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恭喜宿主,攻略進度50%,獎勵港幣40萬元,請再接再厲呦!】
程星剛走進問星傳媒的大門,腦海中就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仍舊是萬年不變的腔調。
程星也早已習慣了係統的神出鬼沒,隻不過——
“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又提升了攻略值?”程星在腦海中詢問,手還刷了工作證進入公司,順帶指紋打卡,完成上班的第一步。
【嗷嗚!是按照宿主與攻略對象之間的數值波動來計算的。】
係統回答過程星的問題之後,又誇誇道:【嗷嗚!我就知道宿主天降英才,對於攻略任務手到擒來,半個月已經完成了50%的攻略,簡直就是天選攻略人。】
【嗷嗚!我為我擁有這樣一個宿主感到驕傲,請宿主努力完成攻略!】
程星並沒被它的機械彩虹屁被吹得迷失自我,反倒是在它沒出現的日子裡想了很多。
譬如攻略任務沒完成,時間回溯到三個月前。
她重新開始進行攻略。
甚至未雨綢繆的她已經寫了整整半本的重新攻略計劃。
也不失為上班摸魚的好選項。
當然,能夠一次完成再好不過。
目前她已經給薑瓷宜的腿進行了治療,可按照她的判斷來說,想讓薑瓷宜在兩個月內站起來,並且恢複到以前行走自如的模樣,簡直是天方夜譚。
於是她不停壓榨自己的時間,在閒暇時找了很多本穿越看,大開腦洞問係統:“你們這個星際命管局有沒有商城?”
係統:【?】
刺啦——
能感受到係統也懵逼了兩秒。
【嗷嗚!報告宿主,星際命管局不存在商城,亦不存在物品兌換,若有兌換需求可在位面世界中尋找哦。】
程星嘖了聲:“什麼破地兒L,連個特效藥都沒有。”
係統:【……】
-
程星跟辦公室的人相處得仍舊一般,除了跟Daisy偶爾說幾句話外,跟蔣白藍波那兩男的就沒話說。
起先程星還想著巴結他們一下,但有天聽見他們兩個在樓梯間抽煙說她的閒話。
不算難聽,但讓程星不爽,所以乾脆也不搭理他們。
在辦公室裡就安靜當她的透明人,偶爾摸魚,該乾活的時候也不會落下。
終於也算適應了職場生活。
周四上午,程星又一次走到茶水間衝速溶咖啡的時候,Daisy走過來給她的咖啡裡加了點牛奶。
程星轉過頭,強行睜了睜眼,跟她道了句謝。
Daisy一邊拆了個能量棒吃,一邊問她:“你晚上失眠?”
“嗯……有點。”程星喝了口咖啡提神,沒說實話。
她並不失眠。
相反,現在給她一張床她能昏睡不起。
“在這邊上班不用有太大壓力的
。”Daisy開解道:“你就拿你的工資,照常上下班,其餘的人際關係就當不存在,反正他們也不會拿你怎樣。”
Daisy以為她是因為工作的事失眠,生怕她熬出點什麼病來。
程星苦澀地笑了笑:“我知道,謝謝Daisy姐。”
事有輕重緩急。
眼下,最急的就是薑瓷宜的腿。
程星每天就跟做賊一樣,膽戰心驚地等薑瓷宜睡著了,再爬起來給她按摩,針灸。
幾乎都熬到淩晨三點鐘睡,有天晚上薑瓷宜睡得晚,程星起來給她按摩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全部弄完已經淩晨四點多,遠方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
她站在窗邊,拉開窗簾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都會出現重影。
接連幾天下來,她的身體已經吃不消,每天都在靠咖啡續命。
可如今,她好像對咖啡都產生了抗體。
這已經是程星今天第四杯咖啡了。
Daisy隻看到了她在公司裡衝泡的三杯,其實她早上出門前還喝了一杯極苦的冰美式。
最開始喝到冰美式的時候,程星恨不得直接吐到馬桶裡,辱罵三千字。
但現在已經能夠接受冰美式的苦味了,偶爾喝到後邊時還會有回甘。
咖啡雖苦,但程星的命更苦。
……
果然,人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生物。
Daisy又勸慰了她幾句,程星一杯咖啡也喝到底,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Daisy忍不住皺眉,作為職場前輩,還是不太熟的這種,其實並不準備做什麼。
但在走出茶水間後,看見程星又拿了一盒提神醒腦的薄荷糖,以及準備再次衝泡飲用的咖啡。
下一秒,程星正在接的熱水被中斷,Daisy拿出三百塊錢:“去附近開間房,睡好了再來。”
程星錯愕,還有些沒反應過來,Daisy已經直接把錢塞進她兜裡:“不管什麼時候,命最重要。”
“那我們上午的評審會?”程星問。
“有你沒你也不打緊。”Daisy說:“我會幫你糊弄過去的,不扣你考勤和工資。”
程星很想拒絕她的好意,但現在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感動地喊了聲:“Daisy姐……”
“停。”Daisy冷冰冰地說:“現在,立刻走。”
程星放下杯子,沒再矯情:“好嘞。謝了。”
問星傳媒公司地址不算繁華地段,附近的酒店價格也參差不齊,兩三百差不多可以開一間鐘點房。
但程星現在頂著程家大小姐的名頭,隨便走進一家裝修豪奢的酒店都可以直接刷臉。
程星也沒委屈自己,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間套房,上樓之後把窗簾一拉,手機開成靜音模式,直接睡了個天昏地暗,連午飯都沒吃。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臨近下班的點,程星感覺自己虧空了的身體再次有
了些精神。
拿起手機發現Daisy給她發了消息,讓她今天可以直接回家,不用來公司了,借口就是幫Daisy去看了個新人,但沒談攏。
相當於出外勤。
告訴她也是怕在蔣白他們面前露餡。
程星再次跟Daisy發消息道了謝,Daisy這才回複:【呦,醒了?】
程星:【嗯,睡得跟昏過去一樣。】
Daisy發來條語音,“彆總想著能在一個行業裡實現價值。價值這個詞是留給資本家的,你隻需要做一顆螺絲釘就行了,壓力太大不是什麼好事兒L。”
程星對此哭笑不得,大概在Daisy眼裡,她這幾天所有的疲倦都是因為上班。
不過程星並未拂她的好意,【謝謝Daisy姐。】
在酒店又待了會兒L,站在高樓之上看熔金落日漸漸消失,所有的路燈在瞬間亮起,她這才出門去接薑瓷宜。
程星在穿梭的車流之中抵達實驗室樓下時,薑瓷宜正跟許從適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許從適俯身湊到她身邊聽,爾後又回應幾句。
看見她的車後,許從適推了一把薑瓷宜的輪椅,正好被程星接著。
一直接送薑瓷宜,跟許從適也見了幾面,如今已演變成能說幾句話的關係。
程星穩穩當當地扶好薑瓷宜的輪椅,笑道:“學姐,要是薑薑摔了怎麼辦?”
“連老婆都接不住,你還好意思站在這兒L?”許從適雙手插兜,跟她們揮揮手:“行了,人帶到了,我先走了。”
“學姐,路上慢點。”程星熟絡地叮囑她,精氣神比往日好了許多。
“OK。”許從適走到自己車前,解鎖上車,係好安全帶,卻沒發動,而是盯著後視鏡裡的兩人。
程星推著薑瓷宜走到車附近,拉開副駕駛的門,薑瓷宜操縱著輪椅上滑軌,然後坐進車裡。
對於薑瓷宜這樣的人來說,給她自主上車的機會,可比一直抱著她上下車體面太多。
看起來,程星是真的對薑瓷宜上了心。
可是……
許從適摁了摁眉心,那份牛奶的檢測報告裡檢查出了安眠藥的成分。
當天薑瓷宜給了她樣本之後,她找了熟人用最快的速度檢測出其中的成分。
檢測報告也已經交到了薑瓷宜的手裡。
可薑瓷宜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仍舊跟程星如往日一樣密切。
甚至許從適問薑瓷宜是否想離婚,如果她想的話,許從適也不是不能助她一臂之力。
薑瓷宜卻沒有跟她多說,隻搖搖頭沉聲道:“我有分寸。”
婚姻之事,許從適畢竟隻是外人,不好多說什麼,隻讓她注意點身體。
這類安眠藥成分雖然不會影響到她的腦神經,但長期服用會讓人行動變遲緩,嚴重的話會影響到她腿部的恢複。
薑瓷宜點頭,隻表示自己了然。
之後許從適一直都以為會看到薑瓷宜和程星鬨崩的場面,卻不料想一切如常。
這倒是勾起了許從適的好奇心。
以前她從來都不是個八卦的人,但這次總忍不住關心這兩人的發展。
也才切身體會到——這世上沒有不愛八卦的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八卦不夠有吸引力!
就像現在,她已經腦補了一場愛人反目的戲碼,卻沒有上演。
在腦海中也推演了一番兩人現在的關係,卻還是撲朔迷離。
說她們相愛吧,以往的證據並不能證明。
說她們不相愛吧,薑瓷宜卻還沒離婚。
甚至許從適都懷疑程星手裡握著薑瓷宜什麼把柄。
……
又一次沒忍住在腦海中八卦了一番,直到程星的車開遠,許從適才收回目光。
剛好,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
許從適看了眼,還是自家媽咪的消息:【寶貝,見面的時間定在下周六晚上七點呦。】
許從適:【……】
她暴怒:【尊重!尊重!】
媽咪:【已經很尊重你啦,見一面也不會吃了你。】
許從適:【……但我不想聯姻!】
媽咪:【有利益牽扯才叫聯姻,你這個叫娃娃親,寶貝。】
許從適:【……】
永遠說不過自家媽咪的許從適翻了個白眼,打開車載音樂給自己平複一下怒火。
仍舊是上次循環過的那首歌。
然而下一秒,她靈光一閃:【要是我也有了女朋友,準備結婚,我是不是就能把這娃娃親推到下一代?】
媽咪:【……啊啊!你彆犯傻啊!】
看得出來,許從適的話把自家母親嚇得要死,連忙打了電話過來確認,“寶貝你彆想不開。你都已經單身三十年了,去哪裡找一個女朋友?為了應付娃娃親就去隨便找個人結婚,這可是會耽誤你一輩子的。”
許從適從小就叛逆,是長得溫順骨子裡卻叛逆的那種,就譬如當初兩個母親都想讓她學經商,而她頂著所有人的反對之聲選擇了醫學。
而現在,他們想讓她乖乖聽話去聯姻,那——
“沒有單身三十年。”許從適把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小:“我跟人在交往,有段時間了。”
許從適信口胡謅,侃侃而談,語氣篤定,說得她媽咪都不確定了,“真的?”
“對。”許從適瞟了眼正在放歌那人的名字,然後輕飄飄地說:“是個明星,但她還在事業上升期,我們就說好了不公開。”
“啊?”許母頓了頓:“叫什麼名字?領家裡來見見。”
那不穿幫了?
“還不到時候。”許從適淡定地編:“她說要等拿了博斯卡影後就公開,到那時我們再要個孩子,這樣她就有更多精力放在家庭裡了。”
許母:“……?”
“你編也編得像點。”許母說
:“博斯卡影後是那麼簡單就能拿的嗎?而且你們還到時候要孩子,三十多歲才要孩子,你生還是她生?生完不需要帶啊。三十歲的人了,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還在為了推掉相親給我編女朋友。你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待在實驗室,你跟誰約會?雲約會啊?”
“你可真說對了。”許從適反正鐵了心不去相親,“我跟我女朋友天天打視頻,聽著她聲音入睡,沒有她我的生活索然無味,不如死了算了。”
許母:“……”
許從適編得愈發從善如流:“要是你們讓我跟她分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我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已經變成準時從實驗室離開的人了,不信你問我同事們。”
許母:“尊嘟假嘟?”
許從適卡了下殼,但想了想自家母親沒事兒L就上網衝浪的樣兒L,認命道:“當然是尊嘟尊嘟。我跟她就差一點兒L了,你彆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許母問:“差哪點兒L?”
許從適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車載音樂聲音放大,腦袋磕在方向盤上。
是的。
她和她的女朋友就差見面了。
-
程星接了薑瓷宜回家後,路上眉飛色舞地問她晚飯想吃什麼。
薑瓷宜狐疑地瞟了她一眼,發現她眼底的烏青有所消散,狀態也比前兩天好得離譜,沒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今天上班不忙?”
“還好。”程星高興地跟她分享:“有個前輩對我特彆好,派我去出外勤,還給了我三百塊錢差旅費。”
把Daisy給她錢讓她去酒店睡覺的故事包裝一下,就是這個版本。
“哦。”薑瓷宜頓了頓:“你們公司出外勤有什麼事兒L?”
“挖掘人才。”程星說:“看有沒有好苗子簽約。”
幸好Daisy給她編好了在蔣白他們面前的說辭,不然程星都不知道她們這個部門出外勤的業務。
薑瓷宜低斂下眉眼,不知在思索什麼,程星立刻把話題拽回去:“你還沒說呢,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薑瓷宜說:“周姐應該都準備好了吧。”
周姐是個非常合格的管家,每天精心準備的菜單都會顧忌到兩人的喜好,而且怕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但也偶爾會出現此刻的狀況——
程星挑了下眉:“你要是有彆的想吃的,我可以帶你在外面吃。”
“不用。”薑瓷宜說:“我還有樣本要分析,數據還沒弄完,回家吃吧。”
程星發現她最近回家以後還在加班的事兒L了,一直都沒精力問,今天睡足了覺,精力充沛,便問起她實驗室的事兒L。
薑瓷宜說是因為她找許從適幫了個忙,所以給自己攬下的活兒L提前了日期,按照原先的進度她做不完,隻能帶回到家裡去做。
程星便問是什麼忙,薑瓷宜勾了勾唇:“你確定想知道?”
“怎麼?難道
是跟我有關的?”程星笑道:“那我更好奇了。”()
薑瓷宜淡笑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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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這笑意味深長,笑得程星心底有些發麻,隨後猜測道:“總不能是去查我又沒有外遇吧?”
薑瓷宜拉長聲音嗯了下,卻沒有肯定。
“我沒有哦。”程星否認道:“那你可白費功夫了。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薑瓷宜嗯了聲,閉上眼假寐。
程星說:“你都為了我拒絕你偶像的加微信請求了,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我偶像?”薑瓷宜尾音高了些。
她什麼時候有的偶像?她怎麼不知道?
“顧清楓啊。”程星說:“你《春庭晚》看完沒?今晚還要不要繼續看?”
“看。”薑瓷宜摁了摁太陽穴:“看到了三十集,但最近精神總是萎靡,無論睡多久都感覺睡不夠一樣。”
程星忽地心虛:“啊?那你今晚可要早點睡。”
“嗯。”薑瓷宜語氣淡淡地:“以前我睡眠輕,但也不至於這樣。從開始喝牛奶以後,我總是昏昏沉沉,比以前睡覺沉了是真的,睡不夠也是真的。”
程星聽見她說牛奶,心更虛了,假笑道:“這樣啊?說不準牛奶對你身體有助眠作用。”
“是有睡前喝牛奶助眠的說法。”薑瓷宜看向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每一個動作,“但這牛奶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裡邊放了片思諾思。”
程星:“……”
有那麼一瞬間,程星後背出了冷汗。
她吞咽了下口水,低咳一聲笑道:“怎麼會呢?”
不擅長說謊的人被迫說謊,連尾音都控製不住有些變調,卻還在強裝鎮定。
“開個玩笑。”薑瓷宜勾唇淺笑,之後又恢複冰冷,“等這周結束,牛奶停一周吧。”
“啊?”程星怔了兩秒,應道:“好的。”
好像,薑瓷宜已經發現了什麼。
程星的心略有些忐忑,直到車停在汀蘭公館內,她熄了火攤開手掌,才在燈下看見自己滿手的汗。
晚飯時薑瓷宜也一直沒說什麼,吃過晚飯後就上樓去書房繼續工作。
程星則坐在沙發裡思考,以及盤這些天薑瓷宜的動向和表現。
完全沒有異常。
程星所有的東西都沒被動過,她放的助眠藥並非思諾思,而是她自己配置過後的藥物,對大腦神經的傷害並不大。
甚至每次也不敢多放。
可薑瓷宜的話就像在給她提醒,卻又沒有明說。
如果薑瓷宜發現了,那她為什麼還要喝?早應該說出來質問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旁敲側擊地試探。
但是沒發現的話,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指向性會那麼明顯?
程星百思不得其解。
而書房裡的薑瓷宜正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樣本分析之中,並沒關心程星是否此刻正為此而糾結著。
其實牛奶喝到第二
() 天她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她對藥物非常敏感,無論是氣味還是味道,她都能很敏銳地感知到。
但她也讓程星喝過半杯,程星雖有猶豫,也會喝。
所以證明牛奶裡並沒有會傷害人性命的成分。
薑瓷宜便不動聲色地應對,趁著程星不注意將牛奶杯底那口倒進密封袋,放在她的抽屜最下邊,上班時再交給許從適。
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就連結果都與她想得差不多。
也就迷茫了一天,隨後想起從閣樓裡見到程星開始起,再到之後的點點滴滴,包括她腿部微不可察的針眼,大概就能判定程星在做什麼。
薑瓷宜便沒拆穿她的把戲。
就這麼時不時地提幾句,看她不知所措,再看她強壯鎮定地扯謊。
薑瓷宜心底隱隱有種報複的快感。
偶爾,薑瓷宜也會覺得自己內心太過暗黑。
但她卻裝得很好。
就像她懷疑程星是雙重人格,之前那個與現在這個毫無關聯。
但曾經的程星傷害過她,那她就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
所以看程星無措,看她緊張,看她日日不敢睡熟的模樣,薑瓷宜覺得這是她應得的。
這也是她當時沒選擇離婚的原因之一。
總要留在程星身邊,才好找機會報複。
她已經孑然一身,沒什麼好在意的。
唯一的父親吸了毒以後飄飄欲仙,被送進監獄一次又一次。
她的腿也已經成了這幅模樣。
所以不跟程星離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的解剖刀總在她最近的地方,她永遠有對對方一擊斃命的信心。
但今天在車上,她看見程星慌亂的表情,有一瞬的心軟。
所以鬆了口。
薑瓷宜做完樣本分析已經晚上十點半,到了她喝牛奶的時間,但回到房間以後發現程星正在看書,她的床頭櫃上沒有牛奶,便問:“我今晚的牛奶呢?”
這話落在程星耳朵裡就像在問——你給我準備的藥呢?
程星放下書,佯裝淡定道:“你不是說牛奶停一下嘛,我就沒熱。”
“我說的是下周停一周。”薑瓷宜說:“今晚還要喝的。”
程星皺了下眉:“不然從今晚就開始停吧。”
薑瓷宜挪動自己的身體上床,程星便以為她就這樣算了。
孰料下一秒她嘖了一聲:“懂了,不願意幫我熱牛奶。算了。”
語調平平,卻很像是在陰陽怪氣。
程星頓時急了:“我沒有不願意。”
“那你?”薑瓷宜挑了下眉。
程星磨磨蹭蹭地下床,不到五分鐘端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回來。
薑瓷宜喝了一口,動了動鼻子道:“今晚的牛奶少了點什麼。”
程星:“……”
“你是不是能嘗出來?”程星問。
“不然你覺得我怎麼能成為江港警署最年輕的法醫?”薑瓷宜也沒否認,隻朝她笑笑:“程星,我說下周開始不喝牛奶的意思是,不願意看你再熬那麼晚了。”
程星:“……”
“等我睡著以後再做好事,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被自己感動了嗎?”
“……”
薑瓷宜緩緩道:“以後可以當我面做,我不問。”
程星愈發錯愕,原來這些天她做的事薑瓷宜都知道!
那她每天還都喝那杯牛奶?
真不怕她對她下毒嗎?
薑瓷宜仿似已經看出了她的內心活動,莞爾一笑:“你也喝過,所以我確定不是下毒。”
程星消化了好一陣才問:“所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二天。”薑瓷宜說。
程星坐在她床邊,“那你為什麼不說?”
“說出來多沒意思。”薑瓷宜平靜地喝完那一整杯牛奶,躺下:“程小姐,我要睡了。”
程星:“嗯?”
“你可以動了。”薑瓷宜說。
程星:“……”
那一瞬,程星的耳朵微動,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