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030(1 / 1)

婚後情話 洝九微 16417 字 3個月前

車子一路從江南裡開到濱江路,沿河的花燈已經撤了,周遭顯得冷清了許多。

厚重藍布支起的棚子還沒收,乾淨的鐵皮小車上汩汩燒開的水正冒著熱氣。

霍硯舟從車上下來,同老人打招呼,“張伯。”

“霍先生。”張伯眼角皺紋折起,眼中掛上笑,“這麼晚了,您還沒吃東西。”

“忽然惦記您這一口,過來碰碰運氣。”

張伯揭開手邊的食盒,將新鮮的肉餡挑進餛飩皮,他手法熟練,一邊現包一邊道,“下次您想吃,給我打個電話,隻要我還沒收攤,一定等您來。要是收了攤,隻要您人在京北,我就給您送過去。”

阮梨聽著這些話,很難想象在這位老人的眼中,霍硯舟是一個怎樣的人,才值得他說出這番話。

霍硯舟已經落座,見阮梨安靜地看著他,烏軟眸色似有裡掩不住的好奇和審視。

“又想問什麼?”

“我可以直接問嗎?”

“這算迂回策略?”

阮梨沒忍住笑出聲,淺而溫軟的笑,“隻是覺得,你在這裡,比你在家裡放鬆。”

“你應該想說的是,在這裡,比在霍家放鬆。”霍硯舟糾正道。

“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霍硯舟看向她,“有霍太太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觸上霍硯舟沉沉的視線,阮梨心尖驀然一跳,耳朵發燙。

“熱氣騰騰的雞湯小餛飩來咯。”張伯一手端一碗,霍硯舟忙起身去接。

阮梨無比感激這碗小餛飩,她垂下眼,不敢再去看霍硯舟的眼睛,隻埋頭專心吃飯。

鮮香的小餛飩湯汁濃鬱,一口咬下去,極大地撫慰了阮梨的味蕾。她也是真的餓了,沒再胡思亂想,一心隻管填飽肚子。

一碗小餛飩下肚,將湯都喝乾淨,阮梨才抬起頭。

似曾相識的一幕——

對面的霍硯舟吃得慢而斯文,同樣的分量,霍硯舟碗裡還剩一半。

阮梨:“……”

霍硯舟顯然也想到了同一幕,眸底勾著淺笑,“我現在倒是真的有點懷疑,阮總和程老師是不是不給你飯吃。”

“……”

霍硯舟聲線裡染上一點難得的笑意,阮梨發現,雖然今晚霍家的事弄得烏煙瘴氣,但霍硯舟的心情卻似乎很不錯。

“其實,我很喜歡吃這種小店小攤。”

霍硯舟沒有接話,顯然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阮梨也難得有了傾訴欲,“我上學的時候,我媽媽管我管得很嚴,根本不許我吃路邊攤。可你知道的,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禁止越是好奇。”

“那個時候每個周末,我就和孫媛、霍……我們就一起偷偷去外面吃街邊攤啊,小吃店啊。我知道在城南的老巷子那邊有一家特彆好吃的火鍋,我下次帶你去。”

霍硯舟捏著湯匙的指尖微頓,他低著眼

,眸底的神色被鏡片遮去,隻點點頭,“好。”

阮梨卻借著這須臾的一頓,看到了霍硯舟手掌的血痕。

“你怎麼受傷了?”

阮梨訝異,明明之前在餐桌上的時候還沒有。

“小傷。”

“我看看。”

在阮梨的堅持下,霍硯舟不得不將左手的掌心攤開,穿掌而過的一道血痕,顯然已經處理過,沒見傷口,像是擦傷。

“怎麼弄的?”

“不小心。”

阮梨狐疑,卻又找不到證據。

張伯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大號的保鮮盒。

“這是我剛才現包的,霍先生您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凍起來,放在冰箱二五天都沒有問題。您要是吃得慣,我隔二差五就給您送些過去。”

新鮮的一盒小餛飩,樸實卻珍貴的一份心意。

像是看出阮梨的不解,張伯又笑嗬嗬道:“霍先生對我有恩,幾個餛飩,不值錢的東西。”

霍硯舟卻從錢夾中抽出一張百元,“東西我拿走,錢您收下,下次我想吃,提前知會您,讓助理來取。”

“這可不行,這錢我不能要。”張伯推拒。

“您不收,我下次就不來了。”

“這……”

張伯無法,隻得收下霍硯舟的錢。

阮梨跟著霍硯舟上了車,又看了眼在攤邊收拾的老人。

“你上次說,張伯有個獨子,是恒遠的員工,在項目上出了事?”

“嗯,京大的學生,六年前在工程項目調研時出了意外。”

霍硯舟語氣淡漠,顯然不想多說,阮梨識趣地沒再多問。

車子行至君庭的時候,霍硯舟接起一個電話,示意阮梨先上樓。待阮梨走進電梯間,他才隨手將電話掛斷。

一路從江南裡開到這兒,後背的鞭傷已經火辣辣地疼,霍硯舟獨自一人在車裡緩了好一會兒,才下車從後備箱中拿出一個黑色紙袋。

紙袋裡裝著紗布和藥,傷口在霍家已經簡單處理過。

手機屏幕亮起,是陳叔發來的消息:【先生,需要讓高醫生過來嗎?】

霍硯舟:【不用,請高醫生明早到我辦公室】

醫生來了,這件事就瞞不住了,阮梨知道一定會難過自責。

他不想她難過自責。

*

阮梨覺得霍硯舟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久,她都已經洗完澡吹好頭發,他才回來,手上拎著個黑色紙袋,阮梨沒太在意,在廚房衝蜂蜜水。

從廚房出來上樓,霍硯舟卻不在主臥,阮梨順著走廊一路找過去,在一間客房外聽見沙沙的水聲。

他怎麼在客房洗澡?是……又怕她緊張嗎?

躊躇片刻,阮梨又折回主臥。她睡意全無,想和霍硯舟聊聊今晚的事。可等了好半天,霍硯舟都沒來。

點開手機,找到和霍硯舟的聊天框,阮梨猶豫一瞬,問:【你今晚是要睡在客

房嗎?】

片刻(),霍硯舟回複:【書房處理點工作?()?[(),你先睡】

哦……

阮梨躺上床,將被子拉高,規規矩矩睡在自己的那半邊。

半晌,又睜開眼睛。

睡不著。

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今晚在霍家的那一幕,霍硯舟捉著她的手,問所有人:霍家的女主人,受得起麼?

那一瞬的心尖震顫像是有後遺症,在這樣深沉的夜晚都難以鎮靜平複。

阮梨又摸過手機,找到和孫媛的對話框。

【在嗎?】

孫媛秒回:【寶貝,你真的沒有性.生活嗎?】

阮梨:“……”

【你不也沒有】

孫媛:【?】

孫媛:【阮小梨,你不要太犀利】

阮梨:【霍硯舟今晚在霍家,公開了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孫媛:【謔】

孫媛:【那他現在是在書房還是客房】

阮梨驚訝:【你怎麼知道!】

孫媛:【但凡他跟你在一個房間,你還有力氣跟我聊天?】

阮梨;【為什麼沒有?】

孫媛:【……】

孫媛:【問你家霍總去】

阮梨:“……”

和孫媛閒聊片刻,阮梨想起方才衝蜂蜜水的時候好像忘記收罐子,她起身下床。

走廊上的應聲燈帶亮起軟黃的光,其中一間客房的門沒關,房間裡還亮著燈。

阮梨走過去,房間裡沒人,隻門口的小幾上放著一隻黑色紙袋。不經意瞥過,袋子裡裝的是……藥?

阮梨定睛去看,不僅有藥,還有紗布,什麼樣的傷口要用到這麼大劑量的消腫止痛藥,還有消炎藥?

肯定不隻是手掌的那點擦痕。

阮梨驀地心驚,轉身就往霍硯舟的書房走去。

“霍……”

“你們先討論。”

“……”

好熟悉的場景。

霍硯舟已經切斷會議,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子,穿一件香芋色居家睡裙,長袖過膝,格外柔軟。

阮梨局促一瞬,還是走了進來。她下意識看一眼電腦,知道霍硯舟肯定已經斷掉了麥克風。

“你是不是受傷了?”

霍硯舟沒想到她急急闖進來是因為這件事,輕咳一聲掩飾道:“不是看到了麼,一點小傷。”

“一點小傷會用到這麼多的藥和紗布?”阮梨反問,她又不是傻子。

霍硯舟沉默,到底還是疏忽了,沒能瞞過她。

“我要看。”

“……”

視線相接,阮梨清軟的眸光很堅定,見霍硯舟不語,又補了一句:“你如果堅持瞞著我,今晚我就搬回自己的公寓。”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細想,這樣的話怎麼會威脅到霍硯舟。

隔著薄薄的一道鏡片,霍硯舟眸光沉靜。阮

() 梨很清楚,如果霍硯舟不想說的事情,誰都問不出來。

“好,既然你堅持,那我……”

“過來。”

“……?”

“不是要看?”

阮梨猶疑一瞬走上前,走到外側的桌角邊又停下。

“就站在這裡看?”

“……”

阮梨又靠近了一點,走到霍硯舟面前,兩人的距離靠得有點近,她睡裙的下擺擦著霍硯舟的西褲褲管。

在她的注視裡,霍硯舟緩緩起身,原本尺餘的間距再度被拉近,熟悉的清冷香氣充溢在鼻息間,像雪泉淌過皚皚鬆林。

阮梨矮了霍硯舟一頭,平直的視域裡是男人微敞的襯衫領口,鋒銳的喉結凸起,脖頸下露出的一小片皮膚冷白。

心跳瞬間如擂鼓,阮梨下意識吞咽,卻見霍硯舟抬手,骨節明晰的長指按著領口的扣子,緩緩挑開一道。

接著下移,解開第二道。

第二道。

精壯的胸口肌理分明,是可以尖叫的風光。

阮梨下意識後退一小步,身後卻磕在桌沿,身體本能後傾又被她反手撐住。

“你……你乾嘛?”

“不是要看?”

隔著一道薄薄的鏡片,霍硯舟眼睫輕垂,視線壓下來。

阮梨不敢看他的眼睛,驀然低頭,卻看到白襯衫的下擺被扯出來,腰腹處壁壘分明,人魚線蜿蜒而下。

阮梨倏地側過頭,藏在烏發之下的耳廓跟著燙起來。

早就知道霍硯舟身材好,可襯衫之下掩藏的荷爾蒙太盛,她根本不敢直視。

直到白襯衫被完全褪下,餘光也被精壯肌理侵占,霍硯舟緩緩轉過身——

那一瞬間,阮梨的視線和呼吸一起停滯。

寬闊精壯的脊背上交錯著兩指寬的殷紅血痕,觸目驚心,極為可怖。

阮梨抬手捂上嘴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霍硯舟:“霍家家規,為家主者,治下無規,領家法——兩鞭。”

他到底還是不想她自責,撒了謊。

阮梨粉軟的唇幾乎不受控地顫著,她伸手,想去碰碰,可指尖在幾乎快要貼觸的一瞬又堪堪停下。

她不敢。

他一定很疼。

“是不是很疼?”阮梨問。

“不疼,皮外傷,幾天就好。”

胡說。

阮梨吸吸鼻子,心口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悶悶的難受,卻又有些生氣。

“傷成這樣,你為什麼不說?還要開車,還要帶我去吃東西,是不是我今晚不問,你就打算一直瞞著我。”

“阮笙笙。”霍硯舟開口,嗓音沉而輕,“你知不知道你特彆嬌氣,還愛哭鼻子。”

他不想騙她掉眼淚。

就像霍靜說的:梨子心軟,她肯定受不了。

“霍硯舟。”阮梨喊他的名

字,聲音軟而清,“你彆想故意岔開話題,我在問你,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就會一直瞞著我。”

霍硯舟沉默。

說是,她一定會生氣。

說不是,她那麼聰明,怎麼會信。

“沉默代表肯定。”阮梨總結。

霍硯舟輕笑,“你說是,就是。”

阮梨抿唇,烏軟眼底漾著水光,那鞭痕像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有種切膚之痛。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微微靠近,柔軟的唇瓣幾乎快要貼觸。

她很怕疼,小的時候每每受傷都會哭得天昏地暗。那個時候程雅芝就會把她抱在身邊,輕輕地給她吹著傷口,溫柔地告訴她:“笙笙乖,吹一吹,就不疼了哦。”

她不想讓霍硯舟疼,於是溫軟的氣息輕輕地拂落在那片殷紅血痕上。

霍硯舟有察覺到她的靠近,卻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直到溫熱擦上,肩背驀地一僵,傷口微麻。

女孩子的氣息太柔軟,他喉結輕動,手指成拳,連肩臂的肌肉線條都跟著繃緊。

“笙笙……”

沉啞的兩個字。

阮梨卻不想停下來,沿著交錯的傷痕,輕而認真地吹著,像溫柔的風拂過。

“沒關係哦,我給你吹吹——”

她的聲音也柔。

霍硯舟驀地轉過身,阮梨猝不及防微微後仰,卻被霍硯舟掐著腰直接抱坐在書桌上,膝蓋順勢被分開。

霍硯舟一手扣在她腰後,一手扯掉眼鏡撫上她的後頸,她不得不以一個微微仰頭的姿態迎合他落下的吻。

唇瓣被碾磨,扣著她後頸的手掌輕揉著,霍硯舟的唇擦過她的唇角,氣息交纏,他含住她的耳垂。

阮梨輕吟一聲,全然陌生的感覺。

書房裡一片寂靜,隻有口津含弄的細微聲音。

白嫩的耳垂被濕軟包裹,靈巧的舌尖輕抵著那一塊小巧的軟肉,像是得了心愛的糖果,一遍遍舔舐,又輕輕用齒尖去咬。

(此處為親耳垂)

阮梨下意識想要去抓霍硯舟身前的衣料,觸.手卻是緊實的肌理,她驀地縮回手,又被霍硯舟捉住手腕。

他輕吻著她的耳垂,像是得了癮症,一遍遍流連,又去吻她耳後白皙的皮膚。那是阮梨格外敏感的一處,被柔軟唇瓣碰觸的一瞬,她下意識地蜷起瑩白的腳趾。

霍硯舟還捉著她一隻手,捏她纖細的指骨,軟白的指腹,將她整個手包裹,於掌間輕揉摩挲,最後帶著她,貼在他的身前。

阮梨想縮,卻被霍硯舟按住。

“霍硯舟……”

她嗓音柔軟,幾近破碎。

霍硯舟轉而去吻她的唇,重新品嘗她柔軟的唇瓣,品嘗唇齒間的甘甜。

過膝的睡裙上滑,西褲略微粗糙的布料擦過皮膚,帶起微涼的戰栗。直到嗡嗡的手機振動聲響起,打斷了一室的旖旎。

阮梨的手還貼在霍硯舟胸前,掌心之下溫度灼人,

她不得不將他微微推開,小聲提醒:“電話。”

她順勢並起腿,視線卻不知道該落在哪裡。

上抬是他深邃的眼底。

下落是過分性.感的肌理。

偏過頭的一瞬,看到了燈影傾投下相貼在一處的身影。

阮梨覺得很要命。

桌上的手機還在振動,屏幕上亮著霍靜的名字。阮梨慢吞吞沿著桌沿蹭下來,卻依然被霍硯舟困在他和書桌之間的方寸之地。

霍硯舟接起電話,霍靜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我剛剛問了老宅的住家醫生,你那個傷口這兩天一定不能碰水。”

“嗯。”

“上藥怎麼辦?要不要讓高醫生過去?”

“阮梨在。”

聽筒裡驀地安靜下來,半晌霍靜乾巴巴的聲音響起:“打……打擾了。”

阮梨:“……”

掛斷電話,霍硯舟垂眼看身前的女孩,看她白皙的臉頰一片緋紅,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可不可以幫忙?”霍硯舟輕聲問。

“啊?”阮梨抬眼。

“幫我塗藥。”

“哦……”

兩人重新回到客房,老宅的住家醫生已經將上藥的方法和次數寫得明明白白。其實並不難,至少比拚接那些精貴的文物碎片容易得多。

可阮梨卻有些控製不住地手抖,這雙手修複過價值連城的國寶,如今卻好像沒辦法拿穩一瓶止疼消腫的噴霧。

“會不會很疼?”她又一次問。

“不會。”

“真的?”

霍硯舟勾唇,“如果很疼的話,小阮醫生預備怎麼辦?”

阮梨微怔,什麼小阮醫生……她才不是!

不能再逗她了,否則無異於自討苦吃。霍硯舟安撫地點點頭,“沒關係。”

阮梨咬唇,將噴霧口對準交錯的傷痕,輕輕按下,清苦的藥香一瞬彌散開。

上完藥,霍硯舟伸手去拿襯衫。

“這樣晾著會不會好得快一點?”

“你不介意?”

“……”阮梨偏過頭,避開霍硯舟投來的視線,“不……介意。”

很輕的二個字。

這麼一折騰,已經淩晨。阮梨將藥和紗布收拾好,正要提起紙袋,卻被霍硯舟叫住。

“笙笙。”

她抬眼看他。

“今晚自己睡主臥,可以嗎?”

“……”

霍硯舟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眸底帶了淺淺笑意,“不能碰水。”

“……!”

聽懂霍硯舟言下之意的一瞬,阮梨拉開房門,幾乎落荒而逃。

重新回到主臥,心口怦怦跳個不停。

手機屏幕亮起,是霍硯舟發來的消息:【我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阮梨:【哦】

霍硯舟:【晚安,阮笙笙】

隻是再

平常不過的五個字(),可阮梨看著(),竟看出了彆樣的溫柔。

唇角不自覺翹起,她給他回複:【晚安,霍硯舟】

在心底同樣輕輕念過一遍。

按掉壁燈,房間裡陷入暗色,霍硯舟的那句話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好像僅僅是知道他就在隔壁,她就不害怕了。

可睡意今晚離家出走。

思緒變得格外活潑。

阮梨想著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想那一次霍靖誠生日她和霍硯舟的每一次交集。

想起永安江的花燈。

想起大雨裡的青溪古鎮。

想起那個夜晚,霍硯舟坐在車裡,一池暗影,他偏眸,眉眼矜冷清貴,說娶她。

……

他們第一次親吻是在露台,霍硯舟氣急敗壞地問她是不是心疼霍明朗。

第二次是今晚,在霍家老宅的書房,霍硯舟問她這樣的霍明朗她還要不要。

第二次,也是今晚……

還有,他怎麼總問起霍明朗。

一個荒誕的念頭驀然在腦海中閃過,於紛雜的思緒中難辨源頭,卻被阮梨捕捉到了。

淩晨一點,阮梨給孫媛發消息:【在嗎?】

孫媛:【你還沒睡?】

孫媛:【做了?】

阮梨:“……”

【。】

孫媛秒懂。

【好吧】

【霍硯舟是不是不行?】

【放著你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老婆,居然能忍住不碰】

阮梨沒說霍硯舟受傷的事,霍硯舟那句“不能碰水”到現在還讓她耳尖發燙。

明明那麼正經的一句話。

猶豫半晌,阮梨又在對話框裡輸入。

【圈圈,我忽然有個很離譜的念頭】

【我覺得,霍硯舟好像有點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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