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1)

關於宿命難改的無力感席卷了程星全身。

就像那天看見徐昭昭綁架薑瓷宜後,開車帶她撞入海中一樣。

病房內的氣氛急轉直下,程星也不想掃興,便思考著換個話題輕鬆將這茬揭過。

但腦海裡都是薑瓷宜和沈晴雪恩愛的場景。

縱使兩人同框的場面都很少。

可光看原書中的描繪,都能浮現出畫面。

光是想想,程星都高興不起來。

隻是她此刻沒有時間去深究為何如此難過。

就聽薑瓷宜問:“為什麼你如此篤定?”

程星抬起頭:“啊?”

這才意識到自己漏了餡,直接悍跳預言家,惹來了薑瓷宜的懷疑。

“感覺吧。”程星說:“我們終究都會離婚的,離婚之後你喜歡彆人,多正常。”

“而且在這江港,要找到比我更厲害的,令人畏懼的沈小姐是不一選擇。”

“結婚是在找靠山嗎?”薑瓷宜反問:“因為她厲害,所以我要去投靠她?但你又怎麼知道,我去找她,她就會跟我結婚呢?”

“我……”薑瓷宜頓了下,瞟了眼自己的腿:“我雙腿殘疾,沒有背景,你憑什麼篤定沈小姐會與我在一起?”

程星怔住,脫口而出:“你漂亮啊。”

“漂亮的人那麼多。”薑瓷宜說:“為什麼是我?”

程星:“……”

見程星被問得啞口無言,薑瓷宜乘勝追擊:“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那天在程家宴會上聽見沈晴雪這個名字的時候,程星就表現得很不對勁,總不自覺地看她,還會在她與沈小姐交談時很緊張,那時薑瓷宜單純以為是像宴會上很多人一樣,因為懼怕沈小姐的權勢,所以有三分忌憚。

可此時的程星表現得完全不像。

與她產生交集的人那麼多,條件好的也不在少數,許從適、顧清楓,甚至顧清楓還隱晦地表達過對她的好感。

偏偏程星提到了僅有一面之緣的沈晴雪。

就那一面,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怎麼可能產生瓜葛?

程星的解釋也完全站不住腳。

可程星總有很篤定的時刻,譬如在聊及她的職業規劃時,還有偶爾問起來的家人,神神叨叨,有所隱瞞,卻又好像在給她暗示。

薑瓷宜習慣性想很多,而且善於觀察細節。

程星在說謊,或者是想要隱瞞她一些事情的時候,小動作會非常多,並不難看出來。

所以……薑瓷宜更傾向於她知道些不能透露的秘密。

那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薑瓷宜的眼神很銳利,直勾勾地盯著程星看。

程星彆開臉,卻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心裡直打鼓,還能抽出幾分餘力感慨薑瓷宜的聰明。

她不過就是閒聊一樣隨意說幾句話,但薑瓷宜總能在字裡行間發現蛛絲馬跡,

爾後抽絲剝繭。

而且從來不會給程星分析過程。

哐當一個結果砸過來,讓程星反應不及。

程星無奈,隻能從另個角度出發:“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跟你說話?”

薑瓷宜:“嗯?為什麼不能?”

“我本來沒那個意思。”程星說:“但你總是想很多,然後來質問我,那我以後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

“沒關係。你可以隨心所欲地說。”

“那你可以不做理解嗎?”

“……有點難。”

程星無奈:“你隻是個法醫,並不是刑警,沒必要在生活中也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對我。”

薑瓷宜看向她,嘴角勾起個很詭異的弧度,看得程星心裡發毛,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麼繼續忽悠,好把當下這個話題糊弄過去。

“行。”薑瓷宜很痛快地答應:“我以後儘量忽略。”

程星:“……”

也沒想到薑瓷宜會這麼好說話,程星都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假的。”薑瓷宜說:“希望你以後可以少露出些破綻。”

程星:“。”

所以還是沒信,但放過了。

-

程星下午知道了關琳敏醒來的消息,思考了一會兒要不要去探望。

最終還是決定去。

但在病房外聽見關琳敏正在同程父爭執,鬨著要離婚,在門口躊躇了會兒,猶豫著要不要進門,便聽見程子京跟她打招呼:“星星,來了怎麼不進?”

程星面露尷尬:“爸媽在吵架。”

“嘖。”程子京感慨:“剛清醒就吵,精力可真好。”

程星問他剛去做什麼,程子京說處理公司的事兒,跑去閒置的辦公室裡開了個線上會議。

程星朝他豎大拇指,程子京把她手往回曲,大手包著她的,溫聲勸道:“你永遠是我們的妹妹,聽到沒?”

程星抿唇不語。

“不要胡思亂想。”程子京說:“如今事已成定局,很難說孰是孰非。但隻要你沒做錯,後果就無須你擔。”

不知為何,程星心底忽然湧出一股暖流,但並非是她的情緒。

面對程子京的話,她肯定是感動的。

在得知自己跟他並沒有血緣關係,而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還是因自己而死後,還能這麼包容地說出這些話。

這些話很明顯就是為了緩解程星當下的心理壓力。

但程星不至於感動到這個地步,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下一秒,程星的眼淚便順勢落下,甚至想開口尋求安慰,程星緊緊抿著唇才沒說話。

心口卻驟痛,程星捂著心口,半蹲下來,看得程子京心驚膽戰,立刻詢問:“怎麼了?”

程星搭著他的胳膊:“沒事,我還好。”

可一說完,心口更痛,就像是被人操縱一樣。

她拚命地往下壓,甚至

用力摁壓了幾下,這才將那種感覺壓下去。

隨之而來的,那種感動的情緒也淡了。

剛才,就像是原主的情緒突然瘋狂侵占她的身體,想要讓她按照原主的思維和心情去做事。

程子京緊張地去喊醫生,程星卻拽著他:“沒事了。”

“真的?”看她恢複平靜,程子京卻還是有些擔心。

“可能是中午吃壞了肚子。”程星說:“剛才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

“那也去做個全面體檢,放心一些。”

“等會兒吧。”程星指了指裡面:“先看媽。”

裡邊的爭吵聲漸歇,程坤山一向不會跟關琳敏起爭執,遇上這種事也隻會沉默,再逼得急了便說不離婚。

關琳敏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罵幾句便沒了勁兒。

程星推門進去,關琳敏拉著她的手,欲言又止,相顧無言。

“哎呀,哭什麼?”程星抬手給她擦掉眼淚:“我還是你女兒啊。”

關琳敏低垂著搖頭:“對不起星星。”

“你對不起什麼?”程星說:“又不是你做的錯事。”

程星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實她對這件事還有些存疑。

當下很震驚,又覺得離譜的係統什麼都能乾得出來,便信了。

但回去之後左思右想覺得隱隱有哪裡不對勁,思考之後才覺得是長相。

原主的長相同關琳敏很像,雖然這也是她的長相,但徐昭昭就沒那麼相似了。

尤其徐昭昭是單眼皮,關琳敏和程坤山都是雙眼皮,雖然可能存在隱性基因,但概率極低。

程星便想著今天要去檢驗一下她和關琳敏,或是和程子京他們的血液樣本,做個DNA檢測。

趁關琳敏悲傷的時候,程星拔了她一根頭發。

關琳敏都沒注意到,隻埋怨程坤山,程坤山也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病房裡的氣氛肅穆極了。

程星有些難以接受,想拿的東西也拿到了手,而且感覺程子京和他們還有話要說。

關琳敏剛醒,關於徐昭昭是程家親生女兒這件事還要商量。

很明顯,這件事是沒辦法當著程星的面商量的。

程星又安慰了關琳敏幾句,便很有眼色地以薑瓷宜為借口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的那一瞬,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一根關琳敏的發絲,還有一根是程子京的。

是她剛才蹲下時向程子京借力時拔下來的。

有了這兩根頭發,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程星並沒有直接在這家醫院做,而是開車去了另一家專門檢測DNA的機構,填寫完資料後才重新回到醫院。

-

在見到蘇嘉銘之後,程星心裡總惴惴不安,連夜裡也睡不安穩。

也不知是否因為睡在了一張折疊小床上,連翻身都困難。

總之一夜噩夢連連。

接一連三的噩夢讓她在淩晨五點多清醒,彼時薑瓷宜還在睡,程星查了從江港飛往京市的航班,最早一班是七點鐘,最晚一班是晚上九點鐘。

程星想要去驗證一些事情,於是狠心買了七點鐘從江港飛往京市的商務艙。

但薑瓷宜這邊她也放心不下,思來想去給周姐打電話,喊周姐過來照顧薑瓷宜。

而她一直在病房待到周姐過來,才起身趕往機場。

抵達機場時直接走了VIP通道,剛上飛機便發信息給薑瓷宜,尋了個借口說自己要去趟京市。

飛機提前落地京市。

京市的機場跟程星印象中一模一樣,隻有細微之處不同,譬如她印象中一些已經倒閉了的店還開著。

她仔細觀察著周遭的一切,跟江港並無差彆。

但她來得湊巧,京市剛下了一場大雪。

柏油馬路上的雪已經被環衛工人連夜鏟掉,但很多被陽光找不到的角落裡還殘存著很多白雪,剛好是化雪的日子,溫度低很多。

尤其程星剛從江港飛來,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剛走出機場就被凍得哆嗦,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之後,司機師傅操著一口不太純正的京片兒問:“姑娘兒去哪兒啊?”

程星毫不猶豫地報出了自家的地址。

師傅的車往前行駛了幾百米,停在路邊打著雙閃搜索目的地,程星則是給薑瓷宜發消息報平安:【已落地,你吃早飯了嗎?】

薑瓷宜回複:【吃過了。你呢?】

程星:【吃了飛機場,味道一般。】

薑瓷宜:【有得吃還行。】

程星說:【京市剛下了雪,好冷。】

薑瓷宜:【你穿太少了吧?買件羽絨服穿。】

程星發了個瘋狂點頭的表情包,實則坐在出租車裡忐忑不已。

下一秒就聽司機師傅說:“小姑娘兒,你說這地兒沒有啊。”

程星報了自己的高中學校,師傅微頓:“這兒也沒有。”

程星又報出自己的大學,師傅這回說有了。

程星讓他把車開到南門,這樣她可以循著路慢慢找回去。

畢竟她大學跟自己家也不遠。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中醫大學南門,正對著一條美食街,開著的那些店鋪程星都還蠻熟的,但下車之後看見,發現她並不眼熟。

在這個學校讀了八年書,對這裡的每一家店鋪她都了如指掌,甚至很多好吃的店鋪變遷史她都知道。

可這裡的老板們她竟然一個都不眼熟。

就好像……蘇嘉銘的存在隻是個例。

程星的心涼了半截,但她還沒放棄,隨後在街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沿著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路往家的方向騎行。

十分鐘後,她走到熟悉的那條街,因為開修地鐵,路被堵死。

但這條路的儘頭應該是她的家。

星站在路邊,四處張望觀察,看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街上人潮擁擠,來來往往的人群彼此擦肩而過,偶爾有三五好友成群結隊地經過她身旁。

這世界顯得那麼熱鬨,但落在程星眼裡卻那麼虛無。

她感覺所有人都是NPC,按照特定程序生活,再按照特定程序死去。

說實話,有些崩潰。

但起碼驗證了一些事情。

到這一步,程星仍舊還沒放棄,她沿著路往前走,很多路標是跟她印象中一樣的,但她到達目的地時,發現相同的商鋪位置開著一家養生館,而非中藥房。

連外公家的中藥房也不見了。

她繼續找,這回找到了爺爺家的藥房,仍舊是“濟世堂()”的招牌,程星心下一喜,走進去以後卻發現是不認識的店員,以及不認識的坐診大夫。

……

所有的希望落空,程星接受了隻有蘇嘉銘同原世界相同,或者這就是原世界來的蘇嘉銘這件事。

至於為什麼這麼想,也很簡單。

蘇嘉銘在聽到她名字時也頓了一下,程星懷疑他也是穿越者。

畢竟她都可以穿越,蘇嘉銘為什麼不行?

當然了,就像她不會跟蘇嘉銘說我是穿書的一樣,蘇嘉銘自然也不會跟自己說。

程星隻能自己猜想。

平行時空的想法被自己驗證後打破,這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而她和蘇嘉銘,很可能都是外來者。

程星也沒氣餒,來都來了,便去找了一些自己喜歡的店鋪,去吃了一碗熱乎乎的爆肚兒,又喝了純正的酸奶,順帶給薑瓷宜買了一些當禮物。

在她坐在一家店裡吃炸醬面的時候,京市又飄起了雪,像是在為她送行一樣。

程星坐在窗邊,拿起手機拍給薑瓷宜看,薑瓷宜,下雪了。()”

薑瓷宜說:【我還沒見過雪。】

程星:【那等你出院之後,我們一起去看雪?】

薑瓷宜:【為什麼不是去京市?】

程星:【因為京市不常下雪。】

薑瓷宜:【你怎麼對京市那麼了解?】

程星:【……不要疑神疑鬼。】

薑瓷宜:【那你到底是神還是鬼?】

程星:【^-^漂亮的女鬼。】

薑瓷宜:【封建迷信不可取。】

程星:【那你問個錘錘?】

薑瓷宜:【開個玩笑。】

程星:【………………】

程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真好笑啊!!】

薑瓷宜:【敷衍得很到位,請不要敷衍了,謝謝。】

程星:【不然呢?要說實話嗎?】

薑瓷宜:【實話很難聽,不願意聽,謝謝。】

程星:【那你的笑話特彆好笑,比京市的天都冷。】

薑瓷宜:【哦,那回江港吧。】

其實就是

() 很普通的一句話,薑瓷宜可能在發的時候也沒走心,但當下的程星看見忽然覺得自己很有歸屬感。

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裡,有人在等她。

萬家燈火總有一盞是為她留的。

程星:【你吃炸醬面嗎?!我給你打包,等我回去的時候還是熱的。】

薑瓷宜:【能帶上飛機?】

程星:【……應該可以吧?】

薑瓷宜:【如果可以就打包,不行就算了,人平安歸來比較重要。】

程星今天從早到晚,走過了京市陌生又熟悉的每一條街,甚至回到大學校園裡走了很多條路,看過了熟悉的京市冬天泛著冷意的日落,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

她是個無家可歸的遊子,深切地想念著家鄉,家人。

希冀被無情碾碎之後的絕望感根植於她內心深處,無法跟人訴說,所以隻能默默消化。

但此時看見薑瓷宜的這句話,就像是冰凍已久的河面忽然裂開,所有的水一股腦地湧出來。

並且還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程星鄭重地敲著手機屏幕:【等我回家,給你帶炸醬面吃。】

薑瓷宜發了個“好()”的表情包。

程星感覺在手機那頭的薑瓷宜要比平日裡說話的薑瓷宜軟萌溫暖很多,大抵是因為沒了她專屬的語氣,也可能是隔著屏幕。

程星太貪戀這種感覺,給她又發了句:【阿瓷,乖乖等我呦。】

薑瓷宜看見之後,備注一次次變成對方正在輸入⒓()⒓[()”。

兩分鐘後,薑瓷宜:【十一點之前可以。】

程星立刻嗦面,訂了八點鐘飛往江港的航班。

-

病房裡,鄭舒晴正在同薑瓷宜閒聊,發現她正戳著手機回信息,同時嘴角還上揚著微妙的弧度。

鄭舒晴好奇地瞟了眼,就看見了程星兩個字,而薑瓷宜已經摁滅了手機。

她知道薑瓷宜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尤其是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所以並沒有多問。

不過得知她是在與誰聊天之後就心裡有了底,給她遞了一瓣橘子問:“你跟程星關係是不是緩和了很多?”

薑瓷宜點頭:“嗯。”

“曖昧中?”鄭舒晴又問。

薑瓷宜微怔:“曖昧是種什麼狀態?”

鄭舒晴是典型的沒吃過豬肉,但天天見豬跑來跑去的典型,無論是看過的還是寫過的其中都夾雜著很多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雖然讀者經常罵她感情戲寫得跟狗屎一樣,還會有很委婉還很善良的讀者在評論區說:要是作者不寫感情戲就好了。

鄭舒晴都會覺得是她們欣賞不來自己的才華,並非是自己感情戲寫得拉胯。

而現在,薑瓷宜問她了。

鄭舒晴低咳了一聲,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說:“就是那種沒親沒抱甚至沒拉手,但眼神在拉絲,還互相試探,擔心對方身邊出現其他人,關心對方的一舉一動卻會嘴硬裝作不關

() 心。”

薑瓷宜按照她的話思考了一下自己和程星的狀態,隨後說:“你說的這種狀態也存在於婚姻之中嗎?”

鄭舒晴:“……”

這是鄭舒晴熟悉又不熟悉的領域。

因為她曾經寫過一本婚戀文,創飛了看感情流的,不看感情流的,愛男主的,愛女主的所有人。

被罵到某知名平台留言討論十萬+,總結就是這個b作者能封筆趕緊封,不要出來害人了。

但鄭舒晴還是大膽開麥:“婚後無真愛。如果有,那隻可能是跟結婚對象以外的人。”

薑瓷宜:“……”

鄭舒晴還準備說,薑瓷宜抬手:“好了,你閉嘴。”

鄭舒晴錯愕:“啊?為什麼?”

“還記得你寫的那本《陌路》嗎?”薑瓷宜問。

鄭舒晴點頭,想想就頭皮發麻,畢竟第一次經曆沒全網罵的盛況。

“我覺得你其實沒有感情方面的天賦。”薑瓷宜說:“網友的話我都記得,所以當時我給你指了一條明路。”

鄭舒晴:“……”

薑瓷宜說:“但我覺得現在問你,你給我指的一定是條死路。”

鄭舒晴捏緊拳頭,不服氣,但又覺得薑瓷宜說得對,無奈以頭搶床,直接磕了三下:“我有什麼辦法啊!我情感缺失又不是我的錯。”

“我的錯。”薑瓷宜說:“錯在不該問你。”

鄭舒晴抬起頭:“但我知道一點。薑薑,你對不喜歡的人可從來不感興趣。”

-

程星回到醫院病房時是十點四十。

因為京市下雪,飛機延誤了十幾分鐘,但還是緊趕慢趕回了醫院。

周姐在病房裡待著,薑瓷宜在病床上看書,她手中的那本書已經看到了兩百多頁。

程星將打包的炸醬面從保溫袋裡拿出來放在病床邊,又給周姐額外轉了錢讓她去吃個夜宵。

周姐離開,病房內隻剩下她和薑瓷宜兩人。

炸醬面的醬和面是分開的,程星給倒出來再給拌好,無言地遞過去。

就好像這一天她沒離開過。

薑瓷宜也吃了幾口,程星期待地問:“好吃嗎?”

“嗯……還不錯。”薑瓷宜誠實地說。

程星問她喜不喜歡,薑瓷宜想了下,但還沒等到她的回答,手機就已經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但來自江港。

程星指了指手機,起身接通,是一道溫柔甜美的女聲:“您好,您今日送來的樣本檢測結果已出,請問是給您發到加密郵箱,還是您親自來取。”

程星沒想到這家檢測機構的效率如此之快,不過她確實也花了不少錢,當下也沒時間去取,便讓他們發到了電子郵箱。

掛斷電話後,程星重新坐下,薑瓷宜卻漫不經心地問:“你今天去京市是跟朋友一起嗎?”

程星搖頭:“我一個人。”

說著打開郵箱,郵件已經發了過來,她輸入密碼查看。

就聽薑瓷宜說:“你是驗了自己和程家人的DNA嗎?”

程星錯愕:“你怎麼知道?”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跟薑瓷宜說過自己的猜想。

但薑瓷宜放下筷子,用紙擦了擦自己的唇,從枕頭下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她:“你是程家的親生女兒。”

不過她又覺得這話不嚴謹,“可以確定的是,你是關琳敏的親生女兒,也跟程子京有血緣關係。”

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