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060(1 / 1)

婚後情話 洝九微 14997 字 3個月前

阮梨這才想起來,那天買這條領帶的時候,櫃員曾特意問過她,是不是還按照之前的包裝規格配送。

她是用程雅芝的會員買的,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之前的規格”還包括這樣一張小卡片。

阮梨咽咽嗓子,試圖解釋,“你知道的,這不是我的字跡,可能是她們放錯了……”

聽起來可能有點牽強,但她總不能把她爸媽秀恩愛的日常講給霍硯舟聽吧。

霍硯舟偏眸睨向她,那句“所以你不愛我”幾乎要脫口而出。阮梨忐忑地看著霍硯舟,在他審定的視線裡,聽他輕嗯了聲。

隻是一聲嗯,像是認可了她蹩腳的理由。

霍硯舟垂下眼,拿開上面的卡片,黛藍色的真絲領帶被妥帖包裝,沒有一絲褶皺。

“會打領帶嗎?”

“嗯?”阮梨搖搖頭。

霍硯舟將盒子裡的領帶拿出來,遞到阮梨面前,意思很明白。

“要不要學一下?”

“學……”阮梨想說,學這個乾什麼,可觸上霍硯舟壓下來的視線,她又一下子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學會了,幫他係。

霍硯舟:“嗯?”

阮梨猶豫一瞬,接過柔軟的領帶,點點頭,“好,那我學一下。”

話落,她好像看到了霍硯舟深湛眼底凝起的一點笑,可又遮掩得太快。

“早飯要涼了,先吃飯?”

阮梨點頭。

她又偷偷去看霍硯舟,總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又找不到原因。難道是她太敏感了?

大約是有了昨天的經曆,霍硯舟今天直接將兩個餐盤擺在了同一側,阮梨在他身邊坐下,霍硯舟將溫熱的牛奶遞給她。

手機屏幕亮起,是Miya發來的消息,提醒阮梨今天下午去市文保局開會。

霍硯舟轉身去了廚房,阮梨一邊喝牛奶一邊給Miya回消息:【好的】

Miya:【采訪一下阮老師】

阮梨:【?】

Miya:【就我們第一次去青溪鎮的時候,咱倆討論的那個問題】

Miya:【霍總睡起來怎麼樣?】

Miya:【壞笑.jpg】

阮梨:“……!”

是她太保守了嗎,為什麼她身邊的朋友一個兩個聊天的尺度都這麼大,孫圈圈是,師姐也是。

阮梨輕咳一聲,餘光裡沒有霍硯舟的身影。

她想起剛剛和霍硯舟領證的時候,孫媛給霍硯舟貼了個很離譜的標簽,說想睡霍硯舟的女人特彆多。

睡起來怎麼樣……?

睡起來感覺……還行?

阮梨沒有可以比較的對象,隻是覺得每次第一回很好,第一回第三回她就有些吃不消,但霍硯舟好像一點不知疲倦。

不是說……男人過了三十都要走下坡路的嗎?

在Miya又一個星星眼的期

待裡,阮梨繃著臉,一本正經地回複:【還行】

Miya:【?】

Miya:【隻是還行?】

Miya:【我還以為很行呢】

阮梨:“……”

身邊籠下一道暗影,阮梨心尖一跳,驀地抬起頭。

她嘴巴上還沾著一圈奶白的液體,怔怔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她斜後方的男人。

“你……”

“還行?”

“……?”意識到霍硯舟在反問什麼,阮梨驀地倒扣手機,這下怎麼解釋都說不清了。

霍硯舟抬手推了推細細的金邊眼鏡,“看來是我太不夠努力,沒有讓太太滿意。”

“……!”阮梨驀地起身,“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人卻已經被霍硯舟按在身前。

“反正今天上午沒事,閒著也是閒著,我再努努力。”

阮梨睜大眼睛,他昨晚已經用掉三個了,他還想怎麼努力?

訝異的間隙,霍硯舟已經偏頭往阮梨頸側湊去,阮梨抓著他的手臂阻止,“彆……不要,我下午還要過去開會呢。”

“下周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霍硯舟問。

“嗯?”

男人眼底斂著笑,“不要什麼?笙笙以為我要做什麼?”

阮梨:“……”

大壞蛋!

老狐狸!

視線相接,阮梨凝白的臉蛋染著薄紅,“你剛剛問我什麼,下周回去?”

“嗯。”霍硯舟定定看著阮梨,“你是打算一直讓我喊阮叔叔和程老師?”

阮梨:“?”

“下周,方便的話,我父母想親自登門拜訪。”

阮梨微訝。

“笙笙。”霍硯舟喊她的名字,“我說過的,雖然我和你的這樁婚事特殊,我們不是情侶,也略過了許多正常婚姻該有的流程。但是我沒打算就此隨便,敷衍了事。”

古人娶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締結婚書。

現在雖然沒有這麼多的禮節,可“阮梨要嫁給霍硯舟”這件事本身,就足夠他竭儘所能將這世間最珍貴的都捧到她面前。

他的笙笙,值得。

*

霍硯舟隻在蘇市停留了一天,恒遠原本就有諸多事務需要他親自處理,現在又多了一個並購方聯的事。

阮梨學了整整一天打領帶,這會兒才敢拿著這條真絲領帶在霍硯舟脖頸間比畫。為了遷就她的身高,霍硯舟不得不微微弓背低下頭。

黑色的襯衫衣領立起,阮梨捏著柔軟的領帶,按著記憶中的方法左繞右繞,有點不得要領。

霍硯舟垂眼看她認真的模樣,溫柔的晨光落在女孩子淨白如瓷釉的臉頰上,讓他恍惚生出一種“何其有幸”的感覺。

阮梨的手感不太好,技法也生疏,折騰了好半晌才勉勉強強打好。可她自己顯然並不滿意,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有點醜。”

霍硯舟低頭掃一眼,“不醜,很好。”

誇得有點假。

阮梨咬唇,“落地給我打電話。”

“好。”

“那我下周五就回去。”

“嗯,記得和陳叔說,他會安排人提前申請航線。”

“哪有那麼麻煩。”阮梨彎起唇角,“我就坐傍晚那趟航班回去。”

視線相接,連阮梨也感覺到了不一樣。

有點舍不得,或許不是有點。

霍硯舟微頓片刻,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張卡。

無限額的黑卡。

“這個,你拿著。”

阮梨連忙搖頭,“說好的,我自己攢錢。”

霍硯舟捉住她的手,將卡片放在阮梨的掌心。

“我的生日禮物當然要你自己攢錢買,這個拿著,是我給太太的。”

阮梨微怔,有點陷在霍硯舟溫沉的“太太”兩個字裡。

不同於叫她“笙笙”時的寵溺,這樣帶有身份性質的稱呼,讓阮梨對這樁婚姻生出一種類似天長地久的聯想。

像是擔心她依然不肯收,霍硯舟又道:“那——你送我一張卡片,我也送你一張,這樣好不好?”

阮梨彎起笑,為了讓她收下這張卡,他還真是什麼理由都能編得出來。

她送他的卡片,就是那張領帶附贈的禮品卡麼。

“那我再送你一張呢?”阮梨烏軟的眸子裡浮起狡黠,“你再送我一張無限額嗎?”

那她豈不是賺翻了?

隔著薄薄的金邊鏡片,霍硯舟眼底凝著笑,言語卻有弦外之意。

“那你可以先送一張試試看。”

阮梨:“……?”

*

周五這天,阮梨搭乘傍晚的飛機回京北,臨走的時候將那個鑽石娃娃連帶著她們的“紙片人老公”一起帶走。

阮興國和程雅芝幾天前已經回國,阮梨今晚回家住,阮興國親自開車來接她。

上了車,對於阮梨外派蘇市的事阮興國也有些抱怨,“你這孩子,外派這麼久的事也不和家裡說一聲,這次要不是硯舟說起,我和你媽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阮梨坐在副駕駛上扭過頭,委屈巴巴看阮興國,“你和霍硯舟都有小秘密了,我已經不是你最貼心的小棉襖了。”

阮興國:“……”

“還有媽媽,她居然都不來接我。”

“……”阮興國嗬嗬笑出聲,又忍不住為妻子喊冤,“霍家明天登門,你媽媽要忙的事情太多,我出門的時候她都還在和劉嫂對明天的酒水單。”

這是兩家前幾天約好的時間,霍靖誠和明婉珍將為霍硯舟親自登門,向阮家求娶阮梨。明日之後,整個京北都會知道,霍阮兩家的這樁婚事是霍家求來的,阮梨要嫁的是霍家如今的話事人霍硯舟。

此前種種,皆是傳聞,子虛烏有。

阮梨這才真正地有了一種要結婚嫁

人的感覺。

不是她和霍硯舟簡單地去領一個結婚證,而是他們的父母,他們身邊的親人朋友,他們所有的社會關係都將知曉。

從今往後,他們將以“夫妻”這樣的關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擁有了法律和社會兩個層面的屬性。

阮梨回到家的時候,程雅芝還沒從明日繁雜的事務中脫身。阮梨笑著在她身邊坐下,看程雅芝又一遍翻看著翻看起明日的宴請菜單,一邊吃草莓一邊道:“您都核對了三遍了。”

“三遍哪裡夠。”程雅芝像是犯了強迫症,事無巨細,全部都要親力親為。

“不就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麼。”阮梨挽上程雅芝的手臂,“從我進門到現在,您就隻跟我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回來啦。

第一句:劉嫂煮了你愛吃的菜。

第三句:媽媽還忙,你自己洗手去吃。

聽阮梨這樣又撒嬌又抱怨,程雅芝終於放下手中的單子,“你這孩子,媽媽這麼辛苦是為了誰?”

阮梨不說話,隻是彎著笑,枕在程雅芝的頸邊,像小時候很多次一樣,和程雅芝撒嬌。

程雅芝心間忽然湧上柔軟,這一次,她的笙笙真的要嫁人了。

不同於當初霍廷年和馮鶯登門時的諸事從簡,也不同於霍硯舟那日來時的震驚訝異。這一次,所有事都真真實實擺在了阮家面前,仿若開弓沒有回頭箭。

程雅芝輕撫著阮梨的手背,“你一聲不吭跑到蘇市去了,你都不知道這兩家商議結親有多少要準備操持的,光是霍家明天要送來的那些東西,我都得一一提前安排好歸處。”

“東西?什麼東西?”

“硯舟沒有跟你說嗎?”

阮梨搖頭。

程雅芝想起前不久接到的明婉珍的那通電話。

明婉珍:“我想同阮太太商議一下,禮單上的一應物品是全部送到家裡,還是部分直接辦理托管。”

程雅芝到現在想起還有些失神,阮梨推了推她,“到底什麼東西?”

程雅芝:“聘禮的單子在我房間裡,等下你自己去看,一大部分送到家裡著實麻煩,還有一些房產、股票什麼的,等你結束外派回來,我再找個時間都轉在你的名下。”

雖然沒見到實物,但隻是聽著阮梨就覺得離譜,“這麼多嗎?”

“是很多,但我的笙笙受得起。”程雅芝抬手摸摸女兒的發頂,她從來不是個貪慕虛榮的人,但霍家如今擺出的態度,讓程雅芝很安心,沒有哪個母親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被看重,被珍視。

“笙笙,媽媽這次很放心。”

*

翌日,天朗氣清,碧空湛湛,是個春和景明的好日子。

上午十點半,一輛加長版邁巴赫緩緩駛出江南裡,熟悉的00006京牌,整個京北權貴圈都認識的車,屬於霍家上一任話事人霍靖誠。

霍靖誠這些年深居簡出,霍硯舟行事低調,才讓這輛載過諸多政要貴賓的車子在庫

裡吃了多年的灰。

通身漆黑的車身彙入京北最繁華的街道(),於春夏之交的暖陽下泛起流光?()_[((),它那樣吸睛奪目,引得路人頻頻回頭,一如它今天承載著的重要使命。

加長版邁巴赫之後,八輛黑色轎車尾隨,宛如一個龐大車隊,沿著京北的中軸線,一路浩浩蕩蕩駛過。

有網友將照片傳到網上,不多時便被聞訊而來的各路媒體轉載。圈外人看熱鬨,圈內人看門道,大家已經私下裡紛紛開始猜測霍家突然這樣大的陣仗是要做什麼。

不多時,就有消息在權貴圈裡傳開,京00006停在了阮家。

與此同時,一路跟隨京00006的記者在霍靖誠下車的那一瞬蜂擁而上。他們被保鏢攔住,但依然有人拚命向霍靖誠大聲道:“霍先生,能透露一下您此行的目的嗎?”

霍靖誠一身深色中山裝,頭發銀白,清矍老眼中澱著歲月的沉靜。明婉珍站在他身邊,一襲棠紫色旗袍,低調華貴。

後面的轎車陸續有人下來,都是熟悉的面孔。

霍家長女一家,一公子霍廷年和妻子馮鶯,常年在歐洲的次女霍臻,霍家老四和太太。

再往後的車裡,下來一個同霍硯舟眉眼相似的短發女生,儼然就是霍硯舟一母同胞的妹妹霍靜,霍靜身邊還跟著個年輕的小姑娘,瞧著倒是有些眼生。

而從最後一輛車子裡下來的是個同樣年輕的男人,西裝革履,眉目清俊深朗,有記者認出他,正是之前同阮家傳出婚約的長孫霍明朗。

霍靖誠衝保鏢抬手示意,不許對記者動粗,他和明婉珍走上前,嘈嘈雜雜的聲音,無一不是在追問今日霍家為何來此。

霍靖誠停下腳步,眼底納著慈和,“多謝記者朋友們的關心,霍某今日前來,是為幼子向阮家求親。”

非常傳統且謙恭的回答,也是霍靖誠在媒體面前一貫的風格。

眾人訝異,有人敏感地捕捉到“幼子”一字,又看到同行的明婉珍,“是霍硯舟霍總?”

霍靖誠卻朗笑,“屆時婚禮,還請大家賞光,來喝杯喜酒。”

話落,霍靖誠不再停留,攜著明婉珍往阮家彆墅走去。

跟了一路的記者這才反應過來,霍家要同阮家聯姻的人竟然是霍硯舟!

不,不是聯姻,是求娶。

恰逢霍明朗經過,有知道這其中隱情的記者連忙追問,“霍公子,之前一直有傳言是您和阮氏千金聯姻,怎麼……”

“沒有的事。”霍明朗停下腳步,單手抄兜,端得是倜儻風流,“之前是謠傳,我和阮小姐隻是同學和朋友,要和阮家議親的人一直是我六叔。”

這是霍靖誠的要求。

今天這一趟,霍家的人必須都要到齊,關於霍明朗和阮梨的過去必須統一說辭。

當著這麼多記者和鏡頭,霍明朗拚儘全力將情緒掩飾好,仿佛就和他說的那樣,他和阮梨隻是同學,隻是朋友。

沒人知道,這每一個字說出口,都像是有一把

() 鈍鈍的刀子在心口的位置上一下下地戳。

今天這些話說出去(),他和阮梨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包括他們過去十幾年一起長大的情分,也被他親手一並抹殺。

霍明朗想到昨晚在霍靖誠的書房,他原本是拒絕今天來阮家的,可爺爺卻說:“如果今天,你和你六叔易地而處,你六叔絕對不會求到我這裡。不管心裡如何煎熬和折磨,他一定會出現在阮家,風風光光,堂堂正正,讓旁人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落不下半句話柄!”

霍明朗想起小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和霍硯舟發生摩擦,甚至故意弄壞霍硯舟最心愛的飛機模型,隻為了激怒他。

可每一次,爺爺都是站在他這一邊,被罰的一定是六叔。

他一度沾沾自喜,認為他才是爺爺最疼愛最看重的後輩。

昨晚,是爺爺第一次將他和六叔放在一處比較。

從前為什麼不比較呢?

可那一刻,霍明朗無比清晰地認識到,爺爺之所以縱容他,是因為從未對他寄予過希望。

不比較,是因為無從可比,他根本不配與霍硯舟相比。

那種深深的挫敗感像是在霍明朗心中紮了根,讓他開始懷疑這過去一十幾年的人生,是否都是鏡花水月。

霍明朗走過嘈雜的人群,踏進阮家彆墅的鐵柵門,曾幾何時,他不止一次走進過這扇大門。

但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唇角扯出個笑,霍明朗抬眼,初夏的陽光落在他深朗的眼底,卻蘊不起溫度。

他看到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子走出來,長發如綢,巧笑嫣然,美得像是童話裡的公主。

她追在他身後很多年。

可最後,他把她弄丟了。

阮梨跟著阮興國和程雅芝迎出來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她知道霍靖誠和明婉珍會來,也知道霍家還有其他人會來,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大家子,整整齊齊。

難怪程雅芝淩晨還在對今日的各個流程,生怕出了紕漏。

霍靖誠同阮興國寒暄,霍淼淼不顧這些禮儀直接小跑過來,“梨子!”

霍靖誠顯然對這個稱呼有些不認同,霍淼淼卻不管,直接挽上阮梨的手臂,“就是梨子,我才不要叫小嬸嬸,都把梨子叫老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阮梨有點不好意思,還好霍靜及時走上前。阮梨以為霍靜是來幫她解圍的,哪知道霍靜張口就是一句:“我哥晚點到。”

“……”阮梨點點頭,“他和我說了。”

“也對,他肯定要跟你彙報。”說著,霍靜抬手拍一下自己的額頭,“看我這什麼腦子。”

阮梨:“……”

彙報這樣的字眼用得太重了,阮梨看到了霍靖誠微僵的表情,卻又不得不為了霍家的體面端起和善的笑。

霍靜像是故意的。

阮梨忽然體悟到了霍硯舟的不易。

他說他不想成為他父親那樣的人,一生都被困

() 在家族的尊榮裡。

還是明婉珍徐徐走上前,看向阮梨的神情是毫不遮掩的愛重。

阮梨連忙從霍淼淼手中掙脫,規規矩矩開口:“明姨。”

明婉珍點點頭,“好孩子,沒想到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

程雅芝適時開口,將明婉珍和霍靖誠迎進門,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進了阮家彆墅。

同一時間,京北機場。

一架剛剛執行完洲際飛行的灣流公務機降下舷梯,身形頎長的男人一身黑色手工西裝三件套,內裡的白襯衫熨燙平整,黛藍色的真絲領帶係成工整的溫莎結,壓在嚴絲合縫的領口。

通身矜貴。

他步履匆匆,身後跟著同樣西裝革履的特助。行至半路,兩人還是被早就守在這裡的記者攔住。

“霍總,關於恒遠聯手方聯吞並亞升,是確有其事嗎?”

康明將記者攔住。

霍硯舟腳步微頓。

他身後的大屏幕上正在插播一條新聞,多年未見的京00006高調現身,畫面切換,是霍靖誠在阮家彆墅門口對記者說的那兩句話。

霍硯舟看著目瞪口呆的記者,唇角牽起一點笑,“還需要問答嗎?”

記者連忙搖頭。

霍硯舟頷首,快步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手機屏幕亮起,是阮梨發來的消息。

【飛機降落啦?】

霍硯舟:【剛到】

對面像是很心急,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聽筒裡倒是很安靜,隻有女孩子溫柔的聲音,“那我等下出來接你?”

“不用。”

“嗯?”

隔著一道薄薄的金邊鏡片,霍硯舟深湛的眼底凝起笑,“你在家裡等著就好。”

“可是……”

“笙笙。”霍硯舟微頓,嗓音溫沉。

“等我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