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倒查追責
這是因為原來的河道較小,宋元時隻能走150料的小船,疏通之後,可以走400料的中型船。
但趙與芮要求更高啊,需要能走千料大船。
工程量多,時間也多,估計得兩三年甚至更長。
明朝開通會通河後,朱棣就下令停止海上運糧。
趙與芮是打算海上和會通河一起來,而實際上,他現在估算的糧食需求,遠遠低於明朝。
明朝沒有黑麥,京師四周糧食產量也不高。
趙與芮在大宋移植了黑麥,而黑麥最適合在北方生長,之前在遼東,甚至在遠東地區,這麼苦寒的地方,黑麥都能保證產量。
趙與芮遷都後,黑麥大面積在北方種植,糧食產量基本能保證自給自足,到時隻需要運部份少量的稻穀就行。
趙與芮把會通河弄的更寬,是將來方便用更大的運兵船,可以更快的把兵馬調集起來。
後面幾天趙與芮專門和內閣,甚至召集相關一些其他官員來議事。
比如賈似道,就和史宇之是好朋友。
當天他沿著岸邊觀察了一下地形,評估著難度和利潤。
群臣聞之色變,這以後監督的事還能乾?太可怕了。
——
朝廷會議結束之後,皇帝決定遷都的事基本就明確了。
搭上了賈似道,史宇之當然就能知道一些最新的消息。
當年趙與芮大力收編全國工匠,前期好的工匠都收編國有了,現在民間工匠好的不多,所以工匠價格也偏高。
天津府剛剛成立,朝廷那邊正在擴建城府,當地也異常熱鬨,到處都是做工的民役。
其中有很多地段,將給地方招標,由地方富商來做,朝廷負責監督質量。
史宇之也果斷,立刻帶著船來到天津。
最後確定了後面五年的工程。
但徹城牆是苦力活,所以比較高,天津府城裡到處都是民役,他轉了個遍,找了不同的人問。
對面點頭回應是的。
“凡參與監督的官員,都要誅殺。”
“工程質量不能保證,將來出了差錯的,朝廷將追責倒查三十年。”
比如這次朝廷要把一些重要工程分包出去,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利潤比較高,想吸引各地商人來乾,為以後樹立榜樣。
他的船先在大沽口靠岸,發現這裡已經有民夫在乾活,擴建了大沽口岸,方便了船的靠岸。
史宇之自由後,立刻帶著家人從濟州遷到臨安,在一些親戚的支助下,很快在臨安站住了腳。
賈似道當通判時的知府是史岩之,而史岩之正好和史宇之是堂兄弟。
此人正是史彌遠的小兒子史宇之。
史宇之少年時和父親一起被軟禁在濟州,呆了數年後,史彌遠於七年前病逝,史宇之也慢慢開始在濟州被安排點事。
史宇之又問:“朝廷給你們多少工錢?”
史宇之嘴角微抽,算算吃的話,一天接近三十文,一個月接近一貫呢,這工錢有點高。
除了可以防止黃河水患,對將來運兵運糧也有幫助。
接著就帶著仆從直接往天津去。
“造成嚴重事件的,誅滿門。”
大沽口在天津以東,因位於大沽河入海口得0名。
當然,遷都可能是數年後的事,現在大夥隻是需要做好其他工作。
船上下來一個年青人,帶著幾個隨從,青年看起來三十出頭,長著三羊小胡子,初看一下,居然有點像史彌遠。
在史岩之一推薦下,史宇之很快也和賈似道搭上了關係,每次麻將輸的那個,都有史宇之。
史宇之先找了個正在徹城牆的一批民役,陪著笑問:“你們是朝廷征招的民役嗎?”
後面五年主要就是疏通各地到京師(未來燕京),還有其他水道的運航能力,簡單說就是儘量拓寬一些可以拓寬的河道。
“一天二十文,包吃。”
但這是朝廷在乾,而且乾不長,後面就要承包給民間來辦。
十月份朝廷決定了遷都的事,營造建設大沽港成為未來京城附近的重要工程之一。
十一月底,一艘海船從海上來到大沽。
畢竟當年史彌遠對趙與芮有提攜之恩,事後也沒殺史彌遠,除了軟禁了重要的史黨和家人,有些親朋目前還在當官。
因為他家還有很多親戚朋友在朝廷裡當著官。
“朕對地方富商沒要求,隻對監督的官員有要求。”
結果還是有區分,乾一般輕活的,還有女子,甚至少年在其中,一天工錢在十文到十五文之間,乾重活的有二十文以上,還有乾技術活的,民間的工匠,不是朝廷編製工匠的,這種可能要三十文,甚至五十文。
趙與芮最後臉色嚴肅的道:“這麼重要的地方工程交給地方來乾,是朝廷下步改製的第一步。”
三年前朝廷通知史宇之,他可以繼續留在濟州島當吏員,也可以自己離開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不能參與科舉,史宇之思來想去,選擇離開濟州島。
總計劃五年完成,投資一千萬貫,動員三十萬民夫。
史宇之帶著三個隨從在天津府城裡轉了兩天,又問又看。
這兩天發現陸續有各地商人來到天津府城。
天津府城還在建設中,城中其實相當亂,城牆都沒徹好,能住客店也不多,史宇之很快確定了第一個商機。
片刻之後,史宇之來到天津知府衙門。
剛到衙門門口時,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下刻,心裡也是百般滋味,如果父親還活著,衙門肯定不是這樣的。
天津府知府衙門剛建好沒多久,外牆全部都是由木欄柵圍起來,占地約十畝。
據說朝廷現在有令,各地知府衙門,按當地人口數來建設,占面積最小為十畝,最大的不能超過二十畝。
像臨安府署,貴為京師重地,以前的衙門有一百多畝。
趙與芮在寶慶年間為臨安府定員定編,整個臨安府官、吏也就三十多人,役有一百多。
臨安府的官,吏,役比很多地方府都少。
因為臨安府有駐軍和皇城司、錦衣衛,負責各種守衛,和緝捕,巡查的事,減少了役員的雇用。
同樣趙與芮呆過的慶元府,當地衙門役員就有近兩百人,是役員最多的府之一。
趙與芮為臨安府定員定編後,首先把臨安府一百多畝消到五十畝,將近面積減少了三分之二。
三十多官、吏和一部份衙役就在衙門裡辦事,外面另外有些零散的辦公區域負責安置大部份衙役。
多出來的地方都進行拍賣,或出租,這也是大宋財政收入的來源之一。
天津府城剛建,朝延衙門也剛來,所以現場用木頭圍了一個衙門區。
外圍站著幾隊衙役,裡面大部份還是帳篷,然後有民工在建屋子。
史宇之看到天津府衙都還在建造中,就知道這地方商機不少。
史宇之剛到衙門口,外圍就有衙役上前:“站住,這裡是衙門重地,你們找誰?”
史宇之看著一片像難民營地似的地方,想到這裡是衙門重地,想笑又不敢笑,但很快臉色一正。
朝廷沒有優先建造衙門,而是在其他地方大動民夫,這就趙與芮和他父親史彌遠的不同吧。
“在下史宇之,與鄭知府是好友,還請通報一聲。”史宇之不亢不卑的抱拳施禮。
衙役愣了下,很快點頭:“你稍等。”轉身進府。
沒多久,天津新首任知府鄭天昌大步流星的走出來,親自迎接。
鄭天昌是內閣大臣鄭清之一的兒子。
曆史上正是鄭天昌在最後關頭偷偷把趙與莒迎接皇宮,然後廢了趙竑,當了皇帝。
但這回曆史被趙與芮改了,他沒有擁立之功,但他父親鄭清之對趙與芮有教導之恩,趙與芮也重用了他父親鄭清之,鄭清之目前是內閣重臣。
兒子鄭天昌剛剛晉升知府。
鄭天昌和史宇之從小就相熟,關係也不錯。
兩人好多年沒見面,鄭天昌看到史宇之,不禁有些淚目。
“宇之兄。”
“鄭知府。”
史宇之也很客氣,老老實實叫他一聲知府大人。
當年史彌遠是主,鄭清之是仆,如今物是人非,史宇之隻是個普通百姓,鄭清之父子都是朝廷重臣了。
鄭天昌客氣的引他進入圍牆,進去之後,裡面還是烏煙瘴氣,到處都在施工,但明顯看出來,民夫還是比外面少多了。
史宇之帶著人跟著他一路走,最後居然來到一個像是軍中的巨大帳篷面前。
“天津府城正在建設,寒舍簡陋,宇之兄多包涵,哈哈哈。”鄭天昌大笑道。
“這裡就是你家?”史宇之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府衙辦公和家都在這裡,請進請進。”
史宇之左右看看,確實四周有好幾個帳篷連在一起,都像是軍中主帥用的大帳篷,比較大,中間還專門拚接,四周做了防水溝等處理,想到他堂堂知府,辦公和睡覺都在這裡,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兩人在裡面吃了會茶,鄭天昌就帶他出來,四處轉轉。
史宇之發現裡面規劃有致,地面上都有油墨劃好區域,民夫工匠們正在到處施工。
按鄭天昌說,第一批建的是倉庫和其他雜物房等基本建築,知府衙門相關的資料,當地百姓進來之後,分到的田產田薄,房產房薄還有各種物資都要在倉庫,雜物間保存,倉庫等基建建好之後,才是吏,役的居所,然後才輪到官員的居所,最後才是辦公區域,和圍牆。
史宇之嘴上沒說什麼,心中想著,這事要是讓父親史彌遠乾,肯定優先把知府和官員的一切都安排好。
趙與芮就是套路多,收買人心最厲害。
趙與芮這麼搞,中低層的吏役最高興啊。
你幾個主官不滿意也沒用。
鄭天昌的屋子要最後建,他敢有意見。
史宇之也不客氣,直接問他現在俸祿多少,怎麼願意到這裡來開荒的。
鄭天昌道,他現在月俸是七十貫,全年約一千貫不到。
史宇之默默算了下。
趙與芮沒登基前,南宋官員收入有幾個來源,包括本俸、職錢,和其他補助,還有實物甚至糧田糧食補助等。
僅算現錢收入,知府正四品,基本俸料即本俸就是月五十貫,在職錢又是40——55不等,加起來就一百貫一個月,全年就一千兩百貫了。
然後還有各種補貼的絹,綢,糧等,以前南宋一個知府,一年少說也得一千五百貫往上。
現在趙與芮手上,知府這個級彆收入是降低了。
他記得趙與芮剛登基時,為拉攏人心,給天下官員加了錢。
沒想到這十幾年下來,趙與芮皇帝屁鼓坐穩了,經過不停的改製,高級官員的收入已經下降了一些,但基層官員的收入是增加的。
史宇之當然不會說挑拔離間的話,更不會說現在的知府收入已經遠不如以前。
而且他看鄭天昌一臉眉開眼笑的表情,這知府他是當的挺高興的。
史宇之便道,他聽說這裡有工程要承包給天下各地的商人,所以他是想過來承包工程的。
鄭天昌一聽馬上臉色也嚴肅起來,直接道:“朝廷是要公開招標的,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不過他可以把招標過程和中標標準和史宇之大概說了下,因為這個在當天也會細說,不算假公濟私。
鄭天昌最後道:“總的來說,這是朝廷第一次乾這事,以後想全國推廣,所以利潤還是有的,宇之兄如果有閒錢,可以試著乾乾。”
史宇之想了想,故意問:“鄭知府有沒有興趣,你要是願意入股的話,不用你出面,我們可以一起賺點?”
鄭天昌頓時把頭搖的和波郎鼓似的:“不敢不敢,朝廷有令,當地官員和家屬,都不能參與當地的工程。”
史宇之想說,天知地知伱知我知,不過想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鄭天昌父親是內閣重臣,他也是奔著內閣去的,這種事,鄭天昌肯定不敢乾。
史宇之隻是試了下,他就感覺現在宋朝的官員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他在濟州被軟禁了好多年,那邊的官員就與眾不同。
以前朝廷官員貪官太多,也很好拉攏,他出來之後,感覺到處都不一樣。
賈似道雖然和他稱兄道弟,還喜歡和他打麻將,但關鍵的事也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