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1)

兩個小時後,隔離室裡的信息素濃度檢測警報器才終於有了下降的趨勢,不過也很緩慢,隻能說是從原本的臨界值下降到了八十左右。

這對於其他alpha來說是一個臨近暴走的數值,不過介於裡面關著的是兩個頂級alpha,這個數值得對半再對半算,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是徹底冷靜下來了。

繞是如此陳雲深也不敢貿然進去,他是beta信息素影響不到他是一回事,他會不會被打又是另一回事,被信息素影響的alpha可分不清是敵是友,哪怕是親人也照打不誤。

盛囂之前易感期失控,他父親上去攔阻不也照樣被甩了一個大鼻竇嗎?

想到當時父慈子孝的一幕,陳雲深都隱隱覺得肉疼。

於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想先前聽陸星舟房間裡的動靜一下,將耳朵貼在門上仔仔細細聽了一會兒,再三確認裡面沒有打鬥的聲音,隻有稍微粗重的喘息和悶哼的聲音後這才鬆了口氣。

他敲了敲門,問道:“那個,你們完事了沒?要是完事了給我吱一聲,我好進來看看。”

隔離室裡的林一一和盛囂此時背對著各自坐在床頭和床尾,兩人都衣衫不整,頭發淩亂,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痕。

不過後者的情況要更糟糕一點,他的襯衫都被林一一給扯爛了,那點兒布料根本遮擋不住他胸前的起伏溝壑。

如果單單隻是這樣還好,alpha嘛又不是omega,袒胸露乳也很正常,沒什麼好害羞的。

偏偏那一片是林一一剛才著重蹂/躪的重災區,古銅色的肌膚上緋紅一片,指印清晰,痕跡曖昧,讓人看一眼就覺著面紅耳熱。

信息素的刺激下人太容易情緒上頭,會放縱甚至放大自己的欲望,在這種情況下手很容易做出平常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那種不受約束,遵從本能的酣暢淋漓的感覺的確很舒服,很讓人上/癮,隻是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就像喝醉了的人總會有酒醒的時候。

就像林一一,就像盛囂。

林一一是發泄完後信息素穩定了,盛囂在被發泄完後被壓製得沒脾氣了,此時兩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賢者模式。

在信息素濃度降下來後他們已經這麼僵持了快十來分鐘,沉默著一言不發。

空氣裡靜默又尷尬,兩人都很想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偏偏龍舌蘭和苦艾的氣息那麼清晰,清晰提醒著他們剛才那兩小時所發生的荒唐事情。

林一一以為他們會這麼背對背坐到天荒地老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陳雲深打破了這詭異到窒息的寂靜。

“喂?你們兩個聽見我說話了嗎?”

陳雲深見他們許久沒有回複,不由得拔高了聲音。

“不是吧,喂!你們彆不是互毆到昏迷了吧?喂,有人清醒著嗎?沒人我就進來了啊!”

林一一眼眸微動,將似被膠水粘連在一起的嘴唇張了張:“……

盛先生,陳醫生叫你。()”

半晌,她沒有等到回應。

她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做得有點過火了,他生氣不搭理自己也正常。

盛先生,您對我有意見我理解,有什麼我們之後再說,陳醫生又沒招惹您,您不該遷怒他。?()_[(()”

盛囂清醒過來後是有點生氣,但是更多還是羞惱,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的窘迫。

況且之前的事情也的確是他不對在先,他對身邊的人發號施令慣了,從來都是他決定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人能忤逆他,也沒有人敢反對他,所以他下意識也對林一一像是對待下屬那樣做了。

可少女和劉秘書不一樣,她隻是他的引導師,兩人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錢貨兩清的交易關係,他那樣先斬後奏的做法她生氣也正常。

加上看她剛才那怒不可遏的樣子估計十有八九也是在陸星舟那裡受了刺激,陸星舟什麼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之前一聽到陳雲深說林一一給陸星舟標記了他氣糊塗了,所以也沒仔細多想,現在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身上那些痕跡與其說是曖昧歡/愛的情趣,倒不如說是被陸星舟給抓撓的。

她這樣夾在中間兩方受氣,泥菩薩也有三分脾氣呢。

盛囂想清楚前因後果也就徹底沒氣了,隻是她發泄的方式實在過於……他再怎麼也是個alpha,即使情有可原未免也太羞辱人了吧。

他抿著薄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垂眸看了自己身上一眼。

瞧著上面被少女肆意留下的痕跡,盛囂心頭正憋悶著,又聽到她這話,平複下的情緒又上來了。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林一一感覺到床那頭的重量一鬆,感知到青年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林一一心下一驚,下意識做了防禦的動作。

盛囂看到她將手臂格擋在前面後更不爽了,伸手一把將她的手拿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林一一才看清青年的樣子。

他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氣呼呼地指了指止咬器。

“……抱歉,我給忘了,我這就給您解開。”

林一一尷尬地有些不敢和他對視,繞到他身後,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不可避免碰觸到了他後脖頸位置。

盛囂眼睫很輕地掃了一下,隻聽“哢嚓”一聲,束縛著他的止咬器終於從他臉上脫落,他好像擱淺缺氧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許久才真正平複氣息。

由於長時間佩戴止咬器,青年的臉上被勒出了幾條紅痕,即使在古銅色的肌膚上也很顯眼。

林一一囁嚅了下嘴唇:“要不等一會兒再出去吧,您臉上的痕跡會被看到的。”

盛囂被她這話給氣笑了:“怎麼?剛才你不是挺橫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我沒什麼好怕的,反正更過分的事情我都做了……”

說著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他胸膛一眼,然後接著道:“我隻是為您著想罷了,畢竟您這樣出去被人看到了不是什麼好事。”

盛囂一噎

()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之前沒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林一一也是對他用敬稱的,隻是那個時候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少女對他的尊重和禮貌,現在她依舊用的是“您”這樣的字眼,他隻覺得陰陽怪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在裡面打了一架的事情現在估計整個醫院都知道了,臉早就丟光了,也沒必要在意這麼一點。”

林一一不鹹不淡道:“您不在意就好。”

盛囂:“……”

他再三告訴自己冷靜,不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後,這才將外套穿上,遮擋住裡面旖旎曖昧的痕跡,又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和衣服上的褶皺,將反鎖的門給打開了。

“盛囂你大爺的,我都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了,你裝聽不見是吧……”

陳雲深正罵著,看到盛囂臉上烏青,又泛紅的樣子後一愣。

“你這臉怎麼回事?怎麼又像被打的又像是被勒的?”

盛囂下意識頂了頂腮幫,疼得微皺了下眉,這裡是林一一用拳頭砸的,儘管他看不見也知道肯定烏青一片,還有些紅腫。

“嘖,你不是一直在外面聽牆角嗎,我這是怎麼弄的你不知道?”

他不想多提,說了這麼一句後又轉身徑直坐到了床邊。

陳雲深當然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動手。

剛才那些alpha之間打架發泄一下什麼的騙騙外人還好,這兩個,尤其是林一一,能把她這樣的好脾氣都給惹到動了手,這事哪可能那麼簡單。

隻是看盛囂一副不想搭理,拒不配合的樣子,陳雲深知道問他沒用,隻得轉移目標詢問一旁同樣狼狽的少女。

“一一,你們,你們這是咋回事?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打起來了?還打得這麼狠,連衣服都給扯壞了。”

林一一也在陳雲深進來前把外套給穿上了,隻是襯衫崩出去的扣子,還有幾塊布料還在地上,加上床上更是淩亂不堪,一片狼藉,她想要粉飾太平都難。

不過她也沒想過粉飾。

儘管她剛才對盛囂做的事情是有被信息素刺激了,A和A碰上了這麼擦槍走火很正常,可一開始林一一卻是故意激怒的他。

林一一又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隻是當時她實在太難受了,被這兩個人給逼得什麼都不管了隻想痛痛快快發泄一番。

現在發泄過來,她舒坦了,也該她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陳醫生,謝謝您把我引薦給盛先生,讓我獲得了一份薪資豐厚,解了我燃眉之急的工作。”

陳雲深一愣,雖然不知道林一一好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也還是回道:“啊,不客氣,這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主要還是你自己實力過硬,不然就算給我推薦幾百遍盛囂也不會雇傭你的。所以這點小事你就彆太放在心上了,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著壓低了點聲音,指了指盛囂:“是不是他今天信息素不穩定,剛才進來想找你給他

做引導,結果你自己狀況不好,刺激得他信息素暴走,你們就打起來了?”()

這是最可能的解釋,也是最合理的解釋,要是陳雲深問的是盛囂,盛囂也會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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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一這麼聰明自然也知道怎麼回答最好,怎麼回答彼此都留有體面。

陳雲深在外面待了那麼久,又是盛囂的朋友,他最了解青年,他隱隱猜到了這件事和陸星舟有關,他這麼說隻是主動在給林一一他們遞台階。

隻要林一一順著下,這件事就可以揭過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一一並沒有。

“不是。和盛先生無關,是我自己單方面不爽他故意挑釁的。”

此話一出,不光是陳雲深,一旁的盛囂也愕然看了過來。

他心下隱隱覺著不安,張了張嘴想要打斷她的話,林一一先一步開口繼續說道:“謝謝您和盛先生給了我這一次機會,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我也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為了避免這次的事情再次發生,對於盛先生引導師這個職務,我覺得還是另請高明比較好。”

在盛囂沒有闖入隔離室之前,林一一是想著忍忍,不要跟錢過不去,可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不是忍不忍的問題了,她該乾的不該乾的都乾了,與其讓盛囂辭退她,不如她自己主動辭職。

雖然有點可惜這樣的薪資豐厚的工作沒了,但是在沒有成為盛囂引導師之前她也能很好的生活,無非是辛苦一點累一點而已。

她隻是回歸到了以前的情況而已,對她的生活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誰允許你辭職的?我不允許!”

盛囂冷著臉走了過來,氣勢洶洶得很是駭人。

“你什麼意思?我知道溫泉山莊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太自以為是,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可是我剛才不是任由你發泄,任由你報複欺負回來了嗎?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究竟還有哪裡氣不過,非要辭職?!”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陸星舟?是不是那家夥趁著你給他標記,意亂情迷色令智昏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吹了什麼枕邊風?讓你離開我,跟他之類的話對不對?”

林一一愕然地看著面前可以稱得上是氣急敗壞的青年,她原以為自己對他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他在清醒之後第一時間就會大發雷霆把她解雇的,結果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要是她腦子沒壞耳朵沒聾的話他好像不僅沒有打算炒她魷魚,甚至還因為自己要辭職而生氣了。

她張了張嘴,難以置信道:“盛先生……您這是在挽留我嗎?”

“哈?什麼叫挽留你?說得好像我被你甩了似的,我們隻是雇傭關係,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嘖不是,我跟你摳這個字眼做什麼。”

盛囂覺得自己是被氣糊塗了,好像今天從剛才到現在他都一直在被林一一的情緒左右,被他牽著鼻子走,這讓他很懊惱。

他不去管林一一不恰當的用詞,質問道:“你彆管我究竟是不是在挽留你,你就告訴

() 我,你為什麼非要辭職?是對我還有什麼不滿還是真的是因為陸星舟?”

“要是前者,我可以補償你,也可以跟你道歉,要是你還是不願意不接受你要走人我也不攔著你。”

盛囂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頗為咬牙切齒道:“但是你要是因為陸星舟,就因為他不爽我,你為了顧忌他的感受為了討他開心要辭職,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林一一啞然看著盛囂半晌,最後憋出一句:“……今天盛先生你的話好像格外的多。”

一旁目瞪口呆聽完他這麼一大串輸出不帶喘口氣的發言的陳雲深,也深有同感地附和道:“老盛,你最近壓力很大嗎?還是陸星舟又做了什麼把你刺激到了?”

盛囂梗住了,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和憋屈感,自己說了這麼大堆這兩個人竟然是這麼個反應。

其實也不怪他們這麼驚訝,剛才被信息素影響的時候他情緒這麼激烈還能理解,明明都已經平複下來了,他也不知怎麼一聽到林一一要辭職還可能是因為陸星舟他的火氣有一下子冒了上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和異常,盛囂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沉聲道:“你不是不喜歡被卷入到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裡嗎,我隻是在提醒你他可能對你沒安好心。”

“當然,我之前也把你卷進來了,我知道你有怨氣,這件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林一一一直都知道盛囂是一個很坦率很直接的人,平日裡從他說話做事就能看出來,隻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給自己道歉,還是在她對他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之下,這反而讓她有點兒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看著青年直勾勾注視著她,神情真摯又莫名緊張和不安,他是真的希望她留下來。

林一一也沒什麼引導的經驗,自目前為止除了金玉秀,她正兒八經給做過引導的也就盛囂。

她的導師一直都誇她能力出眾,很有天賦,林一一也算優秀而自知,隻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出色到讓盛氏集團的掌權人主動低頭,道歉挽留的程度。

林一一少有的有些受寵若驚:“啊,您彆這樣,這件事我也有錯,我剛才不該那樣對您……”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兒盛囂的臉又紅了,他頗為羞惱地瞪了她一眼:“這件事過去了,我就當沒發生,你,你也不許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盛囂頓了頓,把話題又重新拉了回來,悶悶道:“反正我對你挺滿意的,我希望您能再重新考慮一下,在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的情況下好好考慮一下。”

他把私人感情這四個字咬的很重,隱隱帶了點兒警告意味。

本來林一一以為自己這一次衝動之下動手後會很難收場,然而沒想到的是事情和她預想的發展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不光出了口惡氣,對方還給她道歉了,還挽留她不讓她辭職……這一切就很玄幻。

這讓林一一有一種,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忍,她不爽的時候會不會第一時間就告訴盛囂,沒準盛囂當場就跟她道歉了,這件事就這樣輕鬆解決了的錯覺。

不,可能不是錯覺。

盛囂連被自己這樣對待了還能跟她低頭,這種事情他做出來也不奇怪了。

所以她到底在做什麼?她其實完全可以直接說啊,根本用不著搞成現在這副局面。

不過話雖如此,一般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坦率地道歉,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隻是盛囂不一樣而已。

她這樣一直忍著最終忍不住了才爆發才是正常人該有的邏輯吧。

林一一一方面很慶幸盛囂是個沒什麼彎彎繞繞,是個很真誠直接的人,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鬱悶。

“早知道當時就直說了……”

“什麼?”

“沒什麼。”

林一一神情複雜地看著青年被自己打腫的那半邊臉,還有脖頸腺體處的咬痕,也虧陳雲深個子矮,加上他站著的位置在腺體的另一邊,所以這才沒有瞧見那處痕跡。

或許不是陳雲深太粗神經,是盛囂故意為之。

從剛才他給青年開門後便立刻拉開距離坐到了床邊開始,到現在他也刻意走到了對方另一邊位置來看,林一一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從後面盛囂願賭服輸,躺平任由她欺負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要追究她什麼。

林一一突然有點兒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微垂下眼眸,語氣和神情都肉眼可見地放柔了幾分:“您猜的沒錯,陸先生剛才的確有想要把我挖過去給他標記的打算。”

盛囂臉色一黑,眼看著就要發作,林一一忙道:“不過我拒絕了。”

他一愣,隨即眼睛一亮:“你拒絕了?拒絕得好,我就知道你和那些被omega外貌迷惑的alpha不一樣……等等,你拒絕他了為什麼還要辭職?”

林一一抬眸看了他一眼。

盛囂驟然僵在了原地,剛高興沒多久的臉色又黯淡了下去,她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他前一秒才歡快搖動的尾巴“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所以是因為我?你隻是單純討厭我,所以才想辭職的?”

林一一搖了搖頭:“不是,之前是有點,不過不是討厭,頂多算生氣吧,覺得您這人怎麼那樣,一點都不尊重我。不過剛才我不是……也就不怎麼生氣了。”

說實話不光不生氣了,她這麼多年壓抑著的欲望,在陸星舟和盛囂身上都發泄了一通,現在她渾身上下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要多輕鬆有多輕鬆。

她勾了下唇角,這是今天這麼久以來林一一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笑容。

盛囂喉結滾了滾,聲音澀然:“那你既然不生氣了為什麼還要……”

“我以為您會生氣。”

他皺了皺眉,頗為不解:“我生氣什麼?我一開始的確是有點,不過那也不是對你,是對陸星舟,後來你給我說清楚了之後我也覺得是我不對,既然是我的問題我為什麼要生氣?”

盛囂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這麼認為,而不是在說什麼客套的違心話,也正是因為如此,林一一才覺得這樣的心口如一的人很難得。()

一旁的陳雲深儘管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麼聽下來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大概就是前兩天盛囂在溫泉山莊的時候把人小姑娘惹到了,剛才又因為聽說人給自己死對頭標記了,他闖進隔離室找她的茬兒,結果兩個乾柴遇烈火,一點就炸了,就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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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事放在omega和beta身上不至於打起來,但是在alpha這裡就很合理了。

林一一是個好孩子,盛囂又是他的好朋友,是他把人介紹給對方的,他有責任,不希望他們兩個因為這點小事就鬨得這麼僵。

於是他主動打圓場道:“一一啊,你彆跟盛囂計較,他這人脾氣是有點暴躁,但是他有話是真聽,有錯也是真改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鬨了什麼矛盾,但是他既然都低頭認錯了,肯定是真的認識到問題了,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了。”

說著陳雲深給盛囂使了個眼色:“你說是吧老盛。”

盛囂又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慎重道歉:“對不起。”

“看,我就說他有錯就認吧。所以這件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這麼算了,翻頁了成不?再說了你這孩子生氣了一言不合辭職做什麼,你不爽他看不慣他就應該賴著他啊,賺他的錢,狠狠薅資本家的羊毛啊!真是的,腦子一點都不靈光。”

有陳雲深這麼調侃著緩和氣氛,林一一最後那點兒彆扭勁兒也過去了。

她也沒矯情,在盛囂一臉緊張地等著她答複的時候,順著陳雲深給的台階就下了。

“那以後還請繼續指教了,盛先生。”

盛囂緊繃的神經因為林一一這句話徹底放鬆了下來,他抿著的嘴唇不自覺上揚了一個清淺的弧度。

此時天邊已經之前的魚肚白,全然亮了,林一一眼皮一跳,扭頭問道:“陳醫生,請問現在什麼時間了?”

陳雲深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謔,都快十點了。”

“你現在要回家嗎?”

林一一一沉默了下,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外套皺皺巴巴,裡面的短袖也被盛囂給扯壞了。

按理說她應該回家換一身衣服,再好好清洗一下為好,隻是她這副樣子要是就這麼回去林父肯定會嚇得花容失色的。

他本來最近身體就因為假性發熱不大好,被她這麼一刺激當場暈倒都有可能。

思之及,林一一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是直接回學校吧。”

“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去公司。”

盛囂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拒絕,然而林一一並沒有跟他客氣,笑著說道。

“那就麻煩您了。”

他被她這笑容燙得耳根發熱,沉聲說了句不客氣,然後拿出手機給下面候著的司機發了消息,讓他把車開進來。

等到盛囂和林一一離開後,陳雲深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

() 半晌,雖然事情解決了他挺高興的,但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這邊林一一和盛囂已經上了車,開車的司機並不是劉秘書,是他家裡的司機。

那個司機看到兩人一身狼狽掛彩的樣子的時候很是驚訝,不過也就那麼一瞬,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盛囂手支著腦袋,看似在看窗外的風景,實則在透過玻璃窗留意著林一一。

“那個,去學校之前要不我先帶你去商場買件衣服吧,你的衣服應該穿不了了。”

林一一:“不用了,我宿舍有換洗的衣服。”

“這樣啊……”

盛囂又道:“對了,剛才在隔離室的時候,你最後是在給我引導吧?雖然動作有點粗暴,不過……比之前任何一次引導的效果都好。所以你之前是顧忌我的感受,怕我受不了,才一直在引導過程中收著力的?”

林一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般alpha的自尊心是很強的,她要是說自己收著力,他可能會覺得是被小看了,要說不是吧,盛囂又不是傻子。

於是她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那您更喜歡哪種?”

盛囂想起先前在隔離室時候少女粗暴得將信息素往他身體裡懟,儘管是有些痛苦和難受的,可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和戰栗感是平日那種循序漸進的引導方式完全不能比擬的。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壓著身體莫名的燥熱回答道:“都挺喜歡的,不過吃慣了清粥小菜後來點重口刺激的也不錯。”

林一一聽後笑了:“您喜歡就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個話題緩和了不少,之後哪怕他們沒有再如何交談了,氛圍也很輕鬆愉悅,沒有先前在隔離室時候的劍拔弩張。

半小時後,A大到了。

林一一今天上午雖然沒課,不過也正是因為沒課,昨天排練結束後齊溯約她上午去大教堂那邊再練習一下,幫她單獨走走戲。

她想起這一茬兒的時候已經距離約定的時間晚了快一小時了。

盛囂看林一一拿出手機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隨口問了一句:“再回你爸爸的消息嗎?”

“不是。”

他想追問是誰,卻又覺得這樣不大禮貌,於是將話生生咽了回去。

林一一打開手機的時候便看到了齊溯的消息,她還以為自己遲到這麼久對方會生氣,結果他隻發了兩條消息。

一條是問她是不是臨時有事,第二條是說要是有事就不用來了也沒關係,還讓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告訴他,隻要他能幫忙的話一定義不容辭。

這讓本就放了對方鴿子這麼久的林一一看後更加自責了。

她連忙發消息給他道了歉,說她馬上就到。

幾乎是消息發過去的瞬間,齊溯像是守著她消息似的立刻秒回。

他說他來校門口接她。

林一一看到後一愣,而後沒忍住笑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上學的小朋友,又不是不認路,哪裡需要人來接?

盛囂本來就好奇林一一在和誰聊天,現在看到她笑容滿面的樣子更加抓耳撓腮。

到底是誰?朋友?可是什麼朋友笑得這麼開心?

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盛囂心下一跳,下意識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見林一一的時候,還有溫泉山莊那次,每一次她的腺體上都有咬痕。

對啊,林一一一直都是有omega的,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啊。

他有什麼好驚訝的,有什麼還在意的?

盛囂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同時心底又不受控製升騰起了一絲煩躁。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盛先生,我到了,謝謝您送我。”

林一一剛下車,發現盛囂也跟著下來了。

“盛先生?”

盛囂:“來都來了,畢竟這也是我的母校,我順便參觀參觀。”

林一一也沒懷疑,眨了眨眼睛:“那您好好參觀,我還有事就不能陪您了。”

說著也不管盛囂什麼反應,掃了周圍一眼,看到不遠處的少年後彎了下眉眼,朝著他揮了揮手。

“齊溯,我在這兒。”

後者聽到聲音後猛地看去,他眼睛一亮,高興地小跑著過來了。

“林一一,我……”

他剛要說什麼,走近看到少女臉頰上的擦傷,再往下發現她渾身上下都很狼狽,一看就是跟人動過手。

“誰乾的?”

林一一被他驟然冷下來的臉色給弄得一愣,張了張嘴正要回答,齊溯的視線越過她,落在了身後的盛囂身上。

作為alpha,盛囂對周圍人的目光再敏銳不過,尤其是那些懷有惡意的。

現在眼前少年看向他的目光就是如此,森然可怖得像是要吃人。

他餘光瞥了齊溯脖子一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是個beta。

意識到林一一剛才相談甚歡的人就是對方後,盛囂莫名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被齊溯這敵視的眼神給弄得很是不悅。

如果隻是單純誤會了替朋友打抱不平也就算了,那眼神明顯不是。

暴戾,偏執,像一個alpha的眼神,像alpha的地盤被侵占,伴侶被覬覦時候的那種極其侵略性的眼神。

盛囂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隨即惡劣地扯了扯嘴角。

“是我乾的。怎麼?你要為她報仇嗎?”

說著他居高臨下,神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就憑你,一個beta?”

林一一聽後皺了皺眉,不悅地看向青年,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的不解釋,非要故意去挑釁齊溯。

“盛先生,您……?!”

她剛開口要製止盛囂,誰知話剛說到一半,一陣拳風從她耳畔擦過。

林一一瞳孔一縮,那拳徑直掠過她,準確無誤地砸在了盛囂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