畫面,如果隻是不經意的抓拍實在過於意外和湊巧,看那距離那角度更像是拍攝者目光一直一瞬不移落到她的身上從沒離開過,在看到花瓣落下的瞬間福至心靈地拿出了手機,拍下了這一幕,打印成了照片,珍視地夾在了他最喜歡的一本書裡。

齊奶奶當時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即是高興,而後又是一種孩子長大了都有小秘密了,有喜歡的人了的悵然。

她原本是想要問問自家孫子這照片裡的姑娘是誰,是和他一個大學的還是外面兼職認識的,可她又覺得既然他這麼偷偷摸摸的抓拍人家,這麼小心翼翼的,這說明那個女生要麼是不喜歡他,是他單相思,要麼就是他還處於暗戀階段還沒鼓起勇氣去告白。

齊奶奶怕是前者那個情況,怕問了戳到少年傷心處,也就忍住了好奇沒詢問出口。

不想今天照片裡的主人公就這樣毫無征兆出現在了她面前,實在讓她措手不及。

要說剛才齊奶奶隻是把林一一當齊溯朋友,所以也沒太注意其他,現在得知了她是自家孫子的暗戀對象,就下意識不著痕跡打量起了對方。

齊奶奶越看越漂亮,越看越覺得自家孫子眼光好。

這姑娘是真好看,也是真討人喜歡,一點都沒有那些alpha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臭

毛病,特彆謙遜特彆溫和,聽她這個老婆子羅裡吧嗦了這麼久面上也沒有一點不耐煩。

齊奶奶和林一一也就第一次見面,對少女並不了解,可不了解不代表不會看人。

林一一一看就是個好孩子,也怪不得自家孫子會那麼稀罕,那麼惦記。

齊奶奶原本是很高興的,剛要說什麼,餘光落到少女因為低頭喝茶不可避免露出的那截白皙的後脖頸,那塊肉眼可見的腺體後臉上笑容一頓。

之前隻是看照片根本看不出少女是什麼性彆,此時面對面近距離接觸,她才意識到眼前的少女不是beta,是一個alpha。

一個天生隻會被omega吸引,不會對beta產生欲望是alpha。

他們可以做同學,可以做朋友,唯獨做不了情人,做不了伴侶。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奶奶手猛地一抖,險些沒拿穩手中的杯子。

林一一眼疾手快,忙幫她托住了杯底。

“奶奶,您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光是齊奶奶手抖的問題,不知什麼的她此時的臉色也有點白,嚇得林一一慌忙站起來。

您是不是發病了?您的藥呢,我去給您拿!?()_[(()”

一般心臟病患者家裡都會準備一些救心丸之類的應急藥,林一一生怕晚一步對方會直接暈過去,甚至都不等她回答了,自己捕捉著空氣裡的藥的味道感知了起來。

“不用,孩子我沒事,我就是水太熱杯子太燙了給燙到了,不是發病,你彆緊張。”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

林一一仔仔細細觀察了下對方,看她是真的沒有什麼異常後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由於這個小插曲,加上齊奶奶心裡有事,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林一一收到了盛囂催促的消息,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和對方聊了快二十分鐘了,於是叮囑了幾句讓她保重身體之類的話,拿著齊奶奶給她塞的餅乾後便匆忙離開了。

齊奶奶站門口看著少女高挑的身影走進濃重的夜色裡,直到徹底看不見了,她這才緩緩轉身帶上了門。

回頭一看,發現齊溯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披了一件外套靜靜站在了臥室門口。

“奶奶。”

齊奶奶忙上前,問道:“誒,乖孩子,身體不舒服怎麼不繼續休息,出來做什麼?”

“我沒事,我隻是有點累而已。”

他這麼說著,視線往門口方向看去,眼眸微動,輕聲問道:“您剛才在外面和她聊了什麼,聊得那麼開心?”

齊溯其實已經醒了一會兒L了,隻是在他起來的時候林一一就準備要離開了,他起身想去送她,結果剛起來就雙腿一軟摔坐在了床上。

等到他緩過來可以站起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齊奶奶笑著道:“沒聊什麼,就是說你做的餅乾好吃呢,她可喜歡吃了,臨走前我還給她塞了幾包。”

() 齊溯聽後臉色肉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那雙眸子如柔如春水。

“她喜歡就好。”

這款曲奇餅乾本來就是做給林一一吃的,之前他發現她不大喜歡吃甜的東西,可卻挺喜歡餅乾之類的小零食,所以他就稍微把它做的淡一點,能入口一些。

隻是他還想再改良下讓口感更豐富些,等做好了再拿給她,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齊奶奶先拿給她了。

好在這個餅乾很合她的口味。

齊奶奶看著自家孫子這副樣子,原本是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但又實在擔心他沒有從二次分化的性彆認知中走出來,以為自己還是omega,怕他越陷越深,忍不住提醒道。

“那個小溯,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怕說的太直接太傷人,齊奶奶斟酌道:“一一是個好孩子,隻是她不是很適合你,你這麼優秀,有這麼好看,還這麼年輕,你再多看看吧,沒準能夠找到更合適,更好的……”

“奶奶,你是不是想說她是alpha,是不可能喜歡我的,對嗎?”

齊奶奶還以為少年聽到這話會很傷心很難過,沒想到他會這樣平靜,平靜到讓人心驚。

齊奶奶對齊溯的性子再了解不過,哪裡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清醒著的,清醒的沉淪。

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一把抱住齊溯:“傻孩子,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這麼死心眼,你明明知道的啊,你都知道的啊,你為什麼非要去撞這個南牆,非要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痛了,遍體鱗傷了才知道回頭嗎?”

“不,我不會回頭。”

他伸手回抱住了老人,顫抖著身體,哽咽而堅定地說道。

“奶奶,我真的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