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嗷嗚!恭喜宿主,攻略進度50%,獎勵港幣40萬元,請再接再厲呦!】

程星剛走進問星傳媒的大門,腦海中就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仍舊是萬年不變的腔調。

程星也早已習慣了係統的神出鬼沒,隻不過——

“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又提升了攻略值?”程星在腦海中詢問,手還刷了工作證進入公司,順帶指紋打卡,完成上班的第一步。

【嗷嗚!是按照宿主與攻略對象之間的數值波動來計算的。】

係統回答過程星的問題之後,又誇誇道:【嗷嗚!我就知道宿主天降英才,對於攻略任務手到擒來,半個月已經完成了50%的攻略,簡直就是天選攻略人。】

【嗷嗚!我為我擁有這樣一個宿主感到驕傲,請宿主努力完成攻略!】

程星並沒被它的機械彩虹屁被吹得迷失自我,反倒是在它沒出現的日子裡想了很多。

譬如攻略任務沒完成,時間回溯到三個月前。

她重新開始進行攻略。

甚至未雨綢繆的她已經寫了整整半本的重新攻略計劃。

也不失為上班摸魚的好選項。

當然,能夠一次完成再好不過。

目前她已經給薑瓷宜的腿進行了治療,可按照她的判斷來說,想讓薑瓷宜在兩個月內站起來,並且恢複到以前行走自如的模樣,簡直是天方夜譚。

於是她不停壓榨自己的時間,在閒暇時找了很多本穿越看,大開腦洞問係統:“你們這個星際命管局有沒有商城?”

係統:【?】

刺啦——

能感受到係統也懵逼了兩秒。

【嗷嗚!報告宿主,星際命管局不存在商城,亦不存在物品兌換,若有兌換需求可在位面世界中尋找哦。】

程星嘖了聲:“什麼破地兒L,連個特效藥都沒有。”

係統:【……】

-

程星跟辦公室的人相處得仍舊一般,除了跟Daisy偶爾說幾句話外,跟蔣白藍波那兩男的就沒話說。

起先程星還想著巴結他們一下,但有天聽見他們兩個在樓梯間抽煙說她的閒話。

不算難聽,但讓程星不爽,所以乾脆也不搭理他們。

在辦公室裡就安靜當她的透明人,偶爾摸魚,該乾活的時候也不會落下。

終於也算適應了職場生活。

周四上午,程星又一次走到茶水間衝速溶咖啡的時候,Daisy走過來給她的咖啡裡加了點牛奶。

程星轉過頭,強行睜了睜眼,跟她道了句謝。

Daisy一邊拆了個能量棒吃,一邊問她:“你晚上失眠?”

“嗯……有點。”程星喝了口咖啡提神,沒說實話。

她並不失眠。

相反,現在給她一張床她能昏睡不起。

“在這邊上班不用有太大壓力的

。”Daisy開解道:“你就拿你的工資,照常上下班,其餘的人際關係就當不存在,反正他們也不會拿你怎樣。”

Daisy以為她是因為工作的事失眠,生怕她熬出點什麼病來。

程星苦澀地笑了笑:“我知道,謝謝Daisy姐。”

事有輕重緩急。

眼下,最急的就是薑瓷宜的腿。

程星每天就跟做賊一樣,膽戰心驚地等薑瓷宜睡著了,再爬起來給她按摩,針灸。

幾乎都熬到淩晨三點鐘睡,有天晚上薑瓷宜睡得晚,程星起來給她按摩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全部弄完已經淩晨四點多,遠方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

她站在窗邊,拉開窗簾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都會出現重影。

接連幾天下來,她的身體已經吃不消,每天都在靠咖啡續命。

可如今,她好像對咖啡都產生了抗體。

這已經是程星今天第四杯咖啡了。

Daisy隻看到了她在公司裡衝泡的三杯,其實她早上出門前還喝了一杯極苦的冰美式。

最開始喝到冰美式的時候,程星恨不得直接吐到馬桶裡,辱罵三千字。

但現在已經能夠接受冰美式的苦味了,偶爾喝到後邊時還會有回甘。

咖啡雖苦,但程星的命更苦。

……

果然,人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生物。

Daisy又勸慰了她幾句,程星一杯咖啡也喝到底,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Daisy忍不住皺眉,作為職場前輩,還是不太熟的這種,其實並不準備做什麼。

但在走出茶水間後,看見程星又拿了一盒提神醒腦的薄荷糖,以及準備再次衝泡飲用的咖啡。

下一秒,程星正在接的熱水被中斷,Daisy拿出三百塊錢:“去附近開間房,睡好了再來。”

程星錯愕,還有些沒反應過來,Daisy已經直接把錢塞進她兜裡:“不管什麼時候,命最重要。”

“那我們上午的評審會?”程星問。

“有你沒你也不打緊。”Daisy說:“我會幫你糊弄過去的,不扣你考勤和工資。”

程星很想拒絕她的好意,但現在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感動地喊了聲:“Daisy姐……”

“停。”Daisy冷冰冰地說:“現在,立刻走。”

程星放下杯子,沒再矯情:“好嘞。謝了。”

問星傳媒公司地址不算繁華地段,附近的酒店價格也參差不齊,兩三百差不多可以開一間鐘點房。

但程星現在頂著程家大小姐的名頭,隨便走進一家裝修豪奢的酒店都可以直接刷臉。

程星也沒委屈自己,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間套房,上樓之後把窗簾一拉,手機開成靜音模式,直接睡了個天昏地暗,連午飯都沒吃。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臨近下班的點,程星感覺自己虧空了的身體再次有

了些精神。

拿起手機發現Daisy給她發了消息,讓她今天可以直接回家,不用來公司了,借口就是幫Daisy去看了個新人,但沒談攏。

相當於出外勤。

告訴她也是怕在蔣白他們面前露餡。

程星再次跟Daisy發消息道了謝,Daisy這才回複:【呦,醒了?】

程星:【嗯,睡得跟昏過去一樣。】

Daisy發來條語音,“彆總想著能在一個行業裡實現價值。價值這個詞是留給資本家的,你隻需要做一顆螺絲釘就行了,壓力太大不是什麼好事兒L。”

程星對此哭笑不得,大概在Daisy眼裡,她這幾天所有的疲倦都是因為上班。

不過程星並未拂她的好意,【謝謝Daisy姐。】

在酒店又待了會兒L,站在高樓之上看熔金落日漸漸消失,所有的路燈在瞬間亮起,她這才出門去接薑瓷宜。

程星在穿梭的車流之中抵達實驗室樓下時,薑瓷宜正跟許從適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許從適俯身湊到她身邊聽,爾後又回應幾句。

看見她的車後,許從適推了一把薑瓷宜的輪椅,正好被程星接著。

一直接送薑瓷宜,跟許從適也見了幾面,如今已演變成能說幾句話的關係。

程星穩穩當當地扶好薑瓷宜的輪椅,笑道:“學姐,要是薑薑摔了怎麼辦?”

“連老婆都接不住,你還好意思站在這兒L?”許從適雙手插兜,跟她們揮揮手:“行了,人帶到了,我先走了。”

“學姐,路上慢點。”程星熟絡地叮囑她,精氣神比往日好了許多。

“OK。”許從適走到自己車前,解鎖上車,係好安全帶,卻沒發動,而是盯著後視鏡裡的兩人。

程星推著薑瓷宜走到車附近,拉開副駕駛的門,薑瓷宜操縱著輪椅上滑軌,然後坐進車裡。

對於薑瓷宜這樣的人來說,給她自主上車的機會,可比一直抱著她上下車體面太多。

看起來,程星是真的對薑瓷宜上了心。

可是……

許從適摁了摁眉心,那份牛奶的檢測報告裡檢查出了安眠藥的成分。

當天薑瓷宜給了她樣本之後,她找了熟人用最快的速度檢測出其中的成分。

檢測報告也已經交到了薑瓷宜的手裡。

可薑瓷宜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仍舊跟程星如往日一樣密切。

甚至許從適問薑瓷宜是否想離婚,如果她想的話,許從適也不是不能助她一臂之力。

薑瓷宜卻沒有跟她多說,隻搖搖頭沉聲道:“我有分寸。”

婚姻之事,許從適畢竟隻是外人,不好多說什麼,隻讓她注意點身體。

這類安眠藥成分雖然不會影響到她的腦神經,但長期服用會讓人行動變遲緩,嚴重的話會影響到她腿部的恢複。

薑瓷宜點頭,隻表示自己了然。

之後許從適一直都以為會看到薑瓷宜和程星鬨崩的場面,卻不料想一切如常。

這倒是勾起了許從適的好奇心。

以前她從來都不是個八卦的人,但這次總忍不住關心這兩人的發展。

也才切身體會到——這世上沒有不愛八卦的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八卦不夠有吸引力!

就像現在,她已經腦補了一場愛人反目的戲碼,卻沒有上演。

在腦海中也推演了一番兩人現在的關係,卻還是撲朔迷離。

說她們相愛吧,以往的證據並不能證明。

說她們不相愛吧,薑瓷宜卻還沒離婚。

甚至許從適都懷疑程星手裡握著薑瓷宜什麼把柄。

……

又一次沒忍住在腦海中八卦了一番,直到程星的車開遠,許從適才收回目光。

剛好,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

許從適看了眼,還是自家媽咪的消息:【寶貝,見面的時間定在下周六晚上七點呦。】

許從適:【……】

她暴怒:【尊重!尊重!】

媽咪:【已經很尊重你啦,見一面也不會吃了你。】

許從適:【……但我不想聯姻!】

媽咪:【有利益牽扯才叫聯姻,你這個叫娃娃親,寶貝。】

許從適:【……】

永遠說不過自家媽咪的許從適翻了個白眼,打開車載音樂給自己平複一下怒火。

仍舊是上次循環過的那首歌。

然而下一秒,她靈光一閃:【要是我也有了女朋友,準備結婚,我是不是就能把這娃娃親推到下一代?】

媽咪:【……啊啊!你彆犯傻啊!】

看得出來,許從適的話把自家母親嚇得要死,連忙打了電話過來確認,“寶貝你彆想不開。你都已經單身三十年了,去哪裡找一個女朋友?為了應付娃娃親就去隨便找個人結婚,這可是會耽誤你一輩子的。”

許從適從小就叛逆,是長得溫順骨子裡卻叛逆的那種,就譬如當初兩個母親都想讓她學經商,而她頂著所有人的反對之聲選擇了醫學。

而現在,他們想讓她乖乖聽話去聯姻,那——

“沒有單身三十年。”許從適把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小:“我跟人在交往,有段時間了。”

許從適信口胡謅,侃侃而談,語氣篤定,說得她媽咪都不確定了,“真的?”

“對。”許從適瞟了眼正在放歌那人的名字,然後輕飄飄地說:“是個明星,但她還在事業上升期,我們就說好了不公開。”

“啊?”許母頓了頓:“叫什麼名字?領家裡來見見。”

那不穿幫了?

“還不到時候。”許從適淡定地編:“她說要等拿了博斯卡影後就公開,到那時我們再要個孩子,這樣她就有更多精力放在家庭裡了。”

許母:“……?”

“你編也編得像點。”許母說

:“博斯卡影後是那麼簡單就能拿的嗎?而且你們還到時候要孩子,三十多歲才要孩子,你生還是她生?生完不需要帶啊。三十歲的人了,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還在為了推掉相親給我編女朋友。你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待在實驗室,你跟誰約會?雲約會啊?”

“你可真說對了。”許從適反正鐵了心不去相親,“我跟我女朋友天天打視頻,聽著她聲音入睡,沒有她我的生活索然無味,不如死了算了。”

許母:“……”

許從適編得愈發從善如流:“要是你們讓我跟她分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我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已經變成準時從實驗室離開的人了,不信你問我同事們。”

許母:“尊嘟假嘟?”

許從適卡了下殼,但想了想自家母親沒事兒L就上網衝浪的樣兒L,認命道:“當然是尊嘟尊嘟。我跟她就差一點兒L了,你彆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許母問:“差哪點兒L?”

許從適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車載音樂聲音放大,腦袋磕在方向盤上。

是的。

她和她的女朋友就差見面了。

-

程星接了薑瓷宜回家後,路上眉飛色舞地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薑瓷宜狐疑地瞟了她一眼,發現她眼底的烏青有所消散,狀態也比前兩天好得離譜,沒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今天上班不忙?”

“還好。”程星高興地跟她分享:“有個前輩對我特彆好,派我去出外勤,還給了我三百塊錢差旅費。”

把Daisy給她錢讓她去酒店睡覺的故事包裝一下,就是這個版本。

“哦。”薑瓷宜頓了頓:“你們公司出外勤有什麼事兒L?”

“挖掘人才。”程星說:“看有沒有好苗子簽約。”

幸好Daisy給她編好了在蔣白他們面前的說辭,不然程星都不知道她們這個部門出外勤的業務。

薑瓷宜低斂下眉眼,不知在思索什麼,程星立刻把話題拽回去:“你還沒說呢,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薑瓷宜說:“周姐應該都準備好了吧。”

周姐是個非常合格的管家,每天精心準備的菜單都會顧忌到兩人的喜好,而且怕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但也偶爾會出現此刻的狀況——

程星挑了下眉:“你要是有彆的想吃的,我可以帶你在外面吃。”

“不用。”薑瓷宜說:“我還有樣本要分析,數據還沒弄完,回家吃吧。”

程星發現她最近回家以後還在加班的事兒L了,一直都沒精力問,今天睡足了覺,精力充沛,便問起她實驗室的事兒L。

薑瓷宜說是因為她找許從適幫了個忙,所以給自己攬下的活兒L提前了日期,按照原先的進度她做不完,隻能帶回到家裡去做。

程星便問是什麼忙,薑瓷宜勾了勾唇:“你確定想知道?”

“怎麼?難道

是跟我有關的?”程星笑道:“那我更好奇了。”()

薑瓷宜淡笑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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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這笑意味深長,笑得程星心底有些發麻,隨後猜測道:“總不能是去查我又沒有外遇吧?”

薑瓷宜拉長聲音嗯了下,卻沒有肯定。

“我沒有哦。”程星否認道:“那你可白費功夫了。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薑瓷宜嗯了聲,閉上眼假寐。

程星說:“你都為了我拒絕你偶像的加微信請求了,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我偶像?”薑瓷宜尾音高了些。

她什麼時候有的偶像?她怎麼不知道?

“顧清楓啊。”程星說:“你《春庭晚》看完沒?今晚還要不要繼續看?”

“看。”薑瓷宜摁了摁太陽穴:“看到了三十集,但最近精神總是萎靡,無論睡多久都感覺睡不夠一樣。”

程星忽地心虛:“啊?那你今晚可要早點睡。”

“嗯。”薑瓷宜語氣淡淡地:“以前我睡眠輕,但也不至於這樣。從開始喝牛奶以後,我總是昏昏沉沉,比以前睡覺沉了是真的,睡不夠也是真的。”

程星聽見她說牛奶,心更虛了,假笑道:“這樣啊?說不準牛奶對你身體有助眠作用。”

“是有睡前喝牛奶助眠的說法。”薑瓷宜看向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每一個動作,“但這牛奶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裡邊放了片思諾思。”

程星:“……”

有那麼一瞬間,程星後背出了冷汗。

她吞咽了下口水,低咳一聲笑道:“怎麼會呢?”

不擅長說謊的人被迫說謊,連尾音都控製不住有些變調,卻還在強裝鎮定。

“開個玩笑。”薑瓷宜勾唇淺笑,之後又恢複冰冷,“等這周結束,牛奶停一周吧。”

“啊?”程星怔了兩秒,應道:“好的。”

好像,薑瓷宜已經發現了什麼。

程星的心略有些忐忑,直到車停在汀蘭公館內,她熄了火攤開手掌,才在燈下看見自己滿手的汗。

晚飯時薑瓷宜也一直沒說什麼,吃過晚飯後就上樓去書房繼續工作。

程星則坐在沙發裡思考,以及盤這些天薑瓷宜的動向和表現。

完全沒有異常。

程星所有的東西都沒被動過,她放的助眠藥並非思諾思,而是她自己配置過後的藥物,對大腦神經的傷害並不大。

甚至每次也不敢多放。

可薑瓷宜的話就像在給她提醒,卻又沒有明說。

如果薑瓷宜發現了,那她為什麼還要喝?早應該說出來質問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旁敲側擊地試探。

但是沒發現的話,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指向性會那麼明顯?

程星百思不得其解。

而書房裡的薑瓷宜正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樣本分析之中,並沒關心程星是否此刻正為此而糾結著。

其實牛奶喝到第二

() 天她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她對藥物非常敏感,無論是氣味還是味道,她都能很敏銳地感知到。

但她也讓程星喝過半杯,程星雖有猶豫,也會喝。

所以證明牛奶裡並沒有會傷害人性命的成分。

薑瓷宜便不動聲色地應對,趁著程星不注意將牛奶杯底那口倒進密封袋,放在她的抽屜最下邊,上班時再交給許從適。

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就連結果都與她想得差不多。

也就迷茫了一天,隨後想起從閣樓裡見到程星開始起,再到之後的點點滴滴,包括她腿部微不可察的針眼,大概就能判定程星在做什麼。

薑瓷宜便沒拆穿她的把戲。

就這麼時不時地提幾句,看她不知所措,再看她強壯鎮定地扯謊。

薑瓷宜心底隱隱有種報複的快感。

偶爾,薑瓷宜也會覺得自己內心太過暗黑。

但她卻裝得很好。

就像她懷疑程星是雙重人格,之前那個與現在這個毫無關聯。

但曾經的程星傷害過她,那她就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

所以看程星無措,看她緊張,看她日日不敢睡熟的模樣,薑瓷宜覺得這是她應得的。

這也是她當時沒選擇離婚的原因之一。

總要留在程星身邊,才好找機會報複。

她已經孑然一身,沒什麼好在意的。

唯一的父親吸了毒以後飄飄欲仙,被送進監獄一次又一次。

她的腿也已經成了這幅模樣。

所以不跟程星離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的解剖刀總在她最近的地方,她永遠有對對方一擊斃命的信心。

但今天在車上,她看見程星慌亂的表情,有一瞬的心軟。

所以鬆了口。

薑瓷宜做完樣本分析已經晚上十點半,到了她喝牛奶的時間,但回到房間以後發現程星正在看書,她的床頭櫃上沒有牛奶,便問:“我今晚的牛奶呢?”

這話落在程星耳朵裡就像在問——你給我準備的藥呢?

程星放下書,佯裝淡定道:“你不是說牛奶停一下嘛,我就沒熱。”

“我說的是下周停一周。”薑瓷宜說:“今晚還要喝的。”

程星皺了下眉:“不然從今晚就開始停吧。”

薑瓷宜挪動自己的身體上床,程星便以為她就這樣算了。

孰料下一秒她嘖了一聲:“懂了,不願意幫我熱牛奶。算了。”

語調平平,卻很像是在陰陽怪氣。

程星頓時急了:“我沒有不願意。”

“那你?”薑瓷宜挑了下眉。

程星磨磨蹭蹭地下床,不到五分鐘端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回來。

薑瓷宜喝了一口,動了動鼻子道:“今晚的牛奶少了點什麼。”

程星:“……”

“你是不是能嘗出來?”程星問。

“不然你覺得我怎麼能成為江港警署最年輕的法醫?”薑瓷宜也沒否認,隻朝她笑笑:“程星,我說下周開始不喝牛奶的意思是,不願意看你再熬那麼晚了。”

程星:“……”

“等我睡著以後再做好事,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被自己感動了嗎?”

“……”

薑瓷宜緩緩道:“以後可以當我面做,我不問。”

程星愈發錯愕,原來這些天她做的事薑瓷宜都知道!

那她每天還都喝那杯牛奶?

真不怕她對她下毒嗎?

薑瓷宜仿似已經看出了她的內心活動,莞爾一笑:“你也喝過,所以我確定不是下毒。”

程星消化了好一陣才問:“所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二天。”薑瓷宜說。

程星坐在她床邊,“那你為什麼不說?”

“說出來多沒意思。”薑瓷宜平靜地喝完那一整杯牛奶,躺下:“程小姐,我要睡了。”

程星:“嗯?”

“你可以動了。”薑瓷宜說。

程星:“……”

那一瞬,程星的耳朵微動,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