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控製定海縣(1 / 1)

趙與莒立刻道:“好,你叫鐵牛是吧。”

“汪鐵牛。”鐵牛苦笑。

“汪鐵牛打的好,從現在起,你就是庫房典押。”

汪鐵牛頓時一個激靈,突然從公人變成典吏了?

這是臨時工變局長了?

“多謝趙縣尉,多謝李知縣,多謝錢主簿。”汪鐵牛喜出望外。

“來人,把梁有斌帶上來。”就在這時,趙與莒再次厲喝。

前幾天李宗勉要打的梁有斌直接跑回家,但現在回家沒啥用,這次趙與芮派人把他從家裡抓了回來。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讓上次打梁有斌的人再打。

上次幾個人都不用力,這次誰敢不用力,隻能硬著頭皮打。

梁有斌又被活活打死在當場。

現場一片血和屎,腥臭味滿天飛,兩百多人嚇的面無人色,定海縣不知多少年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不,應該說兩宋以來,都沒有縣裡發生過這種事。

親民官們,把役人活活打死,還打死幾個,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接著趙與莒開始點名,都是過去一個多月裡,對著三位親民官陽奉陰違,拖著不辦事的典吏公人。

現場被一個個像死狗似的拖出來,各種鬼哭狼嚎聲,很多人死到臨頭了才知道求饒後悔。

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照打不誤。

當天一共被打死十五人,全是縣衙裡對抗知縣他們的帶頭人。

另有三十多人被打的屁鼓開花,然後直接宣布開除。

打完之後,整個院子裡都是腥臭味,地面上全是屎尿,有人甚至被活活嚇出來,都沒打他。

接著趙與莒宣布,縣衙裡開除了近一百人,新添了近一百人,然後分派任務,重組縣衙各部門。

趙與莒剛上任,就在定海縣打死十幾人,簡直震驚全府。

死者家屬紛紛上告到慶元府,甚至要告到京師。

因為當天知縣和主簿都沒說話,全是趙與莒在說,所以大夥都在告趙與莒。

趙與芮利用完大哥,立刻道,大哥做事太急了點,這樣吧,把他調走。

於是趙與莒剛來定海縣不到兩個月,一紙調令,又去了紹興陰山縣當主簿。

這種處理方式大夥哪肯接受,周兵有個弟弟原本也是衙役,這次開會被去,結果被開除。

他帶著糧錢就往京師走,準備上京告魏王包庇兄長。

不料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迅,從此所有人沒再見過他。

接著趙與芮趁勢在定海縣、慈溪縣、浙東常平茶鹽司,慶元府市舶司,鳴鶴場鹽監等地方,宣布要賣一批官。

消息傳出,當地士紳富商瞬息瘋狂起來,紛紛找門路想和魏王搭上關係。

這事太火了,直接把打死人的事給蓋過去,大夥都不談論打死人的事,而談論賣官。

因為南宋還沒有在慶元府賣過官,有些有錢人為了想當官,隻能遷移到其他地方去。

原本趙與芮收回水軍房產和打擊吏役的事得罪了不少當地士紳,現在因為賣官的事,大夥紛紛選擇原諒魏王和李宗勉,趕緊要和他們拉好關係。

很快慶元府放出風聲,第一批賣的官位大概十幾個,具體價錢和官位還在研究中,想了解的,可以主動到魏王府找魏王幕僚全忠(全保長)。

一時間,慶元府各地想買官的人,紛紛往定海縣來,但大夥不認識全忠,很多人隻能天天往沿海製置司扔拜貼,每天迎接他們的管家全保長,好處費收到手軟,整天笑的合不攏嘴。

此時,趙與芮已經算完全控製了定海縣,從當地官員,到吏,再到定海水軍,都在趙與芮掌握之下。

定海縣對比整個南宋,當然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縣城,但因為地理位置特殊,給了趙與芮足夠發揮的空間。

從二月開始,他剛到這裡就開始招募水手和工匠,還有各種青壯,為成立‘慶元四海貿易商鋪’做準備。

三月份秦卓來後,連秦卓帶來的人加起來,他已經有了好幾百人。

三月中旬,定海縣等整個慶元府各縣,至少有十幾個球牌室同時開展,這些地方原本就都有秦卓秦家的商鋪在,趙與芮來後飛快布置,僅一個多月就先後開張,後繼還擴大,保證每個縣要有五家,一百張台球桌以上。

從四月份開始,趙與芮要往浙東其他府縣發展,他的慶元四海貿易商鋪,在秦卓看來,更是組織嚴密,分工明確。

商鋪內部分為幾個小部門,其中有各地商業部,兩浙東路負責人為全九和秦峰。

一個是趙與芮的人,一個是秦家的人。

全九是趙與芮買來的金國漢人,訓練非常出色,趙與芮後來又買了個女使,嫁給全九,這女使已經懷孕。

全九一個奴隸,到了南方後,被魏王看中,還成了親有了家有了孩子,當然對魏王死心踏地。

全九和秦峰的任務就是在兩浙東路各府縣去開新店。

每縣要求五家以上,一百張桌子以上,麻將桌的話,慢慢發展,畢竟推廣起來比台球要慢。

按趙與芮的理想狀態,兩浙這邊比較有錢,價格會和臨安差不多。

就按一張桌子每天五個時辰,除掉人工和租金還有給各地官吏的好處費,一張桌子每天淨賺兩貫算,每個月是六千貫。

兩浙東路共42縣,嘉定年間官方統計近三百萬戶,約一千萬人,(當然這可能是兩浙西路加東路的,具體資料沒有體現),按這樣的人口,每個縣弄十家球牌室都可以,如果能全部弄起來,僅五家球牌室每年最少二十多萬貫收入。

後期加上麻將,還有相關產品的售賣,妥妥能上五十萬貫。

但全部弄起來也不是易事,還要考慮到地方一些士紳和官員的阻力,但這是他魏王獨門生意,隻要願意讓點利,通常地方官紳們不會故意和他為難。

趙與芮的目標是,一年內在兩浙東路全部完成店鋪的鋪設和運營,第二年開始營利。

四海商鋪第二個部門是海貿部,主要負責人是秦越和陳小刀。

秦越是秦卓族弟,一直在兩浙江南等地跑海貿,他手上有三條船,加上秦卓這次從兩淮帶過來四條船,還有兩條船去了高麗和日本沒回來,秦家原本九條船,現在全歸趙與芮調配。

三月底,趙與芮和秦卓去碼頭邊看他們的船。

走在半路上,秦卓向他解釋。

秦家以前跑海商,主要還是往兩條線,一是跑高麗日本,一是跑福建廣東。

前者是江南帶著絹、絲和絲織品、陶瓷、茶葉等物往高麗日本,回程帶高麗人參、獸皮、折扇、藥材、木材等,日本黃金、硫磺,石斛、生銅、日本刀、木材等。

秦卓說,這會日本盛產黃金、砂金,大量的黃金、砂金用於出口與宋朝交換各種商品,當時宋朝國內黃金價格大約是日本國內市場的六十三倍,這主要是因為日本當時黃金年產量很高而宋朝很低。

所以秦卓以前大部份優先換黃金。

而硫磺官方需要的物貨,兩宋商人們出海也有責任帶回硫磺。

“元豐七年二月八曰,知明州馬琉言:“遵朝旨,募商人於日本國市硫磺五十萬斤,乞每十萬斤為一綱,募官員管押。”

南宋這會因為缺硫磺,會讓商人們去日本時,回程帶些硫磺來,當然,官方收價極低,商人們也沒辦法,不虧本就好。

據秦卓說,目前南宋和高麗生意規模做的比較大,慶元府市舶司成立之初,也是主要和高麗交易。

而跑福建和廣東,通常也是帶絲織品加上高麗日本的部份物貨再運過去,回程帶冰糖,茶葉,還有其他外國進入泉州等地的香料、寶石,這些都是江南和高麗日本需要的。

“冰糖還要從福廣進貨?”趙與芮敏銳的聽到一個關鍵詞。

趙與芮上次在王府燒飯給俞氏吃時,看到了南宋的沙糖。

南宋所謂的沙糖,其實是一種液態粘稠狀的液體糖,這種糖在兩浙路也都有生產,價格不是很高。

真正貴的是固態糖,也就是南宋的‘糖霜’,又叫冰糖。

此時甘蔗種植在南宋非常普遍,但掌握了冰糖技術的隻有五個地方,福唐(福建)、四明(浙江)、番禺(廣東)、廣漢、遂寧(四川)。

其中前面四個地方產量都很小,質量也差,真正有產量的隻有遂寧,當時在遂寧,製做糖霜的叫‘糖霜戶’,其中大致有三百家的出品為優等貨,大戶每年能動用三百多隻缸製糖,而小戶不過隻有一兩缸。另外還有將近百家製糖作坊,但是隻能生產中下等的產品。附近雖然也有很多甘蔗田,那裡的農戶們卻沒有掌握做糖霜的技術,隻能把甘蔗汁加工成糖汁,作為原料賣給傘山前的製糖坊。

此時冰糖的難點和貴的原因就是製作周期太長。

南宋糖霜戶所掌握的技術相當簡單,無法完全控製生產過程,導致每年的產量不穩定。從耕田到曬霜,曆時長達一年半,但結霜的過程卻難以預測,最終可能一缸出幾十斤乃至上百斤糖霜,也可能完全沒有任何糖霜形成,對於產戶來說帶有運氣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