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綠茶病美人在八零22(1 / 1)

時玥跑回去跟白躍說一聲, 就拉著岑肆去散步消食。

有岑肆在,白躍肯定放心的。

山間十月的晚上格外涼爽,空氣也清新, 近十五的月亮灑下淡淡的銀輝,充當著最明亮的路燈。

時玥走路喜歡碰碰牆壁,摸摸探出的枝頭, 岑肆不緊不慢跟著, 兩人的身影在黃泥路面上時不時交織。

走著走著, 岑肆已經走到時玥身旁, 他低著眉眼, 視線落在她晃來晃去的右手上。

第一次伸手,他沒抓住她。

時玥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把.玩。

岑肆抿唇,這回直接伸手握在她手腕上, 還正兒八經囑咐一句,“好好走路。”

時玥抬頭看他一眼,扔掉手裡的草, “我在好好走路啊。”

隨後她拂開他牽過來的手, 粗聲粗氣地說,“走路就走路, 牽著手像什麼樣子?”

岑肆:“……”這話有點耳熟。

他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活該?

時玥笑著甩開他的手後,繼續往前走。

岑肆睨著她的背影, 無奈地跟上。

夜色茫茫, 前面走來一道相熟的身影,來人遠遠就招手, 熱情地喊道,“玥玥~”

陳樂飛快小跑過來,氣喘籲籲在兩人面前站定, 但是他眼裡隻能容得下時玥一人,玥玥太、太可愛了!

“玥玥,你一走就沒有消息,我都擔心壞了,不過我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出事的。”他似乎鬆一口氣,笑容真誠地說著。

“嗯嗯,好久不見。”時玥也朝他露出笑臉,畢竟這個世界上能關心她的人真的不多。

“你是不是去治病了?會不會很辛苦?不過我看你現在臉色很好!”

“對啊,我現在挺好的。”

“玥玥,那你……還走嗎?”陳樂這下才轉眸看向她身旁杵著的黑面神岑肆。

剛才他就已經注意到岑肆和玥玥之間格外親近的距離,岑肆看她的眼神,是看愛人的眼神……

玥玥是跟岑肆一塊兒離開的,他們這段時間肯定也是在一起相處,感情激增也是正常的,不過陳樂還是懷著一絲絲的希望,所以聽到她的消息後,就馬上趕過來。

“過幾天就走啦。”時玥回答。

陳樂聽罷,腦袋耷拉下來,斯文白皙的臉也顯露失望,不過轉瞬,他眼睛又亮起來,“你去哪兒?我正好也想去省城闖一闖,我跟你一起走吧。”

時玥到覺得無所謂,剛要點頭,就感覺到旁邊森冷的氣息席卷過來。

陳樂也看向岑肆,“岑大哥,你有意見?”

他也很想再理直氣壯一點,但是在岑肆面前,他還是懼於對方那凜然的氣勢,所以聲音都有些發顫。

“沒意見,一起走。”岑肆面無波瀾,黑眸卻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陳樂嘴角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他忍不住問一句,“你也要一起?”

岑肆早就知道陳樂那點心思,以前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時,就覺得他和時玥不配,現在他已經將時玥認為自己的所有物,豈還會讓他有所覬覦。

他伸手搭在時玥腰間,收緊,將她帶入自己懷裡,低聲說,“當然是一起。”

陳樂瞳孔瞪大,伸出手指著兩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現在倡導自由戀愛是沒錯,但是岑肆這個卑鄙小人,竟然趁虛而入,直接把人拐走!他就是個陰險小人!

“嗯。”岑肆矜持地點著下巴。

時玥忍不住揚了揚唇,岑肆少有主動,就讓他再嘚瑟一會兒吧。

陳樂是個好人,她也彆禍害人家,是該斷他的念頭。

“玥玥,我哪裡比他差?你是不是……”被他騙了?

陳樂盯著那殺人似的目光,最終還是沒敢把話說完。

“陳樂,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女孩子。”時玥發出好人卡。

陳樂就算有萬般不甘,也隻能蔫蔫地離開。

道路那頭是一棵古老的大樹,遠遠就傳來老人小孩的笑鬨聲,聽起來很熱鬨。

時玥腳步停下對岑肆說,“我們不去那邊,回去吧。”

“嗯。”岑肆自從握上她的手之後,就沒有丟開。

他的掌心熱,此時早出出汗,時玥開始嫌棄,連忙抽回手,躲遠兩步,“肆哥,你手太熱了。”

岑肆立在原地,瞥一眼的手心,當初說他溫暖的是她,現在嫌棄他熱的也是她。

時玥見他嚴肅的臉隱隱有些委屈,頓時哭笑不得,趁著四下無人,她蹭到岑肆身旁,“肆哥肆哥,你背我吧?”

岑肆也不是沒有背過她,於是點點頭。

他剛彎下腰,時玥就跳上去。

冬天時,他背過她,那時候他心無旁騖,將她當成朋友的妹妹,一個小屁孩。

兩人中間還隔著厚厚的大衣。

如今卻是不同光景,他回來還沒換衣服,是橄欖綠的汗衫,輕薄至極,她身上也不過是柔軟襯衫和棉布長裙。

她胳膊搭在他肩上,緊貼著他,清清涼涼的,身子輕若無物,但是他又明顯能感覺得到有軟綿的觸感。

他整個人挺得筆直,黑眸緊緊盯著前方,清理腦中不合時宜的想法。

腳下的路有些顛簸,她也越發靠著他,胳膊在他脖子上輕輕交扣著。

村裡連路燈都沒有,他們出來沒帶手電筒,如今隻有皎潔的月色傾灑在兩人身上,草叢裡蟲子的鳴叫聲時不時響起,此外就是一片寂靜。

“玥玥,你彆貼那麼近,我熱。”岑肆驀地出聲,低低的嗓音莫名有一絲沙啞。

時玥像是沒聽出來,她繼續往前湊,幾乎是對著他耳後說話,“熱嗎?我還沒嫌棄你呢。”

岑肆耳朵一麻,感覺半邊身體以及大腦都陷入短暫的癱瘓,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側頭,避開耳後那燙人的溫度,“玥玥,你還鬨?”

他隻聽到女孩低笑幾聲,隨後她安靜下來,隻是將臉趴在他後肩上。

她最近長身體,發育飆得很快,今天之前,他還沒有留意到這些,此時此刻,被她這麼貼著,他想要忽略都是不可能的。

“肆哥,你緊張啊?”她又微微聳動著腦袋,蹭著他後背。

這回酥麻是傳遍全身,連扣在她腿彎的手腕都僵硬,發熱,難以自抑地想要顫.抖,奇怪的情緒在胸腔之間湧動,急於找個發泄的地方。

他腳步明顯慢下來,但是嗓音還是竭力控製著平靜,他反問道,“緊張什麼?”

“不緊張的話,你怎麼這麼硬?”

岑肆驀地停下腳步,“哪裡硬?”

他的本意是想否認緊張,但是結果問出來的話似乎有些奇怪,於是他連忙解釋,“我說我不緊張。”

時玥食指戳著他的後背,“不硬麼?就比平時要硬啊。”

岑肆在部隊什麼葷段子沒聽過?腦子裡下意識就想歪,而且他很懷疑就是她故意的。

“那你就當做是吧。”他繼續往前走,決心跳過這個讓他心跳加速的話題。

時玥手撐在他肩上,又往上蹭一下,專門盯著他的耳朵看,像是研究出什麼似的,她誇張地說,“肆哥肆哥,你耳朵都紅得充血了。”

說完,她忽然張開尖牙,在上面咬一下。

小貓兒玩耍似的力度,隻留下一絲濕潤和刺癢。

岑肆隻覺轟地一聲熱血上湧,耳垂更加滾燙發紅,他微微屈膝,將背上的人放下。

這段路剛好兩邊都是竹林,此時前後沒有人,幽靜得很,竹林枝葉遮擋些許月光。

岑肆轉過身,時玥抬著頭也看不太清他的神情,隻覺得他那雙眼異常火.熱明亮。

“白時玥,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麼盜版書?”他雙手搭在她肩上,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看似沒怎麼用力,但是卻根本不容她抗拒。

時玥扭幾下沒能掙脫那灼熱的大掌,隻能軟糯糯回應這個質問,“嗯呢,金p梅算不算?”

“……”岑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為什麼不說話?”時玥還有膽子問。

“以後不許瞎看。”岑肆隻聽過那書,但是沒看過。

“好,不看了。”

她答應得爽快,伸手搭在他手背上,“你那可以放開我了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你犯人呢。”

手掌跟鐵鉗似的,還那麼熾熱,她本來體溫偏低,對比就更加明顯了。

不過岑肆並沒有放開她,他平時滿腦子都是各種避嫌,把克製和規矩都刻到骨子裡。

此時他身上的氣息並沒有半點收斂,如同深夜的大海,寧靜無波,也神秘危險,一點點地將她包裹住。

“你是該反省。”他啞聲說著,將頭顱低下,吐息更是近在咫尺,“剛才亂蹭亂咬亂說話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

時玥沒有半點後退,還滿臉無辜,“什麼後果?”

那尾音甚至微微上揚,打著卷兒似的飄向竹林中。

岑肆手掌從她肩上挪到她後頸,輕撫那柔軟發絲,空氣中緊緊拉扯的那根弦似乎瞬間崩裂,他將薄唇壓住那清涼水.嫩的花瓣。

岑肆沒有任何的經驗,甚至僅有的那點體驗,都是從她這裡來的,僅限於嘴唇之間的碰觸。

可是真的到這一刻,他卻仿佛無師自通一般,他腦子裡隻剩下唯一的一個念頭,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後頸被大掌控製著,時玥被迫仰起頭,似乎是為了安撫她,頸後那隻手還在輕輕摩挲。

她腿軟站不穩,他另一隻手就攬在她腰間,將她緊緊壓向他的身體,成為她有力的支撐。

她如同菟絲花,溫柔纏.綿地繞在森冷堅.硬的鋼鐵之上。

她呼吸紊亂時,那道低啞的嗓音就在唇齒間響起,語氣帶著教導意味,“像平時我帶你跑步那樣,注意呼吸,不要著急……”

時玥喘息不穩,正要反駁,卻又一次被他噙住……

到最後,她腦子一片空白。

似乎有聲音靠近,岑肆才鬆開她,將她打橫抱起,往家裡走。

時玥這回是不敢再撩他,她深深地懷疑如果剛才不是被人打斷,這人能一直吻下去,還能給她數“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甚至可以給她拍手加油……

岑肆的耳朵很靈,一路上避開人走,直到走近回家的那條小道,他才將她放下來。

時玥踉蹌一下,馬上又被他扶穩。

白躍在這小道上裝起兩盞小燈,如今在昏黃燈光下,她白皙的臉上還是一片恍惚,眼眸水潤卻失神,殷紅的唇微微張著,隱約見到潔白貝.齒,一副缺氧的模樣。

岑肆粗糙的手指將她微亂的劉海撥好,微微低下頭看她,冷峻漠然的面具下有幾分笑意,嗓音尤有磨砂般的沙啞感,“玥玥,傻了?”

以前還總愛撩撥他,可是她卻連一次結果都承受不住。

“你才傻了!”時玥馬上凶巴巴地反駁,但是聲音卻比平時更加嬌滴滴的,像是小野貓在撒嬌。

岑肆眸色倏然又加深。

時玥一眼看出來,轉身就跑,“肆哥再見,肆哥晚安!”

岑肆微楞,隨後低笑一聲,看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他又蹙起眉,連忙跟上去,“慢點,彆摔著。”

他正說完呢,那身影就忽然歪倒在一旁,直接摔下去。

“玥玥!”

幸好小道旁都是草地,時玥有意識地保護自己,用手撐著地面,倒也沒有受傷。

“呸……”她吐出嘴邊的青草。

隨後一雙手掌夾著她肩膀,將她拎起來。

“有沒有摔著?”岑肆緊張地上下打量她,將她身上的乾草和灰塵拍掉。

時玥搖頭,神情微窘。

岑肆倒是沒有笑她,隻是本來就冷硬的臉崩得更緊。

“得小心點。”

“嗯。”時玥拍拍手,伸腳踢一下地上凸起的塊小石頭,“都是怪它。”

岑肆瞥一眼,伸手將她發尾上的草也拿掉,說,“走吧,送你回去。”

時玥還沒點頭,他又自顧自將她抱起來。

她也懶得跟他矯情,愉悅地享受起這個人力車夫。

回到院子,借著門口那盞燈,岑肆又拉著她的手檢查一下,見上下無傷,才真正鬆一口氣。

“你回去吧,小心點,記得你的自行車。”時玥朝他揮揮手。

岑肆點頭,卻遲遲沒有動作,黑眸還緊緊鎖著她。

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他甚至不想離開她半步。

時玥回頭看一眼,見沒人出來,她才對岑肆說,“岑肆,你趕緊把我娶回家吧,看你可憐得……”

說完,她將他往外一推,將鐵鏈掛上,把院門給關好,轉身就跑回去,臉上的笑容充滿狡黠。

岑肆半晌才回過神來,隻看著她的身影,嘀咕一句,“……小丫頭。”

他哪裡可憐?

在竹林裡被他吻得站都站不穩,呼吸都忘記的人,明明是她,眼睛霧蒙蒙的,都要哭了,還得他來教她怎麼呼吸……

腦子裡一想到那畫面,岑肆就口乾,他連忙轉身,扶著自行車離開,嘴裡默默念著一首蕩氣回腸的軍歌。

經過那條小道,時玥剛才摔跤的地方,他一眼看到那顆凸起的小石頭,他將車放到一邊,彎下腰去。

好一會兒,他將小石頭扔到一邊,將那一塊填平,他才騎上自行車離開。

——

先前時玥不在時,白躍和孫笑笑已經在中秋時舉辦過婚宴,屋裡的紅雙喜還貼著呢。

第二天,岑家就帶著彩禮過來下聘,讓村裡的人都大吃一驚。

岑家就那麼一個兒子,常年不回家,已經二十七八還沒結婚,村裡也不是沒有姑娘喜歡他,可是他總是一張冷臉,誰也看不中,如今卻是看上病西施了!

這年齡差得也挺還挺多的啊!

村裡人都忍不住來圍觀。

這年頭定親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儀式,反正看對眼就行,青豆村的習俗就是先請人看期,根據雙方生辰八字來確定結婚日子就行。

岑家搞得很隆重,送來的彩禮更是不必說,一擔子一擔子往裡頭抬,讓家中有閨女的鄉親們都豔羨不已。

岑家是他們村裡的萬元戶啊,那家庭條件自然很好,而且那一家子習慣與人為善,人緣也賊好,可惜岑肆要娶那個病西施咯……

不過一切也是有跡可循的,去年岑肆就跟她走得很近,說不定病西施能治好病回來,還是靠他呢!

說那兩兄妹可憐,但是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吧,有岑家護著,白躍那些羊崽子的銷路也根本不愁!

人群裡,劉翠花也扯著白小雪過來,看得直咬牙。

不過這些時日,白家和白躍鬨得不好看,她現在也不敢出面說什麼,人群中有人發現她的,還忍不住調侃幾句,“喲,老白家的怎麼在這兒?不去看看女婿的聘禮?”

“瞧你這話說得,人家兩兄妹早就獨立出來了好吧!”

“上次還想偷羊呢,被送去派出所幾天,原來出來了啊?看我這記性……是老白跟兒子求過情來著。”

“那真是可惜了,要是我,我肯定厚著臉皮進去看看,畢竟那是岑家啊,抱上大.腿還怕以後沒白米飯吃?”

“那可使不得,聽說派出所裡有白躍以前的下屬,專業當起副所長了,以後誰還敢在他面前鬨啊。”

本來正要走進院子的劉翠花,此時又縮回來,狠狠瞪一眼說話的人,“就你們話多!以為我稀罕呢!”

她上次不就是牽走兩頭羊?轉頭就被派出所被抓了,白躍那個白眼狼啊!真是冷血!

不過這也讓劉翠花最近安分很多。

白小雪看著人群裡鶴立雞群般的身影,心中更是嫉妒不已!

白時玥到底哪裡好?一個病秧子罷了,岑肆是眼瞎了才看上她吧?!

她真想過去好好問清楚!

“哇……就說是病西施呢,那氣質真是……”

“像她媽唄,那也真是頂頂好看的人啊。”

周圍又是一陣感慨。

白小雪將目光落在忽然從屋裡走出來的女生,驚訝得張開嘴,“怎、怎麼可能?!”

那個沒長開的病懨懨的死丫頭,怎麼忽然變成這樣……

枯萎的山茶花忽然得到照拂,一下子豔光四射,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但是她身上依舊有那股弱柳扶風的羸弱感,當真是……病西施。

白小雪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自慚形愧,無地自容。

她轉身就跑開,劉翠花氣得看不下去,也啐一口,打算回家將白盛拉過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家兒子有多喪儘天良,連時玥定親,都沒通知家裡一聲!

至於那些彩禮,老白肯定也得拿一份!

——

家裡吵吵嚷嚷,岑家一大家子留下吃飯,圍觀的鄉親們也漸漸散去。

因為岑肆的特殊情況,兩家一合計,決定選最近的一個吉日,就是三天後。

當事兩人都沒意見,時玥擔心的是來不及準備。

結果岑肆的父母笑意吟吟說道,“來得及的,其實我們早就接到岑肆的電話,也提前做過一些準備。”

當即所有人看向默不作聲的岑肆。

岑肆微怔,板著臉點頭,“嗯,來得及。”

但是他耳根分明已經紅起來。

這麼一想,的確是他太過著急,這事被他父母這麼直接說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

不過那又怎麼樣,他是要娶她的。

隻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