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第一次議和(1 / 1)

口溫不花心裡其實也挺為難的,兩人都不好得罪,而且他覺得,對付宋人三萬騎兵,用一萬蒙古精銳足矣,阿勒赤開口兩萬是有點膽子太小。

察合台感受到口溫不花的眼光,想了想便道:“打外面宋軍的事不急,他們跑不了,肯定會在城外策應城中孟珙部,到時我們就算不打孟珙,他為了來解圍,也會主動來打我們。”

眾人一聽都感覺有道理。

這孟瑛部到處在逛,其實沒有必要去追著打,隻要蒙軍團團包圍中興府,做出一副圍死中興府的架勢,孟瑛到時肯定要主動來打蒙軍。

蒙軍不如駐營和工事以待,反而能痛擊宋軍,所以打孟瑛的事不急,先說怎麼打孟珙。

阿勒赤聽完有點不高興,但沉默著沒出聲。

察合台和幾人商量如何圍困宋軍。

口溫不花便道,咱們就集兵一處,派哨騎看住六城門,並在六城門外數裡駐小隊分營。

按口溫不花的說法,現在中興府被淹,還在陸續下雨,按天氣來看,中興府城東南北三個方向,到十一月份也未必會乾,隻要不乾,宋軍就不可能大規模逃跑。

蒙軍隻要在六個城門外駐幾個小隊,看著宋軍,其餘全軍就集合在西邊,一旦宋軍出城,就舉兵去戰。

宋軍不出城,他們就在一直這麼等著,耗宋軍的糧。

這辦法還是當年蒙軍圍西夏的法子,集兵一處,也不怕你突圍,你突圍他們就追上來,因為沒人跑的過蒙軍,蒙軍也喜歡對手跑。

也有人建議學宋軍在四周挖溝,把中興府團團包圍。

當然,中興府是大城,宋軍前幾個月也沒全部挖起來,隻挖了六個城門。

現在三面被水淹的嚴重,也沒必要挖。

眾將商量了片刻,最後決定按口溫不花來的,前期主看西邊,等雨停後,地面乾固時,就要在四面挖溝,以防宋軍。

蒙軍保持全軍駐守西面,同時派阿勒赤帶兩萬蒙軍四處尋找孟瑛宋軍,以斷宋軍後路。

口溫不花多次叮囑,不要硬打,打不了就回來,反正宋軍想來救孟珙,還得攻我們大營。

阿勒赤一口答應,帶著兵馬要去報仇。

但他的兵馬走了約十五天後,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此時蒙軍才圍了宋軍半個月,十月中旬時,中興府天氣已經轉好,地面積水開始慢慢消退,但突然有哨騎從前面傳來驚天消息。

又見宋軍十幾萬步騎,從陝西、四川方向出來,隨軍馬車不計其數,民夫也有好萬,號稱五十萬大軍。

其主將好像是來自陝西的劉整。

劉整的名字,蒙古人一個都沒聽過。

但宋軍突然又來十幾萬大軍,這讓口溫不花等人深深倒吸了口冷氣。

當然,哨騎不可能數清宋軍兵馬實際數目,基本都有誇張之說,但毛估估,就算隻來十萬八萬也挺討厭。

此時他們才回過神來,宋人和西夏是不同的。

西夏全國才幾百萬人,宋人全國幾千萬人,這兵馬像不要錢似的爆出來。

這邊十萬還沒打完,後面又來了十萬。

孟瑛的兵馬在搶了夏州一番後,又沿黃河往西,到應理方向接應劉整軍。

當時阿勒赤也正追到應理,正準備在黃河邊和宋軍再打一仗報個仇。

劉整前鋒兩萬宋軍騎兵先到了應理。

宋軍兩軍合軍並成五萬。

阿勒赤呆呆的看著漫無邊際的宋軍騎兵,雖然很想衝動一回,但想了想口溫不花的話,最後還是沒打,原路返回,同時派哨騎查看宋軍後陣。

果然,在這股騎兵過河後,陸續宋軍幾十萬步營加民夫也過來了,哨騎說鋪天蓋地,數都數不清,特彆是宋人標配馬車,真是多。

阿勒赤趕緊回程,通知口溫不花。

至此,宋軍已經有二十多萬大軍到了西夏境內,強行占領西夏之意相當明顯。

劉整軍來後,還帶來了宋軍議和之信。

要求蒙軍撤出西夏,兩國結兄弟之國。

十一月二十六,口溫不花集合十二萬人馬,回頭準備先打劉整。

但他大軍前腳剛走,中興府孟珙留張宣帶五千宋軍,一萬民夫守城,三萬五千宋軍也出城緊跟口溫不花。

口溫不花和察合台和闊端一樣,轉身又想打孟珙。

孟珙轉身再回城。

口溫不花等人大怒,都罵宋軍每次都是這樣。

當下他們又不管孟珙,繼續去找劉整軍,其實就是打算把劉整孟珙一起打。

十一月底,雙方在鳴沙城附近會面。

孟珙軍沒帶炮,沒帶馬車,全軍是戰馬,皆輕甲,重型劄甲都留在中興府,很多輕甲不夠用了蒙古人留在中興府倉庫的甲衣,所以現場看過去,對面宋軍像是一股蒙軍,讓口溫不花等人相當鬱悶。

孟珙軍繞道和劉整孟瑛彙合,宋軍三部合一起,已經有超過十五萬大軍。

對面蒙軍十二萬,人馬也不少。

口溫不花他們也不怕宋軍人多,這次是故意放他們彙合野戰。

之前察合台沒打過,是因為宋軍用了六七萬民夫乾了一兩個月,察合台他們才到,又遇到下雨天。

現在兩軍相遇在野戰,口溫不花他們誓要報仇血恨,一戰把宋軍全部打崩。

當時闊端和察合台也發下狠話,宋軍沒有民夫沒有工事,定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現在宋軍剛到,工事也來不及做,雙方立刻在鳴沙城西二十多裡外擺陣大戰了一場。

結果劉整的炮營可不像上次孟珙那樣留一手,直接打的蒙軍鬼哭狼嚎。

劉整沒什麼工事,就以馬車結陣,前排長槍兵,中間弓弩手,後面火炮和投石機。

這是宋軍老套路,但劉整上來就火力全開,蒙軍第一波進攻就死傷慘重,半個時辰沒到就匆匆退兵。

這時口溫不花也知道宋軍陣地戰不好打。

但野戰宋軍也不差,宋軍兵馬又多,中間陸續還以騎兵對戰蒙軍騎兵,蒙軍略占上風,但影響不到宋軍步陣。

雙方在鳴沙附近打了幾天,宋軍每天都把步營往前移,一邊打,一邊往前移,火炮也跟著推上前。

蒙軍被逼無奈,隻能遷動大營,往後退。

人家宋軍連著大軍和大營都往前逼,蒙軍壓製不住真是沒辦法,隻能退。

而且宋軍帶著民夫,又擅長陣地戰,每次移動大營後,宋軍讓民夫紮營,宋軍就去挑恤蒙軍。

宋軍兵馬多,還能留幾萬守營。

蒙軍仗以為手段的騷擾在宋軍面前毫無作用。

蒙軍反而被宋軍騷擾。

因為蒙軍去挑恤,宋軍可以不理,蒙軍不敢攻宋軍大營。

宋軍去挑恤,蒙軍也學著不理,宋軍直接用火炮在七八百步外,對著蒙軍大營轟,投石機也跟著砸。

兩軍打了幾天後,蒙軍就受不了,紛紛要求退兵。

此時口溫不花也好,察合台也罷,闊端也好,所有人一致認為,想要和宋軍真正決戰,在野戰或陣地戰中分出勝負,至少兵力得是宋軍兩倍,甚至三倍,四倍以上才能乾。

差不多的兵力情況下,現在完全拿宋軍沒辦法。

也就在進入十二月的時候,窩闊台的議和使者也找到了口溫不花,他帶來了大汗最新的旨意,窩闊台居然有了議和之意?這讓口溫不花他們大驚失色。

此時他們才知道,不久前蒙使入宋,和宋朝皇帝面談之後,回去向窩闊台彙報,也不知道宋朝皇帝說了些什麼話,反正窩闊台有議和的意思了。

信使來到口溫不花等人面前時,第一句話就是說:“我大蒙古以前和宋人也沒有血海深仇,宋人隻想滅金,如果這裡戰事不利,合汗說,可以試著議和。”

窩闊台故意把決定權交給察合台,表面說你們看這裡打的怎麼樣,然後再決定。

如果占上風可以大勝,自然可以不用議和,但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察合台和闊端不滿,其他人都想議和了。

察合台不滿是宋軍還有兵馬在他領地內撒野,到處掠殺,而他的兵馬也在幫闊端時幾乎打光了。

闊端的不滿是,一旦決定議和,意味著他的領地沒了,或變小了。

十二月中旬,蒙軍正式考慮議和之事,口溫不花帶大軍退回斡羅孩城。

其實蒙軍上下對議和這種事也不是很反感,因為之前他們多次打西夏,數次圍攻中興府,包括水淹的那次,最後都是議和撤兵了。

當然每次議和西夏會給點公主或糧錢什麼的,包括還有答應他們不交易給金國和宋人戰馬之類的各種條件。

現在和宋人議和,估計是撈不到什麼好處,但他們肯定要霸住現在的地盤。

蒙古人和西夏就議和了幾次,所以在議事上是老手,既然決定議和,立刻派出使臣。

沒多久,信使漢臣劉潤前往中興府,與孟珙商議西夏罷兵之事。

按大宋皇帝趙與芮的說法,西夏這邊議和也好,繼續打下去也好,全權由孟珙做主。

但讓口溫不花他們憤怒的是,就在他們前腳退回去,準備議和的同時,宋軍劉整十幾萬人打西平府去了。

宋人是一邊打一邊談判,讓蒙古人相當惱火又無奈。

十二月二十四,劉潤到中興府,遞上議和書,要求宋軍退出中興府,蒙古把養馬的肅、涼等州讓給宋軍,基本就是把西涼府以西的,包括宋軍目前打下來的瓜州,沙州給宋軍,實際就是再給個甘州、西涼,約相當於西夏左下角,五分之一地盤,西夏當年在這些地方年養戰馬二三十萬匹。

從劉潤到中興府後,雙方開始長達半年的談判,並且一直打打談談。

宋軍不停從四川、福建、荊湖地區移民百姓,調動兵馬,把防線整體往前移。

此時四川南部各縣府和荊湖地區的兵馬都能往前移,福建就更不用說了,趙與芮原本就把這裡當大後方,年年招募新兵,而眼下福建現在處於大後方位置,完全不可能有戰事,大量兵馬往前調移。

在半年後雙方好不容易談判成功約定界線之後,宋軍在西夏地區已經集合了三四十萬駐軍,為下步大舉入侵蒙古做好了準備。

十二月二十五,中興府。

蒙古使者漢臣劉潤這會還不出名,他兒子是後來蒙古著名的漢臣劉秉忠,也是忽必烈極為看重的漢人大臣。

曆史上正是這個劉秉忠將來為忽必烈建議,用漢人《易經》中的“大哉乾元”之意,改蒙古為大元。

劉潤昨天剛到中興府,孟珙沒見他,宋人告訴他孟珙領兵出去了,讓他在中興府等著。

劉潤遞上大蒙古的議和書後,和兩個侍從在宋人給的院子裡呆了會,就感覺到無聊,心中琢磨著能不能出去看看。

跟著他來的兩個侍從,一個是蒙古人,一個是漢人。

蒙古人叫哲庫,其實他才是主要的議和使者,因為宋人好像不喜歡蒙古人,所以哲庫假扮侍從,每遇大事,劉潤都要和他商量才能決定。

“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剛剛進中興府,感覺到城中有些不一樣?”劉潤還在想出去的事,哲庫已經主動提出來。

上次蒙軍逼降中興府的時候,哲庫也在,這次再進城,他感覺城中有些不一樣,宋軍十月初才進城,他很好奇,宋軍進來兩個多月,城中會有什麼變化。

進城時,他們被要求坐著馬車,外面很多都看不清的。

“就是不知宋軍肯不肯?”劉潤說罷,帶著哲庫和另一個侍從走到門口。

院門外站在六個宋軍,個個身披劄甲,這種劄甲是蒙軍很少見的,以前金國身上也有,但沒有宋軍這麼打造精致,看起來防護力挺強的。

劉潤很有興趣的打量著宋軍的劄甲,他必竟是讀書人,也算有點見識,在他看來,宋軍的兵甲象征著大宋的國力。

如果宋軍每人都有這麼精致的劄甲,那現在的大宋確實相當強大,能逼和蒙古也非常不容易。

哲庫可不這麼認為,他目光不屑的打量了幾眼宋軍劄甲,心中不以為然,我大蒙古隻需輕甲與戰馬,就能橫掃天下。

兩人正打量宋軍,宋軍中一個伍長級的也正抬頭看他們:“你們乾嘛?”

“這位軍爺,孟將軍又沒回來,我們能不能先到外面到處走走?這院子裡呆著真是無聊。”劉潤陪著笑臉好聲說道,說罷,扭頭看了眼身後另一個漢人侍從,那侍從立刻遞過來一個重重的袋子。

宋軍伍長下意識接到手上,微微拈了下,入手很沉,不像銅錢。

他直接打開看了下,嘴角頓時揚起,裡面是大錠的銀子。

“行,出去也可以,不要跑遠了,萬一都指揮回來召見,找不到你們可不好。”

“放心放心,我們不會跑遠,就在附近轉一轉,多謝軍爺。”

劉潤千恩萬謝,帶著兩人趕緊離開。

Tui,哲庫沒走幾步就吐了口口水,怒道:“簡直可笑。”他的意思是,宋人小兵都這麼貪婪,能有什麼戰力?我大蒙古豈能百戰而無功?

此時中興府之戰的慘敗,對大部份蒙古人來說好像是無功,並不是失敗。

蒙古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失敗,認為是宋軍用水淹的,不是正面戰場,堂堂正正擊敗他們的。

劉潤猶豫了下,還是緩緩道:“自古以來,漢人官場就以貪婪,腐敗出名,這是--大多數人的本性,漢人也不例外。”

哲庫冷冷看了他眼,也沒反駁,因為大蒙古現在也好不到那去,不過他心中肯定更鄙視漢人。

三人上街之後,很快發現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現在在蒙古控製的河北也好,山西也好,一些大城府都是什麼人都有,蒙古人,女真,契丹人,突人,漢人,甚至還有蒙古西征抓過來的各族人,每到街上就是琳琅滿目,各族衣著發飾都能看到。

而在中興府,他們看來看去,隻看到有漢服和黨項服。

因為宋軍中現在有部份原來的西夏黨項騎兵助戰,占據中興府後,城中最多的也是黨項人,所以宋軍隻對黨項有比較寬容。

在過去的兩個月裡,無論蒙古,女真和其他各族,都被要求易發,易服,一些西域來的人,更不許在中興府談論他們的信仰。

宋人在城中抓到聚眾交流的,立刻就砍了。

你在城外談你們的信仰沒事,在城中談立刻就砍。

所以現在街上隻看到漢人漢服,很多各族人都換成了漢服,看起來還相當好笑,但沒人笑的出來。

大夥看到哲庫他們也是比較意外,因為現在城中沒有穿蒙古衣服和紮蒙古發飾的。

有聰明的看到哲庫,應該猜到是蒙古使者,不然根本在城中活不了一秒鐘。

這會城外還有很多低窪地沒有全乾,空中都有著特彆的腐爛味,洪水過後,僅發動城中民夫清理就清理了兩個多月,目前每天還有數千民夫在城外乾活。

幾人在街上走了沒一會就聞到那種怪味,接著又聞到石灰的味道。

“怎麼到處有石灰味?”哲庫怪怪的問。

劉潤低頭小聲道:“洪水剛退,宋人用石灰消味,據說也能預防瘟疫。”

哲庫當然不懂,似信非信看了看劉潤。

“當當當”就在兩人聊天時,不遠處敲鑼打鼓,聲音震天。

街上很多百姓立刻往某處集中跑去。

劉潤和哲庫看了眼,也趕緊跟上。

隻見有衙役模樣的正在張貼公告。

蒙軍占領中興府是沒有衙役的,這顯然是宋軍剛剛成立,現場四個衙役,其中有兩個衙役居然還是黨項人。

一官吏模樣的也像是黨項人,正對著公告在讀,估計照顧不識字的人。

劉潤和哲庫聽了會大概知道了什麼意思。

現在是寶慶八年十二月了,從明年開始,大宋朝改年號為元貞。

同時從明年一月開始,到明年六月,用半年時間,中興府全城百姓要重做身份牌,身份牌為木質,大小比手掌小點,上面寫著所有百姓的住址,姓名,民族,兒童五歲以上就要做。

以後進出城都要查驗身份牌,凡無牌者,當細作處理(除非有家人和當地保長來證明)。

城中漢人、黨項人免費做,當如果掉了重做,第一次要補一貫錢,第二次要補五貫錢,第三次則更多。

城中女真、契丹人收五文一張成本費,如果掉了重做,則錢更多。

城中蒙古人、突厥,其他色目人等,收一百文一張成本費,掉了重做當然最貴。

哲庫聽到這裡罵罵咧咧,憑什麼我們蒙古人最貴?草,真想立刻帶兵把中興府的宋軍全屠了才好。

劉潤趕緊勸他,讓他小聲點。

四周已經有不少百姓看過來,必竟城中現在穿著蒙古衣服的也就他一個。

哲庫當即也不敢太囂張,隻能忍著。

“前面再看看。”劉潤他們在後面聽的不是很清晰,又往前擠了擠。

公告上寫的更直觀,中興府按府縣和區域,分為幾十個,每月幾號到幾號,是某片區域的人去中興府錦衣衛千戶所辦理。

先辦理城中的,再辦理城外的(城外有縣、村百姓)。

這讓劉潤看的暗暗點頭。

中興府城內外各府、縣、村加起來現在也得有二三十萬人,一起辦肯定不可能。

宋人把他們按住所劃片,分開輪流辦理,用大半年時間。

現場還用釘子往牆上釘了張模板的給大夥看。

劉潤和哲庫上面還摸了摸。

大宋身份牌比後世身份證略大點,用熏黑的木片打造,做工非常精良,劉潤和哲庫都是看的一臉不可思議。

左上角寫著幾個大字:“大宋身份牌”,中間有個圓孔,應該是用來係繩的。

劉潤和哲庫都摸了摸,字跡有凹凸感,且表面還比較光滑,關鍵中間那孔不知怎麼弄出來,相當平滑。

中間從左開始,寫著:張三,男,出生:1206年(開禧二年)8月,住址:中興府長通街第一大保第三小保七組三號。

右下角刻著身份牌編號:中興府00000001。

右下角的數字也比較大,而且前面四個0都是鑽出來的,後面的三個0則是用紅筆畫上去的。

前面四個孔大小還不一樣,同樣相當平滑。

哲庫這蒙古人看不出明堂,劉潤是看傻了,不停的在幾個孔上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