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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位黃玄度撞了個正著,他一時太慌亂,沒處理好額前的脂粉。

哪成想就在今天暴露了真實性彆……

吳醫女也清楚了是自己無意間壞了事,意外將某件該隱瞞的事點明,她歉意地看了白謹一眼,鄭重其事地致歉。

白謹搖搖頭,並未責怪她。

反正他本來就是打算尋個好點的時機跟左安禮他們坦白的,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而且還不是他主動說出。

白謹閉了閉眼,從袖中拿出一根乾淨柔軟的綢帕,輕輕地將脂粉一點點擦拭乾淨,露出原本應在額心的殷紅小痣。

紅痣似吸飽了鮮血般豔麗奪目,原本清純秀麗的臉蛋平添幾分誘惑與媚意,他輕輕瞥人一眼,心神大亂。

褚成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以前就發現過不對的地方,隻是沒多想,現在一回憶起從前的事,明明到處都是破綻。

尋常人哪會想到自己身邊人性彆不對呢。

白謹笑容中帶著純真和無辜,他將自己隱瞞性彆的事從頭到尾地如實告知眾人。

左安禮這個被他一直以來蒙在鼓裡的人握了握拳,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白謹以為對方是生氣,他歉疚地看向對方,伸出手拉過他的袖子,討好道:“安禮,彆生氣了好不好?”

眾人還未從白謹說的故事中回過神來,褚成聞言也勸解道:“是啊,白謹他也不是故意的。雖然後面繼續隱瞞你是有點不地道,但那是情有可原,畢竟他想一直留在你身邊嘛。”

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左安禮腦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崩斷了,可他興奮不已的表現是逃避,是驚慌失措地離開。

身上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發泄。

他應該冷靜。

不該跟毛頭小子似的,那不是白謹欣賞的模樣。

白謹眼睜睜地左安禮轉身就走,他連喊住人的勇氣都丟失了,鼻尖發酸,心頭還有點揪著的難受。

董貞從剛才起也一直表現得很沉默,現在見白謹眼神放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安慰道:“你讓他一個人消化一下就好了,畢竟她從來都把你當好兄弟看待,任誰兄弟突然變了個性都輕易接受不了。”

他難得開了個玩笑:“你想想,要是楚天直突然回來跟咱們講,他是個哥兒或者女子,你能毫無芥蒂地接受麼?”

白謹想起楚天直十幾歲的年紀就擁有的結實腱子肉和寬肩,狠狠打了個寒顫,崩潰地搖頭。

是他太想當然了。

“給他留個空間好好想想吧。”關原建議道。

白謹憂心忡忡地望著左安禮離開的方向,隻能按捺住內心的擔憂點點頭。

看了半天戲的黃玄度意猶未儘,他合掌歎道:“跟著這群人可真有意思,孤這次遊學可真是來對了!”

兩位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對太子這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態歎服不已。

白謹還以為他同左安禮的關係會變得尷尬,他還需好好想個法子改善兩人的關係才行。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左安禮就神色如常地跟自己交流,好似他的身份並未被拆穿,昨日那慌張的不是對方一樣。

沒等他開口細問,黃玄度他們就收拾好行囊,預備今日就趕去柳城刺史那兒,揭露津酒縣縣令的惡行。

而褚成他們則是輕裝簡行,翻身上馬爭取迅速趕到隔壁縣求助。

借兵也好,拉關係也罷,總之不能讓津酒縣縣令好過。

畢竟踩著彆人上位這種事,是古代官場最常見不過的事了。

白謹還有點擔憂黃玄度他們能不能見到刺史,那就相當於是後世的省長了,豈非他們幾個小少年能輕易見到。

不料左安禮一個眼神就看出他的想法,捏捏他的肩膀寬慰道:“何至於憂心他們,這些人身份可不低。”

白謹忽地想起,他們那些人確實是非富即貴,在古代這身份等級森嚴的社會,可不在乎年齡不年齡的。

他沒注意到左安禮方才碰了他後,微微滯住的手指。

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他們轉身回了院子,靜候那些人的佳音。

白謹拉住左安禮的手,那指尖在他手心裡輕顫了一瞬。

他頓了頓,仿佛沒察覺一般。

“少爺,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白謹將憋了一晚上的話脫口而出。

語罷他就有些後悔了,倒不如先等這段尷尬的時間過了,他們再正常相處。

現在直接捅開那層窗戶紙,還不知道要弄成何樣。

左安禮如玉石般的眼瞳閃過一絲無奈,他的表情卻如月光一樣包容,“對你說什麼,青奴,你瞞得我可真苦,把我騙得團團轉?”

白謹一下愣住,沮喪地低頭,若是他頭頂有具象的毛茸茸耳朵,恐怕已經垂下來了。

嘴唇蠕動:“對不起,少爺。我、我會補償你的!”

左安禮眼中滑過笑意,等人愧疚夠了,他輕咳一聲:“是,既然要誠心誠意道歉,那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白謹忙問。

少年黑亮的瞳仁中掠過狡黠的光芒,他故作玄虛道:“這個嘛,我現在還沒想好,等以後再告訴你,總之是不能拒絕的。”

白謹惴惴不安,卻又難得看到左安禮明媚撒嬌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

他沒必要杞人憂天,笑出聲應道:“好。”

閒事談完,就該專注正事了。

白謹擔憂道:“我們就坐在這兒等他們,什麼事都不管嗎?”

總覺得就憑他們幾個要扳倒有靠山的一縣長官,是在癡人說夢呢。

左安禮眉毛微挑,尾音都在上揚:“當然不是。”

看得出來他今日心情極好。

白謹不解:“?”

左安禮手指敲了敲桌子,“就算黃玄度他們見到了刺史,僅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刺史又憑什麼相信他們?”

他自問自答道:“這時候就需要人證了。”

白謹立刻領會到他的意思,“是要吳醫女來出面作證嗎?”

左安禮頷首:“沒錯,她是受害者之一,咱們還需要找一個備受村民們信賴的人。”

“你是說……村長?”白謹福至心靈。

“知我者,青奴也。”左安禮眼中含笑。

白謹撓撓頭,“也沒有啦,你都點明得這麼清楚,我要是還想不通,那豈不是太笨了。”

厲戈護衛在一旁,眉心微跳,隻覺得這小書童比他還不解風情。

為難地看了眼左安禮,卻發現對方正盯著人無辜的眉眼看入了神。

得,他管兩個孩子的感情乾什麼。

鹹吃蘿卜淡操心。

左安禮交代了自己的目的後,帶著白謹就去找了村長。

他三言兩語說明來意後,語重心長地勸誡對方,從利弊分析,字字珠璣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