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1 / 1)

婚後情話 洝九微 14093 字 3個月前

結束拍攝的時候已經快要七點,等阮梨換了衣服從院裡出來,夜幕漸深,整個城市浸在華燈霓虹中。

她沒讓霍硯舟在簡陋而嘈雜的休息棚裡處理工作,而是去了離博物院很近的一家咖啡店。阮梨進來的時候,霍硯舟正好回完一封工作郵件。

她今天穿了一件燈籠袖的白襯衫和草綠色長裙,長發過肩,整個人宛如一株青白亭亭的風鈴花。

霍硯舟走上前,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晚飯想吃什麼?”

阮梨微微適應了下這樣的親密,沒躲。

“回去吃?”

“回哪?”

霍硯舟說這話時看向她的視線帶著些揶揄,阮梨微窘,“回——我自己的公寓,我一個人回。”

她故意這樣說,帶了點終於大仇得報的嬌嗔。

“那不行。”霍硯舟將她的手指收緊,果斷拒絕。

“為什麼不行?是你主動問我意見的。”

霍硯舟偏頭看她,“是我主動征求意見,但不代表我要順應要求。”

阮梨:“……?”

好一個黑心資本家的談判話術,照這麼下去,她還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阮梨抿唇,打算采用不抵抗不合作策略。霍硯舟當然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那點小情緒,卻又發現她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不舒服?”

“……”阮梨微頓一下,不應話。

“怎麼了?”

阮梨:“。”

“阮笙笙。”

“唔,你好煩。”阮梨趁機掙脫霍硯舟的手,快步往前走去,卻又被霍硯舟一把捉住手臂。

“到底怎麼了?”他眉頭微皺,語氣也沉。

咖啡店的工作人員好奇地看過來,有人認出她在旁邊的博物院上班,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忙,又悄悄在耳邊做了個報警的手勢。

阮梨:“……”

誤會有點大。阮梨不想被圍觀,也不想給人家亂添麻煩,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地小聲道:“肚子不舒服。”

“什麼?”

“……”

壓著聲音,阮梨又很快地補充了句,“女孩子的事。”

霍硯舟微怔一瞬,眸底湧上了然,原來是這樣。

“這種事有必要跟我害羞?”

阮梨:“……”

怎麼就不能害羞?雖然但是……上一次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一個半醉半醒的狀態,很多事印象模糊,到現在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他們兩個人在親密關係上的進度不一樣,她當然可以害羞。

霍硯舟失笑,沒等阮梨開口,又重新牽住她的手,“那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公寓了。”

*

君庭多天沒人住,雖然每天都會有阿姨來打掃,但還是顯得有些冷清。阮梨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茶幾上的果汁陽台,橙黃色的一大捧,枝繁葉茂

,插在淨白的寬口豎紋瓶中,晴朗明媚的奪目耀眼。

這是阮梨第一次在君庭看到這樣明亮色彩的布置。

霍硯舟:“湯姨隔兩三天就會帶一束新鮮的來,你有湯姨微信,喜歡什麼,直接告訴她,不隻是花,其他什麼東西都可以。”

“哦。”阮梨點點頭。

來的路上霍硯舟就已經讓陳叔準備好了晚餐。

廚師剛剛離開,餐桌上還擺著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櫻桃牛肉粒、蛋肉蒸糕、百合香乾、木耳菠菜和豬肝蓮子湯,還有一盅紅糖燕窩。

一眼看過去,全是補氣血的。

“問了湯姨,說女孩子生理……”在阮梨幽幽的凝視裡,霍硯舟笑著改口,“女孩子肚子不舒服的時候,吃這些最好。”

阮梨有點懷疑,“這會不會太補了?吃完不會上火吧。”

“不會。湯姨很有經驗。”

霍硯舟的廚師每次做的菜都很合阮梨的胃口,軟嫩的牛肉粒沾了櫻桃的酸甜,蒸糕裡裹了鮮香的魚籽醬,豬肝湯清爽不油膩,兩樣素菜也可口。

阮梨胃口小,每一樣吃得都不多,但每一樣都要嘗嘗。

她忽然又想起程雅芝從前的話,眉眼不自覺染上笑。

“這個木耳菠菜這麼好吃?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像是想要驗證,霍硯舟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碗裡。

“不是。”阮梨搖頭,“是我想起我媽媽從前的話,她原來總說我吃東西挑剔,明明是個小鳥胃,眼睛卻饞,她那會兒總吐槽我,說你這麼吃東西,看你以後的老公要怎麼辦。”

話落的一瞬,阮梨怔住,她怎麼會和霍硯舟聊這個?而且……這麼順口地說出了老公兩個字。

話收不回,阮梨微微垂眼,偽裝淡定,打算不著痕跡地揭過這一頁。

霍硯舟看著她,沒有在這敏感的兩個字上調侃,隻是繼續吃菜。

原來她叫“老公”這兩個字,是這樣的音色。

阮梨小口嘬著紅糖燕窩的時候,霍硯舟將最後一點櫻桃牛肉粒吃乾淨。他不愛甜食,今晚這餐有些甜膩,對他來說也超量了。

抬眼的一瞬,觸上阮梨直勾勾的視線,好像訝異他竟然把菜都吃完了。

“這樣就不會浪費了。”霍硯舟解釋道。

阮梨錯開眼,繼續默默吃燕窩。

但她又確實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吃東西有這種壞毛病?”

“偶然一次,聽阮叔叔說起過。你被程老師批評了浪費,抱著自己的小熊要離家出走。”

“……”

太尷尬了,那是她幾歲時候的事,阮梨自己都記不得了。她就不該問。

其實因為這個吃東西的習慣,她從小被程雅芝數落了無數回,說她浪費。小時候不太懂,反正她吃不完的,阮興國也會幫她吃完,阮家也不差那點吃食錢。漸漸長大,知道浪費食物很不應該。

為了不浪費,即便很想嘗試很多種,她也會壓製住欲望,每次強迫自己

隻選幾樣,保證一定都吃完。

而眼下,霍硯舟給了她一個“依然可以吃很多種卻不浪費”的新方案——由他全部吃完。

阮梨想起上一次在梨洲汀,她幼稚又叛逆的想法,想把那一桌子的菜拍給程雅芝看,告訴她:他這麼辦的。

這一次,阮梨又生出了類似的想法,依然想告訴程雅芝:媽媽,這一次,他是這麼辦的。

像是在無底線縱容她並不太好的習慣。

阮梨知道霍硯舟其實並不怎麼沾甜食,今晚這餐顯然有些為難他,而且如果以後總是這樣吃完的話,分量顯然也有些大。

“下次菜樣的分量還是再小一點吧。”

霍硯舟微頓,“那……每次再添兩個菜?”

嗯?阮梨不解,她是這個意思?

“再添兩個,你吃得完嗎?”

“……”霍硯舟沉默,繼而笑著點頭,“好,聽你的。”

吃完晚飯,霍硯舟將碗盤放進洗碗機,簡單收拾餐廳,阮梨坐在客廳裡拚拚圖。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拚,她跪在地毯上琢磨整個構圖,霍硯舟走過來,褪下拖鞋,“要不要幫忙?”

“這裡應該是晨光的顏色。”阮梨指著右上角缺掉的一塊。

霍硯舟掃了眼,又在堆積的拚圖塊裡凝視半晌,“是不是這一片?”

他捏起淺橙色的一塊木質拚圖,阮梨對比一眼,“對,就是這塊!”

她笑眯眯地接過來,按在拚圖缺失的地方,“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我看了好半天呢。”

阮梨忽然想起一件事,霍硯舟的微信頭像就是一張佛羅倫薩城的照片。隻不過不是晨曦,而是晨霧。

“你微信的頭像是你自己拍的嗎?”阮梨問。

霍硯舟審凝拚圖的眸光微滯,看向身邊還在認真比劃的女孩子,“嗯。”

“你什麼時候去的?”

“去過,很多次。”

“嗯?”阮梨轉過頭,“照片上的那一次呢。”

她總覺得霍硯舟的語氣有點不一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

隔著一道薄薄的鏡片,霍硯舟的視線深長,片刻他又低下眼,“去了太多次,有些記不清了。”

“哦。”阮梨眨眨眼,沒再追問。

明天是周末,不用早起去上班,阮梨也放縱自己多玩了會兒拚圖,再抬眼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偌大的客廳裡格外安靜,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霍硯舟,他還在很專注地對比手中的幾塊拚圖。

阮梨想起霍硯舟給她發的那條很長的消息,即便是一起看書或者加班,他也不會覺得無聊。

在很多人眼中,拚拚圖也是件無聊的事。

“要不要睡覺?”阮梨問。

“困了?”

“有點兒。”

“好。”

霍硯舟起身,又朝她伸出手,阮梨抓著他的手站起來,腿有點麻,還好有他撐著。

阮梨站在原地緩解腳底的不適,“下次拚拚圖的時候要不要看個電影,或者放點音樂什麼的?或者,你喜歡什麼?()”

霍硯舟看著她,你定就好。⒀()⒀[()”

“你真的……不會覺得無聊嗎?其實我可以自己玩的,並不是一定要人陪,我又不是小朋友。”

“我讀大學的時候你還在讀小學,不是小朋友是什麼?”

“……”

阮梨心尖微動,看霍硯舟深邃的眸低沾染著薄薄的笑,視線掠過他修長的脖頸,“咦,這是什麼?蚊子包嗎?”

她抬手,指尖點在霍硯舟凸起的喉結邊,冷白的皮膚上有一個紅色的小點。

因她這個動作,棱角分明的喉結輕動,阮梨明顯感覺到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這裡……”

霍硯舟捏下她的手指,“這裡不能亂碰。”

“嗯……?”阮梨眨眨眼。

“應該是有一點過敏。”霍硯舟回道,剛才他洗手的時候就察覺了。

“你不是隻對菌類過敏嗎?”阮梨驀地緊張,“要不要緊,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我剛剛已經吃了抗過敏的藥,沒什麼事。”

霍硯舟笑她小題大做,阮梨卻還是不放心,“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擦藥?知道是什麼過敏嗎?我想……看看。”

她想看看,領口下是什麼樣子。

她擔心霍硯舟又像上一次受傷一樣,故意瞞著她。

發頂卻被輕揉了下,霍硯舟牽著笑,“小朋友,不給看。”

“……不行,我要看。”阮梨抓著他衣服的下擺,作勢就要往上掀,卻又被霍硯舟按住了手。

“阮笙笙,等下你把火撩起來了,你預備怎麼給我滅?”

“……?”

隻一句話,阮梨就慫了。

她眨巴著眼睛看向霍硯舟,想起孫媛說的話——隻是因為她撒嬌說了幾句話,孫媛說就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阮梨猶疑、不解、好奇。

“隻是看一下……就能撩起火來?”

霍硯舟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還要跟他探討這個問題,真的就是仗著她身體不適,知道他不能動她是吧。

“也分情況。”

“什麼情況?”

“……”

見霍硯舟不語,阮梨心中忽然就生出些雀躍,好像在兩人這麼多次的交鋒中終於讓她占了一回上風。

在勝負欲和求知欲的雙重驅使下,阮梨又大著膽子追問,“不方便說嗎?”

霍硯舟沉默,看著她烏軟裡藏著狡黠的眸子,這小姑娘今晚有點不太一樣,顯然是故意的。

“你確定要知道?”

阮梨不接話,隻眨著眼睛。

霍硯舟驀地輕笑了聲,傾身靠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沒什麼不方便說的。”

阮梨覺得耳邊癢癢的,便聽霍硯舟又道:“你和其他人的區彆。

() ”

“……?!”

阮梨像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跑上了樓(),霍硯舟眼底凝著笑()[(),收拾她的拚圖殘局。脖頸有些微癢,他用指腹蹭了兩下,沒太在意。

阮梨進了臥室,被霍硯舟一句話撩撥起的熱意還沒消散。

什麼“你和其他人的區彆”,是想說他隻對她有……那種欲.望嗎?

阮梨捂臉,霍硯舟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啊。

待身體裡的熱意退下,阮梨才意識到擺在眼前的更實際的問題——今晚,她要和霍硯舟睡在一張床上。

雖然他們之前也在一張床上睡過,但那時候他們還不熟,霍硯舟也不會對她講這些令人羞恥的話。

阮梨摸過手機,雖然霍硯舟就在樓下,但她還是打算用這種不讓她尷尬的方式問一下:【你等下應該不會再出去了吧?】

霍硯舟秒回:【有這麼漂亮的太太在身邊,我去哪?】

手機像是什麼發燙的東西,讓阮梨指尖慌亂,直接將它丟到了床上。她抱起換洗的衣服,徑直小跑進了洗漱間。

霍硯舟上來的時候臥室裡沒有人,隻落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亮著,一個陌生電話。

響起掛斷,響起又掛斷。

霍硯舟推開洗漱間的門,偌大的空間隔著一道玻璃門,門被滑開,阮梨穿著件白色睡袍,驚訝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女孩子剛剛洗過澡,白皙的皮膚因為熱氣的熏蒸透著層淺淺的粉色,長發微濕,眉眼澄亮。交疊的睡袍領口微敞,隱約可見半球的線條。

霍硯舟偏眸,喉結輕動,“你的電話,對方可能有急事,打了好多遍。”

“哦。”阮梨赤著腳走過來,接過手機。

“地上涼,穿鞋。”

像是知道自己被點名,白皙瑩潤的腳趾縮了縮,阮梨瞥一眼霍硯舟,又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打了個四個,是個陌生號碼。

阮梨給對方回撥,嘟聲之後便被接聽,沉朗的男聲自聽筒響起,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尤為清晰。

“梨子,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是霍明朗的聲音。

霍硯舟:“……”

阮梨又偷偷看一眼面色冷然的男人,“你找我什麼事嗎?”

她回得溫軟,卻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霍硯舟出去了。

“梨子,我想見你。”

“……”阮梨深吸一口氣,她以為上一次她已經和霍明朗說得很清楚了。

“明朗。”時隔這麼久,她再一次這樣喊他的名字,像從前的許多次一樣,溫柔而認真的音色。

“彆再這樣了好嗎?”

“梨子,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要這麼執著,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阮梨微頓,“我現在,和霍硯舟在一起。”

驀地,對面將電話掛斷。

阮梨抿唇。

她是真的不知道霍明朗怎麼忽然就好像非她不可了,明

() 明之前那些年漫長的相處,他都絲毫沒有察覺出她的心意。

阮梨將腦子裡這些紛雜的念頭摒開。

她想,霍明朗現在可能隻是不太能接受她和霍硯舟在一起這件事,沒關係,他不過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每個人都要長大,她要,霍明朗也要,他們不能總活在彆人的蔭蔽之下。

阮梨又聯想到霍硯舟,他說她是小朋友,那像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霍硯舟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上一次在梨洲汀的時候,他們簡單聊起過他的過往,他似乎不願意多言。

阮梨從洗漱間出來,卻發現霍硯舟並不在臥室。她一路找出來,看到二樓露台上立著的頎長身影。

夜深露重,星幕低垂。

踩在露台木地板上的一瞬,阮梨才覺得腳下微涼,她輕嘶一聲。霍硯舟轉身,視線落在她依然光著的腳上。

他按滅指尖的煙,大步走過來,阮梨怔怔站在原地,有種小孩子又一次做錯事要被批評的感覺。

霍硯舟顧不上去散身上的煙味,尼古丁的苦澀倏然入侵阮梨的鼻息。她不喜歡煙味,可在這個深夜,觸上霍硯舟壓下來的視線——他的眸光深而沉靜,和他身後黛色的夜幕很像。

阮梨發現,她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香煙的味道。

“怎麼跑出來了?”

“我……”阮梨的腳趾下不自覺地搓了搓。木地板不但涼,還有點粗糙。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再次響起,還是方才的號碼。

相接的視線有片刻的凝滯,阮梨抬手,掌心向上,將振動著的手機遞到霍硯舟面前。

“你接。”

她望著男人邃然如夜色的眸子,隱隱覺得霍硯舟在介意什麼。

霍硯舟卻隻看著她清軟的眼眸,看她微濕的發尖,看細膩脖頸下一小片雪白的皮膚,還有裸在夜風裡光溜溜的小腿、纖細的踝骨和不安的瑩潤的腳趾。

驀地,他傾身,一手攬上阮梨的肩,一手扣著她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阮梨驚慌一瞬,手機咚的一聲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圈住了霍硯舟的脖頸。

“手機。”

很小聲的兩個字。

霍硯舟沒理會,徑自將她抱回到走廊上,他的步子很穩,似乎落在他懷裡分量輕飄飄的。

走廊上晾著軟黃的燈帶,將男人本就英致深邃的五官襯得愈發立體。

“霍硯舟。”阮梨小聲喊他的名字,看他緊緊抿著的薄薄的唇,“你是……吃醋了嗎?”

驀地,霍硯舟腳步微頓,扣在阮梨膝彎的手指收緊。阮梨隻穿了件係帶的浴袍,貼觸在掌心指腹的皮膚細滑溫軟,她身上那股浸泡在牛奶裡的玫瑰花香蕩在霍硯舟的鼻息間,輕易便勾起荒唐的回憶。

他沉涼的目光投向懷裡的女孩子。

“下次再光著腳到處跑,你就待在床上不要下來了。”

好凶哦。

可不知道為什麼,阮梨想笑。她勾著霍硯舟的脖子,窩在他懷裡,沒忍住,笑出了聲。

霍硯舟:“……”

阮梨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從沒像今晚一樣,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這樣大膽,藏在她身體裡的那個小瘋子好像即將被解除封印,叫囂著要蹦躂出來,插著腰耀武揚威。

小瘋子顯然在試圖尋找霍硯舟那條容忍的底線,因此開始小心翼翼又格外大膽地——反複試探。

“霍硯舟。”阮梨將聲音壓小,微微抬起身,粉軟飽滿的唇瓣幾乎快要貼到男人的脖頸。

接著霍硯舟剛才的話,她假裝單純又認真地問:“怎麼才能待在床上不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