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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扣球方式剛使出來的時候還好,但因為助跑的方向非常明顯,已經算是一種半開放進攻,這種時候就是攻手和攔網球員之間的技術對抗。

尤其是當場上有遠川淩這個觀察能力超強的人做他的對手,想多次靠這種方式得分變成了一件不太現實的事。

從對方第三次試圖打斜線球的時候,遠川淩就立刻預判到了球路,過分明顯且比正面更耗時間的助跑,是個顯眼的信號。

不過遠川淩攔不下他的球。

他纖細的手腕和偏弱的手臂力量,都讓他在對抗的時候吃了大虧。

寸頭少年雖然和年紀相仿,但扣球的威力也比一般同齡人更大。

由於是第一次合作比賽,隊員之間的默契比較一般,遠川淩這邊還好,而對場那邊,二傳手傳過來的球基本就隻能靠攻手的自身技術完成扣球。

遠川淩試著攔了幾次,很快就抓住了要領,能通過二傳手傳球的不到位,和寸頭少年的不充分助跑,勉強做到一觸。

不過這樣的反應速度也已經很難得了,遠川淩自己很滿意。

而從寸頭少年憋屈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對方很討厭如此難纏的攔網。

明明長得那麼瘦弱,身高也遠沒有達到“鐵壁”的程度,卻能屢次阻攔到扣球那一瞬間的視野。

攔網得分無意識攔網的最高境界,但那對於大部分副攻手來說都是很難觸及的高度,攔網的本質還是阻礙進攻。

沒完沒了,好像不管怎麼嘗試,球都沒有辦法落到對面的場地上。

這樣的拉鋸戰帶給人的是逐漸積攢的心理壓力。

己方發球員站在底線外準備發球,遠川淩調整著呼吸。

他們這場不正規的比賽沒有自由人能進行輪換,遠川淩在場上打滿了一整局。

遠川淩身上幾乎被汗水浸透了,身體的疲乏感上湧,但他頭腦異常清醒。

視野很清晰,每個球員的細微動作都看得清楚,遠川淩打球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種漸入佳境的感覺。

他抬頭看了一眼寸頭小子。

他覺得對方此刻的表情並不像是想在球場上打敗他,而是想把他拖出去來一場真人pk。

由這場比賽至今的經曆來看,遠川淩猜測,對方一開始表情不好看,或許是因為遠川淩最近總是因為參加團隊比賽放棄獨自訓練,把寸頭少年晾在一邊。

寸頭少年,京穀賢太郎,遠川淩是在俱樂部的其他成員嘴裡聽說的這個少年的名字,對方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做過自我介紹,但俱樂部的老板那裡有成員名單。

據說老板看這家夥長得凶,行事又我行我素,特地找人觀察過他,大概是想在京穀賢太郎惹出事端之前,就把這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小少年婉拒在球館外。

不過這位京穀隻是長得凶,沉默寡言,一般也不會主動挑事,老板勉強放任這個定時炸彈來往俱樂部。

這家夥似乎不習慣和彆人一起訓練,每次來都要自己找一個人少的場地練習,經過和遠川淩第一天的對練之後,他仿佛默認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要配合著進行自主訓練。

相當地自我而且不講道理。

可排球是個團體運動,不加入球隊進行比賽,做再多的自主訓練也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遠川淩連續拒絕了幾次,轉而去和其他成員打比賽。

京穀君便開始臭著一張臉,好像遠川淩做了什麼背叛組織的事情。

直到今天,對方主動提出參與比賽——指在缺人的時候默默走進了排球場裡,當在比賽中被遠川淩屢屢攔下扣球之後,京穀賢太郎的表情已經不太能看了。

——這人正憋著一口氣,想從遠川淩的攔網下找回場子。

遠川淩這樣解讀對方的表情和細微的肢體語言。

憤怒的情緒會影響人的行為,讓動作變得急躁,在細微之處出現錯漏,而遠川淩需要抓住的,往往就是那一瞬間。

以他低於同齡人的身體素質,完成一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球場上的機會轉瞬即逝,隨著發球員將球發出,整個球場內迅速動了起來。

一傳接穩,二傳手靠近球的落點。

遠川淩目光一閃。

此刻,邊攻從左邊助跑上前,三米線外的主攻手正在做出準備動作,而正對著他的京穀賢太郎並沒有撤後留出助跑空間的動勢。

球會傳給誰?二傳手會怎麼選擇?

最後的局點一分,按照常理傳給進攻能力最強的主攻手更穩妥,傳給副攻需要背傳,二傳手估計很難掌握這個角度,而另一邊的京穀君沒有扣球的準備動作。

“後三進攻!”幾乎是球和二傳手的指尖接觸的刹那,場邊有人下意識做出了判斷。

二傳手觸球,遠川淩緊跟著做出應變攔網。

但他選擇的不是攔截主攻手的正中央,而是京穀賢太郎面前。

——寸頭少年原地起跳,準備擊球。

這球是二傳手臨時選擇改變方向,高度不夠,但好在京穀賢太郎原地起跳的擊球點也比助跑時低了一些。

手和排球接觸的一瞬間,他就發現這一球幾乎是巧合的完美。

然而對面有人狀態比他更好。

“砰。”

過低的擊球點給了遠川淩很好的發揮空間,這是他攔網以來雙手觸球面積最大的一次。

擊出去的排球和緊跟而來的攔網手碰撞反彈,擦過京穀賢太郎耳邊。

京穀賢太郎的臉頓時黑了。

他幾乎下意識伸手試圖接住反彈回來的球,但球和他伸出的手臂擦過,重重落在了地上。

他自己則因為半空中改變姿勢跌坐在了地上。

裁判立刻吹哨。“23——25,比賽結束!”

京穀賢太郎抬起頭惡狠狠地和站在網對面的遠川淩對視,卻發現這人的一雙灰色的眼眸微亮,專注得有些可怕。

明明整個人已經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了一樣,但精神遠比疲憊的身體更加活躍。

“多謝指教。”遠川淩正色地微微點頭致意。

學到了,原地起跳扣球,也算是甩開攔網的一種手段吧。說起來能打二傳的人果然都有兩下子,剛剛那個二傳手明顯臨時改變了傳球對象,不過動作有點明顯,如果是阿徹的話肯定會做得更加不漏痕跡……

他幾乎一刻不停地開始複盤剛剛的比賽,思維的運轉速度遠超平常。

京穀賢太郎狠狠“嘖”了一聲。

思考中的遠川淩被他吸引了視線。

他發覺對方的左臂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僵在身側,右手試探著握住左臂肌肉,疼得皺了皺眉。

遠川淩目光一凝,幾乎是瞬間判斷出了問題所在。

不正常角度揮臂導致的筋骨挫傷,對方方才揮臂那力道估計很重,否則這會兒反應不會那麼大。

他快步矮身走過球網,走到京穀賢太郎身邊蹲下,伸手想嘗試驗傷。

京穀賢太郎下意識便想躲開,但遠川淩開口道:“應該是