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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烹日 澄麟 4466 字 3個月前

,對著時川伸出另一隻手,“好久不見啊,時總。”

時川厭惡地看了眼那隻遞到自己的面前的手,他甚至都沒有分神再看張新第二眼,直接抓著衣領把對方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滾開。”

皮肉和水泥地接觸的一瞬間,張新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他死死咬住牙,迅速調整自己的表情,然後緩緩地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

時川已經坐在了車裡,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隻是放在安全帶上的手指微微泛起青筋。

駕駛座車窗沒有關好,張新忍住痛一瘸一拐走到男人身邊,然後露出了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時總,你不想搭理我,你總不會連自己老婆的事情也不關心吧?”

時川的動作終於停頓一瞬,他轉過臉,眼睛如寒星般在暗處淬著冷光。

“什麼意思?”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是說,”張新的臉上的笑容比剛才還要誇張,他湊近那張英俊的面容,將自己帶著酒臭的呼吸儘數噴在對方的臉上:“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遊洲為什麼約我見面嗎?”

出乎意料的,時川竟然對著他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形自車中探出,時川隨手摔上門,然後單手抓住張新的肩膀,一步步將他逼到黑沉沉的角落之中。

“你說說,我老婆為什麼要在那天晚上約你見面?”

男人盯著他的眸子裡一絲溫度也無,張新哆嗦兩下,然後鼓起最後的勇氣說道:“因為我是他的——”

後半句還沒說出來,張新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他不敢相信時川竟然能瘋到在隨時可能有人過來的地方對自己動手,可腹部傳來的清晰痛感又在提醒張新這一切都不是假象。

張新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根本經不起更多的毆打,但時川手上動作不停,如果說上次他還存著幾分力氣,這次時川卻是拳拳都在朝著致命的地方打去,動作起伏中滿是狠厲和決絕。

在一下又一下的毆打中,張新的滿是汙血的面容也隨著時川的動作不斷擺動。

時川的動作雖然狠,但臉上卻一絲神情起伏都未出現,甚至還因為目睹張新狼狽之至的樣子而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你算盤打得倒響,”男人捏住他的下顎,居高臨下地淡漠俯視著張新:“但是我告訴你——”

“我老婆的事,輪不著你這個渣滓議論半分。”

大口大口的鮮血不斷從張新青紫色的嘴唇中溢出,在瀕死之際,他終於感知到時川停下手,然後頷首靜靜端詳著自己。

他想求饒,但腫痛的喉管讓他半句話都不說出來。

在漫長的沉寂之中,時川終於輕輕開了口:“你應該清楚,我今天手下留了情。”

“不是我可憐你這條賤命,而是比起讓我處理,我想遊洲更希望自己親自來和你做個了斷。”

聽到“遊洲”二字,一直哆嗦著蜷縮在地板上的張新終於劇烈掙紮起來,他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喉嚨嗬嗬地喘著粗氣,手臂舉起又放下,最終顫抖著指向了虛空中的某點。

“何況——”時川垂下眼,含笑看著他:“你以為自己今天能在這裡見到我是出自誰的授意?”

由於破裂的視網膜,張新的實現也逐漸變得朦朧,而一在呼一吸噴薄而出的淡淡血腥氣中,他看到時川緩緩靠近自己。

“今天隻算個開始,等到你下次真正見到遊洲時,才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結束。”

第34章 探丸借客(一)

郊區的廢棄公共衛生間內。

這裡早已被荒廢多年,藏汙納垢的地磚破碎不堪,僅存的燈泡在頭頂發出微弱的光,偶爾有匿於深處的蟲鼠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響,但不多時就被末尾隔間發出的時斷時續的哀嚎和呻吟所掩蓋。

這些日子的變故一樁連著一樁,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推手在其後推波助瀾。之前貸款接下的工程漏洞百出,而被斬斷經濟來源的張新根本無力償雪球般越滾越大的利息。

張新滿身是血地靠在臟汙的牆角,眼睛直愣愣地瞪著天花板,像是不明白為什麼不過一個月自己就落入如此田地。

“宋曉北,”張新想起了和自己決裂的女友,用嘶啞的聲線喃喃自語道:“賤人。”

情緒陡然變得激動,張新用儘全身力叫吼出聲,表情猙獰如同一個瘋子,“你們全他媽是賤人!”

絕望的嘶吼在空蕩的空間內嗡嗡回響,而當其終於消失殆儘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腳步落下的清楚脆響。

張新頓時不受控製地一悚。

昨夜他剛被來討債的人毒打了一頓,現在出現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肝膽俱裂。

張新瘋狂地搖頭,企圖將自己的幻覺逼出腦海之外,可腳步聲分明清晰穩定,緩緩逼近如同催命符。

終於,來人在張新所在的隔間前立定,門板被“篤篤”敲了兩下後應聲而開。

是遊洲。

兩人目光接觸上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見遊洲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衛生間內寂靜無聲,可張新卻在那瞬間恍惚聽到了玻璃儘數斷裂的可怖巨響。

寒意拂過心頭,張新本能哆嗦著向後爬去,可遊洲那清晰冷峻的目光卻讓他無所遁形,隻能徒勞地蜷縮起身體。

遊洲就那麼微笑著注視著張新,少頃,他曲起膝蓋在對方面前緩緩蹲下,輕聲問道:“這裡的味道是不是挺難聞的?”

張新沒料到自己和遊洲還能再見面,更沒料到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錯愕和恐懼幾乎使他喪失了全部的語言能力,不過就算張新再遲鈍也該明白遊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方算計成這般模樣,冷汗涔涔頓時而下,他色厲內荏地喝道:“少他媽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你這個婊子養的,老子絕對輕饒不了你!”

遊洲眼神暗了暗,臉上卻不減笑意,“我該說你記性太好,還是該說你——”

“記性太差呢?”

“說你記性好,”他直起身,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張新:“你十年前對我說的話和今天一模一樣。”

“說你記性差,”遊洲輕笑一聲,腳步逼近,然後抬腳踩住了張新的臉:“你怎麼就忘了第一次和我見面也是在衛生間裡面呢?”

屈辱和疼痛讓張新死命掙紮著,可遊洲的身形從頭到尾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

過了好久,遊洲鬆開腳,以近乎漠然的姿態盯著在自己腳旁大口大口喘氣的張新。

鮮血糊滿了他的臉,遊洲望著張新狼狽至極的樣子,表情卻並未輕鬆多少。

他就那麼靜靜地盯著對方,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如那天傍晚。

但不同的是,遊洲這次無需忍耐。

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