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楓跟著工作人員抵達劇組臨時搭建的會議室內,在導演右手邊坐下，卻一言未發。

劇本會無非就兩個結果：同意她的提案,繼續拍。

不同意她的提案，解約走人。

孰料剛落座，徐昭昭就紅著眼，委屈巴巴地走過來跟她道歉，活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清楓姐，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徐昭昭話說到一半，顧清楓立刻抬手，“停。”

她語氣涼薄：“我對你的道歉、賣慘都不感興趣,告訴我結果就行。”

顧清楓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導演身上，一臉苦相的導演面露哀求,顧清楓便知道，這是還沒商量好結果。

念在之前合作還算愉快的份上,顧清楓低頭打開手機，聲音清冷：“那你們繼續,我還能給十分鐘。”

徐昭昭還想說話,導演卻站起來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本就是多餘開出來的劇本會，編劇毫無發言權,導演也都在看各方眼色行事，既不敢得罪投資方，也不敢得罪顧清楓，想要兩全其美，卻難以平衡,隻能說些圓滑的場面話。

乏善可陳的內容聽得顧清楓無聊，剛好有群聊消息跳出來。

【醬醬咕咕一家人】——

【珊珊：@全體成員，我今天要來吃西餐，有沒有人讚助我一下呦~】

顧清楓先看見，便發了一個紅包出去。

下一秒，群裡陸陸續續便發出好幾l個紅包。

薑珊把所有的紅包領完之後，群沉寂了一會兒。

【珊珊：好的，我宣布今天仍舊是媽咪冠軍。恭喜媽咪成為今日大方讚助商，可獲得親愛滴小女兒香吻一枚，麼麼麼麼噠！】

顧清楓百無聊賴地敲了兩個字：【做作。】

緊接著跳出來一條：【黑幕。】

薑珊怒發：【@顧清楓@顧清秋，你們就是嫉妒！！】

【顧清秋：@珊珊，請把我給你買的LU包還回來，謝謝。】

【珊珊：哎呀，大姐你最愛我了。麼麼麼。愛你呦~撒浪嘿。】

【顧清楓：@珊珊，請把我給你買的百達翠麗的手表還回來，謝謝。】

【珊珊：嗚嗚嗚，二姐你最疼我了。麼麼麼。愛你呦~撒浪嘿。】

薑珊不走心地敷衍她倆，結果收獲了兩個挨揍的表情包。

於是艾特媽咪出來給她主持公道。

顧綾女士發了攤手的動作，【寶貝，你知道我打不過她倆。】

【珊珊：@優雅永不過時薑女士，媽媽！管管你女兒們！】

薑女士連發四個紅包：【不要吵架，好好工作。】

顧綾：【大拇指.jpg。不愧是你，工作狂魔。】

薑女士：【下個月要出去旅遊，我要提前準備。我去忙了。愛你呦老婆，麼麼噠。】

顧綾：【有孩子們在呢！麼麼麼麼噠。】

一連串的省略號把

她倆的聊天記錄頂上去。

薑珊無奈：【我就不該讓兩位同框的，現在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吃了一嘴狗糧。】

顧清楓看著屏幕，勾唇呷著笑：【冷冷的狗糧往你嘴裡胡亂的塞，該退群的你竟然還不明白。】

薑珊：【……】

薑珊：【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顧清楓：【？】

隻見屏幕上赫然出現一條新聞，標題是：高人氣影後顧清楓與神秘女子同進酒店。

一向冷淡的顧清秋都問了句：【新的？】

顧清楓：【……這都多久了。】

薑珊看熱鬨不嫌事大：【@優雅永不過時薑女士@高冷美豔霸總顧小姐，媽咪們，二姐在這個圈子裡待久了，什麼人都敢蹭她熱度，還給她鬨桃色緋聞。這要是被未來二嫂看到了，還不得氣到在家絕食都不跟二姐結婚！】

顧清楓：“……”

她立刻私聊薑珊：【想挨打？】

薑珊：【略略略。】

隨後她收到了群裡好幾l條艾特，顧綾女士率先不答應，發了兩條語音過來，“寶貝呀，我都跟人家約好時間了。你不要總是心軟，緋聞出多了給你相親對象留下不好的印象怎麼辦？”

顧清楓：“……”

一提到這件事，顧清楓原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不聯姻，你們放棄吧。】

“這怎麼行？媽咪都答應爺爺了，你最起碼要見一面，好好相處。”顧綾語重心長地說：“難不成你真想把爺爺氣死啊？”

顧清楓：【你當年也沒把爺爺氣死。自己的婚約自己履行，請勿將壓力轉接下一代，顧女士。】

“這不是遇到你媽媽這個意外了嘛，不然我肯定是要履行的。再說了，爺爺當年沒被氣死是因為還年輕，身強體壯，現在年紀大了，經不住氣。”

顧清楓：【……】

好家夥。

她爭不過顧綾，但不代表同意顧綾的做法，隻能沉默以對，淡定地看著群裡聊天記錄刷新了一頁又一頁，艾特了她一次又一次。

反正就是裝死不回消息。

隔了好大一會兒，群內才停歇下來。

顧清楓卻說：【咱們家很久沒聚了。媽媽，上次看見你已經是上次了。@優雅永不過時薑女士】

距離她上次見到母親，好像有小半年了。

所以今天看見汀蘭公館的女主人時，才會顯得那麼錯愕。

猛地看到跟母親相像的人，名為思念的情愫便開始湧動。

以前都住在一起，不管多晚回去，總能忙裡偷閒見一面。

但顧清秋因為公司事忙，率先搬出彆墅住到了公司附近的房子裡，緊接著她進入娛樂圈，又開始連軸轉拍戲，一年四季幾l乎都住在劇組，小妹薑珊在倫敦大學讀博。

至於薑女士，接手了萊恩集團歐洲業務，常年往返於亞歐兩洲，但今年卻隻回了一次江港。

大多時候是跟顧女士一起外

出旅遊，找個沒什麼人的小島，一待就是大半個月。

一家人四散在各處，見面次數寥寥無幾l。

有天顧清楓早上醒來，看見一條新聞裡的背影照，甚至都思考了幾l秒這是不是她姐。

還是發了條消息給顧清秋才確認。

薑珊瘋狂附和她的話，並且慫恿大家去幾l千公裡之外的倫敦，美其名曰是照顧還在異國他鄉獨自讀書的流浪人。

經過短暫的討論之後，顧綾女士決定組織大家下周飛到倫敦一起吃飯。

並且給顧清楓定好了跟相親對象見面的時間。

顧清楓一連發了三個表情包表達不滿，全被無視。

無奈隻能收了手機，卻積攢了不小的怨氣，再一抬頭發現大家都跟傻子一樣面面相覷，沒人主持大局。

就連導演都沉默以對。

顧清楓臉上頓時沒了笑意，冷聲道：“討論完了？”

導演瞟了眼徐昭昭：“問昭昭吧。”

人精似的導演直接把皮球踢回給徐昭昭。

徐昭昭騎虎難下，雖然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那些話，卻並沒有想改變當前劇本的意思，以往隻要她這麼說了，大家都會讓著她。

卻沒想到顧清楓油鹽不進。

頓時，一雙雙眼睛都滿懷期待地看向她，徐昭昭隻能低著頭道：“我聽清楓姐的。”

顧清楓無語，冷哼了一聲，卻沒再多說什麼，徑直起身：“編劇老師，那就按我們調好的第七版拍。”

說完便離開了會議室。

剛上房車，助理便問：“姐，去醫院嗎？”

顧清楓的後背隱隱還有些疼，卻搖頭：“不用了，等會還要繼續拍。”

“導演那邊已經跟程小姐交涉過了，說是明天還可以借用這裡場地。”助理想了下還是道：“薑醫生專門叮囑，要是您有時間一定要去拍CT確認，不然後續會造成大麻煩。”

顧清楓聽到薑醫生後微怔，想起那張跟母親年輕時極為相像的臉。

如果不是對自家這些事門兒清，而且依照她媽媽們相愛的程度來說，不存在出|軌的事情，不然她一定會懷疑是阿媽在外有了私生女。

當然，這種想法對薑瓷宜小姐來說極為不禮貌。

顧清楓也沒多想，隻將其當做巧合。

但或許是因為那張相似的臉，顧清楓對薑小姐還蠻有好感的，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相處時很舒服。

所以對於她的話，顧清楓猶豫過後還是點了頭：“去醫院。”

助理一喜，立刻讓司機去顧清楓常去的那家高檔私人醫院。

顧清楓坐在車裡閉眼假寐，助理低聲問她要不要吃橘子，顧清楓搖頭。

助理說：“是薑小姐差人送來的。”

顧清楓驀地睜開眼，摁了摁眉心：“她還送了什麼來？”

“果籃，還有鮮花。”助理說：“您好像對薑小姐格外上心。”

顧清楓撥弄了

幾l下果籃，重新闔上眼，語氣冷冽：“有些話不該說。”

助理頓時慌亂：“對不起，楓姐。”

顧清楓沉默，腦海裡卻莫名浮現出坐在輪椅上的人，尤其是她推開門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那道背影給她平靜的心上狠狠一擊，讓她一時都忘了說話。

如果她沒結婚的話……

顧清楓蜷縮了下手指。

可惜了。

-

程星淩晨三點睡，一覺睡到上午十點。

再醒來時下意識要拿手機，胳膊卻酸得抬不動。

……這廢物原主的身體。

不過才兩晚就已經開始酸疼了，甚至開始讓她考慮要不要去按摩店享受一下服務。

房間裡已經沒有人，薑瓷宜應當起來有一會了，她那邊的床已經冷下來。

程星混沌地坐起來，遙控開窗簾發現樓下仍舊和昨天一樣的盛景，劇組的人來來往往，正在拍攝。

看了會兒才去洗漱，冷水拍在臉上才清醒了些。

下樓時看見薑瓷宜正坐在餐桌前吃面包，姿態很優雅。

程星跟她打了招呼，孰料薑瓷宜隻淡淡瞟了她一眼，“杯子拿了嗎？”

“什麼杯子？”程星順勢在她對面落座，不由得疑惑。

薑瓷宜平靜道：“我床頭昨晚喝過牛奶的杯子。”

程星：“……”

她慌亂地看向薑瓷宜，卻見薑瓷宜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窗外，仿似隻是在說一件很日常的事情。

但程星好似被戳破了謊言一般，喉嚨微澀：“啊？”

“平常不都是你收嗎？”薑瓷宜說：“我早上下來時就沒帶。”

“等會我讓人去收，太太。”站在一旁的周姐及時出聲。

“不用。”程星阻止：“我拿吧。剛好我一會兒要回房間。”

程星說完後餘光又瞟向薑瓷宜，她卻沒什麼反應，好像就是很隨意地說完了這件事。

可她為什麼突然提起牛奶杯呢？

真的隻是巧合?

程星忽然產生了些許警惕，早飯都吃得心不在焉。

吃過早飯後，薑瓷宜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程星點頭：“還可以。”

“半夜又醒了？”薑瓷宜坐在輪椅上，正對著落地窗外正在拍攝的劇組，語氣波瀾不驚。

在程星聽來卻像是平底一聲雷。

昨晚她確實又出了一身汗，還專程去客房浴室洗的澡，洗完澡後專門換了一套跟睡前一模一樣的睡衣，然後將穿過的那套放回了衣帽間最下邊。

按理說薑瓷宜是不會發現她夜裡醒來這點的，但她提了牛奶杯又提了這點。

讓人很難不懷疑……

“是。”程星怕撒了的謊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乾脆真假參半地說：“昨晚我失眠，半夜起來做了會運動，累了才睡的。”

薑瓷宜聞言低低笑了下，卻又很快收斂。

程星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薑瓷宜側眸喊周姐：周姐，可以麻煩你幫我泡杯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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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順便問程星：“小姐，您要嗎？”

程星想起昨晚喝的那一大杯美式，苦味好像還在嘴裡揮之不去，擺手：“不用了。”

等到周姐離開，薑瓷宜才說：“昨晚喝那麼多咖啡，不失眠才怪。”

程星：“……”

沒等程星問，薑瓷宜便道：“美式的味道太濃了，連聞著都是苦的。”

程星：“……”

“我說我喝錯了你信嗎？”程星試圖掙紮：“聞到那個味道太香，嘗了幾l口，還蠻合我的口味。”

薑瓷宜莞爾：“是嗎？那……周姐，幫小姐再衝一杯美式。”

站在咖啡機前的周姐：“好的。”

程星：“？”

濃鬱的美式端到程星眼前，薑瓷宜喝著熱氣騰騰的卡布奇諾，眼神玩味地盯著她看。

程星隻能硬著頭皮喝一口，卻不能表露出苦意。

“甜嗎？”薑瓷宜問。

程星：“……還好。”

大概，可能，比她現在的處境甜一點。

-

幸好，薑瓷宜除了盯著她喝完那杯美式之外再無其他動作，也沒過問她昨晚的事。

譬如她到底做了什麼運動。

程星也算逃過一劫，卻沒多少僥幸。

她總覺得薑瓷宜已經察覺了什麼。

程星現在就像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已經走到懸崖邊上。

架刀的人也隻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抹脖子，二跳下去。

橫豎都是個死。

她隻能選擇一種體面的死法。

衡量過後，還是決定繼續給薑瓷宜下藥，以完成治好她腿的任務。

喝完咖啡後，薑瓷宜問程星要不要去外邊走走，或是可以直接讓人把她送到鄭舒晴家，今晚她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程星問她怎麼不在家多待會兒，薑瓷宜望著外邊烏泱泱的人，低斂下眉眼道：“人太多。”

“好吧。”程星單純理解為她想外出閒逛，便想著可以帶她去接觸一下大自然。

跟自然產生連接可以汲取能量，而且會讓心情開闊，有利於腿部恢複。

程星提出可以帶她去野餐，直接在網上搜索了適合野餐的地點。

因為不過夜，所以隻帶下午要吃的東西。

周姐收拾了一包出來，程星開車帶她繞另一個門離開，卻沒想到劇組剛好在這邊取景拍戲。

剛拍完一條的顧清楓坐在導演旁回看，一輛白色奔馳出現在視野，卻被工作人員擋住了去路。

車窗落下來，露出薑瓷宜那張漂亮的臉，跟一旁的工作人員溝通了幾l句。

視線不經意飄過來，短暫地對上。

車子駛遠，導演也喊顧清楓，詢問她對剛才拍攝那條的意見。

() 顧清楓點了頭後便坐到一旁休息。

還是很難理解剛那驚鴻一瞥的心悸。

仿佛是喜歡，又好像夾雜了彆的情愫。

良久，顧清楓拿出手機給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顧清秋發消息：【忙麼？】

兩人是雙胞胎，性格很像，都是悶葫蘆，但顧清秋比她還悶，話少得可憐。

也可能跟她一直跟著顧女士在公司裡做事有關，養成了雷厲風行的模樣。

就連回複她的消息都是一個問號。

顧清楓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議，就連打字發給顧清秋都有些背德的可恥，內心承受著貓抓似的煎熬。

盯著屏幕持續了兩分鐘，打了一些字，自己都覺得離譜，乾脆刪掉。

顧清秋直接打來了視頻，但顧清楓立刻掛掉。

顧清秋問：【遇到難事了？】

顧清楓：【是有點。你容我組織一下語言。】

一聽這個話，顧清秋就知道不是什麼會要命的大事兒，所以連帶著說話也急迫起來。

【我五分鐘後還有會，你隻有五分鐘。】

顧清楓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不愧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過了會兒，顧清楓終於發過去：【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因為缺少母愛，所以愛上跟母親長得極為相似的女人？】

顧清秋倒是接受良好，【你愛上小妹？】

【我沒意見，但不要生孩子。還有，家裡其他人應該不太能接受，我可以幫忙遮掩，但做不到特彆好，因為我不會演戲。】

顧清楓忽然覺得，哪怕現在她發消息告訴顧清秋，她要跟一隻豬在一起，要一起下小豬仔。

顧清秋都會思考兩秒然後去給她找寵物醫院。

不知道該說是盲目的寵溺和信任，還是顧清秋小姐的大腦構造異於常人。

顧清秋甚至還問：【你愛上小妹這件事，小妹知道嗎？】

顧清楓為自己正名：【我沒有愛上小妹！隻是……我見到一個跟母親年輕時長得很像的女人。】

這下輪到顧清秋沉默。

良久，顧清秋問：【有照片嗎？】

顧清楓沒有拍，隻能如實回答。不過忽然靈光一閃——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薑蝶？】

顧清秋說：“五分鐘到了。”

“還有，薑蝶死了。”

顧清楓坐在椅子上，悵然若失。

-

而駛出汀蘭公館的程星打開了車載音樂，隨機播放歌曲。

像想起什麼似的問薑瓷宜：“你剛才看見顧小姐了嗎？有沒有去問她的傷口？”

薑瓷宜微頓：“看到了，但沒有問。”

“為什麼？”程星還有些擔憂：“不知道她昨天傷的怎麼樣。”

“因為是在車裡看見的，而你及時關上了車窗。”薑瓷宜說。

“……抱歉。”

“我以為你故意的。”

“啊？”()

程星沒懂薑瓷宜的話，薑瓷宜也沒解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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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安靜下來，程星不大適應這樣的安靜，便又問薑瓷宜：“你早上起來後沒去劇組那邊看看？”

“沒有。”薑瓷宜說：“人多。而且，顧小姐在。”

程星樂了：“不就是去見顧小姐的嗎？要問問她有沒有去做CT呀，免得有後遺症。阿瓷，要知恩圖報。”

“讓周姐去看過，也以你的名義送了些禮物。”薑瓷宜低聲辯解：“我是知恩圖報的。”

“那你……”程星停在路口，側眸看向她。

薑瓷宜接過她的話說：“昨晚答應你的，我還記得。”

“雖然那時我很困，但我說過的話都算數，程星。”

程星腦海中忽然想起昨晚她說的那句——奇怪的占有欲。

大概是有些奇怪的，但占有欲也存在。

會討厭看見薑瓷宜和顧清楓在一起相談甚歡的場面，也不喜歡薑瓷宜過分關心另一個人。

哪怕是顧清楓。

站在自己的角度知道兩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但她們兩人又不知道。

萬一顧清楓喜歡上薑瓷宜呢？！

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萬一呢！！

程星這樣做也是在防止她們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嗯，是這樣。

程星自我安慰了一番，隨後找補道：“我也不是要限製你的自由，就是……你不要跟彆人太親近。”

“這樣被彆人看見，對你的名聲不好。”

薑瓷宜扭頭看向她，“為我好？”

程星：“……”

她低咳一聲：“是為我們好。”

“就算要喜歡誰，也不差這兩個月。”程星說：“往後我們離了婚，如果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我給你出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到那時薑瓷宜可能已經認回豪門，搖身一變成為江港第一豪門最受寵的千金小姐。

也看不上她這點小恩小惠。

但也是程星一點心意，她笑道：“像你這樣的人，定能遇見比我更好的。”

薑瓷宜沉默片刻，車裡音樂聲逐漸趨於平緩，一首歌唱到結尾。

就像在預示她們這段關係一樣。

薑瓷宜語氣冷冷地說：“連你這樣的都留不住，遇見更好的我就能留住？”

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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