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薑瓷宜聽見女人咬牙悶哼一聲,整個人都被籠在暗色之中,看不真切。

卻聞到了似有若無淡淡的橘子清香。

時間就像被摁了暫停鍵,周遭一切都清晰可聞,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過頭看,不約而同停下手頭的動作。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涼氣,吐出一句國罵:“臥槽。”

齒輪再次轉動,低低的議論聲響起。

“顧影後去救人了?”

“不對,是被砸了。”

“光聽聲就很疼……她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吧?”

“不能吧,今天才見第一面。”

“顧影後告訴你了?”

“……”

《明月遙遙》劇組已經開拍一個月,劇組的人私下裡沒少聊顧清楓的八卦。

大名鼎鼎的顧影後在進組前就是萬眾矚目的對象,進組以後一言一行都會被眾人拿放大鏡看,要不是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想必網上全是顧清楓的各種小八卦。

今天跟哪個小明星見了面,明天和助理在耳邊低語。

隻是大家都知道,一切不過是眾人的編排。

事實上,一個月來顧清楓非常敬業,有她戲份的時候永遠提早來,對戲走位,所有的細節都要親自把控,遇到狀態不好的時候多拍二條,當天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會有加餐。

偶爾跟朋友聚會也會保持禮貌距離。

但沒辦法,吃瓜樂子人最愛的就是緋聞。

尤其是像顧清楓這種高冷孤僻影後的桃色緋聞。

大家議論的聲音不大,人多又嘈雜,雜七雜八的聲音合在一起,落到當事人耳朵裡隻剩下跟鳥叫一樣的聲音。

顧清楓的助理率先反應過來,走上前去扶顧清楓:“姐,你有沒有事?要不要喊醫生?”

顧清楓借了她的力,站直之後風輕雲淡地說:“沒事。”

另一側,背著器材的工作人員慌亂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綁緊了,求求你饒過我,我需要這份……”

未等他說完,顧清楓擺了擺手:“繼續忙吧。”

她看上去毫發無傷,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疏離。

薑瓷宜抬頭:“您……傷到了吧?”

跟對方並不親切,準確來說還不認識。

唯一的關聯大抵就是看過對方的一部劇,但現在對方突兀地幫她擋了傷,有種義無反顧救她一命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

薑瓷宜不喜歡欠人,但又不知能做些什麼回報對方,就連說話都有些尷尬。

“沒有。”顧清楓淡然道:“你沒事吧?”

薑瓷宜搖頭:“沒事。”

顧清楓又若有所思瞟了她一眼,準備去房車裡待著,但一轉身就看見張明豔的臉,唇角微勾帶著溫柔的笑意:“顧小姐,剛才感謝您救了我妻子。接下來您有行程嗎?要是不介意可以回家坐一會兒,我和我妻子好

感謝你。()”

程星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事實上她注意到顧清楓站起來之後就一直僵直的脊背,那根鋼管最起碼直徑十厘米,落在地上那一聲響聽得還讓人膽戰心驚,更遑論砸在人的背上。

顧清楓肯定受傷了。

程星剛才已經讓周姐去請家庭醫生,在她的地方為救她的人受了傷,於情於理都要負責到底。

顧清楓還想推諉,就聽剛才吃了癟的徐昭昭道:星姐,我們在工作呢,我還要和清楓姐對戲。()”

言外之意就是彆來打擾我們。

順帶還想替顧清楓做決定。

顧清楓才不慣著她這臭毛病,冷淡的眉眼斜睨過去,爾後沉聲道:“走吧。”

說完率先走在前邊,走路時衣服摩擦過後背的傷口,每走一步後背都火辣辣地疼,但她硬是頂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冷臉平靜走路,沒人看出她受傷。

徐昭昭在後邊喊:“清楓姐,我們商量一下後邊的戲。”

顧清楓頭都沒回:“你們商量,最後給我結果。”

“要是你還這麼改戲,就滾出這個劇組。”

導演聽得汗流浹背,所有工作人員一副看熱鬨不怕事大的表情,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在期待什麼——

對罵算什麼!打起來啊!撕頭花!扇巴掌!

可惜,未能如願。

徐昭昭站在原地,看著一行幾人走遠,背影消失在門口,氣得捏緊拳頭。

不就是個影後麼,拽什麼拽。

難不成還以為能攀上程家的高枝?

就算簽約問星傳媒,資源也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

要不是為了用最快的速度擴大自己的知名度,她才不在這個破劇組演女一呢。

給顧清楓做配的目的就是能借著這部劇跟顧清楓炒CP,經紀人那邊連營銷通稿都準備好了,結果這個顧清楓一點面子都不給。

徐昭昭還捏著老太太出國前給她的“免死金牌”,已經將經紀約簽到了問星傳媒,程子墨也答應祖母,會將問星傳媒最好的資源都給她,她知名度超過顧清楓也就是時間問題。

可現在……

徐昭昭氣得要炸了,導演湊過來問:“昭昭,你看劇本……”

徐昭昭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陰翳的表情消失,迅速掛上笑臉:“導演,我都沒意見的。要是清楓姐接受不了我這個角色有高光點,那就算了。”

徐昭昭一副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清楓姐才是女主角,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導演:“……?”

徐昭昭繼續道:“我先跟清楓姐道歉,如果她不原諒我的話,我可以退出這個劇組的。反正都是為了劇好,我就算退出也沒關係。”

導演聞言差點驚掉下巴。

草。

昨晚拉著他跟編劇一起改劇本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分明是嫌棄這個角色太可憐,跟女主林菁

() 沒有多少感情線,恨不得給自己加吻戲床戲,能跟女主林菁上演個二生二世虐戀情深的戲碼。()

今天演的時候被顧清楓察覺了意圖,這時候在大家面前又開始以退為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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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傳出去都得被網友說他們劇組欺負一個新人。

……這哪是新人,這是資本塞過來的祖宗!

要不是看在程總的面子上,導演早就把這個女一號換掉了。

可現在劇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導演也沒辦法發火,露出和善的假笑:“行的,你先去跟清楓道歉,她演戲這麼多年,不喜歡擅自更改劇本和胡亂加戲的行為,但你要是知錯能改,想必清楓也不會為難你。”

徐昭昭:“?”

導演拍了拍她的胳膊:“昭昭,跟清楓道歉的時候要真誠一點,她最討厭不真誠的人了。”

徐昭昭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但還是扯出笑:“……好。”

-

公館內,家庭醫生已經拎著醫藥箱到來。

程星再次跟顧清楓道謝,溫和地向她解釋請家庭醫生來的目的,不希望給她造成困擾。

顧清楓謝絕她的好意,冷聲說自己沒關係。

程星頗有些為難,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薑瓷宜。

薑瓷宜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片刻後出聲:“顧小姐,您是因為我受傷的,如果您介意被彆人看到後背的傷口,不妨讓我幫您。我是學醫的。”

程星:“……?”

未曾設想的道路。

學醫的,學法醫的。

一字之差,差之千裡。

但薑瓷宜確實也可以勝任這樣的工作。

原書中她還曾救過許婧橙的女友,這才會和許婧橙成為好友。

可是現在……

薑瓷宜對顧清楓散發出的好意,在她們關係尚未明朗之前,有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

顧清楓從進門以後對她們就是很防備的姿態,所以程星以為她不會答應。

卻沒想到顧清楓遲疑片刻,盯著薑瓷宜看了許久。

直到薑瓷宜出聲道:“顧小姐,你的上衣染紅了。”

助理這才注意到顧清楓後背滲出一團血跡,立刻驚慌道:“清楓姐……”

“好。”顧清楓站起來,“麻煩您。”

薑瓷宜見她不知該如何稱呼自己,所以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姓薑。”

“薑?”顧清楓重複時語氣有所波動,尾音上揚。

薑瓷宜點頭:“是的,怎麼了?”

“沒事。”顧清楓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母親也姓薑。”

“那還真是巧了。”薑瓷宜莞爾一笑,“您隨我來吧。”

薑瓷宜對這邊不熟,但也知道一樓有很多客房,她喊程星拿了家庭醫生的醫藥箱,走向最僻靜的一間客房。

程星拎著醫藥箱走在後邊,心裡五味雜陳。

客房裡就她們二個人,薑瓷

() 宜在征得顧清楓的同意之後,拿了一把剪刀直接剪開上衣暈染出血跡的部分。

這種環節對薑瓷宜來說做得得心應手。

顧清楓趴在床上,背後血肉模糊卻硬是一聲沒吭。

原本程星和薑瓷宜都知道她受傷,但看她的樣子還真以為傷的不重,估計就是擦破了皮。

但沒想到剪開之後卻發現一大片的紅腫青紫,皮膚跟衣服都有些粘連。

尤其她皮膚白,周遭的白皙皮膚和那一片傷口形成了巨大的視覺衝擊。

薑瓷宜的眉心頓時緊皺,手在不經意間抖了一下。

這種表面創傷很好清理,但需要拍CT才能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骼。

薑瓷宜一邊用棉球沾著碘伏給傷口消毒,一邊觀察顧清楓的表情。

她額頭已經浸出生理性薄汗,卻咬著牙一聲沒吭。

薑瓷宜給她塗抹了冰涼的藥膏,敷上紗布,又交代給她後續的注意事項。

程星已經拿來了全新的替換衣物,等薑瓷宜叮囑完之後推著她的輪椅離開房間,讓顧清楓安靜地待在房間裡換衣服。

兩人站在門口一陣沉默。

隔了會兒,程星忽然道:“抱歉。”

薑瓷宜不解,抬起頭側眸看向她:“嗯?”

“剛在我不在你身邊。”程星苦笑了下:“還說要好好保護你的,結果……”

她聳聳肩:“以後可再也不敢說大話了。”

完全不敢想象之前若是顧清楓沒有挺身而出,鋼管掉下來砸在薑瓷宜頭上會怎麼辦。

不砸成腦震蕩也會劃傷她的臉。

此時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怪不得你。”薑瓷宜冷笑了下:“但可能也跟你有點關係,程小姐。”

薑瓷宜又喊她程小姐,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意味。

“什麼意思?”程星微頓,旋即明白過來:“你覺得這不是意外?”

“嗯。”薑瓷宜目光望向外邊,劇組的人忙忙碌碌,來往交錯的人看得應接不暇,最終落在了正和經紀人說話的徐昭昭身上。

“我讓周姐去調監控。”程星說:“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薑瓷宜捏著右手中指的指關節,語氣低沉:“我可沒說就這麼算了。”

這明晃晃是來要她命的。

薑瓷宜朝程星招了招手,程星猶疑著彎腰附耳過去。

“去查一下那個人。”薑瓷宜說:“他的背景,還有他的習慣,有沒有賭博之類的惡癖,以及是不是在外欠了很多錢,包括他的銀行往來賬戶,最近接觸的人,大概就會有答案了。”

程星的耳朵微微發癢,再看向薑瓷宜時伸手揉搓著自己的耳垂,卻問:“你如何判斷他會有賭博的惡癖?”

“猜測。”薑瓷宜也沒咬死,隻說:“去查了才知道。”

程星聽完之後立刻去找周姐,留她在門口等顧清楓。

不過離開時一步二回頭,最終給自

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是為了讓她們培養感情,說不準精明的顧清楓會在機緣巧合之下查薑瓷宜,那認親這個任務就完成了。

程星跟周姐簡單說了一下薑瓷宜的疑慮,周姐立刻著手去查。

而她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閉上眼思考了一下剛才的站位,然後拿出一張紙草草將剛才的場景畫了下來。

畫完之後心裡就大致有了結論。

-

顧清楓拉開門出來時,隻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落寞蕭索的背影,纖薄的背看上去很脆弱,但小小的身體裡好像又積蓄著很強大的力量。

聽見門的聲音,薑瓷宜回過頭,不動聲色地打量過穿著寬鬆白襯衫和牛仔A字裙的顧清楓,腿細長又白,行走的衣架。

現實中看起來要比電視裡還要高些,約莫夠一米七。

薑瓷宜朝她頷首,顧清楓也跟她點頭打招呼。

顧清楓環顧四周發現程星不在,猶豫之後選擇上前去幫薑瓷宜推輪椅,但薑瓷宜已經操縱著輪椅往前走,並未準備接受她的幫助。

顧清楓的手落了空,就聽薑瓷宜在前方道:“顧小姐身份特殊,我就不給顧小姐製造麻煩了。”

進退有度的言辭博得了顧清楓的好感。

顧清楓走在她一側,薑瓷宜還叮囑道:“要記得閒暇時做背部CT,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再做一個胸腹的CT,防患於未然總是更好的。”

“好的,謝謝。”顧清楓冷淡又疏離地回複。

薑瓷宜本也不是話多的人,習慣冷場,所以走廊裡一時間隻剩下輪椅軲轆碾過地面的聲音。

顧清楓總下意識地瞟她的側臉,之前乍一看覺得跟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但走得近了再看發現還是有很多細微不同的,鼻子的挺拔程度完全不同,隻是眉眼之間很像。

“顧小姐之前見過我嗎?”薑瓷宜忽地出聲問。

顧清楓微怔:“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好像一直在偷偷看我。”

薑瓷宜語氣很平靜,並沒覺得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直白地問出來也沒讓顧清楓尷尬,還補充道:“就像是在穿過我看另一個人。”

“你長得很漂亮。”顧清楓很誠實地說。

薑瓷宜勾唇:“就這樣?”

“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顧清楓說:“也可能跟我很久沒見她了有關。”

記憶出現一些偏差。

這也有可能。

“好吧。”薑瓷宜說:“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抱歉。”顧清楓道歉:“我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薑瓷宜莞爾:“不是因為被你看的,是你誇的。”

“嗯?”

“在顧小姐面前,怕是很難稱得上一句漂亮。”薑瓷宜說:“尤其是你的古裝扮相。”

大抵是有《春庭晚》中的角色濾鏡,薑瓷宜看顧清楓還很難從角色中跳脫出來,會覺得顧清

楓就是那樣殺伐果斷,內心痛苦抱著仇恨在生活的人。

不由得會多些憐憫,尤其她剛才救了自己,還有些愧疚和感激。

薑瓷宜是個很慢熱的人,但對顧清楓有種不一樣的親近感。

所以沒說過幾句話,卻已經能跟她在不經意間開玩笑。

“還是你略勝一籌。”顧清楓說:“我的漂亮,化妝師要占五成功勞。薑小姐更像是清水出芙蓉。”

隱晦地誇薑瓷宜是清純的天然美。

清純。

這種形容薑瓷宜很少聽見,所以還有幾分新鮮感,“倒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形容我的。多謝顧小姐抬舉。”

“實話。”顧清楓說完之後便再無話。

薑瓷宜也沒再多問。

抵達客廳之後,薑瓷宜找了紙筆來請顧清楓給簽名。

顧清楓還當是簽給她的,半蹲下來在紙上寫了To薑,抬眼看向薑瓷宜,問她:“叫什麼?”

“不是給我。”薑瓷宜說:“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她叫鄭舒晴。關耳鄭,舒服的舒,晴天的晴。就祝她文思泉湧,版權大賣,永遠開心吧。”

顧清楓的筆在紙上畫出長道,浪費了一張紙。

薑瓷宜重新遞給她,她潦草地簽好遞還給薑瓷宜。

薑瓷宜對她說了感謝。

顧清楓一邊收筆一邊低聲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薑小姐。”

“瓷宜。”薑瓷宜說:“瓷器的瓷,便宜的宜。”

程星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到耳朵裡。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忍不住低咳一聲。

薑瓷宜迅速看過來,程星朝她笑了下,但笑得很勉強。

程星熱絡地讓人給顧清楓備了茶,又詢問顧清楓喜歡吃的菜品和口味,請她留下來吃飯,以感謝她對薑瓷宜的救命之恩。

劇組那邊卻來人請顧清楓回去開劇本會,專門挑了個平日裡在顧清楓面前說得話的,言辭懇切。

顧清楓婉拒了她們的邀請,腳步匆匆地離開,但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朝兩人頷首:“謝謝兩位的接待。”

程星朝她揮手:“常來玩兒。”

-

等到顧清楓離開之後,程星便不再笑了,坐在沙發裡繼續玩手機,短視頻一條條刷過,沒什麼有意思的內容。

劇組一直忙到夕陽西下,才算是勉強拍完。

之後程星和薑瓷宜就沒有再出去。

兩人吃過午飯之後就分開,程星將書房讓給了薑瓷宜,自己去了另一間客臥的小書桌前,專心致誌地看書,再一抬頭發現已經天黑,劇組正在收拾他們的裝備,而周姐負責欽點監督,以免之後汀蘭公館的東西有損壞找不到人賠償。

程星下樓吃晚飯,發現薑瓷宜還沒下來,於是去書房喊她。

曲指敲了敲書房的門,卻沒人應答,程星推開門就發現薑瓷宜面前放著兩摞書,她手中也正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在看。

程星走上前敲了幾下桌面,薑瓷宜才抬起頭,眼神迷蒙,她閉上眼又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沒那麼難受。()

你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在看書?程星錯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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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瓷宜頓了下問:“幾點了?”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程星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原以為自己看書夠專注,沒想到遇見了更專注的,無奈道:“已經七點半了。”

“你不餓?”程星問。

薑瓷宜原本不餓,但她一問,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一聲。

安靜的書房裡出現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寂靜。

程星自然地走上前推她的輪椅,帶她下樓吃飯。

這頓晚飯吃得極為安靜,除了周姐來向程星報告劇組離開的動向,將手中的蛋糕放在餐桌旁,“顧小姐的助理送來的,感謝您和小姐的招待。”

程星瞟了眼,嗯了聲繼續吃飯。

等到吃完才問薑瓷宜想不想吃蛋糕,薑瓷宜已經吃飽,搖了搖頭。

程星倒是並未吃飽,想著甜品過夜之後會不好吃,畢竟是顧清楓差人送過來的,她不吃太過浪費,乾脆打開給自己切了一塊,剩下的讓周姐給家裡的菲傭們分掉。

而她自己那份切了一點分給薑瓷宜,“稍微吃點,給你偶像個面子。”

薑瓷宜聞言看了她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欲言又止。

吃過晚飯後兩人回房,各自洗漱,互不打擾。

平日程星都會沒話找話跟薑瓷宜瞎聊幾句,但今天情緒不太高,便什麼話都沒說。

洗漱過後時間還早,程星給薑瓷宜打開投影,讓她繼續看《春庭晚》,而自己則下樓準備牛奶。

助眠藥碾成齏粉放進牛奶裡,進行加熱後再次攪拌均勻。

程星昨晚沒睡好,到了這個點嗬欠連連,乾脆在咖啡機前喝了一杯不加糖的美式。

苦得她臉都皺成一團,連水都多喝了一口,肚子脹鼓鼓。

程星在樓下待了近半小時才消化完那杯咖啡,上樓前卻發現牛奶已經變成溫的,隻能再將其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等到再上樓時時針已經劃過10點,她將牛奶放在床頭,繞了一圈上床。

投影裡正在放《春庭晚》的片頭,剛好有顧清楓的打戲,乾脆利落,一招一式都恰到好處,就連隨手挽的劍花都很漂亮。

程星繼續刷手機。

投影關閉,房間安靜下來,薑瓷宜忽地開口問:“你怎麼了?”

程星刷手機的手指一頓,悶聲道:“沒什麼。”

“你不對勁。”薑瓷宜說。

程星躺下來,側躺著背對薑瓷宜,聲音很沉:“真沒什麼,你喝了牛奶早點睡覺。”

“程星。”薑瓷宜喊她的名字,卻沒有柔聲輕哄,聲音仍舊清清冷冷,平靜地說:“最後一次機會。之後你想說我也不會聽了。”

程星:“……不

() 聽就不聽。”

她並沒有說得很大聲(),而且語速很快?()_[((),連字囫圇地說完。

“嗯?”薑瓷宜尾音上挑。

幾秒後,程星重新坐起來,舌尖抵過右顎,牙齒又咬過腔壁,漂亮的臉就被她肆意造作一番,最終才略帶彆扭地說:“我知道我這樣有點矯情。但你之前也跟我要求過,所以我能不能也要求你……”

說到這忽地停下,揉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發熱。

那種難以啟齒的感覺又來了。

“什麼?”薑瓷宜像個循循善誘的老師,問她:“我跟你要求過的?”

“對。”程星一鼓作氣:“我會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潔身自好,絕對不跟任何人曖昧親近,也絕對站在你這邊,把你當我的妻子來好好對待,那你……”

她說完之後悄悄瞟了薑瓷宜一下,抬起頭看向她眼睛,佯裝淡定,實則心在打鼓:“你能跟我一樣嗎?”

薑瓷宜和她對視許久,褐色的瞳仁裡裝滿了認真,還有不確定。

“抱歉。”薑瓷宜說。

程星一顆懸著的心忽然跌至穀底,雖然這也是她料到的結果,而她一定會無條件接受這個結果的。

隻是……她心裡膈應。

這關係並不對等啊!

但沒辦法,誰讓薑瓷宜是女主角呢。

“沒事。”程星頹喪地揮揮手:“我知道了。”

說完便重新躺下,背對著薑瓷宜。

“就是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讓我不太舒服。”程星說:“我也沒有非要讓你給我守貞的意思,我們之間的關係反正也就剩那一紙合同了。你有絕對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薑瓷宜拍了下她的胳膊,程星沒有動。

“我的意思是。”薑瓷宜緩緩道:“今天事發突然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

程星忽地轉過身,錯愕地看向薑瓷宜,就見薑瓷宜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語氣卻很認真:“往後我會注意的,程星。”

她說:“要求你的,我會做到。”

程星再次坐起來,“你說的?”

“我說的。”薑瓷宜點頭。

程星終於笑了,“那你快把牛奶喝了睡覺。”

“你喝什麼?”薑瓷宜問。

程星:“……”

她喝了一大杯咖啡!

讓薑瓷宜站起來可真是長路漫漫。

一把辛酸淚難以言說,程星隻能笑道:“我剛才喝過了。”

像極了騙小朋友的家長。

薑瓷宜喝完那杯牛奶,又不動聲色地打量過杯底,將杯子放在床頭,平躺下來,程星和她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在安靜的房間裡,兩人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程星在等待薑瓷宜睡著。

良久,薑瓷宜喊她:“程星。”

“嗯?”

“你是不是在吃顧清楓的醋?”

“……”

“從今天我給顧清楓清理傷口之後,你就沒對我笑過了。”

“……”

“我又困了。”

“……”

程星低聲反駁:“不是吃醋。”

“那是什麼?”

“奇怪的占有欲。”程星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