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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炯炯目光盯著,居然紅透了臉。

他知道這多半是因人而異。

“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請你喝茶。”左安禮眸子半垂,眼睫微顫,不去看白謹明亮清澈的茶瞳。

“好呀。”

果然聽見那毫不遲疑的同意聲。

二人怕被人群衝散,習慣性地牽上手,一起去春風樓的二樓。

護衛任勞任怨地跟在他們身後。

左安禮讓小二給白謹奉上他最愛喝的酥油茶,自己則是點了杯清新醒腦的苦茶。

白謹兩頰暈開緋色,明戳戳催促:“你快打開,看喜不喜歡。”

他前世沒什麼正兒八經送禮的經驗,大多時候都是隨份子錢,審美還停留在直男階段。

至於係統,他的代碼演算出來的答案都是從百度百科找的,壓根給不出實質性的建議。

左安禮一直很放任白謹在他面前活潑張揚,反正對方在不認識的人面前向來都是乖巧聽話的性子,稍微冒犯一些,也會看在他的年紀小上而大度原諒。

他可以慢慢教。

玉白修長的手慢慢揭開盒子,裡面正放著幾張精美的書簽,旁邊正好擺放著一支玻璃筆,筆尖處還暈染了藍色的墨。

左安禮第一眼就被書簽吸引了,他未見過這樣硬滑的紙,光潔得沒有絲毫粗糙,以現在的工藝是絕對造不出來的。

他眸光閃了閃,握上紙,看著上面繪出的一兩張火紅的楓葉,正中間是白謹親手提筆寫下的字。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左安禮抬起頭,溫潤如玉石的漂亮眼瞳泛起柔軟的神色,眸光粼粼,他正色道:“我很喜歡。”

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清楚。

護衛在一旁看得牙酸,小屁孩之間的友誼為何如此膩歪?

他視線掃到禮盒上,默不作聲地收回目光。

護衛對左家忠心耿耿,就算看出了紙張的不對勁,也會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左夫人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既然忠於一個主子,就不要再自作主張將這事彙報給其他人,哪怕是左縣令和她也不行。

左安禮瞥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嚴肅地對白謹說:“青奴,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些好物,但以後千萬不能輕易拿出來,就算是在厲戈面前也不行,明白嗎?”

心知白謹這次是急切地想把禮物送給他,左安禮還是後悔沒在私底下接受這份禮,他也因為高興而大意了。

白謹早就知道左安禮這樣早熟理智的孩子很懂事,他言辭鑿鑿地說:“放心吧,除了你,我誰都不會給的。再說了,厲大哥是個好人,絕對不會把我出賣的,對吧?”

護衛沉默寡言,挪開視線,不去看他熠熠發亮的眼睛,隻輕輕地點個頭。

“看吧,我就知道厲大哥是個好人!”白謹揚了揚下巴,驕傲道。

左安禮無語凝噎,他有滿腹的疑問,比如白謹這些稀奇古怪的的東西到底是從哪拿出來的,比如之前的方子和現在的禮物是不是出自同一個地方之手。

他信任厲戈不會將珍稀禮物一事說出去,但又不相信他會在白謹交代出來源後沒任何想法,隻能將疑惑都按捺住,之後再找個機會問他。

白謹好不容易見到左安禮,分享欲高漲,眉飛色舞地跟他說新年的趣事:“我和娘親今年去聘了一隻狸奴回來,它渾身雪白,眼睛是藍色的,特彆可愛。少爺下次和我可以一起去看看。”

左安禮就舒眉軟眼,笑著說:“好。”

白謹又說自己還得了長輩們的壓歲錢,錢不多,但勝在心意到了,這是個好兆頭。

隻唯一鬱悶的點,就是舅娘說他出落得愈發水靈動人,該在恰當的時機將真實性彆公布出來,否則日後年紀大了不好嫁人。

白謹被雷得裡焦外嫩,在他眼中,自己一個男子為何還要用“嫁”一詞,可是哥兒嫁人在這個時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倒是他那樣的想法,反而是異類。

舅娘是為了他好,可是白謹不願又能怎樣,他們隻好將說親一事擱置,對他的未來憂心忡忡。

不過這個白謹實在沒法如了他們的願,就算是任由幾人擔心,他也不想隨便接受這種事。

“我跟娘親說今日你生辰,她就讓我趕緊來找你,給你買生辰禮時不要在乎破不破費的事。”白謹一見到左安禮就說個不停。

也就隻有他才能讓左安禮這麼有耐心,絕不敷衍他的任何話。

“那你給我的這件禮物,付出了什麼代價麼?”左安禮有些許不安。

白謹歪了歪頭,老實道:“還是有的。”

左安禮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緊張兮兮地看著他,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似乎要找出不對勁來。

白謹幽怨道:“為了這個我這十天來看了好多書。”誰讓紙張的製作技藝絕對超出這個時代,拿出來的積分比一張方子都昂貴。

左安禮僵住了,他眉間微微蹙起,眸中似怒似怨,最後都歸於平淡和無奈。

“看來對你讀書還有益,倒是不錯。”

白謹憤憤扭頭,重重哼了聲。

樓下熱熱鬨鬨,忽然出來一陣鏗鏘有力、氣勢磅礴的樂聲。

白謹連忙趴在窗邊,探出頭看熱鬨。

鼓樂吹打中,佩戴神話人物面具的舞者踩著明快的節奏,跳著剛勁有力的舞蹈,姿態奔放又開朗,時不時從街正中躥出來,頂著張牙舞爪的面具猛地湊近你。

他聽見行人歡快又高聲的尖叫。

這就是白謹念念不忘的儺舞,驅邪除煞,祈福娛樂。

“哇,好像戲曲。”白謹驚歎道。

左安禮看向他感興趣的模樣,目光微動,“確實類似,曾有句對聯言:‘近戲乎非真戲也,國儺矣乃大儺焉。’講的就是它。”

廣興縣有許多人和白謹一樣,都是第一次見到儺戲,新奇得不行,圍觀的同時還跟著儀隊移動,接受“神明”得賜福。

前簇後擁,瞧著尤為壯觀。

“比上善節那天也不差了。”白謹看得眼也不眨,隨口點評道。

左安禮瞥了他一眼,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看完熱鬨後用過晚食後,兩人也沒有歸家,而是去了橫亙縣城的一條河邊。

冬日河水已經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他們隻能沿著河邊鋪好的青石小道散步。

他們仿佛不怕凍一樣,在外頭說著家常閒話。

左安禮心道,他的九歲生辰,有白謹相陪。

小公子有著不輸於成人的穩重成熟,他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我如今已是虛歲十歲了。”

還有未儘之言藏在心中,他可能已經知道了那是什麼,潛意識仍舊回避著。

“是,少爺,生辰快樂呀。新的一年,我也還在。此後的每一年,隻要你願意,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