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婚宴, 時玥基本上沒有概念,都是被兩家人推著走流程。
她每天吃吃喝喝的,在劉翠花和萬小玲上門來時把人氣走, 倒也清閒。
白盛也來過一次,給時玥送來一個破舊信封,裡面有幾張大團結, 說是給她婚禮的一點心意。
白盛這輩子都是沒有主意的人, 雖然也不是淡漠親情, 但父女兩人到底沒那麼親近, 他眼裡永遠隻看得到面前的人, 隻看得到那個方寸之地,一輩子死死釘在劉翠花那個家裡。
他是自私又悲哀的人,時玥現在也不怨他, 還是接過那些錢,當做是他對自己的彌補,以後更加不會有什麼情分可言。
婚禮那天, 搞得很熱鬨, 兩家基本上把全村人都邀請過來,所大家也都樂意幫忙, 殺豬的殺豬,洗菜做飯, 端菜洗碗。各種桌子板凳也是從各家各戶借來的, 喜慶非凡,也看得出岑家的大手筆。
岑家在肉聯廠, 福利不錯肉票多,宴席上的肉菜更是比彆人多,還宰了豬和羊, 這一天的宴席下來,估計也要上千塊吧。
時玥這次回來輕裝上陣,沒有帶什麼化妝品,但是孫笑笑有,她便借用她的,簡單給自己化一個妝。
她的皮膚很好,白裡透紅的,根本不用粉底,她隻是修飾一下眉眼,遮住那一抹嬌弱病氣,嘴唇擦上口紅,當即整個人精神煥發,明豔動人。
她身上穿的是白色婚紗,沒有後世那麼誇張聖潔,要簡潔很多,是岑肆帶時玥去縣城選布料,連夜讓幾個裁縫趕工出來的。
岑肆參加過彆人的婚禮,竟然還知道給她弄一個拖到腳踝的頭紗。
“玥玥,這岑肆看著古板,但是倒也懂一些浪漫。”
時玥已經換上簡易婚紗,頭紗輕輕渺渺披在身後,當真讓她看起來像個天仙。
她笑道,“主要還是得調.教。”
孫笑笑頗為感興趣,湊過來問,“怎麼調?”
時玥當即跟她交頭接耳。
沒一會兒,孫笑笑就漲紅臉,捂住耳朵跑出去,“我出去看看!”
天呐天呐,玥玥太可怕了!
沒多久,時玥就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被人簇擁著進來的岑肆穿著的是軍裝,俊挺剛毅的臉上鮮少有情緒,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周身氣息和煦,是可以親近的。
岑肆目光落在時玥身上,一直平靜的眼眸馬上蕩起漣漪。
跟隨進來的眾人,也深吸一口氣,癡癡看著那純白纖細的身影。
其實……也不一定是病西施撿了大便宜。
這麼一個俏生生的姑娘,誰不想娶回家好好嗬護呢?
隻能說,還是岑肆有眼光。
這個家已經是白躍當家做主,所以出門前,兩人是給長兄長嫂敬了茶。
在很多人眼裡是不合規矩,不過岑家也不在乎這些細節,看著大齡兒子娶回來這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媳婦,他們已經心滿意足。
走出院子,時玥看到的是熙熙攘攘翹首以盼的人,她落落大方任由大家圍觀調侃,左手被岑肆牽著,掌心已經微微沁濕。
是岑肆在緊張。
時玥穿著的鞋是有跟的,走出院子後,她正想打趣一下岑肆,讓他背自己,但是她還沒出聲,他已經將她穩穩抱起來。
本來村裡的路隻能騎自行車,但是肯定會顛簸,岑肆舍不得讓人受這苦,非要抱著她走完這段路。
於是幾乎走過半條村子,所有人都看得到熱鬨的迎親隊。
周圍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喝彩聲,敲鑼打鼓的人也更加起勁兒,不管未婚已婚的女生一個個紅著臉偷看這一幕。
誰都渴望有一場這樣的婚禮,有一個這樣疼惜自己的男人,他的臂膀是有力的,胸膛是滾燙火熱的,他的眼神是溫柔的,隻容得下一人。
這一對,光是這樣看著,就知道未來會有多恩愛,多幸福。
下午流程基本上就走完了,大家夥熱熱鬨鬨吃一頓,本來還想鬨洞房的,結果看到岑肆和白躍那護犢子的臉,年輕小夥誰也不敢真玩。
暮色降臨,青豆村的小廣場已經熱鬨起來,岑家有喜,請大家看露天電影。
這時候看電影都是稀罕事,如今看得還是風靡全國的《山茶花之戀》,村裡就算沒看過報紙,也會從年輕人嘴裡聽到這部電影有多好看,小廣場密密匝匝全是人,男女老少擠在一起盯著架起的白布看。
白小雪本來就知道這部電影,還知道編劇叫白時玥,但是她從來沒有覺得這編劇和她那個病秧子妹妹有聯係,如今這麼看著電影,男主那呆板的模樣,卻讓她聯想起岑肆!
所以那死丫頭真的在省城混得很好?!一個沒讀過書的文盲寫寫書拍電影?
“不可能不可能。”白小雪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一時之間門更加難受。
而岑家這邊,所有人退場,岑家其他人在外面收拾的時候,時玥已經睡得天昏地暗,今天起得早,還跟著岑肆敬酒,走下來還是挺累的。
等聽到動靜醒來,她坐在新床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發了一會兒呆,岑肆進來,腳步比平時要飄,再看他的臉,仍舊殘留著酒意,他倒是實在,一杯杯往肚子裡灌,還能撐到現在。
時玥往旁邊挪一下,讓他得以坐下。
“餓不餓?”岑肆一身酒氣,坐下後,手掌就落在她頭頂。
時玥點頭,“有一點,有吃的麼?”
“嗯。”岑肆點頭,收回手,黑眸依舊深邃漆黑,但是被酒氣熏染過,並不如平常那麼恫嚇人。
他起身走兩步,又緩慢坐回來。
沒等她詢問呢,他的上身就傾過來,直接將她重新壓回床上。
這回他身上的酒氣就直接將她籠罩住,熏得她也有些眩暈。
“玥玥,讓我抱抱。”岑肆將人緊緊摟在懷裡,感覺終於踏實下來,今天看到她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他想好好抱抱她。
時玥也真的不動,隻是輕聲問,“你是不是醉了?”
“沒有。”岑肆搖頭,頭顱在她敏.感的頸窩中微微聳動。
“說沒有醉的,一般都醉得不輕。”時玥語氣很篤定,“你看你平時有幾次是主動抱我的?”
岑肆回應得很快,“我在改。”
“改成什麼樣了?”她繼續打趣他。
她說完,就感覺身上的人有動靜,隨後她腰上多出一隻大掌。
輕輕捏一下。
時玥爆笑,就這兒??
上次親得挺激烈,這回兒都領證結婚了,他倒又變得矜持起來!
岑肆坐在床沿,將她撈進懷裡,她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身子直顫.抖,“肆哥,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岑肆聽出她的嘲笑,低著頭看她,還伸手給她平喘,“從來沒人將我跟可愛掛鉤,你是哪兒來的想法。”
“反正在我眼裡,你就是可愛。”
岑肆輕笑,唇邊的弧度久久不散,然後時玥感覺哪兒不對勁兒。
本來給她拍著心口的手掌停下來,就這麼罩在一個地方……
時玥膚色本就白,如今瞥到他手掌停留的地方,馬上浮現一片紅暈,笑聲也卡在了喉嚨。
注意到她在看,岑肆莫名緊張,手掌也下意識攏了攏。
“……”
“……”
房間門裡一時寂靜,還是時玥先反應過來,“……手感怎麼樣?”
岑肆大腦轟地炸開,整個脖子都變紅,他豈會回答她這麼不正經的話,他緊抿著乾涸的薄唇,點點頭。
時玥追問,“點頭是什麼意思?”
岑肆倏地抱著她起身,讓她站穩後,輕咳一聲說,“出去吃東西,我給你熱一下湯。”
話題轉移飛快。
看樣子,是酒醒了,又開始假正經。
時玥身上還穿著那套婚服,覺得不太方便,於是走到櫃子邊,想要找一套自己的便服換上。
看出她的意圖,岑肆拉住她胳膊說,“待會兒要洗澡再換?”
“不要,我現在要換,我怕弄臟。”
岑肆這才點頭,他走去將房間門門鎖上,把窗簾也拉好,才重新回到她身旁。
時玥往後勾手去拉拉鏈,一隻手卻更快地幫她拉下來。
她轉過身,岑肆也上前,又是一波主動進攻,“玥玥,我幫你。”
她背後就是衣櫃門,他將她擋在這個角落,也根本沒想過讓她拒絕。
“……好,那你輕點啊。”時玥有些犯難,她還挺喜歡這婚紗,可彆讓他給拉壞就行。
得了她的話,岑肆仿佛解禁似的,雙臂攏過來,將她背後的鏈子一拉到底,他的手卻順勢落在那纖細的腰身上,輕輕攏住。
靠得近了,他低頭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將頭紗拆了,長發還挽在腦後,平添著幾分嫵媚,直勾人心神。
“幸好……”他張唇輕喃。
時玥仰頭看他,眼眸中有輕淺笑意,“幸好什麼?”
“幸好是我,幸好你很有耐心。”
時玥笑著接一句,“幸好你長得好看。”
岑肆隨著她漾出一個笑容,“玥玥喜歡就好。”
他循規蹈矩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她這樣的。
脆弱不堪像是隨時會被折斷,卻還在竭儘全力地綻放。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將她當成一個可以發展到婚姻關係的女性看待,他和她之間門,一開始是她在主動,而他從不回應,到難以抗拒,再到後來,他便被她逼得不得不直視自己的內心,他甚至想要從她身上索取更多。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理所當然的,仿佛水到渠成,他和她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被命運捆綁在一起。
今天之後,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要共度餘生的妻子。
岑肆酒量好,可是今天,是真的醉得不輕,他竟然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夢。
“玥玥,我們親一下吧?”他幽邃的眼眸異常灼熱,卻還是先問一句。
時玥看一眼手腕處,提議道,“等會兒睡覺再親好不好?現在也來不了感覺。”
他敢問,她就敢答。
不過顯然,他才不管她是什麼回答,聽她說完,他就忽然低下頭,親在她唇上。
像是無意間門繃起的一點火花,瞬間門將他點燃,房間門裡燈光明亮,他能看清楚她每一絲表情。
這讓他更加難以抑製自己暴漲的情愫,他將她推到衣櫃門上,雙手慢條斯理給她除下衣服,連綿的,狂熱的吻,卻也沒斷。
好一會兒,他忽然停下,啞聲問,“來感覺了?”
時玥:“……”他這麼個凶狠的親.吻,她怎麼可能沒感覺?
磨磨蹭蹭將近半個小時,等到有人來敲門,岑肆才堪堪給時玥換好衣服,不過等兩人走出房間門時,都是面容通紅,呼吸不順。
岑肆在院子裡吸幾口冷風,才讓自己腦子平靜下來。
岑家大姐二姐都回娘家去了,岑肆爸媽健談開明,時玥一個人能哄倆,桌子上歡聲笑語不斷,岑肆仿佛個局外人,默默給她夾菜。
岑母頗為欣慰,這兒子還是可以的,會夾菜。
轉頭她笑眯眯對時玥說,“玥玥,多吃菜,吃胖點好。”
“好~”時玥抱著飯碗,吃得歡快。
岑肆還不忘在一旁叮囑,“醫生說多咀嚼幾下好,彆吃那麼快。”
“我怕菜涼了。”時玥聲音含糊不清。
“菜涼了再熱。”
“好。”時玥變得斯文起來。
岑肆低頭給她剝一個蝦,唇邊的笑容很明顯。
對面父母看著,表情有些驚悚,但是很快又淡定下來,忍不住摸一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慢點吃好,明天你們就得出發,路上指不定怎麼折騰呢。”岑母說。
岑肆接話,“後面會轉飛機,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這天上飛的,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這樣可以在路上省一些時間門。”
“倒也是……”岑母點點頭。
這頓飯後,岑肆給時玥燒水洗澡,洗澡的地方就是灶房的一個角落。
岑肆守在門口,岑母走過來,跟他低語幾句,囑咐道,“玥玥身子骨弱,你得照顧著點,克製一下,懂嗎?”
岑肆眨眼,無聲看向他母親,神情有些不自在。
岑母卻還是說話,“孩子呢,也不急著要,你大姐二姐兩個的孩子,我看到就怕,我和你爸,還想多清閒幾年,反正你都已經這麼大齡,也不怕再晚點生……”
岑肆:“……”
岑母一直壓低聲音嘮叨著,最後還往他手裡塞一個小袋子,“我去縣城裡拿的,等你們去到省城,估計挺容易拿,我就沒要太多。”
聽著屋裡有動靜,岑母就小跑著離開。
岑肆低頭看手裡的東西,計生用品,他臉一熱,將這東西連忙塞到褲袋裡,無力地歎息一聲。
全家都很操心他的婚事,他知道,但是沒想到他媽連這個都操心。
得藏起來,不能讓她看到,免得產生一些奇怪的誤會。
“我洗好啦。”時玥拎著水桶走出來,頭發洗過,換上了粉.嫩的套裝睡衣,短袖長褲,看起來可愛動人。
“肆哥,那桶水我沒動,還熱著,你趕緊去洗,我給你看門。”
時玥推他的胳膊。
岑肆卻接過她手裡的空桶,蹙眉說:“我不著急,洗冷水也行,你先回房間門,彆再這裡吹著涼了。”
“我沒那麼嬌弱。”時玥也嚴肅地回望,趕人去洗澡,“快去,我給你拿衣服。”
他身上的酒味那麼濃,熏人啊。
岑肆這才點頭,走進屋裡。
時玥跑回房間門,又跑過來。
也就她低頭將長發擦得半乾的時候,男人就帶著一身熱騰騰的水霧走出來,身上隻穿著個短褲。
他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剛才她就隨手拿來一條褲衩和短褲。
上身赤果果出現在她面前,那久經磨煉才形成的肌肉,蘊藏著勃發的力量感,形狀也好看得不行。
時玥視線往下,岑肆卻很不習慣,眼神有些閃躲,他牽過她的手,“先回房間門,還是有點涼。”
一走進房間門,岑肆就將門給鎖上,馬上打開衣櫃,給自己拿來一件灰色背心。
岑肆在衣服這方面都不怎麼講究,加上他不常回來,住的時間門也不久,所以衣服很多是穿過好幾年的。
灰色背心一穿上,他便想著要扒下來,太緊身。
不過時玥在身後喊他,他隻能罷休。
時玥見他一身灰撲撲,但是……灰色真的,很顯得晉江好像很大的樣子。
更何況他衣服還有些小。
那撲面而來的荷爾蒙,讓時玥忽然有些口乾,她懷疑對方是勾引他,穿得這麼騷包。
然而岑肆已經面無表情,將她轉過身去,還硬邦邦解釋一句,“衣服是幾年前的,我可能又長高了。”
時玥:“不止長高吧。”
岑肆:“……”
家裡沒有吹風機,岑肆擔心她頭發不能乾,便在她身後拿著毛巾給她擦拭,見她腦袋一點一點的,他放低聲音問,“犯困了?再等等,頭發還沒乾。”
她的生物鐘都是九點鐘入睡,雖然傍晚補了眠,但是這會還是升起睡意來。
“我先趴一會兒。”
“嗯。”
也不知道多久,岑肆摸著乾透的頭發,便將人抱到床上去。
她也沒醒來,擁著一張薄被就睡過去。
他本來用竹席,但是如今給她鋪上一張床單,免得她覺得涼。
岑肆站在床邊,一直沒有動靜,之前也跟她同床共枕過,但是他也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那時候滿心滿眼隻想著讓她好受一些。
可是如今,他不確定自己還能讓她在懷裡安穩待到第二天……
他能設想到,他會被她逼瘋的。
岑肆將燈關掉,又回到床邊,不過卻將時玥挪到更裡面去,而他就直挺挺躺在床邊。
本就毫無睡意,他側躺過去,隱約嗅到這床上有不屬於他自己的氣息,那道身影,近在咫尺。
褲袋裡的東西硌得慌,他伸手掏出來,一時又不知道放哪兒,忽然就聽到女孩迷迷糊糊出聲,“肆哥?”
“嗯。”岑肆剛應一聲,時玥就翻滾著進入他懷裡,將他的胳膊枕在腦袋下。
“肆哥,你手裡拿了什麼?”時玥清醒過來,聽到他手心裡油紙的輕響。
“沒什麼,快睡吧。”他哪裡會給她看,手掌在她後背輕拍,“明天要坐車,很累的,早點睡。”
“那洞房花燭夜不過了?”是天真的詢問。
岑肆喉嚨一梗,感覺這幾個字直接勾起他剛壓下的那些綺思,所有熱血湧向晉江處。
“這不是在過?”他聲音很輕,想要糊弄過去。
今晚他本來就不打算動她,畢竟還要在路上耗近一天多的時間門。
“你當我小孩子呢?”
“你就是小孩子。”
“你跟小孩結婚,你部隊同意?”
岑肆一噎,“彆再說話,早點睡,嗯?”
又是哄小孩的語氣。
時玥輕笑,兩人貼得那麼近,她會感覺不到他的晉江?
大抵知道他是在極力忍耐的邊緣,她也沒有再拱火。
他時時刻刻都處於為她好的角度,哪怕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
這男人,說他傻吧,他情商智商都挺高,說他聰明,他卻總是習慣自己為難自己。
“晚安,肆哥。”時玥倚在他懷裡,輕聲喃著。
“……晚安。”
然而這天晚上,岑肆根本就沒有怎麼睡,就算是睡過去,也因為一些綺麗的夢而醒來,最後大半夜離開,給自己衝了幾桶冷水。
第二天時玥精神飽.滿,岑肆眼底有些青黑,神情略萎靡,兩人吃過早餐後就往縣城火車站趕。
雖然隻有十幾個小時火車,但是岑肆還是用介紹信買到靜謐舒服的軟臥。
軟臥比較貴,短暫的路途極少有人買,所以一個車間門沒幾個人。
夜裡,時玥剛躺下來,岑肆在床邊坐下,沒一會兒,他也拱進時玥的被窩裡。
“你乾什麼?”時玥被擠得要麼靠邊,要麼隻能緊緊跟他貼著,這個老古板怎麼回事?忽然開竅了?在車上?
“一起睡。”岑肆倒是平靜。
“……好。”
可是沒一會兒,時玥就覺得憋得慌,她推一下他胸膛說,“不要一起睡,你趕緊走,太擠了。”
岑肆卻笑一聲,“現在知道擠了?”
“你什麼意思嘛?取笑我?”時玥嘟起嘴,語氣嗔怪。
岑肆坐起身,“不是取笑,是想試試。”
他總不能告訴她,他一直惦記著火車上的事情,那是他心最亂的一段路。
他想試試跟她一起躺在火車同一個被窩的感覺。
時玥隔著被子用腳踢他一下,“幼稚。”
岑肆給她壓好被子,又俯下身來,在她臉頰上親一下,“睡吧。”
時玥點點頭,岑肆卻忽然將被子又掀起,將他的頭顱也罩住,然後低頭吻在她唇上。
不過不是蜻蜓點水般的碰觸,而是更火熱一些,差點讓岑肆醉死在這溫柔鄉裡。
岑肆最後沒回到對面的床位,就這麼在她床邊坐上許久,快天亮的時候,他才躺下床,又將睡得迷糊的人抱在懷裡。
那種滿足感,能夠趕走他所有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