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無功而返?(1 / 1)

“此乃大宛(yuan)!”

聽到路人的解惑,兩人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此時,所謂的大宛國,城門之前,卻有一明顯是官吏打扮的官員上前,詢問張騫身份。

這讓張騫頓時警惕了起來,不過此時堂邑父突然在張騫耳邊低聲提醒道:“大宛國與匈奴不和,多受匈奴侵擾!”

聽此,張騫心中的警惕頓時消失,隨即回答眼前之人的話,“吾乃漢人!”

“漢人!?”

聞言,大宛國之官頓時大驚,再次確認道:“可是東方之地的大漢?”

“正是!”

看到張騫確認,那人頓時喜形於色,當即一把抓住張騫的手,道:“我大宛國國王欲通商大漢,然而道路被匈奴所阻而不得!快快與我一同去見我大宛國王,國王定然欣喜!”

對方的話正和張騫之意,他本來以為此處的大宛國即是自己出使的目標大月氏,沒想到竟然不是。

而再往西,便不知道路,所以,他想請求大宛國之人充當自己的向導,也好繼續西行,去往大月氏。

所以,他終究是要去見大宛國的國王的,此時當然欣然答應。

兩人同大宛國官員乘坐在特殊的車之中,向所謂的大宛國皇宮而去。

大宛國地處後世的帕米爾高原,多山地,氣候惡劣,但是此時的大宛國頗為富足。

張騫和堂邑父兩人跟隨大宛國官員,不久之後,便看到了一座皇宮坐落在一座山腳下,皇宮之上,城池宏偉,人民在其中生活。

兩人面露驚歎之色,感歎著眼前一幕的異域風采,隨即,跟著官員進入了皇宮之中。

隨後,兩人被帶著去洗漱等事不必再提。

當張騫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整潔非常,身上的華麗漢服雖然破舊,但是仍能看出曾經的大漢禮儀之國的風采文化底蘊。

他手持符節,腳踩四方步,大步走進了大宛國的皇宮之中。

“使者張騫,見過國王陛下!”

張騫抬頭,看到了大宛國的國王乃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看到張騫進來,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張騫,隨即才激動的從王座之上走下。

“我對東方之國向往依舊,曾欲使人去往大漢,然而道路被匈奴人阻隔!”

大宛國國王再問,“不知使者是不是出使我大宛的?”

“並不是。”

張騫搖頭,道:“我奉大漢皇帝之令,出使大月氏!”

“大月氏!”

聞言,大宛國王一驚,隨即道:“大月氏就在大宛國之西!”

“果真?!”

聞言,張騫臉上露出喜悅之色,終於從他人口中聽到了大月氏所在,並且就在大宛國之西,如此,想必距離也不是太遠!

於是張騫看向大宛國國王,道:“還請國王陛下派人為向導,並且護送我前往大月氏,為表謝意,當使臣返回大漢之後,定然會以金銀謝之!”

“好!”

大宛國國王聞言,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對於張騫的要求,全部答應了。

之後,大宛國國王挽留張騫再留幾日,然而,張騫以王命為重,婉拒了大宛國國王的挽留,於是,大宛國國王當即派兵,將張騫送出大宛國。

並且,大宛國國王還親自相送。

看著張騫兩人離去的背影,大宛國國王身旁之人臣突然道:“那名漢人所乘坐之馬,當為一寶馬也!我大宛國之汗血寶馬,恐怕也多有不及!”

“哦?”

聽到這裡,大宛國國王臉上當即浮現出驚訝之色,隨即又道:“那匹白馬當真如此神異?”

“的確如此!”

身旁之人臣回答道:“那馬臣在旁邊觀察,當時在馬棚之中,大王的其他寶馬皆恐懼之!”

“竟然如此!”

大宛國國王臉上瞬間浮現出激動之色,再次抬頭看向前方,隻見道路儘頭哪裡還有張騫兩人的身影!

不過他也不灰心,於是道:“沒事兒,當他們返回之時,再討要之!”

“若是不給,……我大宛國與大漢相隔千裡,其中又有諸多國度,不信大漢能夠派兵至我大宛國!”

他臉上露出勢在必得之色。

然而,他卻不知,他的這句話,卻在未來應驗……

…………

張騫一路西行,道路艱險,但是幸虧有大宛國之助,得以順利前進。

又行三日,張騫兩人終於看到遠方之地勢突然變得平坦,同時,遠方還有城池矗立。

站在高山之上,向下眺望,一覽無遺。

見此,張騫與堂邑父皆欣喜,根據大宛國向導所言,此時他們已經抵達真正的大月氏。

兩人連忙整理儀容,然後才再次向前方而去。

……

“且等候,國王稍後便至!”

大月氏皇宮之中,張騫與堂邑父靜靜等待,此時,他手持大漢符節,身著華服,面容肅穆。

一路上,他細細觀察此時大月氏之國土,發現大月氏國土平坦,是膏腴之地,未曾想,大月氏被匈奴所驅趕,竟然化險為夷,獲得了如此豐饒的土地。

片刻,卻見侍者進來,通知他可以覲見大月氏之國王。

張騫當即大步而入。

“使臣張騫,見過國王陛下!”

張騫躬身行禮。

“漢人,來此為何?”

隻見宮殿之中,有大月氏之國王,與此同時,宮殿兩側,還有大月氏眾多大臣。

此時,他們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宮殿正中的張騫和堂邑父兩人,畢竟,他們自從舉國搬遷,來到此處,已經甚久未見東方之人了!

同時,王座之上,大月氏國王正值壯年,此時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於是,張騫直接道明來意,最後道:“國王陛下,難道您不想以報先祖之仇?”

“使臣記得,大月氏先國王,被匈奴人所斬殺,甚至頭顱都成了匈奴人的酒器,此等國仇家恨,如何忍之?!”

“今日,我大漢皇帝願舉兵百萬,伐匈奴,若是國王陛下有意,可約期共伐匈奴!”

然而,大月氏國王聽到“酒器”二字之後,原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無影無蹤,甚至,看向張騫的目光之中,也變得極為不悅。

“如今大月氏占據豐腴之地,國泰民安,已經沒有滅國之危,至於先祖的仇恨,已經過去許久,便讓他隨風而逝吧!”

“且不說我大月氏與匈奴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爭輝,即使本王願意征伐匈奴,恐怕國人也不會願意!”

張騫驚訝,沒想到大月氏的國王竟然拒絕了。

原本他還胸有成竹,以為大月氏國王回憶曾經國恨,會毫不猶豫的舉兵伐匈奴。

不過,張騫豈能甘心,畢竟千裡迢迢而來,他連忙再次道:“國王陛下勿急,此次攻打匈奴,我大漢乃是主力……”

“不必再說了!”

然而,大月氏的國王根本不給張騫再次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並且道:“使者一路而來,必定身心疲憊,還是先去休息。”

“等到休息之後,可以在我大月氏之城內遊玩,領略一下我大月氏之景致,之後,便速速離開吧!”

說完,不顧張騫的挽留,大月氏國王直接離開了宮殿。

……

“這下該如何?”

住處,張騫和堂邑父眉頭緊蹙,千裡迢迢而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大月氏的國王竟然不願意攻打匈奴。

細細想來也是,畢竟此時的大月氏占據豐腴之地,國泰民安,並且,他還聽聞大月氏國王沉湎於女色,朝中大臣更是肆意享樂,哪裡有居安思危之心!

“再等一年!”

張騫如此決定。

歲月流逝,一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張騫留在大月氏一年有餘,期間,也見過幾次大月氏的國王,但是皆沒有成功勸說其共擊匈奴。

甚至於,大月氏國王都會躲著張騫。

見此,張騫失望至極,隻能和堂邑父開始返回大漢。

“神鳥,我是否會讓陛下失望……”

回去的路上,張騫心中不禁低聲詢問白止。

白止聞言,直言道:“此乃意料之中,況且,即使沒有外力相助,憑借我華夏之人,何事無法完成?”

“區區匈奴人而已!”

聽到白止的話,張騫臉上當即一掃頹勢,再次浮現出自信之色,點頭道:“神鳥說的是,正所謂‘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比如那大月氏,如此驕奢淫逸,恐怕距離再次亡國之日,不遠矣!”

說到這裡,張騫回首望向來時的道路,低聲道:“這西域之地如此遼闊,看似不過是大漠、高原,然而更有無數財富埋藏其中!”

“將來,終為漢土!”

……

長安城。

未央宮。

漢武帝劉徹正在處理政事,而在身旁,卻有諸多臣子端坐,但是在不遠處,卻有一少年正在讀書,翻閱書籍的聲音,頗為響亮。

這讓大殿之中的文臣多有不悅,不過因為皇帝在前,也不好多說。

隻能以目示意,提醒那少年。

“去病,過來!”

而正在批閱文書的漢武帝自然也聽到了如此大的聲音,不過臉上卻無憤怒之色,反而面帶微笑地將少年喚來。

“陛下?”

少年放下手中之書,走了過來。

“剛才你在乾什麼?”

漢武帝劉徹問道。

“去病正在讀書!”

少年霍去病大概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卻英氣十足,以顯少年人的朝氣蓬勃。

且其體魄強壯,顯然有武藝在身。

“那你讀了什麼書?”

“去病讀了《秦記》!”

“為何讀《秦記》?”

漢武帝劉徹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道:“你不是好兵事,不應該讀兵書嗎,為何要讀《秦記》?”

“《秦記》之中也有兵書,在《武安君白起傳》之中,詳細記載了白起是如何打長平之戰而勝之!”

“且,還有秦國行離間計、換將之謀等計策……”

少年霍去病侃侃而談,沒有對劉徹這個皇帝感到畏懼。

“好!”

聞之,漢武帝劉徹擊節讚歎。

漢武帝劉徹看著少年霍去病,臉上不乏欣賞之色。他看向一旁的臣子,道:“少年之氣,當引導之,霍去病,當為軍中之將也!”

聽到漢武帝劉徹稱讚自己,少年霍去病卻沒有露出喜悅之色,見此,劉徹更為驚訝。

甚至於,一旁的官員見到霍去病的表現,也露出了驚異之色。

“為何不喜?”

劉徹詢問。

“陛下稱讚,當為榮耀,然,去病年幼,恐招他人嫉恨!”

聞言,漢武帝劉徹更為喜愛之。

……

大漢皇宮,後宮之中,被漢武帝劉徹寵幸之才人——衛子夫,已有身孕。

然,皇帝之陳皇後嫉妒之,欲為難、暗害衛子夫。

衛子夫懼,乃招來其弟衛青告之。

衛青聞言,見陛下,說想念姐姐之言,漢武帝劉徹聞之,乃令人查衛子夫之事,當即得知陳皇後之謀。

不過,畢竟陳皇後為皇後,背後更有太後做主,漢武帝劉徹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深入調查。

但是隨著調查的深入,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大驚之色。

陳皇後竟然在宮中行巫蠱之事,爭寵與暗害衛子夫!

聽到這裡,漢武帝劉徹毫不猶豫的對陳皇後發難,並且不顧群臣反對,以陳皇後久無子嗣等原由,廢了陳皇後的皇後之位,另立衛子夫為皇後!

當適時,衛子夫之弟衛青被漢武帝劉徹封為車騎將軍,在馬邑之戰之中,曾參與攻打匈奴。

故而,被漢武帝劉徹委以重任。

在陳皇後欲陷害衛子夫之時,曾相連同衛青一同害死,諸多事情,多有詰難。

故而,衛青心中謹記,憎恨陳皇後。

此次陳皇後被廢,衛青自然欣喜,對於漢武帝劉徹更為忠誠。

此時,距離馬邑之戰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年,在這三年之中,漢武帝劉徹並沒有乘勝追擊,攻打匈奴。

未央宮,清涼殿之中。

漢武帝劉徹看向宮殿之中的神鳥白止,請教於神鳥國事。

恍惚之中,白止似乎回到了曾經,那大秦之國。

或許是因為多參與國事的緣故,史書上也多有記載神鳥左右大秦政事。

故而,此時的漢武帝劉徹才以國事請教。

“朕欲在國內推行推恩令,以徹底解決郡國之威!”

漢武帝劉徹看向神鳥,其實,推恩令之計,早就有臣子獻計於皇帝,但是皇帝一直不曾提及此事。

“推恩令啊……”

白止聽到這三個字,頓時知道了是什麼。

畢竟,推恩令之策,在曆史上可謂是大名鼎鼎,乃是解決王、國的堂堂正正的陽謀手段。

而在原本的曆史上,漢朝在經曆了八國之亂,皇帝痛定思痛,漢武帝劉徹就采納臣子的建議,推行推恩令。

效果顯而易見,大漢之內的郡國隻能聽話施行。

白止看向漢武帝劉徹的目光,點頭道:“可以施行!”

同時,白止有再次沉吟了起來,推恩令施行之後,與此同時,隨著大漢的發展,漢武帝劉徹又命令各郡國舉孝廉,世家的力量也開始強大!

世家,緩緩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想到這裡,白止並沒有多說,世家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阻礙朝廷政令的推行,但是在另一方面,也是有有益的影響的。

比如,是宗族觀念更加深入人心,這讓後面的五胡亂華等,終究不能擊敗華夏大地上的漢人。

就在白思索的時候,漢武帝劉徹點頭,道:“好!”

……

大漢國內的事情,以漢武帝劉徹的能力,自然能夠完全解決,這一點不需要白止的擔心。

就在漢武帝劉徹和白止談話的時候,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少年,英姿勃發,身著漢甲,威武非凡。

但是此時漢武帝劉徹正在同神鳥談話,即使平時在寵愛霍去病,劉徹也不禁有些生氣。

“誰讓你進來的?”

漢武帝劉徹面容嚴肅。

白止也看向青年,隻見對方大概十五六的模樣,但是卻能感覺到對方的傲氣。

白止靜靜的看著,隻見漢武帝劉徹嗬斥了霍去病幾句,才對白止道:“他名叫霍去病,有將才!”

“嗯?這就是霍去病嗎?”

聽到漢武帝劉徹之言,白止心中頓時驚訝。他想到了曆史之上,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人,現在,還是一個倨傲少年。

誰能想到,在幾年之後,這個前面便能勒馬燕然,飲馬北海!

封狼居胥,後世為將者,皆追求之功!

“嗯!”

白止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眼前的霍去病,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隻是曆史上的一個人罷了。

待讓霍去病退去,漢武帝劉徹才問起張騫之事。

“不知道張騫如今到了何處?”

“已經從大月氏返回了!”

白止回答。

“哦?可否同大月氏訴說,大漢欲結盟共擊匈奴之事?”

漢武帝劉徹聽到張騫已經從大月氏返回,連忙問道。

“大月氏並未同意!”

於是,白止將大月氏的情況訴說了一下,漢武帝劉徹不禁露出失望之色,不過也顯然並未放在心上,“大月氏竟然能夠在極西之地尋找一處豐腴之地,然而,也忘卻了國仇家恨!”

劉徹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屑,隨即道:“即使是沒有大月氏,大漢同樣能夠擊退匈奴!”

……

……

張騫走在雪山之上,卻見下方山腳下,有人居住。他和堂邑父走了過去,給予一些金銀,在牧民家中居住了一眼。

同時,張騫詢問牧民,“不知從此地,向北而去,能夠抵達何處?”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羊皮,用炭筆在羊皮上準備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