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故地重遊

“如此也可！”

聽到老者的話，李歆霓自然也知道老者心中所想，也沒有拒絕。畢竟一路上有人為伴，自己也可以通過老者了解自己所不了解之事。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就變得有些無趣，畢竟是趕路，隻能在路上行走並且因為逐漸遠離長安，故而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而道路兩旁也越來越荒涼，不過也是因為有人陪伴的緣故，倒也不顯得無聊寂寞。

老者在路上不時訴說者身旁發生的一些趣事，這也是李歆霓平日所接觸不到的生活方式，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或許是已經熟悉了的緣故，一旁的孩童也不再害怕李歆霓，並且也愈發的與李歆霓親近。

李歆霓有一種令人親近溫和的氣質，更加吸引孩童，一路上倒也少不了孩童清脆的歡笑聲。

卻見孩童坐在踏雪之背，李歆霓和老者兩緩緩步行，李歆霓隨即問道：

“他也該到了蒙學的年齡了吧？”

看著坐在踏雪背上的孩童，李歆霓問向一旁的老者。

“的確也到了！”

聽到李歆霓的話，老者不禁點頭，隨即說道：“聽聞在前朝之時，我等普通百姓家中子嗣若想蒙學，艱難萬分！”

“而如今，多虧永安公主之緣故，能夠讓天下孩童皆能蒙學，讓老朽我感激涕零！”

“哦？何解？”

李歆霓裝作一副疑惑的模樣。

一旁的老者也樂於解釋，一臉感激的說道：

“永安公主建立女宮，使天下可憐女同皆能幼有所養，也能正常的像男童一般蒙學，隨即又建立了君子樓，收養天下可憐男童，最後並且在女宮和君子樓之中設立學堂，並且允許外面孩童進入學習！”

“這也能夠讓普通百姓的孩童能夠進入學習，隻需要交上一些束脩，家中孩童就能進入學堂，而且還能參加科舉考試，如此如何不讓天下之人感激？”

“的確如此！”

一旁的李歆霓微微點頭，從老者的口中也逐漸了解了天下各處女宮與君子樓的情況，這種情況也讓她心中非常滿意。

至少真的朝著她所期待的方向發展了。

一旁的老者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普通百姓能夠擁有的一切，皆是因為永安公主！聽聞永安公主有神鳥青睞，能夠長生不老，然而老朽進長安城居住幾月，皆能未見永安公主一面，當面跪謝永安公主之恩，真乃畢生遺憾！”

聽到此處，李歆霓終於有些微微動容，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者，卻見老者面容真摯，此番話語應當是真心之言。

沉默片刻，李歆霓說道：

“據老丈所言，永安公主心善，隻要你們心中感激即可，當面跪著恐怕永安公主也不會接受，記在心中便可！”

“誰說不是？！”

老丈聽了李歆霓的話，當即非常認同的點頭，“天下感激永安公主之人何其多，又有多少人能夠親自拜見永安公主？寥寥無幾耳！”

“故而，天下百姓常在家中為永安公主塑像，猶如那廟中佛陀一般，日夜供奉，不求保佑闔家無憂，隻求報答永安公主之恩！”

李歆霓：“……”

廟中佛陀……

李歆霓自然知道，她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像佛陀一般被天下百姓所供奉，這倒是讓她心中有些開心。

心中充滿著淡淡的歡愉，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配上其美麗的容顏，路邊盛開的鮮花，溫暖的春風，似乎藏在了春風之中，向遠方飄蕩。

世人所追求為何？

或功名利祿、或錢財富貴、或美人子嗣、或闔家歡樂、或身後之名……

在這其中，總有適合一個人的，而李歆霓也是如此。

接下來的旅途之中也是如此，李歆霓從老者口中了解了許多普通百姓家中之事，如此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隴西。

當然他們走的也並不快，畢竟是步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同時老者也為身旁的幼孫訴說之而途中之趣事、一些建築中所蘊含的古代名人誌士之故事。

“成為永安公主建立女宮之時，曾在西域帶領大量孩童返回長安城，也是如此行走，為那些孩童講述沿途之中的故事。”

“而那些孩童長大成人之後，無不為國效力，也不負永安公主之教導！”

老者看著前方巨大的城池，臉上露出感歎之色，“一路有姑娘為伴，為我這老朽與幼童取食，讓老朽心中感激，既如此，何不到老朽家中一坐，也算是讓老朽儘地主之誼，已做感激？”

“……如此也可！”

猶豫片刻，李歆霓點頭同意了。

當即三人緩緩的走向了前方的城池，與百年前相比，隴西城變得更加恢宏壯闊，似乎城池也經過了修繕，與曾經很不一樣了。

這讓李歆霓找不到熟悉的地方，不過在一些細微之處，仍然能夠

勾起她的回憶。

在百年之前，她從此處的家中離去去往長安，轉瞬之間，便已經過去了百年的時光。

再次回來，家鄉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歆霓並沒有急著返回曾經的李氏府邸，而是跟著老者去往了他的家中。

老者的家並不是在隴西城中，而是在城外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不過也有大量的居民在那裡居住，頗為繁華熱鬨。

坐落在街道兩旁的木質房屋鱗次櫛比，雖然與長安城中的房屋比起來很是簡陋，但也比李歆霓記憶中百年之前的茅草屋強了許多。

“老趙你回來了！”

“老趙你不是去長安了嗎，為何又回來了？”

“這是伱孫兒吧？長得好是伶俐！”

“這位姑娘是誰？”

“難不成是老趙你的兒媳婦？”

“……”

走在村落的街道之上，不時有路過之人，對著身旁的老者打招呼，李歆霓這才知道老者姓趙。

老趙臉上帶著笑容，一一點頭並交談一二，當有人誤會李歆霓是自己的兒媳婦時，連忙解釋道：

“這是我路中結識的一位姑娘，是富貴人家，此番是行走此處，並且又要周遊天下，一路上同行，對我爺孫倆頗有照顧，故而老朽我邀請這位姑娘來家中做客。”

“原來如此！”

同村的人一聽老趙的解釋，頓時露出豁然開朗，然後忍不住仔細打量一旁的李歆霓，從剛才老趙的話中知道了李歆霓是富貴人家的姑娘，並且此時身旁有駿馬，手中持寶劍，衣著樸素但不簡陋，顯然是不普通的人家。

他們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心中也不免恭敬起來。

畢竟達官顯貴與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李歆霓臉上帶著微笑，見到有人對自己打招呼，也是笑著一一回應。

不一會兒，老趙就帶著他來到了一處房屋之前，房屋是一個二進的小院落，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緣故，院落之中長滿了雜草。

“讓姑娘見笑了，庭院頗為淩亂，還請稍後讓老朽我微微打掃一番！”

“我來幫忙吧！”

李歆霓牽著大學走進了庭院，將寶劍放在一旁的落滿了落葉的石桌之上，然後同老趙一起打掃庭院。

而踏雪也打著鼻響，走到了一旁的牆壁旁，低頭吃著牆角鮮嫩的青草。

畢竟是剛剛返回，且老趙的家中也頗為淩亂，自己居住尚且需要收拾，故而無法讓李歆霓居住。

於是李歆霓也就在村子中，老趙隔壁找了一座空院落，租上了一段時間。

就在李歆霓也在收拾著自己租下的院落之時，一路陪同的孩童卻跑了進來，“阿姊，阿姊！我爺爺讓我請阿姊過去吃午飯！”

小男孩伶俐非凡，頗有禮貌的請李歆霓過去吃午飯，因為李歆霓沒有讓他進入的緣故，也隻站在門外的門檻處，向裡面喊道。

“這就去！”

因為同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李歆霓也不再客氣，相聚也不是很遠，走個幾丈的距離也就到了。

吃了簡單且豐盛的午飯，老趙又感謝了一番李歆霓一路上的照顧，李歆霓這才有時間走到了村落之中。

因為老趙的緣故，村落中的村民對新搬來的李歆霓也並不排斥，再加上李歆霓容貌頗為美麗，也引得村落中村民的喜愛。

甚至更有村中媒婆登門拜訪，而媒婆仔細觀察了李歆霓的容貌，在一打聽李歆霓來時帶的東西，也識趣地自己離去了。

在村中采買了一些日常用品，李歆霓回到了自己租下的院子中。庭院之中頗為寬敞，一旁有一顆巨大的石榴樹，此時也已經長滿了綠色的樹葉，並且有小小的花骨朵掛上枝頭。

石榴樹下有一個石桌，李歆霓坐在石桌旁，細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你欲在此處停留多久？”

白止化作的一隻燕子落在了石桌上面，隨即口吐人言問道。

“居住一段時間吧……”

聽到白止的話，李歆霓微微沉默片刻，然後如此回答。很顯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居住多久，但是租下這個院落的時間卻是半年，顯然不會比這個時間短的。

隴西成紀，那是大唐太武皇帝潛邸之處，城中李氏府邸更是被格外關照，常人不敢破壞。

李歆霓走出村落，然後向遠方宏偉的城池走去，隨著距離的靠近，李歆霓看到了城牆之上有士卒守護，顯然在這隴西成紀城中也有不少的士卒駐紮。

李歆霓跟著人流緩緩走進了城中，頓時喧鬨之聲撲面而來，繁華熱鬨的景象映入眼簾，仿佛讓她置身於長安城。

隴西本就地處絲綢之路之上，在此有許多西域及大唐的商賈停留，甚至一些西域商賈隻是將商貨物運至此處便開始售賣，也使城中變得更加繁榮。

或許這也是眼前這座城池在這百年之中變得更大更繁華的緣故。

不過城中心的一些街

道，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李歆霓行走在其中，頓時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回憶。

停留在一處拐角、停留在一商鋪、停留在一處台階上，都讓李歆霓變得更加的沉默。

隨後她又緩緩的向前，終於來到了一處頗為宏偉到府邸之前，並且在府邸之前，還有身材魁梧的門子看守。

看到站立在面前久久未曾離去的李歆霓，門子頓時露出疑惑之色，不過看到李歆霓絕美的面容，也不敢驅趕。

片刻之後才上前，說道：“姑娘可是想要尋找人？”

李歆霓回過神來，看向門子，微微搖頭，然後抬步就要向府邸之中走去。太武皇帝的前潛邸之處，雖然也有李氏宗族居住，但是並不多。

原本的隴西李氏家族，已經遷往了城中另一處更為巨大的宅院之中。

“哎，姑娘，不可硬闖！”

門子看到李歆霓是女子，且不像歹人，故而好聲好語勸說，然而此時李歆霓竟然又要硬闖，豈能在平靜對待。

“姑娘還請慎重，不然我就要叫來家丁了！”

聽到門子嚴肅之語，李歆霓當即愣了愣，雖然這是自己回自己曾經的家，但是一想也過去了百年的時光，李歆霓也沒有生氣，而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嶄新的令牌，遞給了一旁的門子。

門子接過細看，頓時面容大變，飛機又快速變成平常之色，不過態度卻要恭敬了許多，“還請貴人進入！”

門子當即在前引路，不過又連忙安排門內的人，大聲道：“趕快打開府邸大門，迎貴人進入！”

富貴人家的府邸大門平日是不開的，即使開也是遇到了重大之事，比如我朝廷的冊封使者進入，貴人進入，亦或是從遠方歸來的家主，府中之人應打開大門迎接。

而此時李歆霓出示的令牌，顯然是不同尋常，不然也不會讓門子如此反應。

李歆霓見到對方要大費周章，連忙出聲阻止，“不必如此！”

聽到李歆霓的話，門子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並且依舊恭敬的迎著李歆霓進去。

隨著李歆霓的進入，整個李氏府邸內的人都被驚動了，而居住在李氏府邸之中的李氏家族人，連忙出來迎接。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李歆霓出示了令牌，而李歆霓出示的令牌，隻有皇室擁有。

而在外看守大門的門子也不是普通人，自然也認得令牌。

此時居住在這個府邸之中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顯然是長安城中皇室特彆安排進來居住，並且管理這處府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