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023(1 / 1)

婚後情話 洝九微 13094 字 3個月前

唇齒相貼,他親得好凶。

一手扣住她的後頸,迫使她仰起頭,不許她有半分的逃離和退縮,看似涼薄的唇帶著灼人的溫熱,碾壓在她的唇瓣上,一並掠走她所有的呼吸。

阮梨無所依憑,她的腰身也被箍住,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霍硯舟的力道很大,按著她,幾乎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

唇瓣被碾磨,胸腔裡的氧氣一點點流失,霍硯舟似是察覺了她想要汲取氧氣故而張口的本能,順勢撬開她的齒關,蠻橫強勢地攻城略地。

這在阮梨二十四年的人生裡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整具身體繃成一張弓,被霍硯舟緊緊扣在懷裡,幾近折腰。

還好她的身體足夠柔軟,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緊緊攥住霍硯舟身前的襯衫衣料,才能勉強維持身體這不可思議的弧度。

那湧潮水傾落,將她整個人浸泡其中,濕漉漉的柔軟。

身體是軟的,腿也是軟的。

似是察覺到她身體的輕顫,霍硯舟輕輕將她帶轉,又傾身將她壓在圍欄邊,他的手背貼在她的腰後,隔開了圍欄冰涼冷硬的觸感。

二樓的露台並不高,隱隱還能聽見樓下的交談聲。

“聽說張家正在給張懷瑾物色合適的女孩,到底還是有底子,我看今晚不少人可都帶著女兒一起過來的。”

“但有件事兒我沒看懂,阮家不是和霍家……我怎麼瞧著,張懷瑾似乎是對阮家那女孩兒有些意思。”

“你也看出來了?要我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姑娘不論樣貌還是氣質,都出挑。”

唇瓣驀然吃痛,阮梨輕唔一聲,柔軟如水的聲音被吞沒在唇齒間。

霍硯舟竟然咬她,雖然力道不重。

阮梨微微掙紮,因為胸腔裡的氧氣真的要被掠奪殆儘了,強烈的求生欲讓她不得不另尋他法,含上霍硯舟的唇,同樣用牙尖咬了下。

一聲輕嘶,有血鏽味在舌尖散開。

新鮮空氣爭前恐後地自口鼻大面積湧入,阮梨胸腔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望向霍硯舟的眸光卻怔怔。

男人的下唇洇出嫣紅,絲絲血跡沾染,在夜色裡暈出灼人的妖冶。

她竟然……把霍硯舟的唇角咬破了。

她明明沒有用力啊。

因長時間缺氧而浸滿水光的眸底浮起心虛,“我……”

“要讓彆人發現嗎?”霍硯舟壓著聲音,打斷了她的話,灼灼的視線落在她因被反複吮吻而有些微腫的紅軟唇瓣上。

阮梨驀地噤聲,樓下的交談聲未止,隻是已經切換了其他的話題。

阮梨心驚,他們竟然在這樣毫無遮蔽的露台上……親了那麼久,萬一被發現……身體好像變得敏感,連夜風拂過頸間的微末觸感都那樣清晰。

遑論兩人相貼的身體,那樣緊密。

霍硯舟沒有戴眼鏡,阮梨便這樣直直望進他眼底,像午夜海岸被深冷海水反複浸泡衝刷的黑岩,涼而濕潤。

她無法忽視這樣一雙眼睛。

一如無法忽視眼下抵在她身前的異樣。

太清晰,太明顯。

霍硯舟微微後退半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抱歉。”

阮梨唰地垂下眼,視域裡是男人筆挺的西褲,視線被灼,又一瞬偏到側邊。

烏發掩映下白嫩的耳廓早已經一片緋紅。

什麼時候紅的,無可追溯考據。

“要……要回去了嗎?”

“給我一點時間。”

“。”

等阮梨從側邊樓梯下來的時候,陳叔已經等在門口。

“先生叮囑我送太太回去。”

阮梨點頭,她走得很快,臉頰的熱意未消,一定很紅。

這樣的酒會她可以悄悄溜掉,霍硯舟卻不行。

這樣看來,他也並非真的如她想得那樣隨心隨遇。

隨心所欲——

霍硯舟的話仿佛又一次蕩在耳邊:知道我全憑心情做事什麼樣嗎?

說完那句話,他就那麼凶狠地親了下來。

所以……他全憑心情做事是這個樣子。

他,想親她。

這個認知像是飲了高度烈性酒,熱意再度轟然湧上,讓阮梨覺得自己的指尖都是燙的。

她瓷白的皮膚透著不正常的紅暈,哪裡能逃得過陳叔的眼睛。第三次確認後,老人家一板一眼開口問道:“太太不舒服?”

阮梨輕啊一聲,“沒……沒有。”

陳叔不置可否。

那輛庫裡南已經等在路邊,阮梨發現一個規律,如果是公務,霍硯舟的用車大都是那輛賓利,如果是私人行程,就是這輛庫裡南。

阮梨上車,先是給程雅芝發了個消息,說院裡臨時有工作安排,她急著回去,拜托程雅芝幫她向張總和閆霜華說聲抱歉。

車子劃過夜色,阮梨在想剛才的那個吻。

明明在那之前,他們還起了爭執,霍硯舟還提到了霍明朗。

她隻是想找一個可以展開聊天的話題,霍硯舟為什麼會想到霍明朗?

一個不太成型卻又格外大膽的想法忽然湧現——霍硯舟,不會是吃醋了吧?

不可能。

阮梨果斷否定這個可能性。

霍硯舟又不喜歡她。

大腦似是想要罷工,阮梨想不清楚,點開了孫媛的聯係方式。

【在嗎?】

孫媛:【1】

阮梨猶豫一瞬,繼續給孫媛敲字:【孫圈圈,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會在什麼情況下,想要親一個女人】

孫媛:【???】

孫媛:【親嘴兒還要分情況?就想親了唄,愛她、喜歡她、想睡她】

阮梨:“……”

孫媛:【霍硯舟親你啦】

阮梨:“。”

要不怎麼說是十年姐妹呢。

孫媛永遠執行力第一,幾乎消息發出的同時電話就打了進來,陳叔還在開車,阮梨果斷按掉來電。()

【我在他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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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媛:【車裡親的?感覺怎麼樣?】

孫媛:【隻親了嗎?有沒有乾點彆的?】

孫媛:【車/震真的好刺激哦[捧臉]】

阮梨沉默,孫圈圈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啊。

至於感覺……親得好凶,她現在嘴巴都還有點麻,但他的唇很軟。

原來,那樣高高在上難以親近的男人,唇也是軟的。

像是被看穿,綠色的小氣泡跳進來。

孫媛:【阮小梨,你該不會是在回味吧】

阮梨:“……”

那股熱意又一次蒸騰,燒得阮梨坐立不安。

她真的有在……回味。

那是一種全然陌生且新奇的體驗,即便一千次一萬次想要刻意去忽略,它也會從微末罅隙裡鑽出來,如春風野火一般燒成燎原之勢。

孫媛:【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阮梨:【。】

孫媛:【嘖】

大約猜到阮梨在難為情,孫媛果斷切了話題:【跟你說哦,我昨晚在夜店遇見了crush】

阮梨:【你的crush有點多】

孫媛:【喂!】

孫媛:【照片.jpg】

一張夜店的照片,昏暗迷離的色調裡一個男人的側面,離得有點遠,被孫媛特意用圈圈框了進來。

孫媛:【嘿嘿嘿】

孫媛:【想上.gif】

孫媛的crush保鮮期不會超過24小時,阮梨早就習慣了大小姐三分鐘的熱度。不過這次這個有點不太一樣,清冷掛的。

再看照片,阮梨看到了沙發角落裡一個睡著了的男人——許蕩。

【你昨晚和許蕩在一起?】

孫媛:【對啊,一朋友生日】

孫媛:【他酒量也太差了吧,才幾杯啊,就醉得不省人事】

阮梨:【他喝醉了?】

阮梨:【他不是有生意要談】

孫媛:【???】

孫媛:【什麼生意,他十點不到就醉死過去了,還談生意,和周公談吧】

阮梨看著屏幕上的消息,陷入沉默。

可霍硯舟昨晚明明說,許蕩在談生意,喊他過去。

孫媛不會騙她,那麼很顯然——霍硯舟在撒謊。

孫媛:【阮小梨?】

阮梨:【嗯,我到家啦】

孫媛:【哦喲喲】

孫媛:【要做羞羞的事了嗎?】

阮梨給孫媛發了個“你閉嘴”的表情包,唇角抿著,眼中的神情遠沒有聊天框裡呈現的那樣輕鬆。

霍硯舟為什麼要騙她呢。

她一點都不喜歡被欺騙。

她是被騙過的。

回到君庭,依然是空落落的

() 偌大空間,木質的拚圖還散在地上,相同色係的被分在一起。

說來可能有些難以相信,霍硯舟是第一個和她一起拚拚圖的人。

她十三歲第一次玩拚圖,早已經過了要父母陪伴玩耍的年紀,身邊親近的朋友裡,孫媛每次看到這些小碎塊都有種要犯密集恐懼症的感覺,霍明朗就更不會了,他從來都不喜歡任何安靜和需要耐心的活動。

大多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拚拚圖,他們各自做自己喜歡的事。

阮梨有些失神。

上樓換衣服、洗澡,按部就班做著每一件事,躺上床已經快要十一點,她抱過那隻橙黃的螃蟹抱枕,闔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閉上眼,紛雜的思緒湧上,他想親她,他在騙她。

睡不著。

因為陌生且空寂的房間。

也因為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

半晌,阮梨睜開眼睛,按亮手機,23:05

微信提示有新的消息,點開,是霍硯舟發來的。

【去孫緩那裡一趟,十二點以前回來】

昨天是許蕩,今天是孫緩,那明天呢?

阮梨沉默半晌,認真敲字:【嗯,你忙】

消息發出去片刻,手機的振動聲響起,是霍硯舟打來的電話。

阮梨接起,背景音裡有一瞬的嘈雜,繼而被隔絕,周遭變得安靜,霍硯舟沉磁的聲線顯得格外清晰,“在做什麼?”

阮梨抿抿唇,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湧上,電話裡的嘈雜,她一個人在法餐廳等了三個小時。那天,她還原本打算和霍明朗表白的。

“你真的在孫緩那裡嗎?”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質問的對象似乎不太正確,但阮梨承認,她帶了情緒。

霎然的沉默,霍硯舟清沉的嗓音複又響起:“要不要視頻?”

他在用一種坦誠的方式向她證明。

“不要。”

“那這場信任危機是怎麼產生的?”

依然是霍硯舟式的談話方式,直接明了。阮梨猶豫一瞬,腦子很亂,也不想繼續內耗,“你昨晚說和許蕩在一起,可許蕩昨晚……”

“昨晚是我說謊。”

“……”

阮梨第一次遇見承認自己說謊還這樣理所當然的人。

“騙子。”

“怕你緊張。”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阮梨的兩個字輕而短促,便襯得霍硯舟的解釋格外清晰明確。

怕你緊張——指尖不自覺地攥起柔軟的床單布料。

這個可能性阮梨不是沒有想過,可霍硯舟親口承認帶來的衝擊顯然更甚。

果然和上一次在青溪古鎮的時候一樣,他在刻意回避。

“可是……”再開口,阮梨的聲音就有些沒底氣,“你明明之後又回來了。”

聽筒裡,霍硯舟似是輕歎了聲,有些無奈,“有人說她失眠。”

阮梨:“。”

淩晨的那條動態發出去幾分鐘就收到了一大堆評論,彼時她看著不斷上跳的紅色阿拉伯數字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分組。

朋友圈已經重新設置了可見範圍,如今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可見。阮梨沒想到霍硯舟

會看到,更沒想到,這會是他回來的原因。

“哥,你乾嘛呢,趕緊的,孫緩那狗日的不要臉!”許蕩的聲音清晰傳來,伴著推拉門的開合,鬨哄哄的人聲起起伏伏。

阮梨意識到這一次她可能真的誤會霍硯舟了。

“你……你忙吧,我……”

“要不要過來?”

“啊?”

“很近,十分鐘車程,我來接你。”

*

暮春的京北已經開始轉暖,晝夜溫差卻依然很大。瑩白路燈將方寸之地映亮,沿路的兩家24小時便利店燈火通明,空氣裡隱隱有玉蘭馥鬱的香氣。

阮梨覺得有些事情開始脫軌,她身體裡那個小瘋子像是被放了出來。

譬如此時此刻。

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霍硯舟的邀請,正裹著一件深咖色的大衣站在君庭的大門外。

那輛庫裡南在將她送回來後又開回了張家莊園,這會兒正穩穩朝她的方向駛來。車子在路邊停靠,後門已經從裡面被推開。

“不是說到了再下來。”

“我……也剛出來。”阮梨匆匆俯身上車,要怎麼解釋她換好衣服待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的心情?

她解釋不了,也不想解釋。

“冷不冷?”

“還好。”

司機顯然聽懂了這段對話,無需霍硯舟再開口,已經將車裡的空調打開。

一時無話,又有第三個人在,阮梨轉頭看向車窗外,緩解和霍硯舟同處一個空間的緊張。

誠如霍硯舟所言,車程很近,不消片刻便抵達目的地,車子從白色的拱門駛入,行了一段僻靜小路,在一處臨湖的私人會所門口停下。

私密性極好的地方。

司機熄滅引擎,躬身下車,密閉的空間裡隻剩下阮梨和霍硯舟兩個人。

“想清楚了?”霍硯舟問。

會所外還停著幾輛豪車,其中一輛酒紅色的法拉利格外拉風。阮梨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她知道,下了車,走進那扇門,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霍硯舟的“要不要過來”並非隻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如今晚他在水榭六角亭問她:敢不敢?

似是看出她又生了猶豫,霍硯舟開口道:“當然,你也可以當作今晚隻是來認識幾個朋友,孫緩是孫媛的哥哥,你應該不陌生;許蕩你已經見過了;另外兩個,一個叫周敬之,一個叫賀清辭。”

京北的周家和賀家。

阮梨猶疑,“你們聚會,都沒女孩子嗎?”

“嗯?”

驀地,霍硯舟眼底浮起些許笑意,“以前沒有,以後——應該就會有了。”

他是在說,她是第一個麼。

阮梨輕輕摩挲著皮質座椅的邊,烏軟眸光亮澄澄,“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今晚……”阮梨咬唇,欲言又止,話還沒說出來,她自己先臉紅了。

“今晚在露台的時候,你說你全憑心意做事的話……你……”

“你確定要和我在車上聊這個?”

阮梨輕啊一聲,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在車裡聊這個。

“車裡,有什麼不同嗎?”

“阮笙笙。”

又是這三個字,被霍硯舟沉磁的嗓音咬在唇齒間,有種莫名的繾綣。

阮梨大概不知道,她紅著的臉和眼底閃躲的神色早已經將她出賣得乾乾淨淨,霍硯舟知道她想問什麼——關於那個吻。

“知道你今晚沒有推開我的後果嗎?”

阮梨根本不敢看霍硯舟的眼睛,隻是輕嗯一聲。

她默許了他的行為,沒有排斥他的親吻,等同於告訴霍硯舟這不是她的底線,甚至……他還可以對她做更過分的事。

他……會麼。

阮梨纖長的眼睫輕顫,在下眼瞼處掃下一片影翳,她聽見霍硯舟開口,溫沉的聲線。

“在車裡,我不保證隻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