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遠遊(1 / 1)

第227章 遠遊

曆史上的唐玄宗此時還是一個年輕男子,胸膛之中被滿滿的抱負所充斥,更是對這個強盛的大唐充滿了希望,更有屬於自己的治國理政之道需要施展。

但是唐玄宗李隆基也清楚的知道,此時的大唐之所以能夠如此的強盛,全都歸功於神鳥。

無論是之前的女帝即位,即使女帝一直在位到此時,大唐的成就也不會像如如今這樣。

更不必說自己的皇位還是神鳥賜予的,若是沒有神鳥的推舉,自己也不會成為新的皇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誰要對他有知遇之恩。

李歆霓看到皇帝李隆基登門拜訪,當即露出凝重之色。

當初,李隆基還是孩童之時,自然來過她這永安公主府與其他孩童一同玩耍。

但是十幾年過去了,如今的李隆基已經長大成人,並且地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為了當今大唐的皇帝。

作為公主,對於皇帝的禮儀是必不可少的。

而登門拜訪的唐玄宗李隆基見到永安公主準備迎接皇帝移駕的禮儀,連忙露出著急之色,同時阻止道:

“老祖宗不必如此!”

“黃帝威嚴不可廢,應當如此!”

李歆霓執拗的說道。

看到一旁的神鳥並沒有說話,唐玄宗李隆基也不得不由著永安公主,待一番虛禮過後,所有人坐在廳堂之內,唐玄宗李隆基才說出此次來的緣由。

“聽聞老祖宗準備再次遊曆大唐?”

“正是!”

李歆霓點頭。

看到李歆霓點頭,唐玄宗李隆基心中再次確認了,同時他也明白,永安公主若是遊曆天下,神鳥必然也是跟隨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安必然陷入空虛。

因為前十年為神鳥共和,這讓長安城中的所有人都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上方有神鳥,百事無所擔憂。

但是神鳥若是突然離去,不在坐鎮長安,讓長安城中的人,包括唐玄宗李隆基自己,心中都不免有些擔憂。

李歆霓目光看向一旁的白止,白止自然也知道唐玄宗李隆基心中所想,於是微微點頭,說道:

“我知道你心中之擔憂,對於你我還是頗為信任的,相較於其他人來說,你更適合成為大唐的皇帝!”

“不然我不也不會選擇伱成為大唐新帝!”

聽到神鳥說話,唐玄宗李隆基頓時露出恭敬之色,微微側身前傾,作出洗耳恭聽狀。

“隻要你儘心儘力處理朝堂政務,不被外物所左右。賢德之人,不吝重用,陟罰臧否,不宜異同,如此也可保大唐安穩幾十年!”

“最重要的是,不要沉湎於過去的成就,須知天下萬物皆在不停的變化,今日大唐的強盛,不代表以後大唐的強大。”

“要懷有敬畏之心,更要嚴格要求自己!”

聽到神鳥的這一番話,唐玄宗李隆基頓時心中有些害怕,對於神鳥的話,他自己便有最大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成為皇帝了,在成為皇帝的這一段時間中,他也能感覺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

同時心中對於神鳥的這份勸告,更讓他心中多了無儘的敬畏與感動。

敬畏的是,似乎神鳥已經知道他會得意忘形,故而提前警告自己。

感動的是,神鳥的這番話包含著濃濃的長輩關懷之意,猶如是一位長者,對著自己最喜愛的子孫說著最後的一番話。

“隆基謹記!”

唐玄宗李隆基連忙起身微微行禮,並且說道:“待我回去之後,便將神鳥的此番話語寫在紙上,懸掛於寢宮、書房之內,日日警醒自己!”

“善!”

白止點頭,便不再說話。

見此,唐玄宗李隆基也知道神鳥對於自己的交代也至此為止了,於是當即轉移話題,看下一旁的李歆霓,“不知老祖宗準備何日動身?可需要護衛護送?”

“自然是不需要的。”

李歆霓搖頭說道。

隨後唐玄宗李隆基又在永安公主府停留片刻,然後才告辭離去。

永安公主將要離開長安周遊天下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也沒有驚動太多的人,所以當李歆霓出發的那一天,並沒有太多的人前來送彆。

這也合了李歆霓的意,靜悄悄的走,無拘無束,讓她心中非常的愜意。

春日的長安城,道路兩旁皆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尤其是城外,道路兩旁的垂柳輕輕的拂動,猶如是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在溫暖的春風之中吹動著自己的長發。

李歆霓牽著踏雪,緩緩的走出了長安城,走在了城外的官道之上,繁忙的官道之上,去往四面八方的馬車絡繹不絕,有達官顯貴,有去往遠方去見親戚的人,也有著運送貨物的商賈。

李歆霓身上穿著紅黑相間的長裙。普通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更體現出不同的風采,美麗的面孔之上帶著淡淡的冷漠,讓其氣質

猶如冰山降臨。

或許知道自己美麗的面孔會吸引他人的目光,李歆霓頭上戴著一個普通的鬥笠,一手持劍,一手牽馬,隨機停下了腳步。

她不禁回頭看向身後的那座恢宏巨大的城池,巨大的城門猶如蠻荒巨獸張開巨口,無情地吞噬著無數的人。

看著這座自己生活了許多年的城池,自己似乎也熟悉它的每一寸土地,如此陡然的離去,心中似乎也有許多不舍。

但是卻也沒有讓她能夠留戀的人,事實上讓她能夠留戀的事情也不多,或許這也是導致她氣質冷漠的原因之一。

李歆霓自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變化,但是卻又無法改變。

而如今,真正能夠讓她擔憂的女宮和君子樓也交給了皇帝李隆基,有著皇帝的親自管理,女宮和君子樓想必能夠像曾經那般運轉。

所以也不需要李歆霓擔憂。

“下一次再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會是多少年後,而自己,應該也老了……”

李歆霓喃喃自語,當說到自己將要老的時候,他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隨即又輕輕搖頭,撫摸了一下踏雪的鬃毛,然後繼續前行。

不遠處停留在柳樹上的白止看著李歆霓的反應,自然也明白李歆霓心中所想。

從今往後,他將不再需要阻止李歆霓的衰老,也就是說,李歆霓將會像正常人一樣衰老。

所以,這一次李歆霓遠行,不僅僅是為了周遊天下,欣賞天下不同的風景,更是李歆霓變老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將會感到不同的感受。

隨著李歆霓的逐漸遠去,道路之上的行人也越來越稀少,白止也從兩旁的樹林之中落在了踏雪的背上,李歆霓一路從長安城走到此處,速度並不快。

而李歆霓也在欣賞著路邊的一切,路邊盛開的野花,路邊已經長出嫩葉的樹木,路邊同樣是在旅途之中的孩童與老人。

逐漸至中午,前後並無逆旅,李歆霓隻能在野外就地解決午飯,不過這也難不倒李歆霓,踏入樹林之中,片刻而出,手中便提著一隻灰色的野兔。

不遠處正好有一條溪流,處置一番,便炙烤上了美味的兔肉。就在這時,海鮮落在後面的一對爺孫緩緩走了上來,看到路邊不遠處的草地上有一位女子正在烤製肉食,猶豫片刻便緩緩的走了過來。

綠草如茵,鮮花盛開。蜂蝶陣陣,傳來簌簌的嗡嗡之聲。淡淡的青草氣息夾雜著鮮花的芬芳,隨著微微的春風送入鼻尖,讓人感到一陣淡淡的慵懶。

李歆霓正在烤製著兔肉,心頭倦意襲來,讓她忍不住想要就地休憩,而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從遠處走來的爺孫兩人,疑惑的目光隨即投向對方。

“這位姑娘有禮了!”

爺孫兩人也不靠近,站在距離李歆霓有兩丈遠,隨即站定,年長的老人大概天命之年,對著李歆霓遠遠的一揖,隨機說道:

“我爺孫倆行至此,前後皆無逆旅,更無人家,奈何身上攜帶的乾糧也已吃儘,吾乃老朽,不吃午飯也可,奈何幼孫年幼,不耐饑渴,故而冒昧前來,渴望能從姑娘這兒購買些許兔肉,以供幼孫充饑!”

老者說著,就從懷中取出了一些錢財,隻有一顆碎銀,以及大量的銅錢。

李歆霓見此,目光又看向老者一旁的孩童,兒童大至五六歲,卻也懂事,雖然目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身前的兔肉,卻沒露出任何祈求之色。

於是李歆霓當即起身整理衣衫,然後對著老者微微一揖以還禮,然後才點頭道:“自然可以!”

隨即李歆霓伸出請的手勢,道:“此兔肉乃是野味,那是自然所得,何須長者錢財購買,況且吾乃女子,不可食儘一兔,贈予幼兒所食,又有何不可,豈能收取錢財!”

聽到李歆霓的話,老者臉上露出喜悅之色,當即拉著身旁的幼孫,坐在了火堆一旁,感受著火堆傳來的溫暖,感激道:

“姑娘心善,能夠贈予幼孫兔肉,老朽感激涕零,些許錢財以作感激,望姑娘勿要推辭。”

李歆霓的目光隨即落在了老者和孩童的身上,發現兩人身上衣衫皆為粗布,可以猜測兩人家中並不富裕,然而此時仍然堅定地取出錢財給予自己以做感謝,就能看出對方乃是知恩圖報之人。

於是李歆霓也沒有在推辭,不過還是說道:“長者賜,不敢辭。不過老丈隻需要給予幾錢即可,以權當我狩獵辛勞!”

“大善!”

老者聽到這裡,也滿意的笑了起來。隨即對一旁的幼童說道:“趕快叫阿姊!”

“阿姊!”

幼童也懂事,當即對著李歆霓清脆的叫了一聲阿姊。

隨後,李歆霓這個火堆旁邊就多了兩個人,而李歆霓也同老者聊了許多,多是日常瑣事。

“老丈是何處人?”

“老朽乃是隴西成紀人,近些年隨著長子來到長安,長子在長安城中經營著小買賣,這些年賺了些許錢財,故而將老朽接到長安城,也能孝敬與為我養老,奈何故土

難離,居住幾月,心中多有不適,故而決定返回故土!”

“那為何令郎未有安排車馬送行?”

李歆霓有些疑惑,畢竟根據老者所說,其子在長安城中經營小買賣,必然有些錢財,為何沒有安排車馬讓自己的老父親乘坐?

“被老朽我拒絕了!”

說到自己孝敬的兒子,老者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擺擺手說道:

“在家鄉吃慣了苦,乘坐車馬雖然快捷,但仍然不適,不如一路前行,如此也可讓我這幼孫見識一番旅途見聞,以磨礪其意誌!”

聽到這裡,李歆霓感歎道:“老丈教子有方,教孫有方,令郎能夠在長安城中經營買賣,賺取錢財,恐怕也正因為此!”

“哎,兒孫之福也!”

老者擺手不認,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李歆霓見到對方如此反應,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隨後,老者自然也詢問了李歆霓,而聽到李歆霓準備遊曆天下,頓時露出驚歎之色,同時也不禁勸告道:

“女子遊曆天下不如男子,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行至他鄉,恐遭他鄉人欺淩,還請姑娘小心!”

“無妨,小女子也頗有武藝!”

說著,李歆霓拿起身旁的長劍,示意老者一觀,老者見此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同時臉上也放心不少,“如此倒也算安全!”

聊了片刻,篝火之上的兔肉也炙烤完畢,肉香頓時撲面而來,讓老者身旁的幼童不禁吞咽口水。

李歆霓見此自然微微一笑,取來大片的樹葉,先給幼童切下小塊的兔肉,然後才同老者兩人分食。

“哎,無需如此!”

老者見到李歆霓要給自己分肉,連忙阻止,畢竟剛才就已經說了是為自己幼孫,並不是為了自己。

李歆霓見到對方客氣,當即露出不悅之色,“同老丈交談,也讓我長了一番見識,更何況老丈還擔憂我的行程,豈能不讓我感激,並且做出感謝?如此豈不是置我於不仁不義?”

聽到李歆霓如此說,老者終於也不再客氣,不過仍然隻是取了少許的兔肉,見此,李歆霓也不再勸說,開始各自用午餐。

吃罷午餐,老者這才想起來問李歆霓,“不是姑娘這是欲前往何處?”

“隴西。”

李歆霓答道。

老者聞言,當即神色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了笑容,“如此卻也巧了,我們也可同路前行,一路上也可照應一二。”

在老者看來,李歆霓一個姑娘獨自前行,恐遇到歹人,自己陪同李歆霓前行,也可預防歹人心生歹念。

再加上李歆霓和自己有著同樣的目的地,屆時到達,也可儘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