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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跟著軀殼飄無著落地起伏,手的主人都有誰,心下恍惚是有底,轉瞬又分不清了。

不知過去多久,口中的手指並攏成了一根舌頭,與我的舌頭糾纏,頂出口水。腮邊濕了大片,身體起的反應使我略微醒轉了過來,然而被迫親吻時的輕微缺氧又把神識拉回了朦朧中。

吻虛虛實實又持續了很久,直到有東西噴濺在腿根上,驀地一涼,夢境終於墜入了現實。

韓多恢在操我的腿,且射出了精,在同時睡著我弟弟的床上。

屋裡黑沉沉下著窗簾,壓在身上的隻有個籠統的男人身影,我憑唇齒間殘留的氣息和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認出了是我的丈夫。

我們相望。

因為初醒,人還在發茫,我無法聚焦某個點,與其說相望,不如說他盯著我,而我卻在視萬物平等地發呆,連腿部抽動也是本能性的反射。

很快合攏的腿重新被打開,他一個挺身把自己送進了我身體裡,埋深同時,推開蓋在胸上的另一個人的手。

緩了會,我覺得胸口發涼,就把周符的手拿了回來。

“我們睡得好好的,你上來做什麼?”我打著哈欠責備丈夫。

他下身頓住,眼珠緩緩轉動,片刻後抓起周符的手,他用周符的手代替自己的來撫弄我。

周符向來睡得穩,這次也不例外,一覺睡到天亮,未曾中斷。他不知情那場秘密的親熱他參與了一部分,扮演月光與微風。

就像動物會把沒吃完的食物藏起來,韓多恢有在家裡私藏東西的癖好,錄像帶,我的睡衣,藥品。他還保留著學生時代養成的矯情,會定期寫日記,然後鎖起來藏在我很少去的地方,隔段時日再轉移陣地。

那是他力所能及擁有的小小,小小的私人秘密。

我對伴侶間的坦誠不太執著,丈夫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晚歸的原因,我都不關心,偶爾詢問起,也是出於伴侶間需要問這麼句話,作為見面的開場白。

但我喜歡看他東晃一槍,西打一炮,庸人自擾的樣子。

所以閒到實在蛋疼的時候,我會巡檢。我調查起我丈夫來,宛如一個例行公事的突擊檢察員。他免不了忐忑,忐忑之餘,眉梢眼角卻升起一縷隱秘的滿足。他認為我這麼做是在乎他。

我發現書房的一個抽屜上了鎖,幾天前還能拉開,鑰匙不在我手上。

我叫來傭人,問他鑰匙。傭人吞吞吐吐替韓多恢打掩護,說鑰匙不知在哪裡,改天叫配鎖匠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說。

我買的櫃子,我卻沒鑰匙,這也太有意思了。

我下樓找到工具箱,撈出一把錘頭,在傭人苦口請求和寸步不離的追從下回到樓上,一錘砸開了鎖。

韓多恢的筆記本躺在那裡,我看見一顆已婚Alpha苦悶的心。

“我可以很確信地說,婚姻是一場貨不對板的騙局。這個婚前在酒吧、在咖啡館、在梧桐大道上知書達理還有點可愛俏皮的Beta,真實面目像個黑幫頭目。”

“他小我三歲,從小養尊處優,他耍小心機、發小脾氣,起初我沒覺得有不對。可我漸漸發現他不是純粹的任性,他都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他那顆大腦隻怕在娘胎裡就已經長成熟了。”

“他冷漠、自私、權欲熏心、唯利是圖,還試圖精神控製我。”

“我的婚後生活瞬息萬變,今天是萬裡無雲的一天,他溫順得像個Omega。……我能看見烏雲飄來。”

“如何形容家裡這位Beta的信息素?美麗廢物。”

“他明明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他能聞出來,可他裝作不知道,無動於衷——我不敢強迫他,他挺柔弱的。他像研究什麼動物一樣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盤算著利用我的軟肋。”

“天上果真不會掉餡餅。太可悲了,伴侶間最尋常的歡愛成了天上的餡餅。”

“他不知道如果我動真格,他連站起的機會都沒有嗎。讓他再為非作歹幾天吧。”

“我們將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我希望能像他。這樣,我就可以研究他是怎麼長成的了。”

“母親給了支了招:假日是促進感情最好的時機,甜蜜的食物,粘稠的情話,激烈的性,滾燙的體溫,總有一個他抵擋不了。………他對假日沒興趣。”

“他到底要什麼?我把結婚證、旅行機票和一遝合同放在一張桌上,他隻盯著合同。”

“他的私人醫生告訴我,他一直在避孕。那些藥……真是大開眼界,他對他的肚子這麼自信嗎?總有一天我要揍他一頓,把他關起來生孩子。我要讓他跪著爬向我,撅起屁股抱著我的膝蓋求我,說老公我錯了。”

“有多的醫生不肯透露給我,我買通他讓他至少把藥換了,換成安胎藥。哈哈,周襄,想不到吧。”

“聽到他走路的聲音,不急不慢、機器般勻速有力的噠噠噠,我會禁不住發抖。與害怕同時搔動內心的還有幽暗的渴望。”

“他確實控製了我,我愛他。我真賤。”

“他會看到這本筆記嗎?遲早會的。你在看嗎,周襄?你就是個爛人!”

“生命的孕育真是奇妙。他好像開始發情了?嘴還是那麼硬。我就看他能忍到幾時,我就等著他來求歡,然後殘忍地拒絕他。……可是他好香。”

“常在家門口晃蕩的那隻母貓,昨晚看見它身下多了幾隻乳貓,花色各不一樣。發情期的母貓和不同的公貓交配,這些公貓的孩子就會在一窩裡出生。動物真奇妙,人呢?”

最後兩頁被裁掉了,指尖在留下的鋸齒上來回滑動,我不禁想,那兩張紙上面寫了什麼內容,他又是出於什麼心思扯了下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在門口止住。

韓多恢站在那兒,腳尖正好踩在用過的錘頭上。

“知道你愛我了。”我舉起筆記本朝他晃了晃。“對了,我會炒掉那個醫生,你可以準備籠絡下一個了。”

爛人?那做爛人還挺快樂的。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的安胎藥。”我丟下筆記本,離開房間,經過他時在他臉頰上冷冰冰地親了一口。

替崔焰謝的。誰能想到韓多恢會是崔焰的大恩人。

第12章

我去見父親,在他的書房。

那間房裡隨便一件東西都像死了很久,又被挖了出來,有古董,也有家人的紀念,一格子一格子如公墓裡的骨灰盒鋪券在古木鑿成的書架上。

那股蒼涼奢頹的朽氣,我和周符都不大樂意進來。

隻要父親說“來趟書房”,就準沒好事。不是訓話,就是體罰。體罰一般是做體前曲,或是頭頂書本站立兩小時。再強的種捱過這兩小時都能想通自己錯在哪。

“我是你,我就把那間屋子砸爛。”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